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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看到段灼不发一言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戴着拳套,面色不冷不热,却莫名让人觉得压抑。
尤其是不笑的时候,右耳下脸廓处的疤更显冷戾。
两人不约而同停下手上的动作,面面相觑,而后诸葛宇率先跳下擂台,走到他旁边坐下,脱下拳套,“今儿就你一人来啊,小酒呢?”
段灼没说话。
“你说话啊?你们俩不会还在吵架吧?”
司马诚也走了过来,笑,“你还没哄好人家?”
段灼戴好拳套,身子往沙发上懒懒一靠,掀起眼皮,“老子哄她干嘛。”
诸葛宇了解段灼的性子,知道这肯定还是窝火着,轻啧:“看来这是还没和好啊,你说你怎么招惹人家的,把人弄得那么生气?”
男人舔舔后槽牙,笑了,“我招惹她?”
莫名其妙来一句分手,说再也不回来,他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她惯出这倔脾气。
“哎行了你,小酒性格软绵绵的,要是真跟你生气,那绝对是你的问题。你他妈还这么拽,不知道女人的生气级别是会翻倍的吗?”
司马诚问:“你今天没叫她一起来?”
“没叫。”
桀骜如他,怎么可能会主动妥协。
更何况今天他是被甩脸子的那一位。
诸葛宇叹了叹气,拿出手机:“关键时候,还得靠你兄弟当和事佬,我帮你打个电话,劝两句好吧。”
他拨出了电话。
段灼转眸看了他一眼,吐出三个字:
“开免提。”
“行行行。”
电话拨通后,响了几秒,那头终于接起,传来淡淡的女声:“喂。”
段灼略微抬眸。
“小酒,你不是放假了吗,今晚怎么没和段灼一起来拳击馆啊?我和司马都在呢,等你过来玩儿,你赶紧过来,段灼说过去接你。”
司马也道:“小酒,你别跟小段计较了,你今天来,我们帮你把他打趴下。”
那头的女孩沉默两秒,终于开了口:
“谢谢,但是我以后不会过去了。”
“我们已经分手了。”
刹那间,空气凝结成冰。
段灼平静的眼底如同湖面卷起一道涟漪。
诸葛宇和司马诚一时间难以置信,“分手?!咋的就分手了?!”
“这些事我和他已经讲过了,你们去问他吧。”
知眠道:“我这边有点事,就先挂了。”
嘟——
电话挂断。
诸葛宇放下手机,愣愣地看向段灼,“小酒她说你俩分手了?我去,真的假的?”
“你觉得可能是真的吗?”
段灼眉目冷然如冰,几秒后站起身,嗤道:“闹脾气而已,过几天就回来了。”
他活动了下手腕,走去擂台,“你们俩上来一个,陪我打会儿。”
诸葛宇推了把司马诚,“你去。”
“你怎么不去?”
“没看到他心情不好?我怕他等会儿打我打疯了。”
“……”
诸葛宇的话果然应验了。
晚上九点多,段灼轮番把两人打到都喊打不动后,最后终于舍得宣告结束。
段灼仍旧面不改色,笑了声:
“就你们这体格?”
“……”有被冒犯到。
段灼离开训练室去冲澡,另外两人则坐在沙发上气喘吁吁。
高中时期,段灼在三人中就是最会打架的。
喜欢他的女孩子很多,只是他一心专想进EA,对谈恋爱不感兴趣,谁知最后会栽在家里那个白白软软的小姑娘身上。
还记得当时第一次发现两人在谈恋爱,是在段灼的办公室里。
诸葛宇进他办公室经常不敲门,那天推门进去,就看到昏暗的房间里,男人搂着知眠坐在沙发上,正接着吻。
两人一直在一起,直到现在。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到了闹分手的地步?
段灼冲完澡后,从更衣室出来,另外两人刚好也走了过来。
三人往停车场走去,聊到明天去外地训练的安排,他们明早的飞机,要去江城,在那边训练几天。
“明天我带孔思一起去,某些人和女朋友吵架的,就是带不了哦。”诸葛宇笑得很欠揍。
段灼冷冷睇了他一眼。
上了车,男人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站在原地的诸葛宇和司马诚,不禁相视而笑。
…
半个小时后,悍马驶进别墅车库。
段灼走进家门后,发现里头黑漆漆的,玄关处仍然没有知眠的鞋。
呵,真的没回来。
长能耐了。
段灼走到楼上,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知眠的房间前。
推开门,他这才感觉到里头的空荡。
她的生活用品都不见了,桌子底下,原本有个放着她父母遗物的盒子,是知眠最宝贵的东西,此刻也不在了。
段灼拿起桌面上的一个首饰盒,打开,是知眠昨天还戴在脖子上的那根白金项链。
这是他送给她十八岁的礼物。
她戴上后,从来没拿下来过。
此刻却放在这里。
回到主卧,段灼坐到沙发上。旁边开了半扇的窗外,无星无月,静谧幽然。
这样的夜晚,总适合发生点什么。
如若没有发生昨晚的事,女孩应该躺在床上,曼妙的胴体如清晨的玫瑰,滴着露水,在他怀中一点点绽放。
第一次和他一起睡时,他就险些要了她,女孩缩在他怀中,身体轻颤,酡红着脸,带了懵懂的哭腔:“段灼……”
他把她压着,哑声笑了:“不是说想和我玩?现在觉得好玩么?”
