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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权勾了下唇,傲慢又不正经道:“真想和我调情?”
温逢晚唇线拉直,警告性地瞪他。
假装看不懂她眼神中的意思,谢权有恃无恐,依然是欠揍又冷冰冰的语气,“可是我这个人,一向不太喜欢和陌、生、女、人——调野情。”
调情,调野情。
温逢晚满脑子都被这几个字占据。她差点忍不住把手里擦桌子的纸巾堵进他嘴里。
好在谢权及时闭了嘴。
温逢晚调整情绪的半分钟,旁边奇异的安静下来。
她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谢权乖巧合着眼皮睡觉的样子。暖黄色的灯光落在他清瘦的侧脸上,光线越过睫毛织成的罅隙投射在下眼睑处,眼周的乌黑更为明显。
温逢晚下意识地低下身。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宛若中了某种蛊,被引诱着主动上前。
谢权的睫毛颤了一下。
温逢晚立刻回神,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脸颊不可控地发烫。
她轻手轻脚移动到离谢权最远的卡座,掌心慢慢收紧。过去了五年,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包括,她曾经喜欢过他的这件事。
既然没有结果,既然不曾得到回应。
不如,就顺着陌生人的轨迹,继续走下去。
于晓处理完手上的伤口回来,看见温逢晚在发呆,用那只包成熊掌的爪子在她面前晃了晃,“温医生,回神了。”
温逢晚眨眨眼,心生愧疚,“抱歉,今天的协商被搅黄了。”
于晓不甚在意摇头,“也不能怪你们,关键是周落的态度哟,太恼人了,我要是被她这么怼,早上去手动掰头了!”
嘴上发泄完,于晓四处望望,趴下脑袋小声说:“只不过我的职业不允许我这么做。”
她指了指制服的袖标,笑得骄傲:“为了它的荣光,我能忍。”
天边的乌云不知何时漫上天际,等温逢晚发现时,已有细密的雨滴坠落。
于晓在咖啡厅整理完湿透的文件,抬头看了眼时间,“徐进还没回来,马上得回去交差了。”
温逢晚垂头看着手机屏幕,打车APP显示前面有189位乘客在等。她又没带雨伞,去马路对面乘地铁的想法行不通。
于晓百无聊赖四处打量,目光最后停在对面的女人脸上。
温逢晚长了张任何人都挑不出错的脸。和她给人的感觉不同,这张脸并没有那么温和,内勾外翘的眼型、线条分明的脸部轮廓,让她的长相漂亮中带有攻击性。
也怪不得,徐进会喜欢。
于晓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讷讷开口:“温医生,追你的人一定很多吧?”
温逢晚抬头:“怎么突然想问这个了?”
于晓挠了挠脸颊,轻声解释:“我从小到大没有交过像你这么漂亮的朋友,就有点好奇,你们这些人的情感生活。”
温逢晚失笑:“我自己的话,情感生活挺单调的。”
单调到,生来二十四年,只在十七岁那年怦然心动过。
于晓听她的语气,猜测到了大半,“你该不会没谈过恋爱吧?那你喜欢过别人吗?”
温逢晚停顿了半秒。目光短暂地,落在了趴在桌上沉睡的男人身上。
于晓自顾自说:“你这么优秀,有颜有学历还有事业,反正我挑不出错。就算你喜欢一个人,也不会被拒绝吧……哪像我,连说都不敢。”
像普遍被认为的惯性思维。
所有人都觉得,像她这样的人,喜欢什么就一定会得到。
于晓没得到她的回应,捂嘴噤了声。半晌,她问:“是不是我说的太多了?”
温逢晚低眼自嘲,抿动嘴唇,声音很轻,“喜欢过。”
于晓愣了秒。
接替她回答的却是谢权,刚睡醒,男人声音低哑,“喜欢谁?”
温逢晚的脑子像生了锈的齿轮,嘎吱转动着,她迟钝抬起头,对上谢权略显迷茫的双眼。他嘴唇动了动,又重复一遍:“你喜欢过谁?”
