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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一大缺点又偏偏不是一时之间就能够改正过来。
冬已过半，春日气息越来越浓，卢大人那件事没有后续，就那样不咸不淡结束了，这实有些出乎程晚清意料，但从那一点上也可以看出来，皇帝现对于皇位继承人选也处于摇摆不定状态中，否则不会任由皇太子和四皇子掐架而不闻不问，也不会任由四皇子党做大，这里面定有什么她还不知道事情。
又过了几日，程熙乾携郑氏匆匆到了聆音阁，半路便差人将程晚清叫了去。
而他带来消息确是让程晚清大吃一惊。
梁亦博回京了！
那个因为迷恋叶灵贞而被扔到山上面壁思过男子，而梁夫人再度与长公主提到了结亲事情，长公主显得有些犹豫，并未一口回绝。
程晚玉顿时乱了阵脚，第一次她亲事迷迷糊糊便被揭了过去，可谓有惊无险，可这一次呢？明明了解自己心意程晚玉没有再像上一次那样纠结，但令人头疼，这并非摇摆不定她是真真正正排斥，排斥梁亦博，排斥这门亲事。
而程熙乾，了解长公主难处和想法，也了解程晚玉难处和想法，一直很宠爱妹妹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犹豫感觉，甚至不太敢自己到聆音阁来。
梁亦博已经公开道歉，只说年前一段时间精神不好，总有些恍惚，到寺中休养一段日子，日日诵经念佛，暮鼓晨钟，现已经恢复。只觉得神清气爽，复回京为国效力。并为他自己年前所做一些年少无知举动道歉。
承恩侯府面子回来了，长公主也没什么可气了，但毕竟这道歉是真心还是假意还有待商榷，长公主虽没一口回绝，但心下也并不十分欢喜。
后与梁夫人商量结果，等开春后曲江之上办一场诗词会，到时候所有京城才俊都会收到请柬，梁亦博自然也会参加，程熙乾三元及第，学问上自然是信得过。
有长公主和程熙乾两个绝对不会放水人把关，那梁亦博是骡子是马也就藏不得了。
程晚玉心中忐忑，又无力改变，终只能三人劝诫下老老实实等着春天到来。
自小到大，程晚玉第一次这么不喜欢春天！
第三十七章 郡主的决定
近日里，程晚玉每天都屋子里发呆，偶尔要找程晚清说说话，也总是找不到人。
“橙儿，你刚刚说七妹这段时间都去哪？”橙儿沏了一壶茶，又将手炉接了过来熄灭。一边将门关严，不让冷风吹进，一边回答道：“郡主，七小姐这段时间日日去锦绣楼，早去晚归，橙儿有次帮子佩送饭过去，看到七小姐桌上放着一大摞书，她头都埋进去了，手上笔不停写着什么，极为认真。”
橙儿回想起那天状况，也是浑身打了个寒颤，要是让她读那么多书，她一定会哭。
程晚玉眉头皱得紧紧，自言自语说道：“七妹到底做什么啊。”
锦绣楼楼非锦绣，而是藏书阁。程家祖代是书香门第，真正清贵人家，即便是程远盛父亲世时候，也是翰林院供职。程家易公主之前，是京城中书香第一家。先帝世时候还曾说过，程家藏书堪比翰林院。
而即便是公主下嫁，程家也因公主习惯而做出了相应改变，但书香门第一称也从未让人忘却，程家祖先曾说天下锦绣莫过于书。所以程家书楼被称为锦绣，那里囊括了大江南北，上下千年历史，各种学问以及无数孤本。
程熙乾三元及第除了他自己天资之外，也是因为程家有次家学渊源。
而程晚清住承恩侯府，当然可以随意进入锦绣楼。自从程晚清险些毙命于叶灵贞手中，程晚清便开始对南疆蛊毒一事再次关注了起来。
叶灵贞那个人魅于外，狠辣于内。程晚清深深认为她是一个极为不好对付对手。而她既然深谙毒道，那自己便必须有所准备，毕竟向上一次巧合是可遇不可求，她可不想大仇未报时候变成一具冰冷尸体，甚至或许，连尸体都不会留下。
