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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尽十分钟。”柳泊箫从床上起来,拿着手机去了洗手间洗漱。
陆云峥冲她背后毫不客气的调侃,“要避开我去给人家打电话就明说嘛,还友尽十分钟?十分钟够不够你俩亲亲我我啊,要不我今晚不住这里?”
柳泊箫假装听不见,快速进了洗手间关门,云峥那张嘴,厉害起来的时候是真厉害,她俩小学就一个班,可最开始关系并不好,因为性格实在差太多了,她文静话少,而云峥像个假小子,闹腾的很,玩起来很疯,等到她们都大了些,她还是寡言少语的,喜欢沉浸在自己的厨艺世界里,而云峥少了儿时那股闹腾的疯劲,变得洒脱豪爽,不过话还是很多,且不会捡好听的,有时候耿直的噎死人,有时候犀利的让人下不来台,她也劝过,可云峥就是云峥,学不来那些虚伪,她不在意别人是不是背后取笑她是傻大姐,她只求自己活的问心无愧。
当她适应了,觉得云峥这样的性子其实极好,因为跟她在一起时,很放松,云峥不会藏着掖着、有话就直说,俩人相处,不需要玩心眼儿、猜来猜去,而且,云峥很讲义气,认定了你是朋友,就能为你两肋插刀,她很庆幸,和云峥做闺蜜。
就像刚才,换成别人,只怕说些不痛不痒的话,而云峥就能直面问题,且在她逃避时,毫不客气的取笑她。
洗了把脸,缓了缓情绪,她想着该怎么质问宴暮夕才好,谁知,他的电话倒是先一步打了过来,她请了下嗓子,接起来,故意冷淡的问,“有事儿?”
可那头,宴暮夕像是完全感知不到,很肉麻的跟她调情,“泊箫,我想你了,恨不得有一双翅膀,现在就能飞到你身边去。”
听到这番话,她就想到网上写的那些煽情的文字,俏脸一热,脱口而出,“你是不是恶补怎么写情书了?”
闻言,宴暮夕低低的笑起来,“泊箫觉得我现在说话既有文采又情意绵绵吗?就像情书一样,无时无刻都在动摇着你的心。”
“你想多了。”柳泊箫咬了下唇,懊恼的开始质问,“为什么要在社交平台上写那么一段话?你忘了我们签的协议了?第一条是什么?”
二更 想和你一起幼稚
“第一条?记得啊,不能在公开场合秀恩爱。”宴大少回答的很溜,还有点小得意,“泊箫,你放心,我把你的话时刻放在心头,不会忘的。”
柳泊箫轻哼了声,“既然没忘,为什么会有下午的事儿?”
宴暮夕讶然道,“下午的事儿?你是说我在社交平台上发的那首为你写的爱的赞歌?”
闻言,柳泊箫真是没脸答应,只好唬着脸道,“你违背协议了。”
“我没有。”宴暮夕可怜巴巴的叫屈,“泊箫,公开场合我认,可我那不是秀恩爱啊,我只是抒发一下对你的爱慕情怀,难道这样也有错?”
“……”
“如果这是错,那我宁愿一错再错、永不改正。”
“还有,那都是我的真心话,是我的表白宣言,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对我是何等的重要,我对你又是如何的爱之入骨。”
他还说情话上瘾了是吧?柳泊箫都听的脸红了,鸡皮疙瘩也列队跑出来报道,“你说完了没有?”
“没有。”宴暮夕的声音委屈极了,“我最讨厌地下情,见不得光的东西往往会往歪处长,我恨不得和所有人分享我的喜悦和幸福,让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你的名字跟我的名字在一起出现,那才是最美丽的相遇,可我都没敢,这跟锦衣夜行有什么区别?”
闻言,柳泊箫之前生的那点懊恼就消散了大半,不过该训的还得训,“难道你跟我交往是为了秀给别人看的吗?只要我们彼此清楚就够了,何必这么大张旗鼓的宣扬?”
