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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檀不仅买过,而且还向别人强烈安利过,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却忘了这个办法,想了半天,觉得最好的居然是向邻居求助。
被厉宁述提醒之后的舒檀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顿时有些尴尬,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进退维谷。
她抿着唇,微微低着头,眼睛眨啊眨,像个小孩子做错了事,纠结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委屈,到底是熟人,厉宁述还不至于连这点忙都不帮,于是轻轻一侧身,让出些位置来,“先进来吧,我给你拿药。”
舒檀心里猛松一口气,抿着唇朝他有些腼腆地笑了一下,然后下意识捏捏耳朵缓解紧张的情绪,跟在他身后进了屋。
屋内窗明几净,布置得简洁大方,每一样东西都放得恰到好处,唯一掉在地上的只有两个猫玩具,舒檀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一间没有女主人的房子。
“坐吧,先喝点热水?”厉宁述抬抬下巴示意她。
舒檀点点头,忍不住嗓子痒,又用手臂捂着口鼻咳了几声。
“怎么着的凉?”厉宁述从饮水机接了一杯水递过去,开始问诊,“量体温了么,多少?”
“忙起来没休息好,抵抗力下降。量了,38℃。”
“怕冷么?”
“怕。”
“出汗么?”
“没有,我打算吃了药睡一觉,汗出了就能好了。”
“想吐么?”
“不想。”
“胃口怎么样,中午吃了什么?”
“还行,吃了一大碗牛肉拉面。”
厉宁述闻言眉头一挑,“小区外面胡家面馆的,续面只要一块钱那个?”
舒檀愣了一下,点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手伸出来,我扶个脉。”说着他把一个脉诊枕从茶几底下的小竹箱里拿了出来,示意舒檀把手放在上面。
他的手指干燥温暖,搭在她的脉搏上,先是轻轻放在上面,再是指尖轻轻下压,大约一分钟以后,他的手放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尽管同为医生,舒檀还是感到了一阵紧张,可能这就是患者的心理,等待宣判,好害怕医生看完以后说出那句你这病不好治啊:)
但好在他只说了一句:“等着,我给你拿药。”
说完起身就走了。
他刚走,舒檀就听见一声很凶的猫叫:“喵!呜——呜——”
她吓了一跳,忙看过去,只见一只黑猫正把尾巴竖得高高的,弓着背,虎视眈眈地看着她,好像随时要冲过来和她打架,态度极其不友好。
倒是它旁边那只雪白的猫咪要和气的多,冲她歪着头喵了一声,就没动静了。
“哎呀,是你啊黑煤球!”虽然黑猫很凶,但舒檀见到它却很高兴,脱口叫出自己单方面给人家取的外号。
这可把老黑惹火了,它嗷呜一声就张牙舞爪地冲过去,眼看着就要对舒檀上手了。
舒檀也准备躲开,可还没动,就听见厉宁述一声呵斥传来:“老黑!住手!”
黑猫立刻就停了下来,依旧弓着背,满脸愤怒而非警惕地看着舒檀,胡须不停地颤抖着,嗷嗷叫,像是在说:“气死爷爷我了!”
原本有些紧张的舒檀自厉宁述出现后又放松下来,眨眨眼,朝他笑着道:“厉医生,你家猫很听话。”
说着看一眼站在一起的一黑一白两只猫,补充道:“也很好看,像黑白双煞。”
都什么破比喻,厉宁述无语地提醒她:“以后见到老黑别叫他煤球,它听不得这个。”
“。。。。。。原来它生气是因为这个啊?”舒檀满脸恍然大悟状,随即又不解地歪歪头,“可是黑煤球听起来很可爱啊,对吧,黑煤球?”
老黑:“喵——”不能忍了啊!!!
厉宁述:“。。。。。。”猫会记仇你是不是不知道:)
眼看老黑又要暴躁起来,厉宁述连忙将它拽到跟前来,一手顺着它背上的毛以示安抚,一手将一盒冲剂扔给舒檀,“按照说明书吃,出去别再着凉,这几天清淡饮食,回去吧。”
赶紧走!再不走我救不了你了!!!