而锦绣楼为她提供了或许遍京城都不会有条件，以程晚清性格，恨不得将这锦绣楼中有关于毒药医药书全部嚼碎了扔进肚子里去。
就这样，一天两天，她还会顺路到聆音阁看看程晚玉，可她起越来越早，程晚玉却不能随着她时间聆音阁等她，所以后来她也便省了。
“都多长时间没来看过我了，七妹不会睡锦绣楼了吧。”程晚玉纯粹抱怨，却迎来了橙儿像膜拜神明一样眼神，“郡主，您真相了。七小姐真睡锦绣楼了，连一张床都没有，她就直接睡桌上。
程晚玉一个趔趄险些晕过去。
橙儿也哭笑不得，这个七小姐，也太……不拘小节了吧。
“橙儿姐姐，你这都是几天前情报了，消息是世子夫人请示了长公主，锦绣楼放置了一张床，七小姐已经正式入住锦绣楼了，贻丰园那位刚老太太那得了些甜头，正变着法儿找咱们七小姐麻烦，结果七小姐连个背影都没留给她。”
说话是程晚玉另一个一等丫头椰儿，人很机灵，又和各个院子丫头婆子都很熟悉，吩咐她办事，向来都完成漂亮，程晚清眼馋了好多次，因此和她关系也亲密些，椰儿心里，程晚清和程晚玉一样，是自家小姐，那个跋扈程晚盈呢就是一只张牙舞爪怪兽，被她毫不犹豫画了圈圈外。
程晚玉虽然也笑，可难免有些心不焉，她决定了一件事，而这件事太过重大，她不敢告诉母亲，甚至是一直很亲哥哥，她只敢跟程晚清说。
“橙儿，椰儿，跟我去锦绣楼。”程晚玉眼神愈发坚定起来。
锦绣楼距离聆音阁可有不少距离，程晚玉将自己包裹起来，匆匆走前头。
橙儿和椰儿相互对视一眼，也加了脚步。程晚玉飞一般步伐中，锦绣楼到聆音阁之间距离仿佛缩短了许多。
蹬蹬蹬脚步声飞速移向二楼，玉手触碰到那扇门，程晚清便门里，可这一刻真到来时候，程晚玉却犹豫了。
“橙儿椰儿，你们说如果一件事明明知道是错，却还是想去做，要怎么办？”
这个问题对于两个丫头来说实有些艰难，除了造成俩人疑惑，别无它用。
而这个时候，一个清越声音响起，“三姐既知道是错，又为何执着呢？”
门从里侧打开，倚门而立是青衣少女，笑容温和，一双水眸带着超越年龄稳重和成熟，莫名让人心安。
“七妹……你……我……你听到了啊。”程晚玉紧张起来。“三姐进来说吧。”
锦绣楼二楼，本是程晚玉不愿意涉足地方，进门十步起，一直延伸到前方三百步距离，一排一排书架，上方立着是各种各样书籍，后方甚至有竹简记录孤本。
程晚玉总觉得阴森森，可现却顾不得那么多了，一咬牙一狠心，抬步向里走去。
椰儿没说错，里面真横了一张床，还有一个小小圆桌儿，桌上会被子衿子佩定时放上热茶，一个小小手炉还热着，一旁紫金瑞兽八角炉中燃这薄荷香，温暖中透着股子神清气爽。
程晚玉咋舌，这么个阴测测地方竟然能被程晚清住得这么有家感觉。
因为空间小，一个大桌儿，一个椅子，便没有了多余椅子，程晚清将椅子拉过来，直接让程晚玉坐了床上，将那小小手炉放了她手中，又让椰儿将门关严了，才问道：“三姐说吧，匆匆又犹豫，可不像是你性格。”
程晚玉突然将手炉扔到一边，抓住她手，“七妹，我想见安西王。只要一面就好，你能帮我么？”
程晚清笑容渐渐消失，这个想法太过大胆，若是她自己，倒是并不乎，可眼前要私下见外男是堂堂晚玉郡主，若真传了出去，她毫不怀疑程晚玉这一辈子就算废了。
“三姐，你真清楚自己说什么？”
第三十八章 援手
程晚清鲜见严肃，却让程晚玉到嘴边话再次噎住。而一边橙儿椰儿已经捂住了嘴巴，满眼不可置信。
自家郡主刚刚说要干什么！一定是她们眨眼方式不对，自家郡主怎么可能要私下见一个男人，这绝不可能！两个丫头用一切借口证明绝对是自己听错了。
