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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白早就开始期待林知夏送他的生日礼物。但是,当林知夏把东西塞进他的手中,他也没有表露出内心的兴奋和激动。他相当矜持地回应道:“谢谢,林林林林知夏。”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叫她“林林林林知夏”。
林知夏似乎更开心了,漂亮的眼睛里流溢着明亮的光彩。
江逾白拾起草莓贺卡,这才发现林知夏为他写了一首诗。诗句中的每一个字都仿佛跳跃在他的心间。他臣服于汉语的博大精深,欣赏着平仄押韵的格律之美,品味着字里行间的美好祝愿,差点忘了他还有一只木盒没有打开。
“小木盒,”林知夏提醒道,“你有一只小木盒。”
江逾白放下贺卡,轻轻地打开盒子的搭扣。平平无奇的木盒里,竟然装着一片微缩景观,涵盖了花丛、池塘、绿树、石子路、和一栋小木屋——这是林知夏亲手为他制作的微观花园。他怀疑这件精致的手工艺品又耗费了林知夏一个暑假的空闲时间。
他忍不住探出手指,指尖擦过了树枝,林知夏在一旁介绍道:“我把铁丝拧成了细线,刷一层白色乳胶,再撒上深绿色的塑料碎屑,就做出了树叶的样子。”
这栋木屋,怎么做的?“江逾白发问道。
“我爸爸有一个工具箱,”林知夏诚实地说,“我家里有废弃的木料。”
她停顿片刻,补充道:“我爷爷是村子里的木匠,我爸爸也会一点木工。爸爸帮我切割了搭房子用的小木条,建房子都是我一个人完成的。”
说完,她点了点头,确认道:“爸爸是材料供给商,林知夏是总设计师、总建筑师。”
江逾白关上木盒:“我会妥善地保存它。”
“好的。”林知夏应声。
随后,她又悄悄地说:“江逾白首领,我在新的星球上发现了这座花园。哪怕我离开了宇宙飞船,去执行别的任务,请你记得,我的信念都在花园里。”
江逾白捧起这个装着花园的木盒,入戏道:“林知夏船长的信念,是宇宙中最珍贵的宝物。”
林知夏双手扒住课桌的桌沿。快乐的情绪从她的心底涌出,像奔腾的潮水一般迸发在胸腔,她很想悄悄地为江逾白唱一首歌,不过,班主任张老师忽然敲响了黑板。
张老师连敲十几下,全班陷入沉静,再没有一个人胆敢开口讲话。
张老师走下讲台,站在第一大组的侧边,宣布道:“九月底,我们学校要举行百年校庆。省立一中的前身是1906年建立的一所学堂,2006年,刚好是学校成立的一百周年。校长很重视这次的校庆活动,初中部的每个班级都要拿出节目。”
拿出节目?
这是要排练一个节目的意思吗?
林知夏作为十七班的班长,当然不会错过这么重要的信息。她立刻抬起头,聚精会神地望着班主任。
班主任感受到她的目光,马上念出她的名字:“林知夏,你虽然是我们班的班长,但是,你这个月还要参加全国高中数学联赛的初赛……”
林知夏从座位上站起来,双手背后,充满担当地说:“张老师,我可以组织同学、筹备节目,高中数学联赛对我没有丝毫影响。”
林知夏讲完“高中数学联赛对我没有丝毫影响”,整个十七班的所有同学一瞬间都成了哑巴。林知夏已经获得了初中数学联赛的一等奖,似乎高中联赛的一等奖也会被她收入囊中。
同学们仰视着林知夏的身影,只觉得她无比强悍、无比高大,她的名字就是初中部的神话。
张老师对林知夏万分和蔼:“好,林知夏,你自由支配时间,和咱们班上的文艺委员、体育委员都商量一下。大家集思广益,一起出个节目,包括但不限于小品、舞蹈、话剧、乐器合奏。”
同学们顿时跃跃欲试,而张老师话锋一转,蓦地警告道:“你们都得记住两个要点,第一,学习是你们最重要的任务,别让节目影响了你们的学习进度。第二,节目的主题一定要积极向上,别演一出《哈姆雷特》,到时候谁的面子都挂不住。百年校庆,就得热热闹闹、喜喜庆庆。”
林知夏带头答应:“没问题!”
她这一声喊完,其他同学稀里糊涂地跟着呐喊:“没问题!”
沈负暄不禁感慨道:“林班长在我们班上的威信太高。”
沈负暄的座位就在江逾白的正前方。沈负暄刚发表完他的意见,江逾白立刻接话:“班级有凝聚力,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是好事,”沈负暄微微点头,“选节目都方便了。只要林知夏同意,班上就没人反对。”
沈负暄的同桌韩鹏却说:“不见得吧。咱班上三十六个人,众口难调,也不能让每个人都上台表演,你等着吧,绝对有人吵起来。”
韩鹏一说“吵起来”,江逾白不由自主地看向段启言。在江逾白的眼中,段启言是一位暴躁易怒、热爱狂奔的同学,他兴许会提议全班来一出“疾速奔跑”作为校庆的隆重贺礼。
*
班会课结束之后,张老师前脚刚踏出教室,同学们后脚就跑向了林知夏的座位附近。众人把林知夏团团围住,你一言我一语地献计献策,交谈的声音杂七杂八,林知夏听得云里雾里。
十七班的体育委员,曹武同学,竟然一脸正色地建议道:“林班长,我们组织男生做引体向上吧?我们把单杠搬到舞台上,放背景音乐《男儿当自强》,全班男生随着音乐做引体向上,这节目好新颖,其它班级没人能想到,我们还容易准备,容易排练。”
林知夏一票否决:“舞台上固定单杠很麻烦。节目对男生的体力要求太高,女生没有参与机会。”
曹武就像一个进言失败的老臣,畏畏缩缩地将双手揣进袖中,默不作声地候在一旁。段启言恰好站在曹武的旁边。段启言一手搭上曹武的肩膀,积极发声:“演小品,怎么样?张老师说了,校庆就得热热闹闹、喜喜庆庆,还有什么节目能比小品更热闹、更喜庆?我们按照春晚的标准来演,谁能演成功,谁就是咱们省立一中的赵本山。”
“省立一中赵本山”的称号,无疑是一项殊荣,它将会花落谁家呢?
