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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子娇小纤瘦,毫无重量。
钟情紧紧抓住他衣服,柳眉紧拢,红肿小脸布满泪痕。
外边的许途瞧见江白抱着钟情出来,迎了上去:“我们先收队,你送她去医院。”
江白颔首:“麻烦了。”
许途拍他肩膀:“咱俩谁跟谁,赶紧去吧。”
江白嗯一声,抱着钟情,长腿迈开,走出包厢。
…
钟情似乎又回到了高三那年夏天。
八月末的南城,空气黏湿燥热。
晚自习下课,钟情把书本放进背包,背上书包准备要走,是同桌的苏云叫住她:“钟情,帮个忙行不行?”
钟情转来南城九中时,性子偏冷,独来独往,又有学校论坛上那些风言风语,班上乃至大半个学校的学生都孤立她。
是同桌的苏云是她在学校里唯一说得上话的人。
见苏云出声要她帮忙,钟情轻嗯一声:“怎么帮?”
苏云把手里的一叠数学卷子递给了她:“帮我把这卷子送去张老师办公室…”
“好。”
钟情接下苏云递来的卷子,把书包放在座位上,往教师办公室而去。
苏云瞧着她远去的背影,啧了一声:“白痴玩意儿。”
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是沈柯。
苏云接通电话,沈柯在那边道:“人去了?”
“当然,”
沈柯咳嗽一声:“你们别做得太过火。”
苏云一扬眉尖儿,笑道:“沈二少,说扮鬼吓钟情,然后来英雄救美的可是你,怎么,心疼了?”
“我心疼她做什么?”
苏云轻哼一声:“最好是这样。”
沈柯有点儿烦躁:“挂了,待会见。”
苏云听着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咬紧唇。
少年还小,不知心中莫名情愫。
可苏云偏瞧得仔仔细细,自打钟情转来他们班后,沈柯那双眼睛就没离开过她,
想到今晚的事儿,苏云躁郁的心情又好了不少,看一眼手机的时间。
过去了快五分钟了。
教师办公室在顶楼走廊尽处,按着计划,钟情应该已经见着鬼了。
苏云收起手机,漫不经心的往顶楼走。
在上最后一步台阶时,苏云隐约听见女孩儿破碎的求救声。
苏云脚步停住。
周遭无人,一片昏暗,只有走廊尽处的办公室灯光明亮。
苏云听见浑厚男声,带点儿讥笑:
“别叫了,没人会来救你。”
“自己送上门来的,怪得了我?”
苏云几乎是颤抖着身子靠近那扇虚掩的门,她看见钟情被人压在办公桌上,脚边卷子散落一地。
室内灯光很亮,钟情似乎看见了她,对她伸手:
“救…”
男人一巴掌扇在她脸上,轻嗤一声:“网上说你骚,可就别装了。”
夏□□服本就穿的少,男人三下五除二撕裂钟情的衣裳,钟情红着眼看着她:“为什么?救救我…救……”
“操。”
姗姗来迟的沈柯一脚踹开门,推开苏云,把男人一脚踹到一边儿。
他上前要叫去碰钟情,女孩儿拿起一边的茶杯朝他砸去:“滚——都滚开…”
茶杯碎裂一地。
钟情捂着脸,滑坐在地上,双手抱膝,浑身颤抖得不成样。
被沈柯踹翻的男人怕被认出,起身就跑了。
苏云在门外瞧得仔仔细细,那个人是谁。
“钟情。”
沈柯伸手去碰她。
钟情身子颤抖,只是喃喃一声:“哥哥…救我……”
沈柯没说话,把衣服给她披上。
“我送你回去。”
“别碰我。”钟情一把推开他,裹着衣服往外跑。
撞到门口的苏云时,红眼瞪她:“为什么?”
苏云被她这么一瞪,翻个白眼:“你又没出事,瞪我做什么?”
“……”
钟情裹紧衣服离开。
夜灯拉长她的影子,延伸在地上,无比的凄凉。
那日后,学校又是一阵风言风语,对她强。奸未遂的男人口口声声称是钟情勾。引得他,甚至伪造了一番证据。
或许是钟情在学校风评不好,又或者那个男人生得一张老实人脸,平日作风严谨,论坛舆论一边倒。
所有人都骂是她不知检点,勾。引有妇之夫。
那段时间是她人生最无助,最黑暗的日子。
嗓子毁了,学校因此事勒令她退学,前途没了。
而林悠只顾着照顾才出生的小儿子,没人管她,她买了票去了宜江市找江白。
又是一场空。
就像大梦初醒一样,没人靠得住,永远只有她一个人。
…
钟情从往事里挣脱,瞧着眼前一片雪白。
是医院。
“醒了?”
耳边响起江白清冽的嗓音。
钟情嗯一声,要坐起来。
江白按住她肩:“在挂点滴,躺着。”
江白起身给她倒水。
钟情望着他,突然唇角一扬,笑了一下。
很淡的笑容,转瞬即逝。
她道:“谢谢。”
江白手一抖,温水壶里水洒了出来。他平静倒完水,走到病床前,把手里的玻璃杯递给了她:“喝水。”
钟情接过,微抿一口水,把杯子递给了江白。
江白接过,放下杯子,问她:“想吃什么?”
钟情摇头,问他:“不饿,你为什么会…来?”
