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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暮夕在忙,暂时顾不上其他。
今中午,封墨终于把十六年前在帝都当值的经察信息都搜集到手了,尤其是在马南路那一片区工作的人作为重点,一张张照片放给林深看。
林深看的非常认真。
封墨陪在一边,身子紧绷如弦。
宴暮夕还是在隔壁,时刻关注着事态进展。
五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过去,林深除了摇头就是皱眉,显然,没发现当年的人。
封墨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这会儿难免焦躁。
“沉住气,那么多人,你得给林深时间去找。”
封墨深呼吸几下,起身走到窗户那儿,摸出根烟来点上,狠狠吸了几口。
又半个小时过去……
封墨转身走回来,声音硬邦邦的,“还是没找到吗?”
林深摇头,泄气的道,“会不会那人不是经察?故意穿上那身衣服来吓唬我?”
封墨闻言,也有些不确定了,这时就听宴暮夕道,“不会,那人一定是经察,当时郑开发的车出现在那里实属意外,不在他们的计划里,他们哪会未雨绸缪的找人假扮经察去吓人?所以,那人一定是,且还参与了不少,否则,那段路的监控会忽然坏掉?”
封墨定下心来,“那人一定是经察,辛苦你继续再找找。”
林深叹了声,“好吧,如果没有,我也……”
封墨抿唇,“一定会有。”
林深不再言语,低头又看起照片,精神头已经不复刚才。
封墨抱着胳膊,站在旁边,眉眼沉沉。
房间里,空气安静又沉闷。
过了十几分钟后,林深忽然盯着一张照片不动了,整个人不自觉地轻微颤抖,见状,封墨精神一震,立刻倾身过来,视线也落在那张照片上。
照片上的男人大约三十岁左右,穿着制服,带着帽子,肤色很深,眉峰凌厉,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眼窝有些深,鼻梁很高,嘴唇上有颗明细的痣,一双招风耳。
这人长得倒是很有特点。
“是他吗?”封墨按捺着激动问。
林深气息不稳,声音微抖,“是,应该就是他了。”
噩梦苏醒,那滋味着实不好受。
封墨按住他的肩膀,“别紧张,他不会再有机会伤你。”
林深深吸几口气,僵硬的问,“我能离开帝都了吗?”
“可以,我让人送你回t国。”
“谢谢!”
“是我该谢你。”封墨郑重道。
林深挤出一抹笑,站起来想走了,封墨刚打算开口喊人进来送他,就听宴暮夕说了一句“问他愿意出庭作证吗?”,他一愣了下,尽管心里不赞同,还是问了,“林先生,如果有一天,我抓到此人,你愿意出庭指证他吗?”
林深闻言,不由讶异,“我以为你会想私下解决。”
若是别人,手里没有力量只能借助司法程序,但封墨不该啊,他是黑道大佬,有的是本事去处决一个人,完全没必要摆到明面上去。
封墨也不知道宴暮夕的打算,只能道,“我就是想问问。”
林深沉默了片刻,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你能护住我姐和外甥女吗?”
封墨点头,“能。”
一个字,重若千钧。
林深有了决定,“好,如果有一天需要我出庭,我会配合。”
二更 我相信他
林深走后,封墨去了隔壁,看到宴暮夕就不悦的质问,“你让他出庭作证是什么意思?你还打算起诉那个人?”
宴暮夕慢条斯理的反问,“不然呢?你还想自己审判他?”
封墨脸色不好看的在他对面坐下,大长腿翘着,姿态嚣张霸道,“难道不行吗?老子想处决谁,有的是办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宴暮夕呵了声,“看把你厉害的。”
封墨冷哼,一副老子就是能耐上天的表情。
宴暮夕白他一眼,“那个人只是个小虾米,你处决了他有什么用?就能解气泄恨了?我们要抓的是他背后的大鱼,而那些大鱼,你审判不了。”
封墨拧眉,“为什么?”
宴暮夕神色严肃了几分,“你如果动了那些人,势必会引起某些方面的不满,就算他们有罪,也不能让别人审判,你或许不怕,可封家呢?”
闻言,封墨烦躁的踹了下桌子,“真特么的麻烦。”
“人活着,麻烦就必不可少,哪有一帆风顺的人生?”宴暮夕不以为意,声音淡淡,“这世上没有绝对的自由,不管是你,还是我,在一定程度上,也得遵守游戏规则。”
封墨抬眼看他,意味深长的问,“你也不能凌驾那些规则之上?”
宴暮夕要笑不笑的道,“我又不是神。”
封墨撇了撇嘴,呵呵冷笑。
宴暮夕提醒,“别打草惊蛇,更不要意气用事。”
封墨不情愿的“嗯”了声,又问,“如果走正常审判程序,你能保证公正?而且,有人敢审吗?”
宴暮夕笃定的道,“能。”
封墨不说话了。
宴暮夕看着他手里拿的平板电脑,“林深指认的那人是谁?”
封墨点开,递给他看,“范津钢,那年二十八岁,未婚,这是明面上的资料,至于其他的,我会再去查,这人八成不会在岗位上了。”
宴暮夕点了下头,“从他周围入手,做的隐秘些,查到人也别急着抓,你只要动了他,他背后的人就会有所察觉了,要一击必中。”
封墨哼了声,“啰嗦,老子能不懂这个?”
宴暮夕懒得理会他的傲娇嘴硬,结束这个话题,摩挲着手上的戒指,仿佛漫不经心的问,“晚上我在归去来兮做东请客,要去吗?”
封墨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你居然主动请我吃饭?我去,你脑子是不是被什么砸了?”
