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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 叔叔不是禽。兽——”
清瑶涨红了脸； “我是自愿的……”
李姨顿时收声； 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到了这个时候清瑶也不想瞒也瞒不住了； 支支吾吾说：“其实、其实我跟叔叔在一起了……”
“你和顾先生……你们……”
她深吸一口气； 视死如归地说出来。
“我和叔叔在一起了； 不是长辈和晚辈的关系，而是男女朋友关系。”
李姨呆愣了好一会儿； 才一拍额头恍若梦醒。
“原来是这样啊； 怪不得了……”
语气很平和，没有清瑶想象中的惊骇和难以接受。
她小心翼翼问：“李姨……你不会觉得惊讶吗？”
“惊讶多多少少是有一点的，毕竟顾先生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长辈； 从小他就宠你，我也一直没往别的方面想。”
清瑶垂下眼，有些难受。
是啊； 在其他人的眼里，顾谨深是她的长辈，是她的叔叔。
如果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很多人都会不理解吧。
“李姨，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不乖……”
“为什么这么说？在李姨的眼里，你一直都是很乖很乖的孩子。”
“可是、可是我跟叔叔在一起了，我喜欢叔叔，我不乖了……”
“这有什么，”李姨说，“虽然你叫顾先生一句叔叔，但是你们又没有血缘关系，说到底也只是名义上的，你和顾先生也都到了谈感情的年纪，在一起了也是很正常的事。”
清瑶眼神微动，目光聚焦在李姨的脸上，思绪有些恍惚。
她没想到李姨会这么容易就接受了他们的关系。
李姨忽然笑着说：“这样也好，以前我还担心以后小姐嫁人了要是另一半对你不好怎么办，现在好了，如果是顾先生的话，那我也就放心了。”
清瑶把头轻轻靠在李姨的肩膀，心底涌上一股温暖。
对她而言，李姨一直都是妈妈一般的存在，明明没有血缘的牵绊，却一直无条件地爱她疼她照顾她。
“顾老先生知道了吗？”
李姨拍着她的背问。
清瑶小幅度摇头，“我还没敢跟爷爷说，我怕他会不同意……”
“别多想，顾老先生也不是那种刻板迂腐的人，他会理解的。”
屋外的雨声渐小，清瑶的心也逐渐平静下来，李姨的话给了她很大的勇气。
她微微点头。
“嗯，等爷爷回来吧，我想想该怎么跟他说……”
她很想牵着顾谨深的手，光明正大地靠在他的怀里。
不用遮遮掩掩，躲躲藏藏。
告诉所有人，那是她爱的人。
…
清瑶的牙疼一直没好，尤其是到了半夜就疼得厉害。
好几次晚上都捂着脸跑去顾谨深那里哭唧唧。
顾谨深见她这样也心疼，每天晚上都要抱着她哄好一会儿。
顾谨深虽然宠她，很多事也都由着她，但在关系到她的健康问题时，他就变得铁面无私。
任凭清瑶怎么撒娇都不为所动，坚持要带她去拔牙。
她很不想拔牙，但是在顾谨深的严厉要求下，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了。
医生拿着小锤子叮叮当当敲了将近半个小时，敲得她脑瓜子嗡嗡的，怀疑自己得了脑震荡。
拔完牙后，清瑶埋在顾谨深怀里一声不吭，发誓以后再也不要来拔牙了。
不过作为拔牙的条件，顾谨深答应陪她去新开园的主题乐园玩。
这是一个以“童话”为主题的游乐园，整个乐园都布置得如梦似幻，让人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
上午的排练结束后，清瑶就收拾好大提琴迫不及待往校门口走。
今天她要和顾谨深一起去游乐园玩。
而且她是一点儿也不想和周宇炎多呆一秒钟。
从排练室出来后，赵眠眠给她打了语音电话闲聊。
“杭城的演奏会马上就要到了，你可是有三首曲目的，你都不紧张吗，还有心思去游乐园玩啊？”
清瑶从小时候开始就参加各种大大小小的演奏会，心态一直比较好，临近演出，也并没有太过紧张。
赵眠眠说：“你其中一首还是重要的独奏曲目，这次演奏会上独奏的机会可是连你们大提琴首席姜妤瑜都没有，你可不能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你放心吧，我也就今天下午去童话乐园放松一下，其他时间我都有很努力地练琴呀，”清瑶说，“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马上到校门口了。”
刚挂完电话，迎面就撞上了姜妤瑜。
“清瑶？好巧，我正想找你呢，”姜妤瑜笑着说，“去杭城演出的那首交响曲有几个地方我一直想找你聊一聊，不知道待会儿你有没有时间呢？”
清瑶犹豫道：“今天可能不行……我有事。”
“是因为要去童话乐园玩吗？”姜妤瑜忽然问，随后又笑了笑，“别误会，我刚才也是不小心听到你讲电话的，童话乐园我去过，还挺好玩的。”
“如果你今天不方便的话那曲子我们就改天再聊吧，祝你玩得开心。”
清瑶点点头，背起琴往外走。
没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周宇炎的声音。
“钟同学——”
清瑶皱眉，没回头，加快了脚步。
周宇炎很快就追了上来，跟在她旁边走着。
“你走这么快干什么，我一直在后面喊你。”
“你能不能别来烦我。”
“一出排练室就翻脸不认人了？”
姜妤瑜站在原地，视线却并未收回。
远远地望着并肩走着的两个人，若有所思。
…
周宇炎还跟在她的旁边絮絮叨叨。
“二重奏最需要的就是默契，演奏者要做到言行统一不分彼此，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缺少一点默契，应该多相处，好好培养培养感情……”
