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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祸福相伴,这个老熟人是傅云潭。
傅云潭正在朝她这边走来,并且步伐急切,神色焦灼,双目通红。
陈知予感觉,傅云潭这副架势像是要来打她。
既然如此那她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在傅云潭冲出人群的那一刻,她不假思索地抬起了手臂,毫不留情地往他脸上挥了一拳。
那一刻时间像是静止了,在场所有人都被她的这个举动惊呆了。
傅云潭也是猝不及防,脚步趔趄了一下,唇角都被她打烂了,渗出了殷红的血丝。
这一拳,陈知予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手都打疼了,打完之后,立即松开拳头甩了甩自己的右手。
陈太太最先从惊愕中反应过来,伸出手指着陈知予的鼻尖,怒不可遏地骂道:“哪来的没教养的……你、云潭、你、”
她还没骂完,语气就变成了震惊与错愕。
在场所有人也如她一样震惊错愕。
傅云潭在众目睽睽中抱住了陈知予,然后开始失声痛哭。
陈知予也和其他所有人一样,震惊错愕。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推傅云潭,用力地推,然而傅云潭抱她抱得太紧了,她实在是推不开,于是朝着马俊超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快帮我把这个神经病拉开啊!”
马俊超回神,立即去拉傅云潭:“哥、哥你冷静点!你先把我姐松开!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这儿人多!你不要脸我姐还要脸呢!”
傅云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拼命克制住心头的浓烈情绪,松开了陈知予,但双目依旧赤红,眼中再无其他,只有她。
十年了。
他一直爱着她。
他还有很多话想对她说,想跟她解释,想求她原谅,他曾一遍又一遍地幻想着与她重逢后的场面,也曾一遍又一遍地设想过与她重逢后的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然而这一刻终于到来的时候,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面对她的时候,曾在心中设想过无数遍的解释在顷刻间变得苍白无比。
是他没有能力保护好她。
全是他的错。
脱离傅云潭的怀抱后,陈知予立即往后撤退,像是在躲避什么晦气玩意儿,然而才退了没几步,就撞到了一个人。
她的后背不偏不倚地撞到了那人宽阔紧实的胸膛上,紧接着,她的耳畔响起了熟悉的嗓音:“姐姐怎么在这里?”
这一声“姐姐”,再次喊酥了陈知予的心,她立即朝后扭头,惊喜又惊讶地看着季疏白:“你怎么在这儿?”
季疏白并未回答她的问题,眸光冰冷地盯着傅云潭,伸手环住了陈知予的腰,将她紧紧地揽在怀中,像是在宣告主权,低头将唇附在了陈知予的耳畔,咬字轻缓:“姐姐,他是谁?”
两人如此暧昧的姿势,再一次的令在场来宾瞪大了双眼,尤其是那个小胖子的妈和陈氏夫妇。
谁都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是季公子的人。
陈知予却一点都没觉得尴尬或者难堪,她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现在和季疏白的姿势有多暧昧,只感觉到了……惊慌失措。
像是偷情被抓了个正着。
面对季疏白的质问,陈知予慌乱极了,立即解释:“我没偷……”刚说了三个字,她忽然灵光乍现,想出来了一个绝妙到连她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办法,与此同时,她迅速在他怀中转了个身,一手抱住了他的腰,一手颤抖着指向了傅云潭,抬起眼眸,泫然欲泣地看着季疏白:“他、他趁你不在的时候,非礼我!”
作者有话要说: 陈知予内心os:我演技太精湛了!
季公子内心os:演得太烂了,但她是我老婆,我不能不陪她演。
*
晚上六点加更~么!
第38章
季疏白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眸光森森地看着傅云潭,近乎咬牙切齿:“我的人,你也敢碰?”
大厅内的气氛在瞬间变得噤若寒蝉。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季公子的怒意; 同时又为傅家公子捏了把冷汗。
毕竟; 季家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罪得起的人家。
陈知予则是倍感意外; 意外于季疏白此刻的强势气场,她完全没想到平时柔柔弱弱的和尚弟弟还能有这么霸道的一面呢,
也是在这时她才注意到; 此时季疏白身上穿着一袭笔挺的深灰色西装; 眉宇俊朗,身姿挺拔; 气势傲人; 与平时的形象反差特别大,但是吧,还挺让人上头。
果然是个万里挑一的宝藏弟弟!
弟弟为了帮她; 都这么努力地在演霸总了; 她有什么资格不配合他呢?
于是她将自己的脑袋依在了他的心口,摆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好衬托出弟弟高大伟岸的霸总形象; 还娇滴滴地说了句:“你要替人家做主呀。”
季疏白低头看了怀中人一眼,有点无奈,又有点想笑,但是绷住了,没说话,却用手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后背,无论是眼神还是动作,皆带着一股化不开的温柔。
傅云潭的神色也阴沉了下来; 看着陈知予依偎在别的男人怀中的模样,他心如刀绞般疼,下意识地攥紧了双拳,用来抵抗心口传来的疼痛。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直视季疏白的目光,声色冷峻,一字一句道:“她是我的未婚妻。”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在场宾客皆震惊不已,甚至还有些女宾用手捂住了嘴巴,以遮盖自己因震惊而不由自主张开的嘴巴。
陈知予绝对是全场最震惊的一个人。
傅云潭竟然还把她当成未婚妻?
他是怎么好意思把这句话说出口的呢?