舒檀接过那盒冲剂一看,“正柴胡颗粒,为什么不吃小柴胡颗粒?”
她基本没怎么吃过中药,临床上也请中医会诊,但不太分得清哪个症用哪个方,反正听起来好些都挺像的,但适应症却又不同。
“小柴胡汤证见寒热往来、胸胁苦满、心烦喜呕,你都没有,也没有食欲不振,只是流感初起,还用不到小柴胡,正柴胡尽够了,回去吃药吧,好好休息。“厉宁述解释道。
说着站了起来,舒檀知道他是送客的意思,虽然还想问问他在煮什么那么香,但还是乖觉的向他道别,“谢谢你的药,我给你转账吧?”
“不用了。”厉宁述摇摇头。
舒檀哦了声,都走到门口快要出去了,还忽然回头对着老黑嘿嘿一乐,说了句:“黑煤球,再见啊!”
说完就飞快出了门,老黑刚要扑过去,就见大门在自己面前被人从外面关上了,顿时气得直叫唤,不停地抓挠着门板泄愤。
厉宁述被他俩的互动弄得哭笑不得,老黑的性格本来就不算好,跟小白比起来,它既不粘人不温柔,也不会卖萌,但也一直还算乖巧,怎么就能分分钟被舒檀气成这样。
他抱起黑猫,安抚道:“行啦行啦,别跟她计较,你都四岁啦,按照人类的年龄算,你就是三十二岁,说起来还比她大呢,咱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好不好?”
老黑:“喵喵喵——”凭什么啊!我还是个宝宝!!!
“今天吃三文鱼和鸡肉好不好?”为了安抚它,厉宁述给它许诺下一顿大餐,以及,“现在就给你吃一根猫条?”
老黑:“喵~~”这个可以有!
叫唤完还用脑袋讨好地蹭蹭他的手心,厉宁述轻笑一声,揉揉它的头,低声道:“虽然我们老黑小气傲娇又记仇,但还是一只可爱的小猫咪,对不对?”
老黑只是猫啊,哪里听得懂那么多人类的话,只听见他笑了,便以为他是夸自己,立刻又喵了声,软绵绵的,像在腼腆谦虚,“也没有啦。”
厉宁述放开它,又对小白说话:“妹妹也一起,都有份。”
喂它们吃过猫条后,厨房的汤已经熬好了,厉宁述将煮到酥烂了的老母鸡、猪腿肉和火腿捞出,过滤出清澈透明呈淡茶色的高汤,放在一边晾凉的同时,将鸡胸脯肉小心拆分出来,和刚蒸好的鸡胸肉、鳕鱼一起分进两个猫食盆里,剩下的也挑拣出一些来,调了酱料拌好,当作是自己晚餐的配菜。
高汤放至半温,厉宁述用保鲜袋分装好,存放进冰箱冷冻层,顺便定下晚饭吃什么,一份鸡汤素面,简单又味道鲜美。
除了舒檀来访时掀起一点波澜,他的生活还是那么规律而平静,按部就班。
舒檀那边要混乱得多,她吃了药,又裹着被子睡了一觉,半夜才醒——饿醒的。
爬起来冲了碗燕麦,囫囵地吃完,洗了碗,又继续爬回床上,可这次却有些睡不着了。
她想起厉宁述井井有条的屋子,浓汤的鲜味从厨房飘出来,洋溢在客厅的每个角落,明明是一样面积的房子,他的就能充满烟火气,显得那么温暖又踏实,仿佛不只有他一个人住。
舒檀第一次认真的考虑自己是不是该学习一下做饭,至少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有规律一些,或许这样会让这房子更有人气吧。
她翻了个身,决定明天出去逛逛街,买些锅碗瓢盆、补充些食材也好哇。
但等到天亮以后,她出门之前,她接到了老大张璇的电话:“舒檀呐,你的11床,明天早上做个危重病例讨论,准备一下。”
舒檀哦了声,记下这项任务,然后在科室群里通知所有人,尤其是学生:“明天早上11点,11床病例讨论,请大家提前熟悉病历。”
发完信息,又顺手查看一下邮箱,这一看就觉得眼睛都要瞎了,一二三,总共三篇投到不同核心期刊的学术论文被打回修改。
舒檀颤抖着手指退出邮箱,然后捂着胸口下地,游魂一样去洗漱,然后用微波炉热了吐司和牛奶,味如嚼蜡地吃完,然后打开电脑开始修改论文。
写五个字改三个,写两行查一下资料,字斟句酌,还不能烦躁,越是急于求成,越是容易改得面目全非。
午饭叫的外卖是粥,到了这个时候,她早就忘了自己昨天半夜许下的心愿。
买锅?她要那玩意儿做什么?