“处理案子。”
他的话,永远简单明了。
钟情是N。M的练习生,私下也听说过盛娱练习生夏茜死于奸。杀的事儿,听说牵连了好几个N。M的练习生。
其中就有华依。
风卷起窗帘,钟情余光瞥见碧蓝苍穹的一抹阳光,微微眯了眯眼。
“哥哥…”
她忽然出声叫他。
江白看她,清冷的黑眸,永远只刻着她的倒影。
钟情看着他,有那么一瞬想要问,你当年为什么要发那条短信。
病房门被人敲响。
“请进。”
钟情看见来人,露出淡笑,叫了一声大哥,又问:“您怎么来了?”
“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能不来吗?”
祁骁南放下手中买来的粥,看着病床上的钟情道。
“这位是…?”祁骁南目光转向另侧站着的江白,镜片下的眼眸微眯,不懂声色的打量着江白。
江白也看着他。
祁骁南与他身高差不多,黑色呢绒大衣,内里是熨烫得没有一点儿褶皱的深灰高定西装。眉眼温和,唇角微扬,捎着淡笑。
江白:“江白。”
祁骁南伸出手:“您好,祁骁南。”
“嗯。”
江白握了一下他的手,瞬间松开。
祁骁南笑了笑,没说话。转而看向钟情:“饿了吗?我给你带了你最爱的粥,先吃点垫垫肚子。”
钟情点头:“好。”
江白手背在后,紧握成拳。
他似乎插。不进去。
祁骁南看向他,脱了身上的大衣,放在椅背上,和江白道:“江先生,我们出去聊聊?”
“好。”
江白跟着祁骁南出了病房。
钟情瞧着两人出去的背影,抿了抿唇。
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这两人会打起来的错觉。
医院有专门为家属提供的休息室,这会儿休息室很安静,几乎没人。
祁骁南和江白来到休息室,各自坐了一方。
良久的沉默,祁骁南点燃一支烟,弹了弹烟灰:“你喜欢情情?”
他没否认:“……是”
祁骁南疏懒的靠在座椅上,咬着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配吗?”
“她最需要你时,你在哪?”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以我的作息时间,想早起码字是不可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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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回来这么早?”
适逢中午; 许途手里捧着对街叫来的盒饭吃得津津有味。
江白抬眸,看他一眼,嗯一声; 走进了茶水室。
没有要理会许途的意思。
砰。
对面茶水室的门被关上。
边上吃饭的小李,咽下嘴里的菜; 咬着筷子; 瞄一眼紧闭的茶水室。用胳膊肘捅许途肩膀:“江队,怎么了?感觉他…心情不是很好。”
同事快两个月; 局里人尽皆知,他们这位队长性子冷淡,情绪鲜少外露。
偏偏一遇上那位叫钟情的小姑娘; 整个人就不对劲儿了。
“吃你的饭。”许途把饭盒里的鸡腿塞进小李的嘴里; 丢了筷子; 起身; “我去瞧瞧。”
小李咬了一口鸡腿,口齿不清道:“别是失恋了…”
“别叭叭。”
许途脚步一停,转头瞪他。
小李瞬间噤声儿。
咚咚咚。
许途敲响门。
“进来。”门后传来江白低沉清冽的嗓音。
许途扭动门把手,推门而进; 就看见江白站在窗前。
窗外的天黑沉沉的,偶尔还能听见一两声轰轰轰的雷鸣声。
白色的窗帘被风卷起,江白指间夹着一根才点燃的烟; 烟头冒着火星; 在微暗的房间内; 一亮一暗。
许途带上门,走到江白身侧。低头,视线一扫,就看见他脚边的垃圾桶; 散落好几根烟蒂。有的还冒着白烟。
许途伸手拿了江白搁在窗台上的烟盒,咬着烟点燃,吞吐烟雾:“怎么?和钟小情吵架了?”
“没。”江白捻灭没抽完的烟,掷进垃圾桶。
他抬头看着窗外,下颚线条冷冽流畅。
过会儿,江白看向许途,问:“李林呢?”
许途嘬了口烟,嗤声:“证据确凿,还是不认。跟年少那会儿一样,以为自个是公子哥,仗着家世乱来,不过倒问出来一些东西,和那人有关…”
许途指尖一抖,指着化为白沫的烟灰。
江白单手解了衬衫纽扣,喉结微滚,淡声:“继续审。”
“行。”许途答应得爽快。
一支烟抽完,瞧见江白坐在一边座椅上,长腿交叠,姿态慵懒。
“你这么早回来,到底是因为什么?”
许途走到江白身边坐下,单手支脸,八卦的看着他:“我以为这次英雄救美的事情后,你和钟情会和好,怎么感觉……”
“不急。”江白打断他,顿了顿,又道:“我要回宜江市。”
“有进展了?”许途问。
江白颔首:“她回国了。”
“谁?”
“程思思。”
许途拍他肩:“记得和人姑娘说,再折腾下去,迟早人会跑掉。”
江白没说话。低着头,眉眼寡淡。
许途视角瞧上去,总觉得他神情有点儿颓唐。
良久,他道:“不会。”
…
钟情的伤不算重,住院几天就办理了出院手续。
倒是时姒那晚被许途一行人送来医院后,直接躺进了ICU。
钟情出院后,她才苏醒,转进了普通病房。
淮桃姐妹俩来医院看时姒,才出院的钟情也跟着来了。
时姒身份特殊,沈枳与医院协商下,给她安排的是单人VIP病房。
时姒脑门上缠着一圈绷带,躺在病床上,看见钟情一行三人来,哭丧着脸:“姐妹们,你们知道我在医院这一日三餐吃的什么吗?除了粥还是粥,我都快不知道肉是什么滋味了。”
淮甜和淮桃对视一眼,放下手上的水果和鲜花。
“看这样,脑子没坏。”
“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