陈知予都被气笑了,既然他都已经这么不要脸了,她也没必要再给他留情面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语气冰冷至极:“傅云潭,当年我们家破产的时候,你选择袖手旁观,从那时起,我们的婚约就解除了。”
她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人走到了季疏白身边,接着她的话说道:“姓傅的,东西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你厚颜无耻是你的事,但你不能诋毁我儿、弟妹呀。”
陈知予一怔,心想:这人的嘴够损啊。同时看向了站在季疏白左边的人,又是一怔,惊鸿一瞥的感觉。
这男人身穿一身黑色西装,身形修长,面如冠玉,眸若朗星,好看到简直可以用惊为天人来形容。
此时他唇角噙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看向傅云潭的神色中尽是不屑与轻蔑。
陈知予十分好奇,这人到底是怎么将一副人畜无害的好看皮囊与不个是东西的混蛋气质完美融合在一起的?
季疏白扭头看了程季恒一眼,用唇语回了个:谢谢儿子。
程季恒伸手拍了拍季疏白的肩头,用仅能他们两个听到的声音回道:“不客气,都是爸爸应该做的。”
这时,又有一人走到了季疏白的另外一侧,也对傅云潭说了句:“傅公子,十年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就算饶不过自己,也总要放过别人,不然,容易得罪人。”
他的语气虽然客气,却又带着不可忽略的威胁。
陈知予又朝着另外一侧扭头,看向了后来的这人。
这人的身材高大挺拔,穿着一身浅灰色西装,眉宇英俊,气质沉稳,看起来比季疏白和那个嘴损的好看混蛋都要成熟一些。
白星梵出现后,在场宾客彻底消声,像是被打开了静音模式,大厅中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毯上面的声音都听得到。
东辅上流圈无人不知白季程家的三位少爷被统称为东辅三巨头,一个比一个不好惹,并且这三位少爷的关系不是一般好,得罪了一个,就相当于得罪了另外两个。
在场没见过陈知予的人,皆将她的模样牢牢地记在了心里,方便日后结交。
曾经见过陈知予的人,都在心间认定了一件事:那个绝代风华的陈家姑娘回来了,并且比十年前的起点还高。
陈知予就算是再迟钝也感觉到气氛有多不对劲儿了,空气像是凝固了,不过她也不想继续在这里多待下去了,一秒钟都不想,因为她不想再多看傅云潭一眼。
她抬起了头,看着季疏白说道:“我们回家吧。”
季疏白很依着她:“好。”他将自己的西服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她的肩头,随后带着她离开了宴会厅。
陈知予走了几步后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看着马俊超:“你愣着干嘛,跟上啊!”
马俊超瞬间回神,立即朝着陈知予跑了过去,跟着季疏白一起离开了。
傅云潭想去追陈知予,然而才刚一动身,就被人用力地握住了手臂。
拦着他的人是他妈周有榕。
周有榕面色铁青地盯着自己儿子,语气中包含着极大的怒意:“你眼里要还是有我这个妈,就别再去见她。”
傅云潭神色冰冷,双眸中再次浮现出了寒霜,不像是在看自己的母亲,倒像是在看自己的仇人:“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周有榕浑身一僵,决然冷峻的眼神中出现了裂痕,冒出了难以置信:“我是你妈!”她气急败坏,怒不可遏,“你要是敢去找她,以后就别进傅家的门,别认我这个妈!”
傅云潭不为所动,用力甩开了母亲的手,冷冷地回了她四个字:“如你所愿。”言毕,他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宴会厅。
进了电梯后,陈知予立即摁下了通往负二楼停车场的按钮,等电梯门闭合后,她才问了季疏白一句:“你怎么在这儿?”
此时的电梯内只有她和季疏白还有马俊超三人。
季疏白面不改色地回道:“和老板一起来的。”
陈知予:“就是刚才替你说话那两个人?”
季疏白点头:“嗯。”
陈知予:“他俩还挺维护你的,好领导啊。”
季疏白不置可否,反问:“你今天怎么来了?”
陈知予朝着马俊超努了努下巴:“我跟他一起来的。”
季疏白追问:“来干什么?”他的语气中带着些难掩的紧张。
陈知予回道:“来看看我爸一手打造的酒店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季疏白微微蹙起了眉头,眸色闪动,再无刚才在宴会厅时的气定神闲,看起来既紧张又不安。
她真的只是,为了来看看酒店?
马俊超闻言一惊:“姐,你刚才说什么?你爸一手打造的酒店?”
陈知予这回没再隐瞒,扭头看着他回:“嗯,十年前这儿是我的地盘。”
马俊超忽然明白了什么,难以置信地看着陈知予:“你、你就是陈家姑娘?”
陈知予:“不然呢,老娘不像么?”
马俊超:“……”
咔嚓一声,是心碎的声音。
陈知予不乐意了:“你那是什么表情?觉得我不配?”
虽然她现在是有点堕落了,但也不至于堕落到让人无法接受的地步吧?
马俊超挠了挠头,实话实说:“我心中的陈家姑娘,是个高贵的公主,你……这……”
陈知予有点被打击到了:“我是什么?”
马俊超拧起了眉头:“有点形容不出来,反正吧……”
季疏白打断了他的话,神色笃定地看着陈知予,一字一句道:“现在的你是女王,至高无上。”
陈知予那颗受到了伤害的心瞬间就被治愈了,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唇角,目光灼灼地看着季疏白。
十年已过,她不可能再变回曾经的那个陈家姑娘,但这并不代表现在的自己没有十年前的自己优秀。
经过了这十年的起伏跌宕,她觉得自己比十年前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