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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
手所到之处都是一片冰冷,若不是她还眨着空洞的眸子看他,他都以为这是一具已经停止心跳的尸体。
“你疯了?!”他低声怒吼,快速地打开了中央空调的开关,随即拿过一床毯子,飞快的将她裹了起来。
秦念眨着酸涩的眼,扭头看了他一眼。
他的眉目之间带着些许躁郁之色,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疲惫和烦躁。
昨天的一幕幕又涌上心头,她一垂眸,眼前又是雾茫茫的一片。
江宁说的话,像一把利刃悬在她的头上,她几乎是不敢开口答话,生怕他说出要离婚的话来。
“秦念,宁儿的情况不太好。”江铭沉吟许久,在她身旁坐下,嗓音低沉喑哑,听起来很是纠结和烦乱。
她垂下头,不说话。
解释的话,他会听吗?会信吗?
她经受不起更多的打击了。
“我想问问你,宁儿和星河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秦念闻言,心中一沉,一股子酸涩瞬间涌上了心头,她知道什么?她只知道后来的事情,以前宁儿跟陆星河发生过什么,她怎么会知道?他果然还是信了李雨的鬼话!
想着,她咬着牙,愣是一声没吭。
这让她怎么回答?怎么回答都是错!是她的错,是她一开始隐瞒了自己的发现,是她跟宁儿走得太近,倾听了她太多的苦楚,明明她什么都没说,却能随随便便被扣了帽子。
她拿真心去待的人,这种时候却没有一个人站在她这边。
没等到她的回答,江铭似是没了耐性,深深地叹了口气,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早已经没有血色的脸看了许久。
她的脸上有还没有干涸的眼泪,他抬手想帮她拭去,却见她微微偏头,躲了过去。
咬了咬牙,他收回了手,站起身。
手机在兜里一直响,他看了一眼来显,没有接。
“秦念,等我。”
扔下几个字,他看了她一眼,又拿起自己的外套,风尘仆仆地出了门。
秦念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是木然地抬眸看了一眼电视机旁边的相框,两人相拥着笑得很甜。
她扯了扯嘴角,动了动麻木的腿,站起身,去拿过了相框,放在手里仔细端详。
江铭叫她等,她这一等,又等了两天。
到第三天早上,门铃响了。
她拖着沉重的步子,和几天没怎么进食的身子上前去开了门,却见侬蓝正忧心忡忡地站在门口。
看着人不人鬼不鬼的她,侬蓝似是生气了。
一向温柔平和的眸子里带着让人惧怕的寒光,上来就一把将摇摇欲坠的她揽进了怀里。
“念念,没事,没事。我永远不会丢下你。”他说着,双手捧着她煞白的脸,眸子里都是焦虑和不安。
秦念垂眸,一眨眼,豆大的泪珠就落了下来。
江铭说的没错,女人是水做的,她也是头一次知道,自己能有这么多的眼泪,眼睛如同坏掉的水龙头,一直滴滴答答地流淌着眼泪,这几天都没怎么停过。
“念念,人生很短,你不应该为了一个旁人伤心,你还有爱你的人在等你。”侬蓝说着,修长的手抚了抚她后背,安抚地帮她拭去了眼泪。
秦念闻言,心中更是难受。
忍不住呜咽着扑进了他柔软的怀里。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有些累了,抹了一把脸抬起头,看着他面前的衣服湿了一大片,“对不起侬蓝,把你衣服弄脏了。”
侬蓝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我还没有吃饭,你陪我吃饭好不好?”
她摇了摇头,“我没有胃口。”
“那我也不吃了。”侬蓝说着,固执地盯着她看,随即幽幽地叹了口气,“你真的应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根本不是我认识的姐妹,要是真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我也不会顶着这副身子活到现在了。”
秦念抬起红肿的眼睛看他,只见他眉目之间都是担忧之色,悻悻地垂下了头。
“你知道吗?人妖的寿命很短。”侬蓝扶着她,沉声说道:“我知道我的人生注定短暂,所以我从不浪费时间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我带你离开这里,去玩好不好?”
秦念愣怔了许久,看着这冷清清的房子,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也许,找点事情做的时候,这度日如年的煎熬等待,可以过得快一点。
她换了身衣服,洗漱了一下,收拾了几件换的衣服,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搬过来没有多久,到处都是江铭影子的房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侬蓝带她去吃了早餐,这些天凉透了的身子渐渐回暖,但她的精神依旧不怎么好,这些天她没怎么合眼,一闭眼,就开始胡思乱想,心里抽痛得难受。
吃过饭,侬蓝带她去了自己住的地方。
也许是怕她介意,他勾唇笑了笑,“你就在这里住下,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也没有能力对你做什么。”
秦念偏头看了他一眼,随即扯了个笑容。
“你真的是姐妹吗?”
