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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数学考试,季绾绾到的有点儿晚,离打铃还有五分钟,才慢吞吞上了楼。
还没进门,就听到里边传来讨论声:“周恪不会这么冷血吧,听那个女的说,他爸住院了他都不管……”
早上喊人进来的蘑菇头正和后桌说的正欢,后桌忽然不说话了,还拼命给他使眼色。
他回过头,发现季绾绾就站在身后。
少女手揣在兜里,低垂着眼,栗色的眸子沉着,目光疏离又冷眸。
浑身周遭的气息,竟然像极了周恪。
季绾绾看着蘑菇头,嗓音平静:“造谣不需要成本吗?”
与周恪不同,众人对季绾绾的印象还停留在“成绩不好”“染夸张颜色的头发”上,蘑菇头虽然心里害怕,为了面子,却没有表现出来:“我说的不都是事实吗?”
季绾绾轻哼了一声:“事实?”
“没有了解全貌,”她看着他,“就敢说是事实?”
“……”蘑菇头噤声。
“你敢再造谣一个试试看,”季绾绾的声音没有刻意压着,传遍了整个考场,“如果让我知道了,我不介意给你们过一个此生难忘的春节。”
数学考试铃声打响的时候,南城的另一头,周恪在助理的带领下踏入了私家医院。
南城的冬天是湿冷的,风里夹杂着冰粒,冷到了骨子里,冻得人心里发寒。
周建国的病房在医院的顶楼,需要刷卡才能进入,周恪和助理面对面站在电梯里,相顾无言。
周恪看着电梯外的城市景色:“到底出什么事了?”
“周总突然在家里晕倒了,没多久就送到了医院,”助理推了推眼镜,“医生已经在治疗了,说是——”
周恪说:“我没有问他。”
助理低下头:“……对不起。”
“我问的是周耀,”周恪转过头,“周耀又出什么事了?”
回周家的路上,秦晓曼什么都不肯告诉他,只是一直重复着学校里说的话,牛头不对马嘴,毫无逻辑可言。
助理犹豫了一下,神色有些沉重:“大少爷确实出了一点事。”
周恪问:“大事小事?”他停顿了一下,“他现在在哪?”
助理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周恪似乎想到了什么,愣了下:“周耀他不会是……”
“大少爷项目失败,亏损了公司一大笔钱,他拿不出钱,擅自改动了账目的金额,做了假账,”助理说,“现在被公司高层发现,报了警。”
“……”
周恪微微扬起眉。
助理说:“大少爷现在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换季真的太容易感冒了……连续发了三天烧,今天才好了一点,大家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呀!!
第九十一章
周建国给周耀的项目很大; 涉及公司各个部门的利益,一旦出现漏洞,亏损严重。
周建国虽然是董事长; 公司却不全是周家的。
底下的还有各位董事,共同参与公司的运营。
周建国冷血,董事会里的人与他如出一辙; 出了事; 第一反应是维护自己的利益。
管他周耀是谁的儿子,只要动了他们的蛋糕; 就应该付出代价。
周耀在秦晓曼的庇护下,在周家横行多年,上了大学又有周建国这个父亲扶持着,这是他第一次在社会上摔了跟头。
摔的还不轻; 直接就摔进了警察局。
周恪抱着手臂,靠着电梯扶手嗤笑:“真是有够蠢的。”
“大少爷目前状态还算稳定,”助理说,“周总已经派律师过去联系了。”
话是这么说; 但周恪心里清楚; 周耀基本没什么可能会保释出来。
周建国可以请律师; 董事会当然也可以请。
他们眼里只有钱; 只要周建国一天不把这个漏洞不上; 他们就不会放过周耀。
现在就看周建国的态度了。
电梯到达顶层,病房的装修纯白色的,走廊白茫茫的一片; 大理石的墙面上挂着看不懂的名家画作,偶尔有护士经过,安静到甚至能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
整个病房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压抑又沉闷。
周建国的病房在走廊的尽头,到了门口,周恪忽然停下脚步:“对了。”
助理抬头,不明所以的看向他:“小少爷?”
周恪垂着眼,语气淡淡:“他为什么会晕倒。”
助理愣神片刻,才意识到周恪口中的“他”指的是周建国。
平日里,助理一直将父子俩的相处看在眼里,那是只觉得是感情淡薄,现在一看,甚至用不上淡薄这个词……
父亲出事,等到了病房门口才想起来询问。
对一个陌生人都不至于这么冷漠。
助理又想起从前周建国对周恪的态度。
不闻不问,仿佛从来没有这个儿子存在。
他看着偌大的病房,感受着周遭令人窒息的压抑,忽然有些恍惚
难道这就是报应吗?
……
病房里,周建国已经醒了,躺在雪白的病床上,鼻子里插着呼吸管,手上打着点滴,神色疲惫,与往日意气风发的中年男人全然不同。
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看到周恪,周建国咳嗽了一声,艰难坐起了身子:“来了啊?”
