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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不想被打扰。”要是有人看到了,指不定就来一睹为快,到时候会影响他工作。
“那行吧。”宴暮夕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这倒是叫宴云楼很意外,“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好说话?”
这话带着几分调侃,俩人是叔侄,只是关系从来没有摆到明面上过,宴云楼不愿背着宴家私生子的身份,宴暮夕自是也不会在外面解释什么,这些年一直相安无事,不过,私底下,俩人有彼此的联系方式,不亲近,也不至于像其他宴家人那样,无视他的存在。
这份交集,还是源于楚繁星。
宴云楼从年少开窍就喜欢楚繁星,这么多年一直追在她身后,哪怕她结婚生女,也不该初衷,不过为了她的名声,所有的爱慕都是隐藏的,可宴暮夕知道,那是她小姨,他不得不让人盯着,怕哪个冲动下,做出无可挽回的事来,不管是宴家,还是江家,还是楚家,都承担不起。
这一盯,就是十几年。
叔侄俩也就心照不宣的达成了某种默契。
此刻,宴暮夕摆弄着手机,对他的调侃,很自然随意的回应道,“以前是单身,现在有女朋友了。”
“嗯?”
“你现在帮我女朋友做事儿,我哪能捣乱?”
宴云楼怔了一下后,倏然笑了,只是那笑意有些复杂,“果然,有了女朋友就是不一样了,上次跟她家店里吃饭,我还说,你是个有福气的,看来,这福气不是一点半点儿。”
宴暮夕淡淡的瞥他一眼,“羡慕?”
宴云楼很坦荡的承认,“是很羡慕。”
宴暮夕轻笑,“你也可以。”
闻言,宴云楼自嘲的勾起唇角,“我可不可以,你不是最清楚?”
“非小姨不可了?”宴暮夕问的很漫不经心。
宴云楼看着他道,“那你对柳泊箫呢?是不是非她不可?”
“当然。”
“那你又何必问我?你跟她不过几个月而已,就非她不可,我跟繁星……”宴云楼下意识的捂住胸口,眼底涌上难以名状的痛色,“我喜欢了她十几年,你觉得我能放下?”
“放不下,你又待如何?”宴暮夕轻哼了声,“一直就这么暗恋下去?直到熬到我那个小姨夫先你一步去世,你再去追小姨?”
宴云楼身子一震,俊颜苍白。
“不过,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我小姨夫比你老了十岁,走在你前面实属正常,但那个时候,你确定你还能给小姨幸福吗?”
“……”
“或者,你根本就等不到那时候,你跟小姨的事儿就会暴露,然后江家会不遗余力的打击报复你,依着我小姨夫如今的势力,就是让你消失都很轻而易举。”
“别说了,暮夕!”宴云楼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痛色散去,只有疲惫和黯然,“我会管好我自己的,不会给繁星带去麻烦。”
“是么?”宴暮夕嗤了声,“你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我那个小姨夫就真的一点不知道?”
“他知道什么?”宴云楼面色一变,“我跟繁星什么都没有,就是同在一个学校教书,我都不会主动往她跟前凑,我们也没说过多少话……”
“你们是没说过多少话,但是小姨喜欢去读书馆看书,你也常去吧?你是看书还是看她,当别人真的没发现?你该庆幸没去招惹小姨,不然,我那小姨夫能按兵不动?”
“他,他真的知道?你确定?”
“嗯,应该是有所察觉,小姨带着梓霖去长吉岛度假,身边有江家的保镖……”宴暮夕意味深长的补充道,“很多个,那段时间,你也在不是吗?”
宴云楼攥紧拳。
宴暮夕哼了声,“你觉得自己行踪隐藏的很好,是,瞒着普通人绝对没问题,但小姨夫是什么人?”
宴云楼哑声解释,“我就算跟去了长吉岛,但,跟你小姨,并没做过什么,我只是想多看她几眼,如此而已,也容不下吗?”
