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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白映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煎熬过, 她看着怀里已经昏迷的祁宴礼,鲜血已经模糊了他半张脸。
她拼命捂着他的头,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鲜血从指缝里溢出。
“还有多久到医院啊, 师傅。”戚白映红着眼眶, 带着哭腔问道。
“市中心我们肯定赶不到, 就去镇上的医院, 应该还要十多分钟。”
师傅是村口小卖部的老板,幸好他家里有台拉货的面包车, 不然那种偏僻村落,要到医院估计得好几个小时。
“谢谢你,师傅,麻烦你再快点。”眼看就到医院,戚白映提起的心还是不敢放下。
她低下头, 也不知是在跟祁宴礼说话,还是自言自语, “快到了,宴礼,快到了。”
“你会没事的。”
眼睛越来越酸,戚白映脑子也越来越乱, 她突然好后悔, 为什么之前那么任性总要惹他不高兴。
可现在说后悔,未免太可笑了。
“祁宴礼,你不要有事,之前……都是我错了, 是我的错……”
她抽抽噎噎, 酸涩的喉咙里冒出几句话。
最后,抬起另一只抱在男人腰间的手, 捂住了自己的脸,用指腹抹去温热的泪水。
十几分钟后,面包车到达了医院,因为之前打过急救电话,医院外已经有医生和护士等着了。
迅速停车,打开车门,将祁宴礼送上救护担架车,戚白映近乎麻木的坐着这一切,直到将人送入了手术室。
戚白映脱力的坐在手术室外,内心的恐慌就要笼罩她所有感观,她从来就没有这么害怕过。
戚家出事当晚,她内心底也是涌起这种感觉,无能为力的窒息感,快要将她吞没。
她扣紧手指,直到指甲掐进肉里也没有松开。
太疼了。
也不知道是手上的伤,还是她胸口里跳动的心脏。
戚白映终于控制不住,捂着脸痛哭起来。
在这一刻她才知道。
没有人,没有人比他更重要。
“白映。”
有人走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戚白映没有动,维持着捂脸的动作,她的思想在这一刻已接近麻木。
“发生了什么啊这是?宴礼怎么就进医院,早上出门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
是奶奶的声音。
戚白映眼泪像是开了闸,不断的往外涌,她松开手,抽噎的喊了一声,“奶奶……”
看见她哭,戚老夫人也急了,赶忙拿出纸巾给她擦眼泪,“别哭别哭,不是在手术室里了,会没事的。”
她伸手抱住老人的腰,“我……好害怕。”
戚白映性子坚韧,又娇纵任性,从未有如此狼狈的时候,就连戚家出事之时,她也能咬牙忍一忍,独自去面对一个千疮百孔的公司。
“别怕别怕,奶奶在呢。”老人家见她这个样子,别提多心疼了。
戚白映用指腹抹去眼泪,“奶奶,我以前是不是对他太坏了?我之前对他太坏了……”
她像是噎住了,没有接着往下说。
人总是这样,往往到快要失去的时候,才会幡然醒悟。
老人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现在知道后悔啦?”
后悔了。
她真的后悔了。
想起重逢后,对祁宴礼的种种态度,她就难受。
老人家看着她无措的样子,无声叹气,“你放心,宴礼那孩子不会有事的。”
“嗯。”戚白映哼着哭腔,“他不会有事的。”
戚白映从没有觉得时间这么难熬过,她坐在手术室外,一直等着。
戚老太太身体不好,戚白映让何月盈将她接回了家,她一个人在这守着,她一个人会守着他出来的。
游意赶过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他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买了过来的飞机票。
“戚小姐。”游意脚步匆忙的走了过来,急切的问道:“祁总人了?”
戚白映只是掀开眼皮,沉默的看了他一眼。
“你们不是来老家探亲,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游意不解道,他可能是急坏了,说话时带着指责的意味。
戚白映红着眼眶,闷声道:“怪我。”
游意狠狠吸了一口气,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怒火,“戚小姐,你觉得你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
戚白映攥了攥发凉的手指,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你知不知道祁总都为你做过什么?”游意咬了咬牙,彻底爆发了出来,“你只知道他当年为了祁家离开你,你只知道一昧的埋怨他。”
“他在国外熬了五年,听到戚家出事的消息,义无反顾的回了国。”游意顿了顿,“你知道他当年为什么会回祁家,会依祁家说的,去国外?”
“这还不是因为你父亲!”游意将那些他不敢说的话,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你父亲当年跟他说,说他配不上你,不要肖想。”
“别说了。”
戚白映嘴角翕动,失魂的呢喃了一声。
可是游意已经收不住了,“他回到祁家是被你那个眼里只有利益的父亲逼的,他熬了五年回来了,可你又是怎么对他的。”
“我让你别说了!”
她猛的站起来,声嘶力竭的吼道。
游意瞬间噤了声。
附近有护士过来提了声,“医院禁止大声喧哗。”
游意下意识的回道:“我们会注意的,不好意思。”
戚白映身形晃了晃,跌坐回椅子上,声音还有噎在了喉咙里,她想要解释什么,可是不管说什么都是徒劳。
游意叹了口气,“戚白映,我希望祁总出来后,你不要再像以前那样伤害他了。”
戚白映闻言,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双眼。
就在这时,手术室上的红灯熄灭了。
听到开门的声音,戚白映猛的睁开眼,朝刚做完手术的医生走了过去,询问情况。
医生拿下口罩,看了她一眼,“你是病人的?”