谁知,他却道,“嗯,是想秀给别人看,让他们羡慕嫉妒恨。”
“你幼稚不幼稚啊?”柳泊箫无语,很怀疑他的高智商是不是假的,只有小孩子才会有点宝贝就到处嚷嚷着拿给别人看,以此来获得满足感。
“幼稚我也认了,泊箫,这是我的快乐之源,你不能剥夺。”他语气幽幽的,透着股小媳妇的哀怨,“我会保护好你的,就算别人拿着刀子架在我脖子上逼问女主是不是你,我也不会把你的名字供出来,打死都不说。”
柳泊箫顿时好气又好笑,不再跟他贫嘴,“你玩够了吗?”
原来他还有戏精的天赋。
“玩够了,呵呵呵……”宴暮夕轻笑起来,仿佛刚才的那个他全是幻觉,“泊箫,以前我很讨厌别人装的,对那类人,正眼都不敲一下,可现在,我忽然发现装的乐趣了,以后我们也经常玩好不好?”
“不好。”柳泊箫想也不想的拒绝。
“为什么?”
“幼稚。”
闻言,宴暮夕就叹了声,“就是因为幼稚,我才想跟你玩儿,泊箫,我们本应该一起长大,一起玩这些幼稚的游戏,可是阴差阳错,我们没能在小时候去做,我从来不知道幼稚是什么体验,我想你也一样吧?早慧,其实并不值得骄傲,相反,很可怜,因为不谙世事的童年才是人这一生最美好的,但我们都失去了它。”
柳泊箫听的心里酸楚起来,也不知道是为他还是为自己,“所以呢?”
“我们一起彼此弥补对方好不好?”宴暮夕柔声问,“把小时候那些幼稚的都玩一个遍,把失去的那些快乐重新找回来。”
“比如呢?”柳泊箫发现自己很可耻的动摇了。
宴暮夕想了想,激动的道,“先去游乐场怎么样?我看小孩子都喜欢去那种地方玩,我们也去吧,对了,还要一手拿冰激凌,一手抱着玩具,玩累了就去吃汉堡、吃炸鸡,吃各种垃圾食品。”
柳泊箫不自觉的勾起唇角,“听着很傻的样子。”
宴暮夕诱哄道,“可也一定很有趣,傻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谁在乎?”
柳泊箫不想他太得意,于是,哼笑,“我在乎。”
宴暮夕就宠溺道,“那我给你戴个面具,这样就谁也不认识你了。”
“嗯……”柳泊箫几不可闻的应了声。
宴暮夕听到了,一时笑得仿佛得了全世界,“还有看动画电影,把那些那所有经典的电影都看一遍,我俩牵着小手,吃着爆米花、喝着可乐,想想都觉得是神仙过的日子呢。”
接下来,宴暮夕像是开闸的水,从幼儿园的小朋友,说到小学生,再到中学生,最后是高中三年,他把两人每个年龄阶段该做的事儿都幻想了一遍,那么美好甜蜜,真实的仿佛就在眼前,仿佛他们真的一起度过了那二十年,不曾分开过……
柳泊箫静静的听着,偶尔回应一声,镜子里的那个自己,眉眼温柔含情,唇角始终上扬,她一定是被他传染了,不然为什么笑得像个傻子?
等他说完,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他叹息着道,“泊箫,你能回来真好,我以前从不相信有天意和所谓的缘分,但现在我信了,因为你回到了我身边,我愿意虔诚的相信,上天还是有好生之德的,没有对我太残忍,它曾经凌虐过我,我也憎恨过它,可现在我愿意跟它握手言和了,因为它把你还给了我。”
柳泊箫心里止不住有些疼起来,“宴暮夕,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宴暮夕用鼻音“嗯”了声。
柳泊箫一怔,“你,没事儿吧?”
他不会是哭了吧?
宴暮夕依旧是用鼻音回应她的,“你哄哄我,我就没事儿了。”
柳泊箫表情有点僵,不自在的问,“怎么哄?”
