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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信吗?”
“……不太信,但我尊重你的隐私。”
秦观潮眼神飘远,似陷入回忆里,“我并非吃腻,但确实闻到那股腥味就反胃了,因为有一天,我家里的厨师做了几道海鲜,我爸喜欢海鲜,但他吃了后,像是变了个人,正巧被我看见……”
“看见什么了?”东方将白隐约猜到了。
秦观潮紧紧攥着缰绳,低下头,遮挡起眼底的怨恨,“看见他跟曲凌馨抱在了一起,那天,曲凌馨在我家做客,那时候,离我妈去世还不到一年,我并不反对我爸再婚,但为什么要那么着急?至少守过三年去也好啊,他置我和明月于何地?”
东方将白靠近他些,安抚的拍拍他的肩膀,等他平静些了,才问,“观潮,你爸对你妈的感情,你应该很清楚,那时候,就没怀疑吗?”
秦观潮痛苦的道,“那天我爸并没喝酒,他要是喝了酒,我兴许还会以为他是醉了,错把曲凌馨当成了我妈之类的,但他没有,他脑子清醒的很。”
东方将白试探着问,“兴许是被下了药?”
秦观潮先是点点头,又苦笑道,“当时我并没这么想,因为我爸是医生,要是菜里有什么不对,他应该能感觉的出来才对,再说,那是在我家,后厨的厨师都是秦家的老人,不可能会有人背叛,曲凌馨去秦家的次数不多,她哪有机会下手?所以,我才坚定的认为是我爸真看上她了,我当时也质问他了,他什么都不解释,我才会那么恨他,但后来……”
他语气一顿,缓了缓情绪才继续道,“后来,他对曲凌馨总是不冷不热,我就起了怀疑的心思,翻看家里的医书,也的确找到几味药能激发男人情欲、却又发现不了,哪怕事后查验,也看不出什么来。”
四更 怀疑曲凌馨
东方将白若有所思,“那样的药肯定不容易买到吧?曲凌馨是从哪儿弄的?又是怎么瞒过厨房的人呢?观潮,你可有查过?”
秦观潮点点头,“自然查了,后厨的人一个个的排查,都没有问题。”
“都没问题?怎么可能?”
“是真的,直到后来,他们不经意的说了句话……”
“说了什么?”
“……秦可卿进过厨房。”秦观潮没喊姑姑,很复杂的喊了名字。
东方将白眼眸闪了闪,“你那时候怕是也不会怀疑到她身上去吧?”
秦观潮自嘲道,“是啊,我怎么可能会怀疑她呢?厨师们也说,她就是去厨房拿点糕点吃,并没多待,我那会儿就像钻进了死胡同,心里有怀疑,却又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我也跟爷爷说过,但爷爷说……让我不要再查了,因为查到也没用,木已成舟,我爸肯定要对曲凌馨负责的。”
东方将白再次拍拍他的肩膀,叹道,“那时候你心里肯定很难受绝望吧?为什么不跟我说呢?我就算帮不上忙,好歹也能说句宽慰的话。”
“这种丑事,我哪有脸说?再者,你那时候也不好过。”
东方将白想去从前,神色黯淡下来。
两人一时都沉默着。
半响后,东方将白道,“观潮,你现在怀疑是秦可卿当初帮了曲凌馨对不对?”
秦观潮点点头,难言失望的道,“搁在以前,我是不信的,但那天在济世堂……,我才发现自己是个眼瞎心盲的,她连那种丧心病狂的事儿都能干的出来,给我爸下药不是轻而易举吗?难怪,当年我去质问爸,爸宁肯承受我的怨恨也一语不发,想来,他是能猜到几分的,爷爷八成也猜到了,但知道了又能如何?还能责罚自家的人?丢不起那个脸!”
东方将白想到什么,恍然道,“所以这么多年,任凭曲凌馨做的再好,你爷爷也对她不冷不热?还不让她插手秦家的事儿?”