戚白映丝毫没有犹豫,“我是他妻子。”
“放心,手术很成功。”
“我能去看他吗?”戚白映急切的问道。
医生道:“待会病人会转移到ICU病房,那时候你们再探望就行。”
戚白映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了地,“谢谢你啊,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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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祁宴礼的伤势并不严重,只是出血过量和轻微脑震荡,过来大概一个小时,戚白映才有了探视权。
“探视的时候,尽量不要打搅到病人。”护士姐姐提醒道。
病床上的男人还在昏迷,淡蓝色的被子盖子胸口上方,窗外的余阳折成一角落在被子上。
男人皮肤惨白,嘴唇也白,左眼眉骨上方那块纱布上隐隐渗着血迹,柔和了他棱角分明的轮廓。
戚白映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生怕打搅到他。
刚刚在床边站定,病床上的男人稍稍蹙起眉,下一秒睁开了眼,眸底一片混沌。
“祁宴礼……”
戚白映坐在他身边,看着他虚弱的样子,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她拼命忍着,不想让他看到她哭起来狼狈的样子。
男人虚弱的张口,“映映。”
眼前的女人双眼红肿,再没有以为的风华,连唇色都白了几分。
祁宴礼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戚白映接过他的手,两人紧紧握在一起。
祁宴礼一怔。
她还从没有这么主动过。
戚白映说不清现在是什么心情,失而复得?她宁愿这辈子都不要再体会这种感觉。
“刚刚……吓着我们映映了?”
男人声音很轻,可却字字都砸在了她心口上。
戚白映咬了咬唇,干涩的喉咙里挤出来几个字,“你以后……不许再这样做了。”
男人勾起唇,无力的笑了声,“好,我答应你。”
戚白映支起男人的手,抵在自己的额头上,微凉的触感那么真实,“祁宴礼,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当年是我父亲……”
她噎住了声音,不知道该怎么往小说了。
男人没有说话,虚弱的抬起手,揉了揉她的手,“不说了,当年……是我自己选的。”
你选这条路,其实是在选择我。
戚白映闷闷的想着,却并没有将这话说出来,有些事情需要埋进心里深藏起来,却一辈子都无法释怀。
“别哭了。”
祁宴礼抬手用指腹拭去她眼底的泪水,缓缓开口道:“我们家映映,再哭就不漂亮了。”
戚白映抽抽噎噎的止了眼泪,“你疼不疼?”
“不疼。”
戚白映没听他说,自顾自的闷声道:“出那么多血,怎么不疼。”
祁宴礼费力的笑了声,“映映,我……有点累了。”
“可能需要休息一下。”
他说着,慢慢闭上了眼。
“医生!”戚白映猛的睁开眼,站起来就要去叫医生,“护士,有没有人过来……”
医生闻言赶了过来,给祁宴礼做了检查,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太累了才昏睡过去。
“他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需要休息。”
“谢谢你啊,医生。”
医生又跟戚白映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就走了,戚白映坐在病床边,帮男人掖好被子,松了一口气。
游意去买了一些东西,走进病房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
“祁总……”游意讪讪的问道:“他没事吧?”
戚白映抿了抿唇,“没事,只是昏睡过去了,医生说他需要休息。”
游意提了提手里的东西,“你还没吃晚饭吧?我刚刚去外面买回来的,你饿了就吃点。”
他将吃的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谢谢你,游意。”戚白映抬起眼皮,静静地看着他,“我能和你聊聊吗?”
游意听到她这么说,好像有些意外,“你想跟我聊什么?”
“祁宴礼这五年来,发生了什么,我想知道。”戚白映平静的看着他,缓缓说道。
“那我们出去说?”
其实戚白映也猜测过,祁宴礼遭遇过的事情。
五年前的她以为,祁宴礼之所以会那么迁就她,任由她无理取闹,是因为她是他老板的女儿。
她想知道,祁宴礼到底什么时候就对她动了心,明明那么喜欢,却偏偏要伪装成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这么多年来,他应该过得很累吧。
“祁家之所以让祁总出国深造,是因为要培养他,成为祁氏的继承人。”游意回想起当年。
“他哪有那么想坐上这个位置,可如果他不坐,他就没办法按照你父亲说的条件,娶你。”
“娶我?”戚白映无奈的哼笑了一声。
戚痕再疼她,也还是会为了利益而把她当做筹码。
接下来的事就可想而知了,祁宴礼久久不被祁家召回,戚痕见希望渺茫,所以擅作主张和林家定亲。
戚痕一直都说,是为她好,是为她好,可到头来,他从始至终想的都是自己的公司,自己的利益。
亲情有时候,在他们这些人眼中,就是最可靠的筹码。
游意看了她一眼,“祁总之前不让我跟你说这些,是怕你太难过。”
“我知道。”戚白映扯了扯嘴角,勉强笑了声,“他这五年来,是不是过得很难过。”
游意点了点头,不加否认道:“是。”
“所以啊,戚小姐,以后的日子麻烦你对他好一点。”
戚白映眨了下眼睛,“我会的。”
接下来的日子,祁宴礼被转到了市中心医院,接受更好的治疗,眼看已经快要康复了。
戚白映日夜在身边照顾着,游意和何月盈怎么劝也不听,最后实在累了,才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