“你要是真做了什么,你还能站在这里?”宴暮夕神色微冷,“你不用做什么,你的存在,你对小姨的心思,对小姨夫来说,就是膈应。”
宴云楼忍不住身子晃了下,惨笑一声,“我难道连暗恋都不行了?可让我收回心思,我宁愿被他弄死。”
宴暮夕见他这副生不如死的惨样儿,忽然转了话题,“上回,我打电话给你,让你去找小姨,你们说了什么?”
闻言,宴云楼神色恍惚了下,一双凤眸看向远处的那座小楼,“也没什么,就是她在哭,我陪着。”
宴暮夕蹙眉,“就这样?”
“嗯……”
“你就不会做点什么?”
宴云楼悲凉的笑笑,“我能做点什么呢?她是有夫之妇。”
宴暮夕气闷,“既然知道她是有夫之妇,你还喜欢?”
“喜欢一个人,是不受理智控制的,如果可以……”
“如果可以,你是不是想从来没有遇见她?”
宴云楼坚定的道,“不,我还是会感激遇见她,只是如果可以,我想再早一点遇上,或者,让我早一点出生。”那样,也许就不会错过了。
二十九更 不后悔
柳泊箫制好卤,等着放凉的空当出来逛逛,想看看围墙和大门修复的如何了,然后就看到了宴暮夕和宴云楼面对面站在一起,隔着远,面色看不太清楚,只莫名觉得气氛很古怪。
钟鑫和宴云楼的另一个学生离得远远的,很明显是避开。
柳泊箫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前打招呼。
宴暮夕看到了她,冲她招招手。
这下子,她不过去也得过去了,等她走近,宴云楼的表情已经调整好了,凤眸含笑,似有流光溢彩,穿着一身工装,却丝毫不损他风流倜傥的气韵。
“宴老师好!”柳泊箫对他的态度,还是定义在学生对老师上。
宴云楼揶揄的回应了句,“柳总好。”
“咳咳……”柳泊箫不自在的咳起来。
宴暮夕护媳妇儿,走过去一边帮着顺背,一边凉凉的扫了眼宴云楼,带着点不悦和警告。
宴云楼也不怕他,促狭道,“在这里遇上,喊声柳总难道不对?我可是以合作者的身份来的,还想等着工作完成,拿酬劳,要是套交情,不给我结算了怎么办?”
“你还缺钱?”宴暮夕怼了句。
“我又不是首富。”宴云楼怼回来。
宴暮夕不是不能再怼回去,想捅他刀子,实在容易的很,但看他虽然调整好了表情、脸色却还苍白如纸,一心软,放过他了,“泊箫,我们走吧,别打扰他干活,他也说了,是以合作者的身份来的,那现在就不是老师,他得对得起你将来给的酬劳。”
“……”柳泊箫被他拉着手就走,表情很是无奈,这样真的好么?
宴云楼等两人走远,低头,抚摸着自己手背上的一道浅浅的痕迹,那天的画面再次浮上脑海,清晰悸动的像是刚刚才发生一样。
他一开始接了宴暮夕的电话,还有些不敢置信,后来想着宴暮夕肯定不会拿繁星跟他开玩笑在,这才去了,为了不让人看出异样,他按捺着激动、紧张、急切,一路上还跟学生说说笑笑,直到去了食堂。
他知道,宴暮夕既然敢让自己去,就一定会帮着处理好周围的眼线,所以,那天他很大胆,有种不管不顾豁出去的决绝。
进了房间,见她哭着,他心痛难当,问不出理由,便只能哄,可不管他说什么,她都像是听不见去,最后,他没办法了,便威胁说,她再哭,他就抱她了。
后来,他就真的抱上了。
那是他在梦中做过无数次的事儿,可头一回是真的拥她在怀,不是空气,是活生生的人,是娇软馥郁、馨香动人的身体,直到现在,他都忘不了那一刻的感受,就像是被毒品折磨的要死要活的人终于吸到了,他几乎喜极而泣,就是让他下一秒死了,都心甘情愿。
他没死,但是被反应过来的楚繁星在挣扎中用指甲划破了手背,推开他后,还扬起了手,不过,最后没有落下,没有落下啊,是不舍得打他吗?
