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是沈霁。”电话那头想起了沈霁的声音。
梁以璇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沈霁已经笑着解释了来由:“没别的意思,节目组希望我拨出这通电话,给剪辑增加一些悬念,我就配合一下。”
“你还是这么遵守规则。”梁以璇也笑起来。
沈霁头疼地叹了口气:“是,倒是你,录了一个多月综艺,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梁以璇点了点头,点完才想起电话那头看不到,刚想说什么,沈霁已经接了下文:“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不占你太久线。以璇,希望你今晚做出勇敢的决定,也祝你未来万事胜意,前程似锦。”
梁以璇看了眼怀里的盒子,轻轻嗯了一声:“那我就祝你早点遇到那个让你也变得不一样,让你打破你的规则和框架的人。”
沈霁笑了一声:“谢谢。”
挂断电话,梁以璇对着手机屏幕缓缓吐出一口气,重新点进黑名单,手机再次摁上移除键。
刚要摁下去,忽然听到一道开门声。
梁以璇抬起头,看见剧院金红色的双扇门被人从外一把拉开。
明亮的光在刹那间涌入昏暗的剧场。
边叙穿过那道门,一步步朝她走来。
一如他曾在她最绝望的时刻,推开了兰臣天府影音室的那道双扇门,把光带了进来,对她念起那句电影台词:Some people live a lifetime in a minute。
梁以璇望着离她越来越近的人,看着他手中那捧白玫瑰,再次读懂了这句台词。
这个世界上好人很多,可是能让你笑让你哭的人很少。
你可以选择一种平凡的生活,平平淡淡地度过一生,不必为谁辗转反侧,牵肠挂肚。
可也就同样失去了为谁心潮澎湃,热血沸腾的机会。
这世上本就不存在两全其美。
选择迷人,就要接受危险。
选择激情,就要接受波澜。
试图摘月,就要拥有和月亮比肩的勇气。
现在,月亮已经在她眼前。
她的月亮并没有像她曾以为的那样冰冷荒凉。
当她奔向她的月亮,她的月亮也在奔向她。
他们用了整整一年,甚至是整整四年的时间才走到了现在这样真正平等的,面对面的局面。
她想,如果不再试一次,她一定会抱憾终身。
边叙捧着白玫瑰站定在她面前,对她笃定地扬眉一笑。
好像在说,就算打不通她的电话,只要他想找到她,他总能找到她。
梁以璇垂下眼一笑,再抬起头时,神色里的踌躇已经不见。
“我可以先说吗?”梁以璇直视着他问。
边叙昨晚就已经猜到了一些,点点头说:“看过那本书了?”
“嗯,所以也想给你看一样东西。”
边叙看向她怀里。
梁以璇郑重地捧起怀里的盒子:“这个盒子里装了一样很重的东西,我一直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让谁打开它。但今晚,我想把它交出去试一试,赌一把。”
边叙的眉头慢慢拧了起来。
“我暂时还不能收下你手里这捧花。”梁以璇深吸一口气,用双手把盒子交了出去,“如果你在感受过它的重量以后,依然愿意接纳它,并且也愿意拿出同样重量的东西,跟我做平等的交换……”
梁以璇说到这里笑了起来:“那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我,那个时候,你再带着玫瑰来找我。”
第50章 暴击。
时隔一个多月; 边叙重新回到了兰臣天府。
梁以璇表现得太过慎重,直觉让他没有草率地在车上直接打开那个礼盒,而是先来了这间空置已久的房子。
这间走到哪都有她; 没法住人的房子。
点亮吊灯; 边叙换了拖鞋进去,在客厅沙发坐下。
脚边地毯上还堆着梁以璇两个多月前归还的那些礼物。
他往地毯上扫了一眼; 淡淡收回目光; 盯着那只深蓝色礼盒看了片刻; 轻轻抽开了封口的蝴蝶结。
打开盒盖; 一本厚重的笔记本和一把铜色钥匙映入眼帘。
边叙对着笔记本发旧的封皮微微一滞; 思索着拿钥匙开了锁。
翻开扉页,秀气的字迹以及日期、天气的规整格式让他一眼确认了这是什么。
扉页的第一则日记中; 梁以璇这样写道——
“二零一五年二月十八日; 农历除夕; 天气阴。
今天是十六岁的最后一天; 为了让我安心准备北芭的初试; 妈妈和外婆陪我在北城过年。
可是准备了这么久; 我忽然有了一个疑问:到底是妈妈希望我进北芭; 还是我想进北芭; 是妈妈希望我跳芭蕾; 还是我喜欢芭蕾?如果我离开妈妈,放弃芭蕾,会变成什么样?
我悄悄问外婆:如果我想离开一个人或者放弃一件事,但又不知道这个决定对不对,下不了决心该怎么办?