段灼回想起,心生燥。热。
明明知眠期末考试那两周也没回来,当时却不见得有什么。
打开微信,点开置顶的聊天页面,发现最近和知眠的聊天只有寥寥几句话,随便一滑竟然滑到了上个月。
他记得知眠明明以前话很多的,他当初还打趣过她像只小麻雀。
每天她会给他发很多信息,有的时候只是简单的日常。
他每一条都会看,只是有的时候忙,看过就忘记回了。
什么时候开始她话变得这么少了?
段灼尝试编辑条信息给知眠,突然想到她今早说的那句“分手”,明明知道她说的是气话,但心头再次掀起无端的烦躁。
半晌,他退出微信,拨通了程立的电话。
那头接起。
“明天你不用陪我去江城了,就留在这,看看知眠什么时候回家,她回家后你告诉我。”
不知发生何事的程立有点发懵。
“灼哥,知小姐是怎么了吗?”
“闹离家出走呢。”
“啊?那灼哥需不需要……”
“不用,让她出去玩两天也好,冷静一点就会回来了。”
段灼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一旁,起身去洗澡。
…
翌日清晨,GYB的队员在霖城机场汇合。
候机室里,身着黑卫衣、军装裤的男人坐在位子上,长腿叉开,双手交叉搭在身前,低着头睡觉,高挺的鼻梁上,长长的睫毛盖在眼睑。
周围的队员纷纷压低声音说话,生怕扰了男人的补觉时刻。
诸葛宇和他女朋友,还有司马诚坐在斜对面。
诸葛宇咬了口帕尼尼,笑笑:
“这昨晚不会小酒没回去,他失眠了吧?”
“还真有可能,这是日思夜想啊……”
两人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什么有可能?”
医生舒姳走了过来,在他们旁边坐下,“你们要不要喝豆浆?”
她作为医疗团队一员,也申请一起去集训。
几人摆手,“不用,喝水就行。”
舒姳问:“你们刚才说段灼什么?”
司马诚笑,“小段啊,他和她女朋友吵架了。”
“啊?吵架?”舒姳眨了下眸子,“怎么会吵架?吵得很严重吗?”
诸葛宇轻咳两声,开玩笑道:“闹分手呢。”
舒姳手上的动作顿了下,“……难怪没看到知小姐今天陪他一起去。”
过了会儿,广播通知可以登机,舒姳拿了份早餐,坐到段灼旁边,温柔拍了拍他的肩膀:“段灼——”
男人被吵醒,眉间微皱,睁开眼就看到舒姳的脸。
她朝他莞尔:“走了,登机了,这是给你买的早餐,不吃早餐不行。”
听到这句话,像是条件反射般,想起知眠。
他从前不爱吃早餐,但只要她在,她都会强行要求他吃早餐。
男人回过神,眼底困意消散,很快恢复了疏离。
“谢谢,不用了。”
他站起身,拿过行李往登机口走。
舒姳坐在原位,垂下头,攥紧手里的包装袋。
……
一架飞机划过霖城上方的天空,与此同时,滨阳花园小区的一间房门被打开。
“这间房子是我表姐出国前住的,你进来看看。”
梁栀意推开门,知眠跟着走了进去。
梁栀意的表姐出国陪男朋友读书了,这房子一直闲置着,家里不缺钱,就没拿出去租,梁栀意和表姐关系不错,提了这事后,对方很爽快地答应了。
这里家具齐全,知眠直接拎包入住都可。
“反正开学你就回学校了,别再辛苦去找房子了。”
知眠点点头,问房租,梁栀意搂住知眠的肩膀,笑道:
“我表姐不收,只说你走的时候,把这房子收拾干净就行。”
梁栀意见知眠还想反驳,立刻道:“行啦,再客气我就生气了,这么多年姐妹,还跟我谈钱?”
知眠知道梁栀意向来热心肠,不接受帮忙还不开心,“谢谢你,栀意……”
“诶,客气干嘛。”
过了会儿,梁栀意有事就离开了,知眠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收拾完屋子。
忙完后,她坐在沙发上休息,想着接下去的安排。
她现在没有收入,虽然不用付房租,但是也要去挣以后的生活费。
她想起前一周,她去老师办公室交期末论文时,和她关系不错的外教老师问她要不要接份兼职,类似于交际口语授课。
当时她说考虑一下,因为漫画助理的工作辞了,乐画漫画那边的结果还没,所以这段时间她刚好闲着。
现在她必须要找份工作。
她立刻给外教老师发了信息,对方用英语回:【好,我把你的信息推荐给那边的培训中心,这两天就会有结果了,不出意外能去。】
外教说虽然知眠读的是翻译专业,但是以她的水平,这份工作她肯定能胜任。
聊完后,她走到公寓的阳台外,昨天下了一天的雨,今天却放了晴。
温暖的冬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她松了一口气,看着远方朦胧重叠的山黛,提起唇角。
…
午后,阳光微灼,训练弹飞速穿过空中,一枪击中移动靶。
十枪全部击中,段灼把枪放到桌面上,旁边响起热烈的掌声。
“老大果然还是牛逼啊……”
段灼转眸看了他们一眼,淡声道:“你们再练两组。”
男人走去一旁休息,GYB的队员训练着,边偶尔插科打诨。
“老大这次怎么没带嫂子来啊?诸葛教练都把女朋友带来了。”
“我今早在飞机上的时候,听到诸葛教练问了老大一句有没有联系嫂子。”
“啥意思??”
“不知道,你说会不会是……吵架了?”
“有可能,今天都没见他笑……”
“行了别说了,要是让老大听到就完了。”
白天的训练结束,晚上没有安排。
段灼回到单间宿舍,洗完澡,走到卧室外的阳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