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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干什么是我的自由,和您依旧没什么关系。”
“是吗,那恭喜了。您还有事吗?”
一连串冷漠的话语说出口,谢权将电话挂断。转过身来时,脸上的冷然情绪未来得及收敛起。
温逢晚没急于询问是谁,“屋里的温度会不会太低了?”
谢权眼皮耷拉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唯独拿着手机的手一寸寸收紧力道,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温逢晚也没多说,找到空调遥控器将温度调高到二十六度。
谢权皱起鼻尖,终于不再犹豫,打开手机把刚才的号码拉黑、删除一条龙服务。
心情似乎舒畅了许多。
他叹口气,突然感受到冷了,趁温逢晚调试空调的时候,缓步走上前从后面抱住她,“不行,还是冷。”
剧组订的标间,房间里没有加湿器。空调温度太高容易造成屋内空气干燥。
更容易生病。温逢晚细声细气劝哄他:“要不你擦干头发去穿件卫衣?”
谢权的胳膊环住她的腰,下巴埋在她的肩窝里,湿润的发梢有些扎人。
温逢晚摸了摸他的头发,“我先帮你吹干头发。”
谢权贪恋地嗅着她身上的清香,忽然冒出来一句:“今晚一起睡吗?”
温逢晚有种被大型树懒幼崽缠上的感觉,不过两个人抱在一起确实暖烘烘的。她弯起唇角,趁机讨个便宜,“叫我一声姐姐,我就和你一起睡。”
谢权从她的肩窝里抬起头,黑眸中浸染着水光,亮的惊人。
温逢晚直勾勾盯着他看,笑眯眯地说:“一句姐姐换我陪你睡觉,你不亏的。”
四目相对了半分钟,谢权先败下阵来。他深吸一口气,撑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满足她:“行,这有什么难的。”
温逢晚准备洗耳恭听。谢权环在她腰间的手收力,把她往怀里一拉,他也随即俯下身来,“姐姐——今晚能和我一起睡吗?”
男人的身体是滚烫的,分不清哪里烫。
热度一直蔓延,包裹住她全身。温逢晚敏锐察觉到一个问题,这体温不太正常。
温逢晚的目光一寸寸下移,不太确定、特别小声地问:“……你是发情了,还是发烧了?”
她伸出根手指碰了碰他的手臂,“你好烫啊。”
漂浮在空气中密集的暧昧因子,全部碎成了泡沫。谢权磨了磨后槽牙,浑身的力气被抽空,软趴趴地靠在温逢晚身上,“你真会坏气氛。”
温逢晚抿下唇角,半拉半拽着他到沙发上坐好。
“我给前台打电话要根温度计,你先把头发擦干。”她说完,又小声嘟囔了句,“真是一朵娇花,说病就病。”
谢权眉心抽搐了下,抬起眼皮瞅她,“能换个形容词么?”
娇花听起来娘娘的,和他铁血硬汉的形象不符合。
在冬天的晚上,穿半截短袖淋了场倾盆大雨而感冒,其实不算稀奇。温逢晚自我劝慰着,半晌才开口:“行啊,我想想换成什么——”
她想了半分钟,一拍脑门:“金刚铁娇娇,怎么样?”
第66章 这边你没碰过,是干净的。……
谢权眼皮子耷拉着; 显然对这个称呼并不是很满意。
温逢晚为自己的机智小小地得意了一番,“以后你就有个俄国名字了,开心吗?”
谢权疑惑地看她; “什么?”