“我小时候吃了很多激素,现在已经不算真正意义上的男人了,你大可放心。”侬蓝说这些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仿佛在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
她点了点头,没有去床上,只是就势窝在沙发里,两眼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手机在包包里响个不停,她看了一眼,有江宁的,林清婉的,李雨的,向北的未接来电,唯独没有江铭的,她木然地静音了,翻了个身,却是难过得睡不着觉。
“喝点再睡。”侬蓝给她拿了瓶水,坐到了她旁边。
她起身喝了一口,抬眸看他。
“对不起啊,本来说要跟你去玩,我确实没有力气,等我休息好了,再出去好吗?”她哑着嗓子道歉。
侬蓝只是扯了扯嘴角,“睡吧。”
说也奇怪,她躺了没多久,就一阵困意袭来,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天还是亮的。侬蓝人没在,她疲乏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感觉自己睡得很饱,精气神也回来了不少,前几天的事情,仿佛渐渐飘远了,除了想到江铭还没有联系自己的时候,心里有点麻滋滋的疼。
她踱步到窗边,拉开窗帘一看,发现今天是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她好像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醒了?”身后传来开门声,她转身,见侬蓝手里提着很多吃的,脸上带着笑。
“我猜你睡得也该差不多了,先吃东西。”
他说着,将吃的摆在桌子上,看着忙忙碌碌的他,她抿嘴笑了笑,“谢谢你。你真是让人安心。”
侬蓝笑,随即动作麻利地脱下了羽绒服,“江城太冷了,我带你回曼谷吧。”
秦念闻言,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垂眸不答话。
“你想到哪里去了?你又没办法在那边常驻,我是说,带你过去避避寒,顺便,整理一下心情。”侬蓝发现了她的迟疑,淡淡地解释道。
“整理好了自己,才能处理事情不是吗?”他说着,在她旁边坐下,将一杯热牛奶放到了她手边,“给自己一点时间,也给江医生一点时间。”
秦念有些愣怔,忍不住抬眸看了他一眼。
“可能你是当事人,这两天感觉很伤心,但我想,江医生应该也很难。”侬蓝说着,冲她微微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他。。。。。。他不信我。”
说起这一茬,她顿时胃口尽失,放下筷子,脸色也暗了下来。
见状,侬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你们两个现在都需要时间。你天天在这边哭,饿肚子,有用吗?对解决问题不会有任何的帮助。我带你好好玩,回来之后,他若是还不能给一个交代,那你还纠结什么呢?”
“给他点时间解决眼下的问题,不是更好吗?”
秦念闻言,垂眸想了许久。
不得不说,侬蓝说得很有道理。
是她这两天太过于沉溺自己的悲伤情绪了,根本没有思考到,江铭叫她等他,也许是他需要时间的意思。
宁儿现在对她恨之入骨,他是绝不可能扔下宁儿不管的。
只是这个等字,实在是让人感觉到迷茫和无助。
想了许久,她没有很快回答侬蓝的话,只是默默地端起面前的吃的,慢腾腾地吃了起来。
吃了饭,她换了身衣服,侬蓝说要带她出去转转,她便也答应了。大概很久没出门的缘故,她的头有些昏沉,被外面的太阳照得头晕目眩的。
双腿困乏的她只好找了个长椅坐下,拿出手机一看,因为她刚才静音,没注意到江铭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她解了锁,正欲回过去,手机震动了一下,弹出来一条聊天消息。
是江宁发来的一张图片,最上面写着几个方方正正的大字:离婚协议书。
“我哥已经签名了,你再不接电话不露头,就只能委托律师起诉离婚了。”
短短一句话,把秦念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心情顿时搅和了个稀巴烂。
愣了好一会儿,她给江铭回了个电话。
响了许久那边才接通。
“你等一下。”江铭在那头低声叮嘱着,随即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打电话你不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我这边走不开,你照顾好自己。。。。。。”
“离婚协议拿来吧,我签。”秦念垂眸,淡淡地说道。
那头沉默了几秒,“你别听宁儿的,等我就是。”
“哥,你在跟谁打电话?”
她正欲开口,就听到江宁的声音幽幽地响起,遂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无声地挂了电话。
一旁的侬蓝眉头紧锁,似是被她刚才的话给吓到了。
“他要离婚?”他的语气中带着不悦,声音都冷了好几度。
秦念深吸了口气,随即冲他笑了笑,“我上次在兰塔岛都没怎么玩,你陪我再去一次吗?”
侬蓝绷着脸想了许久,纤纤细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其实普吉岛也不错,就是人太多了,我陪你去。”
……
秦念就这样冷不丁地从江城消失了。
一众人都在找她。
陆家人丧心病狂地要找她出来离婚,李雨也找她,最揪心的,莫过于江铭了。
安抚好江宁的情绪,他赶回家的时候,发现秦念的衣服和行李箱不见了,车钥匙被她扔在了门口的柜子上,家里这冷清的样子,看起来已经是好几天都没有人了。
他掏出手机,打她的电话,关机。
“哥,她人呢?躲着不出来是吧?”
江宁这两天像疯了一般地跟着他,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他想找个机会回来找秦念,她也非要跟着。
“我已经联系了律师,你收拾收拾,准备起诉吧!”
江铭闻言,眉头紧锁,紧绷着脸不答话。
“我想好了,我们两兄妹不需要旁第三人破坏我们的生活,因为我们不会背叛彼此,但别人就说不定了。”江宁冷着脸说着,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眼角余光瞟到了他们的结婚照上。
冷笑一声,她随手拿起一个相框,扔到了垃圾桶里。
“宁儿,你得回医院了。”
江铭冷声说着,语气里没有一丝情感。
“你不走我也不走。托她的福,我好不容易摆脱的医院,又得进去了!”
江铭闻言眸光一凛,“宁儿,我不会放过陆星河,他对你做过那样的事,你早就该告诉我们寻求帮助,这件事,怪不到念念头上。”
“怪不到?”江宁闻言冷笑一声,“我都已经准备好好生活了,可是她呢?为了我未婚夫,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