宴云楼摩挲着那痕迹,眼神温柔而缱绻,像是在凝望着情人一般。
他不后悔。
就算所有人都说他傻,骂他不道德,他也不会放弃。
……
柳泊箫被宴暮夕拉着走远后,低声问,“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宴暮夕反问。
柳泊箫嗔他一眼,“当我傻呢?看不出你们之间不对劲?”
宴暮夕轻笑,捏捏她的手心,“就没有比上我媳妇儿聪明的了。”
“别闹。”手心被他撩的痒痒的,柳泊箫怕有人看到,想抽回来,他却不准,还稍微用了力,把她带进怀里去搂住,“宴暮夕,这是公司……”
我不要形象的吗?
“你乖乖的,我就不闹你。”宴暮夕逗她上瘾,凑过去在她唇上轻咬了下。
“宴暮夕!”柳泊箫紧张的四下看了眼。
“放心吧,邱冰和余江会清场的,再说,就是看到又有什么呢?我们可是合法的,又不是偷情。”宴暮夕说道这里时,还幽幽的叹了声。
柳泊箫纳闷,“还伤春悲秋呢?”
“就是觉得我们很幸福。”
“嗯?”怎么突然发起这种感慨了?
“刚才跟小叔说起小姨了。”宴暮夕跟她解释,“小叔陷得很深,我看他这辈子是没得救了,要是小姨能回应还好,如果不……”
“如果不的话,他还真打算孤独终老啊?”柳泊箫很难理解这样的感情,如果是她喜欢的人已经娶妻生子,她是绝对不会惦记的。
宴暮夕点点头,“很有可能,他已经着魔了,跟我一样。”
柳泊箫好笑的睨他一眼。
宴暮夕正色道,“我是认真的,泊箫,如果你不嫁给我,我也会孤独长老。”
柳泊箫心口一缩,“诚心给我施加压力是不是?”
宴暮夕揉着她的头发,缓缓道,“不是压力,是让你看到我的决心和深情,泊箫,我非你不可,所以……”说道这里,话锋忽然一转,从深沉一下子跳跃到笑意盈盈,“所以,你要早点嫁给我,别让我等太久。”
柳泊箫没好气的拍开他的手,“我去忙了。”
“还忙什么啊?”
“我带人去腌上螃蟹。”
之前炒制好的卤已经放凉了,柳泊箫带着手套,给那些工人做了个遍示范,这么多螃蟹,她一个人腌制,得忙到什么时候啊?自然需要帮忙。
这些活儿没多少技术含量,王云翠等人看了一遍就都会了,有样学样,腌了几坛后,就都熟练顺手了,柳泊箫摘了手套,在旁边看着,有哪儿做的不到位的,上去指导下。
三十更 爱我吗?
醉蟹做完,已经快六点了,一坛坛的搬进地下冰窟里,拢共两百坛。
依着柳泊箫的预期,这些卖给紫城的那些老顾客是没问题了,不过将来要是视频播出去,应该需求量会增加,她后面还是得再准备一批货。
回帝都的路上,柳泊箫才有空拿出手机刷新闻,今天的热门便是楚长歌高调去第一医院的事儿。
楚长歌平时出行低调,媒体很少能抓到他的八卦,这次可算是头一回了,还是去看望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十八线小艺人,让人忍不住大加揣摩。
不过,还来不及发挥脑洞,楚长歌就在社交平台上自己爆料了,放了一张他在病房跟明澜的合影,照片的角度选的挺好,明澜头部的伤被一束花遮挡,露出半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