“说几句好听的。”
“……我不会。”
她还真不会哄男人,看电影里演那种肉麻兮兮的情节时,她都受不了的快进。
“我教你,你就说,暮夕,乖,别难过,以后都有我陪着你,你再也不会孤单了,去天涯海角也好,走到天荒地老也好,我们都一起,誓死不分开,喔,还有最重要的一句告白,暮夕,我爱你。”
“……”
三更 抱过几次了?
“泊箫,快说啊。”那头,宴暮夕催促着。
柳泊箫如何不知道自己被他忽悠了呢,“你洗洗睡吧。”,说完就挂了电话,一时又气又想笑,这个混蛋,果然不能对他太心软。
片刻后,他的信息发过来,每一个字眼仿佛都带着雀跃,“明天我们就去游乐场玩儿,在家等我,我去接你,还有,穿那双画着莲花的鞋子。”
柳泊箫没回复,算是默默同意了。
……
她回到卧室时,陆云峥正躺在床上玩手机,见她进来,揶揄道,“吆,终于舍得回来了?我以为得学王宝钏苦等你十八年呢。”
柳泊箫嗔她一眼,掀开薄被也上了床,塞了个抱枕在身后,半躺着拿起本书随意的翻看着,对云峥,她早就有了应对的办法,那就是装聋作哑,保管她唱一会儿独角戏后就投降。
“唉,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啊?”陆云峥还在夸张的感怀,“我对你不够好吗?我们也算风风雨雨十几载,可这才几天,你就被别人勾了魂去,我躺在床上你看不见,非要跑洗手间偷情去……”
柳泊箫置若罔闻,看书看得认真极了。
陆云峥终于破功,张牙舞爪的朝她扑过来,“叫你不理我!”
柳泊箫失笑,躲闪着她的魔爪求饶,“好了,理你理你,你想问什么,我都招供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陆云峥哼了声,放过她,又侧身睡到旁边,“你说的,不许有隐瞒,我要听最直白、最香艳的版本。”
柳泊箫无语的嗔了声,“没有香艳,我们还纯洁的很。”
陆云峥嗤笑,“哄傻子呢,说实话,你俩抱过了没有?”
闻言,柳泊箫眼眸飘忽了下,正纠结怎么回答,就听陆云峥暧昧的道,“行了,我知道了,抱过了对不对?几次?热烈不热烈?宴大少蠢蠢欲动了没?”
“你够啦。”被她调侃的脸上热起来,柳泊箫拿书本拍了她一下,“越说越猥琐。”
陆云峥不以为然,“什么猥琐?你以为现在还是我们祖父那一辈人啊,谈个恋爱搞得像是工作,那个正经认真劲儿,我怀疑他们真的懂什么是爱情吗?”
“你就懂了?”柳泊箫无语的问。
陆云峥大言不惭的点头,“当然,在我看来,如果彼此有情,那么私下相处时,就难免会想亲热,这是人的本能啊,怎么可能盖着棉被纯聊天嘛,那不符合人性,真要是有男人能把控的住,那么,只能有三种原因。”
“哪三种?”
“第一,他对那女人没兴致,这比不喜欢她还让人绝望,第二,那男人是个伪君子,善于伪装自己的欲望,一旦等到开闸的那天,就会化身禽兽,第三,他不行。”
柳泊箫嘴角抽了下,默默竖起大拇指,总结的还挺到位,不过,她还是好奇的问,“难道就没有第四种了吗?比如,有些人生来就清心寡欲。”
闻言,陆云峥顿时痛心疾首道,“那就是性冷感嘛,找个这样的男人可惨了,比起太监、禽兽、伪君子,性冷感最招人恨,等等,咦?我记得网上评价宴大少就是……”她瞪大眼顿住话头,无限同情的看着柳泊箫。
柳泊箫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演技不够,露破绽了。”
陆云峥立刻笑眯眯的凑过来,“说说看,宴大少真的如网上所说是性冷淡?”
柳泊箫哭笑不得,“不是。”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