“不必了。”
“你也是知道的，我从你大一新生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你了，一直没变过，和萧娜在一起也是因为她死缠烂打，其实我喜欢的还是你。”
清瑶一阵恶寒。
她从未见过如此恶心之人。
周宇炎戴着跟顾谨深一样的细框眼镜，气质却截然相反。
顾谨深是干净冷峻，而周宇炎只有猥琐。
清瑶不想跟他多说废话：“周同学，是我之前说的不够清楚吗，我说过了我有男朋友了。”
“你别装了。”周宇炎嘴角带着笑意，“我都打听过了，你根本就没有男朋友，你不就是想找个借口拒绝我吗？”
她觉得好笑。
“你爱信不信。”
周宇炎笃定了她在撒谎，调侃道：“行行行，那你把他叫出来啊，那我当众下跪给你赔礼道歉。”
“瑶瑶。”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沉冷的声音。
周宇炎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女孩已经从他的视线里小跑着离开。
他随之回头。
就见钟清瑶扑进了一个男人的怀里。
金丝眼镜，西装革履，皮鞋锃亮。
只一眼就看出那人与校园里的青涩男生不同。
那是一种浑然天成的矜贵和成熟感。
瞬间，他仿佛被踩在脚下，低到了尘埃里。
他觉得那人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未等他细想，两人已经坐入车内，绝尘而去。
…
今天是顾谨深开的车，他目视前方，手指在方向盘上轻叩。
“刚才那个人是谁。”
现在天气转热，清瑶正把额前汗湿的头发往身后拨。
一时间没听清楚顾谨深说了什么。
顾谨深没听到她的回答，又说了一边，像是催促：“我在问你话。”
“什么？”
“刚才跟你说话的那个人是谁。”
“哦哦，”清瑶漫不经心地回答，“我过几天不是要去杭城交流演出嘛，他就是我二重奏曲目的搭档。”
“他似乎对你很感兴趣。”
清瑶动作一顿，转头笑眯眯地问：“你吃醋呀？”
顾谨深没说话。
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伸过来握住她的，很自然地放在自己的腿上。
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清瑶忍不住偷笑。
原来叔叔是个小醋缸，这么容易就吃醋。
不过叔叔吃醋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到达游乐园的时候正好是午餐的点，清瑶和顾谨深去了乐园里的一家主题餐厅吃午饭。
因为才拔牙不久，清瑶在咀嚼一些硬的食物时，还是会觉得很痛，只能吃一些较为软烂的。
吃到一半，秦越给顾谨深打了个电话。
清瑶听了个大概，聊得好像是他们之前共同投资的蜀山园地产项目。
“深哥，我听你那边怎么有那么童趣的音乐啊，你在哪儿呢？”
顾谨深淡淡道：“游乐园。”
秦越立马发了个视频电话过来。
接通后，清瑶也往屏幕前凑过去看了一眼。
秦越在屏幕前张望了一阵，满脸的匪夷所思。
“你还真陪瑶瑶去那么童趣的地方玩啊！一点都不像你的风格。”
清瑶嘴巴里嚼着切成小块的虾仁，说道：“我去拔牙太疼了遭了好多罪，叔叔为了安慰我所以才带我来这里玩的。”
说话间，顾谨深将剔好鱼刺的白嫩鱼肉递到她的嘴边。
清瑶张嘴一口吃掉。
秦越隔着屏幕看得目瞪口呆。
半晌，他扯了扯嘴角，戏谑说：“小瑶瑶拔个牙深哥都心疼坏了吧，我看你也别用勺子喂了，干脆嚼碎了喂给瑶瑶，多省事。”
清瑶知道秦越说的是玩笑话，但还是微微红了脸。
用嘴喂食物……
其实她还挺想试试的。
秦越：“深哥，宠孩子也要有个度，哪有你这样宠的，网上那些文章你没看到过吗，溺爱是有很多危害的，比如——”
秦越的声音戛然而止。
话还没说完，顾谨深已经挂断了视频电话。
“……”
“就这样不理秦叔叔了真的好吗？”
“没时间听他说些废话。”
清瑶眨了眨眼，忍不住打了个嗝。
“还吃吗？”
顾谨深温声问。
清瑶摸了摸肚子：“不吃了，吃饱了。”
刚才在电话里，她似乎听到了顾谨深因为蜀山园的项目要出差几天。
虽然她挺希望叔叔能来杭城听她的演奏，但是叔叔工作忙，在淮城能抽出时间来看她的演奏会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是那么远的杭城。
而且现在叔叔又要因为蜀山园项目出差，就更没有时间了。
她并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叔叔的工作。
想了想，清瑶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乐园里有很多刺激的项目，比如云霄飞车，极速光轮等。
但是顾谨深觉得危险，又怕她会害怕，没让她去。
而是带她去了危险系数为零的摇摇马。
清瑶站在那个粉色的摇摇马前，看着周围一群只到她腰的小孩子陷入了沉思。
她嘴角情不自禁抽搐。
“叔叔，你确定你没跟我开玩笑吗？”
“上去吧。”
顾谨深神色如常。
丝毫没有因为和小孩子玩一个项目而感到羞耻。
而清瑶却没那么淡定了。
她抓着他的衬衫压低声音说：“这是小孩子玩的！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要玩那个——”
她指了指呼啸而过的摩托车式过山车。
头顶的尖叫声和风声一起飞过去，听得她心痒痒。
“你胆子有多小我不知道？你觉得你玩得了那些吗？”
他这话忽然让她想起了几年前顾谨深带她去游乐园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