学做饭?有那时间多写几篇论文广撒网不好么,难道不是影响因子更重要?
舒檀一直忙到下午五点,才将一篇论文修改成自己满意又符合编审要求的样子,长舒一口气,伸伸懒腰,起身拿了钥匙出去找吃的。
刚出门就遇到厉宁述。
他手里提着猫包,看样子刚从外面回来,舒檀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厉医生。”
厉宁述点点头,随口问道:“舒医生出去吃饭?感冒好点没有?”
“好多了,吃了药就不烧了,睡一觉起来就好了,你的药真有效。”舒檀笑着应道。
厉宁述摇了一下头,“是你起病时间短,症状不严重。”
“嗯嗯,你说得对。”舒檀连连点头,心想厉医生可真谦虚,又忙道,“一会儿我加你微信啊,把要钱给你。”
厉宁述说不用,又点点头,“知道了。”
顿了顿,又道:“记得清淡饮食。”
医生总是很操心的,哪怕他们自己做不到,也希望患者能做到,舒檀现在是个患者,于是很乖巧地点头,“好的。”
应完她低头看看厉宁述手里提着的猫包,有些好奇地笑问道:“厉医生这是带猫出去放风么?”
“去体检。”厉宁述笑了一下,嘴角微微勾起,不知道是哪个词戳中了他的笑点。
但不妨碍舒檀发出羡慕的嘘声,“真好,只有我在家修改了一整天的论文。”
顿了顿,她又问厉宁述:“厉医生,你们也有规定发多少论文么?”
“我们同一个单位的,舒医生。”厉宁述瞥她一眼,“不过我修改论文不需要花一天这么长时间。”
舒檀:“。。。。。。”谢谢,感觉有被气到:)
可能是听出了她的声音,老黑在猫包里躁动起来,发出呜呜的声音,厉宁述刚要安抚它,就见舒檀弯下腰去,隔着猫包跟它说话:“老黑,你不要这么小气嘛,谁没有被叫过外号呢?我也被叫过,又不会少一块肉,做人、啊不,做猫最要紧是心态,你说对吧?”
老黑:“喵???”你居然知道我名字?
舒檀拍拍猫包,笑嘻嘻的又说了句:“黑煤球再见啊,我先走啦。”
说着又直起腰,跟厉宁述说声回见,飞快就进了电梯里。
她刚进去,厉宁述就觉得手里的猫包快要提不住了,“喵——”,你给我回来!
厉医生:“。。。。。。”我觉得你们最好什么时候能约一次架,谁输了听谁的:)
第八章 听说舒医生能给人看什么是小柴……
舒檀向来做事认认真真,尤其在工作上。
张璇交代了她要做病例讨论,她连出去吃饭都在想,这个病例要教给学生一些什么东西。
等回到家,一进门她就扯过一张草稿纸,拿起笔刷刷在纸上写个不停:
“1、患者临床第一诊断为肺炎克雷伯菌感染,为什么会出现多部位危重感染?2、患者的初始感染病灶是否是肺部,判断依据是什么?3、患者情况危重,不宜外科治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