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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也不是没有人喜欢自己,从前在学校里被同学欺负是因为他们觉得她软弱。后来到司家被他们欺负是因为他们瞧不上她。
但其实她大可不必妄自菲薄,她的脸就和身材就是她最大的优势。
她现在没有矫情的资格,哪怕被人骂靠脸博出位她也必须试一试。温蕊拿水洗了洗嘴,从包里拿出唇膏开始补妆。
外头传来了观众们一阵阵的笑声,演出正在继续。
…
今晚来的客人与以往没什么不同,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特别的话,就是俱乐部的负责人发现在最后排的某个角落里,坐着一个安静的男人。
他和别人都不同,似乎就不是来看脱口秀的。无论台上的演员说什么,他那张过于冷峻的脸上始终是那般严肃冷淡的表情。
负责人甚至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一身上流人士的精英打扮,与这里的轻松欢快格格不入,他根本不是来听脱口秀的,倒更像是来收购他们整个剧场的。
可这么个小剧场也不衬他的气质啊。
负责人几次想上前套近乎,最终还是被他冰冷的气质生生给赶跑了。
司策看一眼躲到另一边去的男人,压了压唇角。他确实不是来听秀的,台上讲的什么与他无关。他只惦记着温蕊什么时候上场。
他让周矅去查了,得知温蕊今天会在这里有第一场演出。
结婚几年她在忙脱口秀的事情司策其实一直都知道,也从不怀疑她有上台的实力。只是不亲眼来看看总是难以相信。
那个永远跟在他后面缺乏存在感的少女,原来已经长成了独当一面的成年人。而他手中握着的那根线,眼看就要被她剪断。
是不舍还是不甘心,司策一时也分辨不出来,只双手抱胸靠在椅子里,一双锐利的眼睛始终紧盯着前台。
舞台侧边的位置站了一个男人,这人他认得,就是之前送温蕊回家的男人。
周矅早就查到了他的底细,是温蕊同校同系的学弟,同时也是温蕊的上司。一手创办了某个脱口秀社团,经常带着手底的一帮人到各个俱乐部演出。
说起来也算有点能力,只是他想追温蕊司策自然不能答应。
他的目光落在卫嘉树身上,久久没有挪开。
卫嘉树却没发现他也来了,只认真看着舞台上表演的人。过了一会儿突然有人急匆匆过来,附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卫嘉树脸色巨变,扔掉手里的东西就往后台冲。
司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就有那一刻心脏的位置突然绞痛了一下。他立马起身沿着观众席的侧边往前走,在工作人员还未反应过来前便钻进了后台。
此时的后台早就乱成一团。温蕊突然昏倒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有女性工作人员冲过去扶起她,却在看到她下身的一滩血迹时惊叫出身。
“流血了,这怎么回事儿?”
卫嘉树先司策一步进后台,听到这话就奔过去想去抱温蕊。可惜司策仗着腿长赶在他前台来到温蕊身边,一把将他拉开推出去两米远,然后弯腰将温蕊从地上抱了起来。
司策的突然出现在原本乱糟糟的现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这男人身上的气场实在过于强大,混迹于职场的人大多嗅觉灵敏,当即就意识到这人不好惹。
没有人再跟他去争温蕊,除了卫嘉树。
“我送她去医院。”
“不必劳烦卫先生,她是我太太,我自然会照顾。”
“我去叫车。”
“我有开车。”
短短的两段对话,把卫嘉树堵得没话说。司策处理完他后又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沉声道:“她昏倒前发生了什么?”
一个女生上前来小心翼翼道:“好像接了个电话,我没听清讲的什么,但好像是医院打来的。电话还没说完她就昏倒了。”
司策向对方点头致谢,随即打横抱着温蕊直接离开了剧场。也不管现场有多少观众看着,他就这么将人带离,吸引了全场注意的目光。
那些跟他打了照面的工作人员一直到他走后,才有人反应过来。
“刚刚那个是司策吗?”
“哪个司策?你别说是影帝司策。”
“好像真的是他。”
“哎哟我去,他跟温蕊是夫妻?他真的结婚了,大新闻啊。”
卫嘉树冲出去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这些对话。他不放心温蕊,一路跟到了司策的车边,在看清对方车前的飞鸟标志后,整个人犹如霜打的茄子。
原来温蕊的丈夫是司策,原来她嫁给了那么高高在上的男人,难怪他在电话里声音听起来如此高不可攀。
这样的人,出身自带巨大光环,从一开始就和他们站在不一样的高度。无论他怎么努力都不可能与他平起平坐。所以温蕊又怎么可能放弃这样出色的丈夫选择自己呢?
这TM怎么争得赢啊!
…
司策将温蕊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然后一脚油门直奔最近的综合医院而去。
他今天来之前本来还带了一个惊喜过来。后座的位子上尾巴正在笼子里上下乱蹿,似乎因为见到了温蕊而格外开心。
只是温蕊不会说话,她像一个虚弱的娃娃倒在了位子里,身下还在不停地流血。
司策握紧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着,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紧张过。他甚至不敢不去想温蕊究竟得了什么病,因为他害怕一旦想了噩梦就会变成现实。
而他也将永远失去她。
为了缓解内心的焦虑,他给周矅打了电话,让他去查医院里的情况。温蕊刚才接的电话十有八/九和她爸有关。司策几乎能在心里猜到发生了什么。
果不其然周矅的电话挂了不到十分钟就又打了回来,他的声音听起来颇为沉重。
“对不起司总,刚刚医院来电话,说太太的父亲没能抢救过来,已经去世了。”
翁建怀死了?