温逢晚勾唇笑道:“金刚·谢权·铁娇娇斯基; 你和公司里商量商量,当个出道艺名多亮眼啊。”
谢权一口气憋在喉咙里; 呛得直咳嗽。脸颊本就泛红; 现在连耳垂都是红的。
温逢晚预感到快濒临铁娇娇斯基的忍耐值临界点了,及时收了笑,预测到他接下来的动作; 伸出两根手指很轻松的将即将起身的小谢摁住; “你坐好; 谁动谁小狗。”
谢权一站起来就头昏脑胀; 轻易被温逢晚用两根手指制服; 他倍感丢脸地捂住眼睛。
温逢晚找前台要了温度计; 等服务生送上来的时间,她拿了卫生间的吹风机; “你坐过来点; 我帮你吹头发。”
谢权有气无力挪动身子; 神色恹恹。
温逢晚被他拉住手臂坐在沙发上,腿面又被他铺上一层干毛巾; 然后一颗脑袋躺了上来。
那颗脑袋特别烫,隔着一层毛巾都能感受到它主人此刻的体温。
女人的腿面柔软,温度沁凉; 谢权像依偎着一块玉,借以消除浑身的燥热。温逢晚的手指轻碰了碰他的发梢,语气温柔; “那我开始吹了?”
温热的指腹缓慢移动,从湿润的发梢移至他薄薄的眼皮上。
谢权闭着眼,长睫不可控地颤了下。
吹风机运作的嗡嗡响声持续了十分钟,男生的短发很快变干,温逢晚收拾好吹风机,垂眸发现谢权似乎睡着了。
其实从他接过手机后的态度转变,温逢晚就猜到了对面的身份。
谢权的妈妈,他曾经一直期盼得到关爱的对象,却一次又一次被忽视。
孤独的小孩总是敏感,如果这份爱他一再渴求但无法得到,他就会装作从未渴望过,甚至冷漠处之。
温逢晚低下眼睛,视线扫过谢权的眉眼。
他眉心稍皱,看起来极其不舒服。刚洗完头的发丝柔软,懒散耷落在额前,顺毛的小谢,很乖的小谢,让人……特别心疼的小谢。
温逢晚眼眶有些涩,他一个人憋得太久了,心里似乎有个无比巨大的收容器。
所有的心酸、难过,失望和遗憾,装作毫不在意地全部扔进去。
等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会独自面对那些挤压太满将要溢出来的坏情绪。
门铃响起。
谢权慢吞吞睁开眼,他仰着头,对上温逢晚清亮的眼睛,“别趁我不舒服,就偷偷占我便宜。”
温逢晚颇为淡定,“你还有什么便宜能让我占吗?”
谢权坐直身,随手抓了两把头发,“挺多呢。”他垂眸,眼睛望下去,手指撩起衣摆,“这边你还没碰过。”
男人的腰部线条紧实,人鱼线半遮半掩,力与美的结合。
谢权歪头,拖长音调道:“——干净的。”
温逢晚看了眼,理智尚存,“小谢,你是发烧了。”
“啊。”
“不是发骚,你清醒点。”她拍了下他的脑门,“我去拿温度计。”
…
体温计显示38。8,刻度针几乎戳破三十九度,温逢晚怀疑地盯着谢权,都烧到这种程度了,他是哪来的精神和她开玩笑的?
温逢晚通知了宋导:【宋老师,谢权发烧了,我带他去医院。】
宋导回复的很快,直接弹了语音条过来:“我就知道谢权这少爷身子肯定经不住,多少度啊严重不?”
温逢晚拍了张体温计的照片给他,收起手机回到沙发边上,“换上衣服,我们去医院。”
谢权不太情愿,“能不去吗?”
温逢晚一副好商量的模样,柔声问:“除了去医院,你还有其他办法吗?”
谢权咳嗽了声,嗓音沙哑,病根在喉咙里。他说:“不都说只要出汗就能退烧么。”
温逢晚点了点头,不置可否,“是有这种说法。”
谢权一副认真和她讲道理的表情,下一秒却又不设防地握住她的手腕。温逢晚被他拉到怀里,男人的身体滚烫,贴在她的后背上。
谢权晕晕沉沉靠在她肩膀处,“那你稍微吃点亏,自我牺牲一次?”
温逢晚很难不懂,牙关打颤了下,“……你说的这种方式并没有科学实践证明是对的,而且,你现在体力也不允许。”
谢权很沉地笑了声,脑袋抵在她肩膀,“我说的是物理降温,你想哪去了?”