“七妹，我……”骄傲郡主满目颓然，“我只是觉得，安西王总要娶妻生子，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是我呢，我只是想试一试，只让我任性这一次。”
温暖室内陷入寂静沉默，而门外一只纤纤玉手停了半空，程晚盈笑容逐渐扩散，嘴角飞扬。
她本来只是闲无聊，想来找程晚清麻烦，却没想到被她听到这么一则重磅消息。
这算是得天助吧！程晚玉因僵外面有些发红手掌轻轻握起，目光紧紧盯着那娇小拳头，似乎那里面握着什么重要东西。
程晚盈虽然跋扈，但大事上却从不犯糊涂，就像她明知道长公主偏心程晚清时候，便不她身上多下功夫，而是另辟蹊径去讨好老夫人。
而她虽然迷恋寿王，但也清楚自己个儿是个什么身份地位，有些事情稍稍想想是做做白日梦，无伤大雅，但若是想多了那着实就是妄想了。
可如今大好机会摆眼前，就算不是寿王，如安西王那般惊采绝艳男子，也足以让她心动不已。
如何让安西王注意到自己同时让郡主名声扫地，程晚盈心中已经盘算起来。程晚盈太清楚了，自己身份不足，想要得到身份地位，必须踩着别人脑袋走过去，而京城闻名晚玉郡主对她来说实是一个再好不过垫脚石了。
莲步轻移，无声下楼而去。程晚盈来时候本就存着吓一吓程晚清心思，脚步本就放很轻，再加上程晚清所有注意力都放了程晚玉身上，竟没有注意到门外异样。
“三姐，你为什么会认为我能神不知鬼不觉帮你做到，要知道一但被发现，毁了可是你名节。
程晚玉握着程晚清手紧了，“七妹，我不怕被发现，只是我不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要能见他一面，让我把心里话告诉他，名节毁不毁，我嫁给谁都无所谓了。”
程晚清心中沉。
安西王和程晚玉根本毫无可能，这点上根本不需要多高觉悟便能体会出来，而程晚玉平日里那么剔透一个人，如今却连这点都想不到。
程晚清已经不知道他压抑了多久，或者说这个念头萌生了多久，或许因为各种各样责任感束缚，程晚玉一直下不定决心，而那生根于心想念愈发茁壮，终究不可收拾。
“三姐，你应该知道，我没有借口带你出府。”程晚清一点也不觉得她决定是正确，而原因绝不是因为她崇尚女子就应该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娇小姐，而是因为身份。
身份二字，限制住太多东西。
前世她身为大将之女，行动甚是自由，几乎没有过被桎梏时候，而这一世还不到一年时间，不过是小小庶女身份，却已经让她各种不适应了。
可不知为何，程晚玉却铁了心，可又知道程晚清说没错，就算她帮自己，又如何长公主不知道情况下离开承恩侯府？
程晚玉本已经做好决定又因为无法执行而变得异常焦躁，晚饭时候也有些心不焉，还是郑氏看出了程晚玉心情不佳，请示了长公主，想到护国寺还愿，而程晚玉一听到护国寺三个字，双眼顿时亮了起来。
程晚清说是没错，她们二人离不开承恩侯府，可是若是加上世子夫人呢？郑氏府中地位很是超然，虽然并不主持中馈，但其娘家大势加上其本人长袖善舞，人缘甚好。而郑氏和自己向来亲密，若是有她掩护……
程晚玉有些坐不住了，已经迫不及待想和程晚清商量。
可偏偏程晚清像是接收不到她信号一般兀自吃她自己。着实急坏了郡主大人。
郑氏一看她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只笑着打趣了她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