温逢晚第一反应是,他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样的思维一旦形成,他的明知故问,就让她产生了一种羞耻感。
她在那封信里,明明写得很清楚了。为什么要,时隔那么久,再让她亲口承认一遍。
温逢晚不置一词。
谢权默了须臾,扯回原来的话题,“于警官,下次的协商定在什么时候?”
于晓苦恼皱起眉:“我再和周落那边商量一下吧,怕是不太好办。”
话音刚落,徐进抱着一包外用药跑进咖啡厅,眼见到了该回警局交差的时间,他没多说,“于晓,我们该走了。”
“早就该走了,谁让你跑那么远。”于晓埋怨归埋怨,接过徐进手中的外敷药,嘴角上扬,尾音也洋溢着甜。
雨势不见转缓的势头。
温逢晚望向窗外,决定在咖啡厅等到打车APP排到她的号。于晓他们离开后,桌上只剩下她和谢权。
谢权抬眼扫过她的手机界面,“打车回?”
“今天限号,没法开车来。”
谢权意味不明的哂笑了声,慢悠悠站起身,“心挺大,连伞也不带。”
温逢晚倍感窘迫,嘴上逞强道:“没事,我可以打车。”
谢权走了两步,回头发现温逢晚气定神闲坐在原位,似乎从开始就没打算向他求助。一想到这,他皱起眉头,冷冰冰丢下两个字:“跟上。”
第5章 想我想得都哭了?(修细节)……
咖啡厅门前延伸出的檐顶遮住坠落的雨滴,一阵凉风吹过,裹着雨点拂面。
温逢晚抬手遮了遮脸,忽然感觉一道阴影压过来。
也不知是不是有意的,谢权右移一步,宽阔的脊背挡在了她面前。
好像不会有雨点再飘进来了。
她放下手,温声问:“你要送我回去吗?”
谢权淡淡睨她,发现女人纤长的睫毛上还坠着水珠。他皱紧的眉心一直未松,神情平静到无波无澜。
定格两秒。
他面无表情抬起手,高度大概至她的发顶,距离靠得太近,温逢晚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抬头就蹭过男人的掌心,造成一种摸头的亲昵假象。
谢权缓缓移动手掌,确定不会有雨点飘到她那,才收回手。
简单的动作在温逢晚眼中仿佛放慢了无数倍,盯着他落在身侧的那只手,她还没弄清楚他的意图。
雨天湿重的气息弥漫在各个角落。
注意到她的目光,谢权歪头,眼眸染着光,口吻带了几分理所当然,“知道我好心送你,但也没必要感动到落泪吧。”
温逢晚恍然:“嗯?”
谢权侧身,伸出根手指,原本指尖朝向她,忽地想起什么,手腕一转,指了指自己的睫毛。
他的眉眼太过精致,少年时未脱稚气常带有一股中性化的艳丽,长大后倒变得凌厉不少。
谢权扯动唇角,玩世不恭道:“证据还在呢。”
温逢晚立刻反应过来,蹭了两下睫毛,“别胡说,这是雨水。”
“那你还怪有吸引力。”谢权收回视线,摸不清情绪说,“我这么长的睫毛,也不见有雨水来找我。”
温逢晚没对他的话发表评价,当个玩笑一样,坦然道:“你不信的话,就当我感动得哭了吧。”
谢权懒散回应:“嗯,我不信。”
“……”
一辆白色商务车停在路边,车前灯亮起双闪。
咖啡厅前不是停车道,谢权顺着檐顶走到离车五米远的地方,温逢晚亦步亦趋跟上,他突然顿住,“你站在这。”
温逢晚眨眨眼,“不过去吗?门前不让停车。”
“我先和助理说一声。”他随口掰扯了个理由,“毕竟,随便带一个陌生女人上车,有损我的名节。”
温逢晚差点噎到,“你很介意我刚才说不认识你?”
