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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依声音还在继续:“钟情也是个骨子里骚的,上回我去御园买奶茶,看见她和两个男人拉拉扯扯,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什么?”钟情丢了手机,起身走到华依面前坐下。
华依脸一红。
到底是女孩子脸皮薄,也没想过背后说人坏话会被当事人听见。
钟情支着脸看着她,柳眉上挑:“继续说…”
华依觉得自己说的是事实,找回底气,理直气壮道:“我又没说错,你敢说你上回没和人在御园附近拉拉扯扯吗?”
“那…和你有关吗?”钟情扯唇笑了一声,讥讽意味十足。
华依听不得她这话,直视钟情眼睛:“你敢做,就别怕别人说。”
“……”
钟情眼神一点点变冷。
她有点恍惚,分不清现在还是过去。
在南城九中那些事儿,如同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一点点蹿进脑海。
那些声音,论坛上的帖子。
仿佛就在眼前。
“你敢做,就别怕别人说啊。”
“理科高二八班的那个转学生,一看就是骚。货——指不定被人睡过多少回了…”
“……听说她是祁家那个情人的女儿,指不定是和她妈一起伺候老男人哈哈哈哈……”
华依以为钟情怂了,跟那儿继续道:“…我瞧其中一个男人还是那晚审你的人吧,钟情——”
砰。
餐桌上装菜汤的瓷碗被敲碎。
华依瞧着眼前的钟情,她红着眼,眼神冷戾,手里拿着瓷碗碎片,跟要她命一样。
华依回忆起那晚在会所的记忆,一下坐起身来,看着钟情,颤着声儿道:“钟…钟情…你别乱来……”
“情情…冷静点……”
“情姐——你、你别乱来啊……”
淮甜几人拦住钟情,纷纷出声劝道。
时姒握住她捏着瓷碗碎片的手腕:“华依死活不论,但你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
“……”
钟情红眼看一眼时姒。
淮甜安抚拍她背:“我懂你不舒服…情情,先冷静下来,我们……”
“可、她那样…说我…”钟情情绪逐渐稳定下来,闭眼,声音嘶哑:“凭什么…我就得受着…”
“……”
边上的一些人有点儿同情钟情,却也沉默着,连句话也没说。
明哲保身,这道理,是人都懂。
沈枳远远的就瞧见这边吵吵嚷嚷的,一走近,就看见淮甜在劝钟情,立马儿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们这是发生了什么?”
沈枳主管艺人部,在场的练习生虽都有各自个人经纪人,按N。M规定,都归沈枳管束。
有人把这事儿从头到尾和沈枳说了,沈枳无奈叹息一声:“都回去训练,淮甜,淮桃你们去找一下淮川。”
“好。”
等人走得差不多后,沈枳看向华依,继续道:“这位警察先生,想找你了解关于盛娱练习生夏茜的一些情况。”
盛娱是N。M子公司,两家未进出道组的练习生多在一起训练,私下关系好的大有人在。
夏茜和华依就是典型。
华依看着眼前出示警察证的便衣警察,有点愣住:“什、什么事?”
许途收了证件,对她道:“华小姐,你好。我们是鹿城分局的警察,四天前,在西区十里长安会所发生一起奸杀案,死者是盛娱练习生夏茜,经走访调查,了解到死者是和您一起去的十里长安,麻烦您和我走一趟——”
华依脸色一白,眼神飘忽:“我…我……”
走远的时姒大嗓门响起:“钟小情,你流这么多血怎么都不吱声?”
钟情晃了晃已经快止血的手,毫不在意:“没事…”
“去医院。”时姒拉着她就往外走。
“真没事。”钟情被她拽着往电梯走,有点儿烦躁。
时姒:“必须去医院。”
她握住钟情的手腕儿翻看,伤口不深,但很长。蜿蜒丑陋。
电梯门打开,时姒拽着钟情往里走,丝毫没注意电梯里有人。
“我都说了——”
下秒,她掌心里钟情的手不见了。
“疼吗?”
清冷磁沉的嗓音,在电梯里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时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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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疼吗?”
江白握住小姑娘的手,细细打量。
伤口不深,可很长,在白皙的掌心上蜿蜒盘行,像只丑陋的虫子。
已经结痂的血痂间,还沾着一两片零星的瓷碗碎片。
江白眼冷了冷,看着她问:“怎么弄得?”
“……”
钟情感受到肌肤上的温热,鼻尖有一瞬的酸涩。
只一瞬。
她敛了情绪,长睫垂下,略哑的嗓音平静如水,“不小心弄的,松手。”
钟情手腕动了动,要把自个的手从江白手里抽离。
男女力量悬殊,她本来劲儿就小,挣扎了半天,也没能挣脱江白的桎梏。
“去医院。”
江白按了关门键,紧扣着钟情纤细的手腕儿。
钟情拒绝:“我自己会去。”
又开始挣扎。
她性子执拗,决定了的事,哪怕六头牛也拉不回来。
可江白比她还要执着,等电梯到一楼时,该而握住钟情另只手,拉着人出了电梯。
目睹这一切的时姒:“……”
所以,她是属空气的吗?