段启言的心中隐隐有些期待。
文艺委员汤婷婷却说:“小品有什么意思?初中部的校庆典礼要在省级大剧院举行,你去过那个剧院吗?特大号的,观众特多,你整一个小品,坐在远处的观众都看不见你的表情,还不如全班一起排练舞蹈!”
汤婷婷是段启言的小学校友。但她对段启言毫无尊敬。她早已忘记了“第一战神”的光辉历史。
面对林知夏时,汤婷婷的态度一下子温柔了许多。汤婷婷抬起双手,掌心轻拍自己的脸蛋,既腼腆又羞涩还有三分胆怯地说:“林班长,我们排练舞蹈吧,你站主位,你最可爱。”
“我最可爱吗?”林知夏的语气略带质疑。
汤婷婷退让道:“那要不,我来跳主位?”
“跳什么舞蹈?”江逾白随口问道。
江逾白刚满十一岁。但他参加过许多宴会,看过许多艺术家的表演。他决心为林知夏出谋划策,帮她排练一个足够吸引全场观众注意的节目。
而林知夏还没考虑好。她仍然在小品和舞蹈中犹豫不决。这时,汤婷婷举手问道:“咱班女生擅长哪一种舞蹈?我会跳街舞,有人和我一块儿跳街舞吗?”
满座安静。
初二(十七)班的女生们没有一个吱声。
就连林知夏自己都对舞蹈一无所知。
汤婷婷在恍惚中认清了现实。她退居二线,沉默不言。
“乐器合奏?”江逾白真诚地询问,“谁练过小提琴,大提琴,或者萨克斯?”
沈负暄懒洋洋地回答:“我会拉大提琴。”
“你愿意跟我合奏吗?”江逾白礼貌地发出邀请。
“不愿意。”沈负暄粗鲁地拒绝了他。
如果沈负暄愿意和江逾白合奏,那么,初二(十七)班校庆献礼的责任就完全落在了江逾白和沈负暄的肩膀上。江逾白认为,他这样做,能帮林知夏减轻负担。
林知夏却说:“沈负暄不想拉大提琴。江逾白,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表演钢琴独奏……”
“为什么不能?”沈负暄调笑道。
林知夏有理有据地解释:“省立一中的百年校庆,意义非常重大,要是我们全班都能参与进来就好了。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排练一出小品。我会把全班三十六个人分成四组,包括剧本组、道具组、演员组、导演组。大家各司其职,携手同行,肯定能带来一场出色的表演。”
江逾白装出一种理智客观的语气:“林班长说得很对,百年一遇的校庆典礼,全班都应该有机会参与。我支持林班长的节目设定。”
“我也支持!”沈负暄响应道。
段启言双手抱臂:“这不就是我刚才的主意?”
“滚吧你,”韩鹏反驳道,“林班长讲得比你详细多了。”
林知夏及时制止韩鹏与段启言的争吵,总结道:“好的,没人反对,那就这么办了。”
第38章 校庆典礼
九月开学的第一天,“校庆献礼”成了初二(十七)班的同学们最关注的一件事。
小品的筹备工作如火如荼地开展。班上同学一致认为,演员组的主要成员,必须具备一定的外貌条件——根据沈负暄打听到的最新消息,初中部的校庆活动将在省级大剧院举行。到时候,会有几架摄像机对准舞台,实时拍摄舞台上的表演者。
摄像机采集的画面,将被投放在舞台后方的大屏幕上。这样一来,坐在后排的观众也能清晰地看见一切场景。
韩鹏提议道:“我们让江逾白去演男主角吧!江逾白的长相最好。他演男主,摄像机一拍,保准大家都不会走神。”
段启言冷笑一声:“谁说江逾白的长相最好?”
段启言的潜台词是:我比江逾白长得更好。
可是,文艺委员汤婷婷再一次驳斥了段启言的意见:“我也觉得男主角应该选江逾白。虽然江逾白比我们年纪小,但他在人堆里最显眼,你们懂吗?”
显眼?
江逾白也配用“显眼”这个形容词?
段启言一边腹诽,一边睨视着江逾白。
段启言不仅想成为男主角,还想获得“省立一中赵本山”的美誉。如果同学们推举了江逾白做主角,段启言只能沦为陪衬——这是段启言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的局面。
江逾白就是段启言的假想敌。
而江逾白本人,竟然完全脱离了热火朝天的选角氛围。他拧开保温杯,气定神闲地倒出半杯水。他缓缓向后靠上椅背,动作优雅地喝水,就仿佛正在被议论的那个人并不是他。
段启言毫不留情地挑衅道:“江逾白,你有没有演过小品和话剧?”
江逾白措词巧妙地回答:“我可以从今天开始磨练演技。”
段启言冷冷地嗤笑。他微微勾起唇角,双手叉腰,爆发出强势的气场,并向大家介绍道:“我曾经在师范附小的文化艺术节上,演过一个重要的角色,全校师生好评如潮。”
汤婷婷当场揭穿了他:“段启言演的是《小马过河》里的小马。”
“哈哈哈哈哈哈哈……”沈负暄实在憋不住,笑得蹲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段启言的面色白中泛红,汤婷婷还在补充细节:“段启言都没露脸。他戴着一个马头。纸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