谢权冷哼一声,抬步走进雨幕。
今天的雨滴细密,不像往常豆大的雨点,谢权身上没淋湿太多。他拉开车门坐进车厢,没呆一会儿,撑开伞下车。
脸上的表情不太满意,唇线拉的平直。顾及到今天的场合,他没穿卫衣,白衬衫和黑色长裤,衬衫布料被雨水打湿,身前似乎比后背淋湿地严重。
因为刚才站得太靠前了吗。
温逢晚抿唇,看着他走过来,四目相对,彼此都没有主动开口。
气氛僵持着,咖啡厅来来往往许多人,耳畔的脚步声杂乱,混杂着雨水打在屋顶的声响。
但他们这,安静地过分。
这么僵持下去不是办法,温逢晚作势朝商务车看了眼,“你的助理,同意让我上车吗?”
谢权言简意赅:“我是老板。”
“噢,那你——”那么顾及会被助理误会,她想不出个理由,“是决定对员工下手了?”
闻言,谢权眉心跳了下,握住伞柄的力道加重,“温逢晚。”
女人静静凝视他,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脊背挺直,一套公式化的举止。
他以前最见不得温逢晚这副故作疏离的模样,非要逗弄得她咬牙切齿,外表的温柔礼貌全抛光,露出真实的面目才肯罢休。
谢权舌顶上颚,越看她这张脸越气,鬼迷心窍地抬起手,将手中的鸭舌帽盖上去。
随着他的举动,温逢晚的视野陷入黑暗。眼睛看不清外界,其他感官变得格外灵敏。
鸭舌帽上沾染了淡淡的洗发水味,和女生常用的花香味不同。
不等她伸手调整,谢权的动作更快,他稍倾下身,挑起帽檐。
距离被一瞬间拉近。
男人的眼瞳是纯粹深邃的黑,像过滤掉一切的玻璃珠,干净清明。温逢晚一动不动盯着他,忘记了后退。
谢权屈指弹了下帽檐,“别乱说。”
就,他刚才的眼神,温逢晚以为下一秒会挨揍。结果不是,三个字被他咬的很轻,似乎真的怕别人听了去。
更像低声诉说两人的秘密。
在这一秒钟,温逢晚恍然有种回到五年前的感觉。她用力抿了抿嘴唇,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他的举动没有丝毫避嫌的意思。
面对自己不喜欢却曾经喜欢过自己的异性,不应该更为谨慎地保持距离吗。
不远处的商务车再次亮起双闪。刺眼的光线穿透雨幕,拉回温逢晚绵长的思绪。
她后退一步,淡声说:“抱歉。不如先上车吧,让你的员工久等,也不好。”
谢权扬起眉梢,莫名冒出了句:“温逢晚,我小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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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走进雨幕,温逢晚仰头快速扫了眼头上的伞顶。单人的定制伞,伞柄上刻着Logo,伞面很窄,一个人撑刚好,两个人共撑就略显拥挤。
她心里默默估算着角度,伞柄和地面呈六十度夹角,伞面大部分倾斜至她这。
那谢权的右半边肩膀一定暴露在雨中。
但他一言不发,她也不好多问。
两人来到车门前,商务车后座宽敞,座椅中间摆放着小型饮水机和折叠置物架。谢权的外套扔在里侧的椅子上,温逢晚靠边让他先上。
谢权不为所动,下巴抬起,“上车。”
“你不坐里面吗?”温逢晚问,“你的衣服和水杯都在那。”
谢权的心情因为温逢晚的刻意疏离被推向最坏的程度。他眼皮掀了下,悠悠道:“整个车都是我的。”言下之意,我爱坐哪坐哪。
温逢晚领悟到这层意思,很快爬上车:“好的,您请。”
车厢中漂浮着清淡的柑橘味,这款车载香水她正巧也在用。
清新的香气驱散了雨天特有的潮闷,闻着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