温逢晚磕巴了下,“啊、啊?”
谢权言简意赅解释:“只有我脱光的那种,算起来是我亏了。”
绕了一大圈说明是不想打针,想采取最基础的物理降温。温逢晚被他带进坑里,脸一黑,“生病都堵不住你的嘴,起来穿衣服,去医院!”
见摆脱不掉去医院的命运,谢权耷拉着脑袋去换衣服。
宋导帮忙叫的车停在酒店门口,司机频频回头看谢权,“小伙子烧的不轻啊,眼都烧红了。”
谢权咕哝一声,往上拉了拉口罩。
口罩把整张脸遮住,摆明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这服狼狈病态的模样。
温逢晚忍笑,“师傅,他喉咙不舒服不太想说话。麻烦您送我们去趟医院了。”
师傅不介怀,笑眯眯说:“好嘞。”
酒店至人民医院一刻钟的车程。温逢晚和司机道了谢,扶着谢权走进医院。
急诊楼灯火通明,小护士撑着腮帮昏昏欲睡,温逢晚轻车熟路带着谢权挂号、拿着手续找诊室。
小护士把人带进诊室,医生是个年轻人,他戴上口罩检查谢权的喉咙。
没过多久回到桌前,“感冒引起的急性咽喉炎,烧的挺厉害,吃药是不管用了。”
最后医生开了药,小护士又领着他们去输液室,“家属跟我去缴费。”
温逢晚出去的功夫,负责扎针的护士端着两瓶消炎药和输液器走进来。空旷的输液室只有谢权一个人在,他的洁癖不太允许他躺在病床上。
于是,形影单只的小谢惨兮兮地缩在一处输液椅上。
小护士帮他倒了杯水,“刘医生说你得多喝水。”
水杯是一次性纸杯,谢权扫了眼,没有喝的欲望,只是道谢:“谢谢。”
小护士挂好输液器,将带针头的针管绕了几圈,正准备用橡胶皮管扎住男人的手,避无可避碰到他的皮肤,“呀,你的手太凉了,输液可能会疼。”
谢权难受的紧,言简意赅道:“没事,你弄吧。”
“你等等,我去拿个暖手袋。”
温逢晚缴费回来,看间谢权两只手合在一起摩挲,试图让手变得暖和些。但他两只手都是凉的,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摩擦生热。
温逢晚小时候总生病,也知道输液时手冰凉会鼓包发疼,她坐到他身边,侧过身去。
双手包裹在谢权的手掌外,低头边呵气边给他暖手。
谢权眼帘垂下,被她握住的手慢慢变热。
温逢晚拉着他的两只手放在脸颊两侧,眼睛弯成月牙,“暖了吗?”
谢权点头,掌心都是热乎乎的。
“我小时候总是生病,一生病就要挂水。”温逢晚淡淡笑了笑,“那个时候我妈妈喜欢这样给我暖手,后来……”
母亲生病离世。仿佛也带走了她的所有病痛。
温逢晚已经记不清上次生病进医院是什么时候了。
谢权眼帘抬起,欲言又止。
温逢晚不想把坏情绪带给他,连忙补充道:“后来我就不怎么生病了。”
谢权目光沉沉看着她,只一眼就轻易戳破她云淡风轻的伪装。温逢晚嘴唇动了动,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这时,谢权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阿姨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
温逢晚看着他的眼睛,重新扬起唇角。心中的沉重也一扫而空,她拉下谢权的手,半是开玩笑的语气,“嗯,所以我也很温柔。”
谢权慢吞吞纠正她:“除了今天押送我来医院,其他都是时候都很温柔。”
温逢晚哽住,“我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
小护士悄无声息走进输液室,把暖手袋递给谢权,“你暖一暖手我再下针。”
谢权主动把手伸出去,“已经热了。”
小护士半信半疑,用手试了下温度,她讶异道:“还真热了,这才多久的功夫啊。”
谢权往后靠住椅背,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