“嗯,应该就是觉得她心术不正,并非明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但是我爸,我爸心软,跟她又生了女儿,这些年,俩人的关系已经好了不少……”秦观潮说时,语气难言酸涩。
东方将白意有所指的道,“观潮,那你可有想过秦可卿为什么会这么帮曲凌馨?俩人虽有些来往,但关系并不那么亲密,她为什么能为了一个外人来陷害自己的亲大哥呢?”
秦观潮一愣,片刻后,才不确定的道,“我以为,是她惦记曲家的势力,想让娘家这座靠山更强大一些,好帮她的丈夫……”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
东方将白扯了下唇角,“你羞愧什么?再说,这也没什么好羞愧的,东方家又不是非嫡长子不立,而是能者居之,每一个东方家的男子,都有资格竞争那个位子,我二叔有那种想法很正常,没有才是窝囊,秦可卿是她妻子,妻凭夫贵,想助他一臂之力更是人之常情。”
“可他们没有公平竞争,而是用了那种下作的手段……”说道这个,秦观潮就心绪难平,这事看似过去,但对秦家的重创,外人根本替会不到。
“是啊,下作的手段……”东方将白想着自己跟妹妹错失了二十年,心里更是难以平静,“他们敢那么做,背后必有依仗,观潮,你明白了吧?”
秦观潮脸上难掩震惊,“你的意思是,那些丧心病狂的事儿背后……也有曲凌馨?”
“她应该没参与,但肯定承诺了什么,所以秦可卿才能有恃无恐。”东方将白分析道。
“那爷爷想把秦可卿逐出家门、执行家法时,曲凌馨为什么不出手相救?那天晚上,爷爷把秦家人都喊了回来,她也在的,我没看出她有什么异样,甚至求情的话都没说,表现的很镇定。”
“这就是她的本事了,她伪装的很成功,如果不是她嫁给你父亲这事儿,你也不会对她有怀疑不是吗?你也觉得她是个正直可靠的人不是吗?”
秦观潮哑口无言,的确,当年哪怕知道曲凌馨喜欢他爸,他也没表现出太多的恶意,直到看到两人抱在一起,他又怀疑海鲜里下了药,他才警惕起她来。
“观潮,暮夕提醒的对,你以后盯紧她一些,别让她祸及你爸跟你秦家。”
秦观潮艰难的点了下头。
……
另一处,何逸川和宴鸣赫也在交流。
主要是宴鸣赫愁眉苦脸的在倾诉,“逸川,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暮夕跟家睿居然闹翻脸了,这以后我再见他都觉得尴尬。”
“有什么好尴尬的?你已经做出选择了不是吗?”
“唉,是啊,朋友到底没有兄弟亲,可是,家睿跟长辞的事儿,我之前还帮两人撮合过啊,但暮夕又说不同意,我这脸打的可是够响亮的了。”
“楚长辞喜欢曲家睿吗?”
“怎么说呢,没到倾心相许的地步,但也不讨厌就是了,我给他俩制造机会,长辞可没拒绝,她对家睿,应该是有些好感的,说真心话,家睿人不错……”
“还不错啊?曲家齐是什么东西,咱们都清楚,他这当哥哥的却只知道个皮毛,说好听点,他是一心扑在工作上,疏于管教,说不好听点,暮夕骂的对,他就是眼瞎心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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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 你对曲橙夏有意思吗?
猎场里,最逍遥快活的人就是宴暮夕了,以前他还不喜欢骑马,但现在搂着媳妇儿骑,突然就兴致高昂,在马背上乐不思蜀了。
因为能贴的很亲密,马儿小跑起来时,一颠一颠的,有种邪恶的冲动。
柳泊箫就苦逼了,被占了不少便宜去。
好在,宴暮夕也没只顾着耍流氓,还打了两只兔子和一只鸡,柳泊箫看他开枪的动作不但十分专业、还非常的熟埝,不由问了句,“你学过射击?”