周恪合上门,抬了抬眼:“爸。”
周建国拍了拍床,声音沙哑:“来,坐。”
周恪看了一眼,走过去,抽了张凳子在病床边坐下,与周建国隔了段不近不远的距离。
周建国眼神黯了黯,没有说话。
周恪拿起床边的医生诊断看,周建国听到周耀的消息,受了刺激,一时间气急攻心突然昏倒,被送到了医院。
全面检查之后才发现,他患有心脏病,连带着食管附近还有一个瘤,身体状况不容乐观。
“这段时间您好好休息,”周恪放下病历本,“瘤是良性的,做手术可以解决,至于心脏病……”
他顿了顿,淡声道:“您以后还是少受气比较好。”
“家里出了这种事,我怎么能不受气!”周建国说,“我本来以为他们母子俩是安分的,最多就是骄纵了点,想不到出了这么大的事,不知道怎么去补救,还偏偏往歪路上走!!”
一提到周耀,周建国的情绪又激动了许多,重重咳嗽了几声,捂着胸口痛苦的喘气。
周恪就这么看着,眉毛都没有抬一下,只是说:“需要我帮您叫医生吗?”
周建国闭了闭眼,又倒回病床上:……不用了。”
“秦晓曼来找了我好几次,”周恪说,“这事您知道吗?”
周建国说:“大概知道一点。”他抬起眼,看向他,“他们是不是想要你妈妈的那笔钱。”
周恪不置可否,身体往后仰,靠在椅背上,姿态散漫:“我不会给的。”
“我没有想到她把这笔钱留给了你,”周建国说,“我,我原以为……”
“以为她会给您吗?”周恪勾了勾唇角,神色有些嘲讽,“妈妈她脾气好,她什么都知道,她只是不说。”
周建国沉默的看着他,浑浊的眼里情绪闪动,不知道是愧疚还是什么。
周恪不甚在意:“周耀的事,您打算怎么办,出钱保他吗?”
“……公司流动资金不多,如果去补漏洞,资金会周转不来,”周建国叹了一口气,“我就算现在让小耀出来,再让他做事,也不好和董事会交代。”
周恪扬起眉,很轻的“啧”了声。
瞧瞧,瞧瞧。
这番话说的,多么大义凛然。
好像他所有事都是为了公司考虑,顾及所有人的心情。
其实周建国在意的只有自己罢了。
周耀是他儿子没错,但他不只有这一个儿子。
与其花九位数去捞周耀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不如把希望放在周恪身上。
周建国心里总是隐隐有股子预感,他可以在周恪这儿得到更多的回报。
周建国说:“尽量让律师减短刑期吧……就当他在里边历练几年了。”
周恪“嗯”了声,狭长的眼微扬:“您也真是舍得。”
“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周建国说,“家里没了小耀,只剩下你了。”
周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周建国说:“小恪,高中毕业之后报考金融吧,爸爸带你做生意。”
“不用了,”周恪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以后的事,我自己有规划。”
“你能规划什么,你现在这个成绩,没有我给你安排,大学只能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周建国皱眉,“不如让我来安排,毕业之后就送你出国,去常春藤进修,回来之后跟着我,以后公司的业务就让你来接手。”
周恪说:“我不想出国。”
即使病着,周建国的态度依旧强硬:“我是你爸!”
“我已经成年了,”周恪平静道,“想不想是我的事。”
“……”周建国感觉自己的心脏病又要犯了。
“你是不是为了那个女孩子,你们是不是还没有分手?!”他抬高了声音,“小恪,你是我的儿子,你怎么能因为感情耽误了自己的前途,你知不知道一个机会有多难得?”
周恪坐起身,冷眼瞧着他:“爸,您还病着。”他顿了顿,说,“我不想气着您,让您再进一趟ICU。”
周建国无力的躺在床上,大口的喘着气。
因为季绾绾,这是他和周恪第二次争吵了。
周建国明显的感觉到,这半年以来,周恪的性格变化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周建国是掌控欲很强的人,他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可是他也无能为力。
现在的周恪,似乎已经站到了需要他仰望的位置。
“我只有你们两个儿子,现在小耀不行了,只剩下你,”周建国脸色很差,“小恪,你难道不想接手我的事业吗?”
周恪没有说是或者不是,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爸爸,我从来不做别人的plan B。”
周建国双拳不自觉握紧:“我都这样了,你难道就不能顺从我一次——”
话没说完,周恪站起身,桌椅摩擦地面的声音刺破病房里的平静,他垂着眼,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顺从很多次了。”
“妈妈去世这两年,我已经让步很多次了,”周恪眼眶有点儿红,语气却还是平静的,“您没有看到过我的努力,忽视了我的求救,如果周耀没有出事,在您心里,我还是您的第一选择吗?”
“您敢说,您从来没有偏心过,公平公正对待我们吗?”
周建国怔了怔,脸色逐渐沉了下来,脸色有点发白。
周恪将踢开的椅子摆回原位,头也不抬:“我今天只是来看看您,这段时间您好好保重身体,别的就不用操心了。”
说完,也不看周建国是什么反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
……
病房门“砰”的一声合上,周建国看着输液瓶里的液体一点点流入血管,久久不能回过神。
周耀出事,他的第一反应是暴怒,砸碎了手边一切可以砸碎的东西,冲秦晓曼嘶吼:“看看你教的好儿子,这么多年了,他怎么还是这么混账!!”
秦晓曼心里也为周耀担心的不行,一时间忘了谦卑,不管不顾的回应:“混账?小耀难道不是你最骄傲的儿子吗?比起周恪,他可不知道要好了多少!!”
周建国只觉得血液从脚底逆流到了大脑,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再度醒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找周恪。
他还有一个儿子,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