宴暮夕不但没生气,反而笑起来,“是被砸了,被幸福砸的七荤八素,后半辈子都不打算清醒了。”
封墨被他这番肉麻的话刺激的直起鸡皮疙瘩,“特么的说人话。”
宴暮夕冲他竖起手。
封墨不解其意,“什么意思?”
宴暮夕嫌弃的摇摇头,对他的智商也是绝望了,“你眼瞎吗?戒指。”
封墨眯起眼。
宴暮夕无比骄傲得瑟的道,“我跟泊箫求婚了,泊箫应了,还送了我戒指,看,漂亮吧?是情侣戒,里面刻着我俩的名字。”
封墨听不得他这般炫耀的语气,感觉像是在被虐,忍不住怼道,“你求婚,怎么是她送戒指?不会是你自己买回来打脸充胖子的吧?”
宴暮夕心情好,不跟他计较,“你就可劲的羡慕嫉妒恨吧,晚上要不要来随你,喔,你应该是不来的,忘了你是曾追求过泊箫的炮灰了,哪有脸去送祝福呢?”
封墨顿时黑脸。
宴暮夕得意的离开。
出了门后,邱冰跟他汇报,“少爷,大爷去找少夫人了。”
宴暮夕轻哼了声,“真是一刻都不消停。”
“那您过去吗?”
“不去了,他现在欺负不了泊箫。”
他所料不差。
宴云山等到柳泊箫来了茶室后,想给人家个下马威,摆足了架子和姿态,然而,人家半分不予理会,从从容容的,礼貌却也客套,根本没把他当准公公看。
他生了会儿闷气,语气自然也就不太好,“知道我找你来做什么吗?”
柳泊箫坐他对面,摇摇头。
她越是这么冷静镇定,他就越是窝火,好像自己无理取闹一样,他敲了敲桌子,板着脸道,“我找你,是想问你,最近发生的事儿,是不是你撺掇暮夕干的?”
柳泊箫挑眉,也不急着辩驳,而是问道,“在您眼里,暮夕是那种耳根子软、易被撺掇的人吗?他有多傲慢自大、唯我独尊,您难道不是该最清楚?”
宴云山噎了下,的确,他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行,他比谁都清楚,在他眼里,周围都是愚蠢的人类,哪会听从别人的意见?但他又不甘,“男人都抵不住枕边风。”
柳泊箫冷笑,“您想多了,我从来没对他吹过枕边风,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他自己的决定,我们从交往开始,就互不干涉对方,这是彼此尊重。”
宴云山哼了声,没说信,也没说不信,“这些姑且不提了,你既然是他的女朋友,平时就该多劝着他点,做人做事不要太露锋芒,他再聪明厉害,这世界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得罪的人多了,以后在生意场上难免被人使绊子,防不胜防,你现在也开了工作室,总该明白我说的意思吧?”
柳泊箫皱了下眉,“暮夕最近做什么了吗?如果,您说得是东方冉和宴子安的婚事,那我只能说,是他们咎由自取,暮夕并没插手,婚礼上的闹剧,也跟他无关。”
“无关?我倒是希望无关,可说出去谁信?别人都以为是他蓄意去破坏婚礼,指使了周淑芬去闹场子,还有栾红颜离开瑰园,也都认为是他逼迫所致……”
柳泊箫看他说的激愤,忍不住打断,“周淑芬我也认识,她是陆珍珍的母亲,陆珍珍是您儿子宴子安的情人,他一边跟东方冉谈婚论嫁,一边还舍不得陆珍珍肚子里的孩子,陆珍珍流产后,这笔账自然就算在了宴子安和东方曦身上,周淑芬去闹,不是很正常?跟暮夕有什么关系?难道是暮夕让宴子安在俩个女人之间周旋的吗?至于栾红颜,她为什么会离开瑰园,您也已经知道真相了对吧?那更是跟暮夕扯不上了,只能说,他们自作孽、不可活,如果想拉暮夕垫背、抹黑他的名声,那好啊,直接让暮夕公开真相就好,到时候看谁更丢脸。”
一番话,不轻不重,却叫宴云山哑口无言。
“还有别的事儿吗?没有的话,我回去上课了……”
“等等。”宴云山出声拦下她,神色不复刚才,温和平静了许多,“我还有件事,要跟你说,也是希望你,能好好劝劝暮夕,他不听别人的话,可对你,却言听计从。”
这话说的很认真,倒是没有讥讽之意。
柳泊箫只觉得他前后态度变化很大,有些不适应,“您想说什么?”
宴云山道,“宴家的规矩,每周五,家里人都聚在福园吃饭,之前,暮夕一直是去的,但今早上缺席了……”
柳泊箫没有意外,“东方冉在对吗?”
“对,她现在是子安明媒正娶的媳妇,有资格坐在那里吃饭。”
柳泊箫扯了下唇角,“您若是让我劝暮夕接纳东方冉这个弟妹的话,抱歉,我做不到。”
宴云山忽然道,“东方冉怀孕了。”
柳泊箫怔了下,就听他继续道,“若非如此,老爷子也不会轻易就让她进了福园,还有子安,子安这些年没有什么太大的过错,经营公司又颇有些手段本事,就算栾红颜离开瑰园了,他也不会走……”
“您到底想说什么?”他说的前言后语的都不连贯。
“我想说的是,东方冉在早上时提出想进宴氏的董事会,她手里有股份,我即便是董事长,也不能违背公司的制度阻止她。”
“所以呢?”
“你劝劝暮夕,让他也进宴氏,我把总裁的位子给他,不然……”
“您是担心,东方冉和宴子安联手,会把宴氏吞了?”
“有这种可能,哪怕很小,我也不能冒险,宴氏,只能是暮夕的。”
听他说出这番话,柳泊箫心里多少有些动容,她问道,“你跟暮夕说了吗?”
宴云山听到这个,就恼起来,“说了,可那混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说让我别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