宴暮夕也不瞒她,“很小就学了,我姐也会,这是保命的本事,宴家虽不缺保镖,但再多人护着也不如自己有技在身更踏实。”
柳泊箫试探着问,“你经常会遇到危险吗?”
“小时候遇到的次数多,毕竟我是宴家人,宴家就是钱的代名词,多得是穷凶极恶的人想绑架我,但现在嘛,没几个人敢了。”宴暮夕说起这些来,神色很平静。
“那时候,你一定很害怕吧?”柳泊箫有些心疼,大人面对这种事尚且胆颤,更别提是个孩子了,他是怎么熬过那个时候的?
宴暮夕淡淡的笑着道,“第一次有些紧张,但后面就习以为常了,说到底,还是那时候太弱小,才会有人敢对我下手,现在,我只会虐别人。”
“暮夕……”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泊箫,那些事儿并未在我心里留下任何阴影和伤害,我唯一担心的是,你站在这样的我身边,会害怕吗?”
“你不怕,我就不怕。”
“不愧是我媳妇儿!”
宴暮夕动容的去亲她,上演了一场马背上的激情戏。
……
离开云鹤山庄时,已经下午三点多了,赵鸿治一直把他们送到大门口。
何逸川和宴鸣赫还是一辆车。
秦观潮邀请东方将白跟他一辆,却被拒绝,他很自然的上了宴暮夕的车。
见状,秦观潮忧心忡忡。
何逸川和宴鸣赫也是担忧不已,将白哥还是放不下啊,明天的认亲宴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吧?
回程路上,东方将白把跟秦观潮说的那些话,都告诉了宴暮夕。
宴暮夕没任何意外。
曲凌馨和秦可卿达成协议,一个助对方嫁给喜欢的男人,一个给对方当成作恶的后盾,而秦家,就算知道了真相,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曲家,他们招惹不起是其一,其二,还有秦可卿,那课是秦家自己人,一旦捅出去,秦家的名声在二十年前就得毁了,不得不说,为了这张脸,秦佑德也是‘忍辱负重’。
但忍辱负重只能保全一时,保全不了一世,留下曲凌馨,就是埋下颗炸弹,早晚有一天会炸了,秦佑德不是不知道,却还心存侥幸,年老的人大都守旧,而秦长风又心软,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秦家将来会如何,端看秦观潮的选择了。
……
到帝都市里后,先把柳泊箫送回珑湖苑,宴暮夕跟东方将白又一道离开,只有俩人时,宴暮夕说话便没什么顾忌了,“你对曲橙夏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闻言,东方将白微微一笑,“不用纠结,我的态度很简单,如果我们怀疑的全部都是事实,那么别说我现在跟她还没交往,便是结了婚,我都能离了。”
宴暮夕嗤了声,“你就吹吧。”
“不是吹,是真的。”东方将白神色转冷,“暮夕,我只要一想到这二十年受的罪,我就恨不得毁了整个曲家,就算她是无辜的,我也做不到不迁怒。”
宴暮夕默了一瞬,才正色道,“将白,我并不想看到你这样,我也憎恨那些人,但如果恨意失去了控制,把自己也拖下水,那就得不偿失了。”
东方将白没说话。
宴暮夕拍拍他的肩膀,“泊箫肯定也不想。”
听到这句,东方将白浑身的冰冷才消散了些,他垮下肩膀,疲惫的道,“有些情绪,不是我能控制的,暮夕,别太为难我。”
“好吧,我不劝了,但是,别忘了除了恨,你还有很多在意的人和事,报仇重要,但也没重要到失去自己幸福的份上……”
“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你对曲橙夏也有意思,那么我后面制定计划的时候,可以避开她,把对她的伤害减到最小,或者,在我动手之前,把她娶回去。”
东方将白怔怔失神了一会儿,摇头,“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