司策脑海里刚刚闪过这个念头,紧接着对面车道上的一辆卡车突然失控,朝着他们行驶的方向急驰而来。
司策来不及多想,猛地一打方向盘将温蕊护在了自己这一边,两车相撞的时候他只听到一声巨响在耳边炸开,空气里似乎有金属碎屑的味道,刺鼻的气味霸道地占据了他所有的感官。
司策脑海里最后的一点本能是抛开方向盘护住了温蕊。金属味似乎愈发浓烈,甚至还参杂了汽油的味道。
还有那淡淡的血腥味。
…
清晨六点,天空初露鱼肚白,微弱的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病房里,把一切都笼罩在了迷雾之中。
司策在病床前坐了一夜,此刻的心情就跟这迷雾一般,轻易找不到出口。
他本想用这一夜想清楚自己跟温蕊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却发现很多东西根本想不明白。就像缠成一团的细线,全都搅在了一起。
那些欺负她的同学的脸,她帮自己抄作业挨老师训时脸上的表情,还有她被迫卷入他跟其他人的争斗时身上受的伤,司策竟都有点想不起来。
温蕊当时到底伤在了哪个胳膊,那伤口如今还在吗?
司策忍不住伸手,轻轻掀开盖在温蕊身上的被子。但还没来得及撸她的袖管,做完手术睡了一夜的温蕊就睁开了迷蒙的眼睛。
刚醒来的那一刻她整个人毫无戾气,和从前一样温顺可人。只是在看清司策的脸之后,她便跟着激动起来。
“你怎么在这儿?”
很快温蕊就注意到了司策左手上绑的绷带,于是昨晚发生的一切也随之变得清晰。
她想试着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左手上正插着吊针,轻轻一动身上某个地方就传来一阵撕扯般的疼痛。
温蕊慌了,脑海里同时冒出了两件事,却不知该先问哪一件。
倒是司策比她更为镇定,也许是过了一夜已能平静地接受某些现实。他伸手拿起挂在床头的遥控器,替温蕊将床升起一点。
“你刚做完手术,不适合久座,还是躺着为宜。”
温蕊敏锐地抓住了他话里的关键词:“什么……手术?是我的孩子有问题吗,孩子怎么了,孩子还在不在?”
她边说边用力掀开被子,看到了自己全身的病号服。不等司策出手她又去掀衣服裤子,在看到身上某处覆盖着厚厚的纱布时,脸色瞬间惨白,额头上的冷汗同时冒了出来。
司策怕她着凉立马将被子重新盖上,一边替她掖被角一面解释:“你昨晚在剧场突然大出血昏倒,医院检查后说你是宫外孕,替你做了紧急手术。”
“那孩子呢?”
“那还不能算是孩子,只是一个胚胎,它着床在了你的右侧输卵管中,因为越长越大导致你的输卵管破裂,引起了大出血。这个手术必须得做,否则你会没命。”
司策尽量用平缓客观的语气来描述这件事,想以此缓解温蕊的伤心难过。虽然这个孩子注定无法来到这个世上,但他知道温蕊一时肯定难以接受。
他已经做好了她大哭大闹不接受现实的准备,也想好了请医院的专家来为她解读这件事情,却没想到温蕊听到后一言不发,甚至连眼泪都没掉一滴。
是太难受哭不出来,还是被他的分析给说服了?
温蕊起先没说话,沉默片刻后才像是反应了过来,喃喃地接了一句:“所以孩子在输卵管里?”
“是,没有着床在子宫。为了保住你的命医生切除了一侧的输卵管。不过你不必担心,虽然受孕机率小了一些,但并不意味着我们以后不能有孩子。你还有另一侧输卵管,现在的医疗技术也很发达,人工干预手段也很多……”
“你觉得我们还会有孩子吗?你以为我还会跟你生孩子?”
这么赤/裸裸的打脸司策很少碰到,但因为是温蕊他并不介意。他也不想在这时候与她起争执,于是只淡淡转移了话题:“先喝点水吧。”
司策出声打破了病房内那让人有点焦躁的平静,起身想用一只手给温蕊倒杯水。
他俯下/身在饮水机边调杯内的水温时,突然听见身后温蕊叫了他一声。
“司策,你现在应该满意了。”
司策回头看她:“我满意什么?”
“我爸没了,你应该知道了吧。”
“是,昨天得到的消息,你别太难……”
话没说完就把温蕊打断,“现在孩子也没了。你人生中最讨厌的两个人都没了。你的仇人死了,你不想要的孩子也……”
温蕊没能说出那个“死”字,哽咽了一声换了个说法,“孩子也不会生下来,你应该会很高兴。”
“我从来没有不希望这个孩子生下来,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
“是啊,我怎么敢告诉你我怀孕了呢。一个你不欢迎的孩子注定是到不了这个世上的,我还庆幸是我自己身体的原因,这样你也不必负任何责任,我们也不必再有任何牵扯。司策……”
温蕊看向他,苍白的脸色神情平静地让人害怕。司策突然意识到她要说什么,那种本能的抗拒让他开口截了她的话头。
“你先休息,再睡一会儿吧。”
“我确实要睡了,跟你说完这一句我就睡。周五你说找不到结婚证,我后来找到了,现在我们什么材料都不缺,什么牵挂都没有。挑个时间把手续办了吧,我对你就这一个要求。”
司策紧抿着唇,头一回产生了无法掌控的感觉。从小到大不管发生什么事,家道中落也罢寄人篱下也罢,他永远都能掌控住自己想要的一切。
只要他想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