时姒还是担心钟情,也知道江白不会对钟情做什么事儿,给钟情发了个短信。
…【包扎好,拍个照给我们报平安】
…
鹿城这几日虽然放晴,可气温依旧低,今日温度,堪堪不过2℃。
钟情因为训练,只穿了件米色棉服,内里是件纯色T恤。
一出N。M的大厦,迎面而来的冷空气,冷得她打了个激灵。
“阿嚏。”
钟情吸了吸微红的鼻尖,眨了眨眼。
江白看钟情一眼,脱了身上的黑色大衣给她披上。
呢绒的黑色大衣还残留着体温,钟情鼻尖微嗅,似乎能闻见大衣上萦绕的淡淡烟草味。
不刺鼻。
很好闻。
江白松开她的手:“等我。”
“……”
钟情仰头看着他,鼻尖微红,眉宇间淡漠被锐化,更多几分少女的俏皮。
很像江白记忆里那个女孩儿。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情不自禁抬手摸她脑袋。
江白比钟情高了不少,她的身高勉强在他胸膛处。
钟情看他动作,瞬间躲开。眼睫垂下,淡声:“不是要去医院吗?”
“……”
江白手僵硬在半空,指节紧握成拳,收回放在身侧。
钟情看着江白走进24小时药店,唇抿了抿,拢紧身上江白的外套。
熟悉的温暖。
钟情站在原地等了会儿,江白拎着一袋药走了出来。
钟情瞧着他。
江白把大衣脱给了她,就只穿了件深灰色的高领毛衣,下摆收在咖色的长裤里。腰身线条流畅,身高腿长,天生的衣架子。
江白在她面前停下,手里的袋子放在地上。半蹲下身,朝她伸手,抬头看着她:“手。”
两人的距离很近,她垂眼看他,男人睫毛浓密纤长,望着她时,黢黑的瞳仁儿,满是她的倒影。
清晰可见。
钟情视线转了一圈,看着地上的塑料袋。
这几天,鹿城初雪放晴,地面上的积雪被铲平,堆积在一侧。
她清晰看见购物袋里装的物品,矿泉水,消毒水,医用棉签等。
钟情抿唇,把手放到江白掌心。
她的手很小,像是小孩儿的手,白嫩纤小。
对比之下,江白的手就很大,指节修长,掌心肌理清晰分明,隐约可见肌肤下盘虬交错的青色血管。
江白握住她的手,用水把棉签浸湿,一点点的擦去钟情白皙掌心的血痂。
动作温柔,细腻。
钟情呆呆看着他,被握住手的指尖动了下。
江白仰头看着她:“别动。”
“……嗯”
她看着他把伤口里的碎片用镊子一点点夹出来,皱了下眉。
江白抬眼看她,低头吹气。
“忍忍。”
他的呼吸微热,从伤口拂过,带起一阵酥麻的疼意。
钟情眼睫颤了颤,感觉心脏的位置,像被什么东西击碎。
让她有点儿不知所措。
等江白把她的手缠上绷带,钟情立马儿抽离手,脑袋耷拉,不看江白。
“还去医院吗?”她问。
江白丢了垃圾回来,嗯一声:“去。”
N。M是在鹿城商贸圈内,步行十分钟,就有一家医院。
到了医院,江白帮钟情挂了号。
要进诊疗室时,江白的手机铃声响起,是许途的来电。
江白看她一眼,扬了扬手机。
钟情:“你去接电话吧…”
江白看她进了诊疗室,才走到走廊尽头的露台接电话。
许途在那边嚷嚷:“你人呢?”
江白:“陪情情在医院。”
许途骤然想起半小时前在N。M发生的事儿,好像那个叫华什么的和人起了争执,他一心在案子上面,起先没注意和华依起争执的人是谁,这会儿回忆起来,才发现和华依起争执的是钟情。
许途印象里的钟情性子一直很软,说是好欺负那茬的姑娘也不为过。
她脾气好,性子乖,就算和人起争执,或者吵架,也是轻声软语的。
而刚才和华依起争执的女孩儿,那架势,一瞧就是混过的。
许途“啧啧”两声,先感叹一句江白真是够了,又道:“前两天我和你说钟小情变了,你不信我的话,这下信了吧——你是没瞧见,钟情和那妹子干架的气势,一点也…”
“她没变。”江白截断了许途的话,继而道:“一会局里见。”
许途听着“嘟嘟嘟”的忙音,无语:“真是一遇见钟情就变了个人,服了。”
…
给钟情包扎的护士是个才调来这家医院的女孩儿,叫任榕薇。
“听你口音,你是南城苏镇的?”任榕薇一边帮钟情包扎,一边和钟情唠嗑。
苏镇是钟情老家。
钟情微微点头。
任榕薇似乎是个话痨的性子,一说就停不下来:“我都好几年没回过苏镇了,你回去过没?不知道这几年发展这么快,苏镇有没有变过样?”
钟情有些恍惚,从十三岁那年和江维从苏镇离开,她就没再回去过。
满打满算起来,已经有九年的时间了。
钟情嘴角一抿,回答:“我没回去过。”
任榕薇唇角笑意一僵,又转移了话题,“刚送你来的人,是你男朋友还是…”
声音戛然而止。
钟情扭头,看见江白走进来。
他神色淡然,走到钟情身边时,眼底才有了温度。
“好了吗?”
钟情嗯一声,站起身要走。
“江白哥。”
身后的任榕薇叫他。
钟情停了脚步,看一眼江白,再转头看一眼任榕薇,贝齿不自觉咬紧唇瓣。
任榕薇走到江白面前,用手拍他肩,一副熟稔的模样:“不记得我了?大学时,咱们可是一起吃过好几次饭呢。”
江白看她一眼:“不记得。”
任榕薇唇角的笑意敛了三分,语气依然活泼,“现在记得就行了,我是任榕薇。”
“哦。”
江白扯唇,不咸不淡的语气。
任榕薇没被他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