外婆说很简单,当你做一件事,伤心的时候比快乐的时候多了; 那就不应该继续做下去了。
那我就从十七岁的第一天开始,用这个日记本来记录我的伤心和快乐,这样以后做决定就不会那么难了。”
边叙一字字看下来,回头确认了这则日记的日期,发现正好是四年前他路过梁以璇的舞蹈学校,看她跳了一支舞,写下《Rosabella》的那天。
怪不得梁以璇会对那个除夕夜发生的事印象深刻。
在扉页停留了会儿,边叙刚要往后翻,忽然注意到笔记本书页边缘贴了一排荧光色的标记贴,像在指引他翻往某些特定的页码。
他想了想,翻到了第一个标记贴所在的位置——
“二零一五年七月十四日,周二,天气晴。
今天舞蹈中心来了一位很有名的钢琴家,他走进剧院的时候,我听到周围好多女孩都在兴奋地议论,说他长得真好看。
我忘了自己当时在想什么,只记得他站在乐池朝我这个黑压压的小角落看过来的那一刻,我的心好像跳得很快……
我记住了他的名字:边叙。
真好听。”
边叙捏在书页边缘的手指一滞,极缓极缓地眨了眨眼,翻向第二个标记贴——
“二零一五年七月二十五日,周六,天气晴。
今天是周末,我们接到老师通知,明天要去大排练厅加排。
以前常常为周末排练抱怨的大家这次一句怨言也没有,因为有人在群里说明天边叙也会来。
反正我周末也不出去玩,本来就不怕加排。
不过这次好像也比以前开心一点点。”
边叙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急于求证什么似的,一把翻开第三个标记贴所在的书页——
“二零一五年七月二十六日,周日,天气阴。
今天去舞蹈中心加排了。消息是假的,边叙没有来。
听说他很忙的。
那好吧……”
边叙一刻不停地继续往后翻,像快将纸张揉烂——
“二零一五年七月三十一日,周五,天气晴。
今天边叙真的来舞蹈中心了,不过只是在跟乐团单排,没来我们那儿。
舞团里好多人结伴去了剧场看他们演奏。
我刚进团一个多月,还没交到朋友,不知道跟谁一起去,就在门口偷偷望了一眼。
乐池里好几十位演奏家,我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弹琴的时候好像会发光,跟天上的月亮一样。”
“二零一五年八月八日,节气立秋,天气晴。
今天是舞团和乐团的合排,我终于听到了边叙完整的演奏。
他才二十岁就已经这么优秀,我的二十岁会在哪里呢?
今天看到首席姐姐跟边叙说话,优秀的人跟优秀的人站在一起真赏心悦目。
我也想成为首席,想站在舞台中央,想离月亮近一点。
以后再有这样的演出,我说不定也能跟边叙说上话。
虽然我可能不太会说话……”
“二零一五年八月十五日,周六,天气阴转小雨。
今天的演出很成功。
但演出结束大家都不太开心,因为边叙要走了。
他离开剧场的时候,舞团里好多人去跟他要签名,听说还有胆子大的去要电话。
不过大家回来的时候都垂头丧气的,可能是没有成功。
我没去凑热闹。能买到边叙的限量黑胶唱片就很好了。
我要好好跳舞,争取下次跟他同台的时候可以不再是角落里的小群舞。”
边叙摁在书脊的手指微微用力,指甲盖边缘泛了白。
“二零一五年十一月八日,节气立冬,天气小雨。
今天听说了一个消息,边叙在北城结束了他音乐生涯的最后一场演奏会,以后不再公开演奏了。
我翻了好多新闻也没看到原因。
有媒体猜测说,因为他在钢琴演奏上已经取得了所有能取得的成就,往后会隐身幕后,更专注于创作事业。
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伤心。
看他去往更辽阔的天地,我应该要高兴。
可我再也没机会追赶上月亮了……”
“二零一五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平安夜,天气雨夹雪。
今天听到了边叙写的第一首商业歌曲。
很多人都在大跌眼镜,质疑他离开古典音乐圈以后居然做起了商业音乐。
他们的语气就好像在说商业音乐是多么肮脏,多么廉价的东西。
可我觉得青菜萝卜各有所好,为什么要给音乐分高低贵贱?
不过边叙大概也不在意这些声音吧。
如果他在意,根本就不会离开已经走到巅峰的领域,去另一个领域重新开始。
我觉得媒体一个多月前的猜测就错了。
他的选择不是事业规划,而是他喜欢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他应该是这样自由洒脱的人。”
边叙移开酸胀的眼,冷静片刻,再往后翻。
接下来的标识贴逐渐稀疏起来。
时间飞快地流逝着,日记本里的那个小姑娘慢慢长大,专心地跳着芭蕾,一路从群舞跳到领舞,跳到独舞,跳到首席独舞。
或许是年龄渐长,写日记的心思减淡,她在日记本里变得寡言,记录生活也仅仅只用只言片语,而他的名字在里面出现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大半本日记过去,时间来到了去年十二月。
边叙捏在书角的手顿在那里,迟迟没有动作。
像明知前方有惊涛骇浪却必须前往,他闭了闭眼,深呼吸一次,慢慢翻往下一页——
“二零一八年十二月七日,节气大雪,天气小雨。
世间最大的惊喜,大概莫过于心里默哼的歌忽然响在耳边,心心念念的人忽然出现在眼前。
听说他想见我的那一刻,我连理由没想到要问就赶去赴约了。
那是边叙。
反正刀山火海我都会去,理由好像也没什么重要的。”
“二零一八年十二月八日,周六,天气中雨。
原来他找我是为了写一首古典乐。
那也好。
能帮到他就很好。
能再见到他……也很好。
虽然他不知道,在他找到我之前,我已经等了他三年。”
边叙撇开眼,扯了扯领结,伸手摸到茶几上的烟盒和打火机,点了一支烟。
“二零一八年十二月二十日,周四,天气小雨。
他的曲子今天写完了。
他给我结清了报酬,说以后不用再去。
缪斯完成了使命,也得到了美好的回忆和不菲的酬劳,故事在这里结局应该也算圆满。
但我太贪心了。
我还是……想见他。
很想再见到他。”
“二零一八年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