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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竹眼眶逐渐泛红,牙关紧咬。
明知不该,双手却像是迫切汲取生命之源的藤蔓,死死地缠紧了眼前人。生生将僵若木鸡的鹿见溪拉下来,按在自己的怀中。
又强硬地拉过她的手,圈抱住自己的腰,自欺欺人地要求:“姐姐,抱着我……”
鹿见溪:“……”
她毫无反应; 手被迫圈住他的腰身,放不稳,又自动垂落下来。
温竹感到了灭顶的绝望。
就在一刻钟前,他还在幻想着也许姐姐的态度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因为那一点蛛丝马迹的征兆而窃喜不已,几乎无法遮掩住自己的情绪。
多不自量力。
温竹不再做徒劳无功地试探,翻身将她按在了柔软的云被之上。
紧密的肢体接触,感触之美好,激得他心神猛然震荡。
呼吸渐次不稳地急促起来,压抑的欲/望破笼而出,迫切的渴望能将人逼死。
他吻上她的脖颈,一点点地辗转厮磨,温柔珍重又凶狠急切。
这一刻虚幻而极致的亲昵之中,他忽然疯狂地想,
若他就这么死了,死在她怀里,是否就能不被她推给外人,就能被她永远的铭记?
修长的手指没入她的发丝,温竹扶住她的后脑,迫使她仰起头。低头缠绵地吻过她的脸颊,鼻尖,下巴,视线最终停留在她的唇上。
鹿见溪的呼吸也乱了,红润的唇微张着,轻轻喘息。
只是眸底是迷茫的,没有回应给他的欲/望。
温竹心中一刺,
歉疚铺天席卷而来,简直要撕裂他的灵魂。
如瀑的墨发垂落,衬得他的脸色愈发的苍白。
像是裂痕遍布的瓷娃娃,只要轻轻一碰,便会支离破碎。
“姐姐是我的。”
濒临破碎的边缘,他怔然似的瞧着她,喃喃出声,眸子里一丝光亮也没有。
他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温竹微微偏头,启唇,欲深吻上她的唇。
鹿见溪的睫忽然颤了颤,迷茫的视线重新对焦:“小……山竹?”
温竹的动作猛然一滞。
像是一秒被人拉回了现实,浑身气血都仿佛被冻结。
鹿见溪的眼神还是蒙蒙地,似含着潋滟的水光,恍惚而柔软地将他望着。
那一刻,他觉着自己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姐——”
他颤抖地刚发了一个声,想要道歉,唇就被人封住。
也不算封,只是倏然凑近了,极轻地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
力道轻盈,却惊天动地,给他带来了无以伦比的震撼。
“我好累啊,脑子晕。”
鹿见溪轻轻地,又碰了碰他的唇,抱着他,低声问,“别闹 了,让我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温竹屏住呼吸了好半晌,才将嘴合上。
抿了抿唇,似乎回味到一点残留的触感。耳朵像是瞬间烧起来般,变得血红。
他几乎冲口而出就想应好,话到嘴边,含糊了下。
细声央求,“那,姐姐再亲我一下。”
鹿见溪困得睁不开眼了。
嫌昂着头费力,抬手按住了他的后脑勺,将他带下来,狠狠吻了上去。
一手安抚地摸着他的背脊,温柔地:“乖。”
温竹紧绷的背脊就这样轻易地被揉得放松下来,刺人而危险的戾气全无,温顺得宛如无害的羔羊。
最终红着脸,害羞般埋首在她的脖颈间,“抱着我。”
鹿见溪便迷迷糊糊地侧过身,双手抱紧他。
有回音的拥抱,同但单方面的索取是不同的,是有温度的,令人着迷。
他像是忽然从深渊中跳出来,又跌入了一片美好的幻境之中,紊乱的心跳声鼓噪在耳膜上,有力地震响着。
他怕只是一场梦,忍不住埋在她的发香之中,反复地确认。
“姐姐知道我是谁吗?”
鹿见溪闭着眼:“温竹。”
“你能再亲我一下吗?”他说着,仰头凑到她面前,绝不让她多费一点力气。
鹿见溪:“……”
这是什么磨人的小妖精。
只得低头,再次触了触他红润的唇。
“……我睡了。”
温竹红成了小番茄,终于乖了,窝在她怀里一动不动,“嗯。”
……
原来她并不是对他没有感觉,只是精神太差,短暂地昏迷了过去。
温竹捏着熊猫娃娃,心跳始终无法平静。
鹿见溪给他的吻,即便短暂,也足够安抚。
那是良药,瞬间抹平了他所有的苦痛,给他带来了无上的、直击灵魂的感触。
温竹忍了许久,又悄悄地仰头,像上了瘾一般,偷吻她的唇角。
他回不去了。
他再也不想做弟弟了。
……
鹿见溪醒来的时候,只觉头疼得厉害,人像是昏死过去一遭,睡得并不踏实。
她翻了个身,想久违地赖一下床,手指却蓦然触上温热的一片。
手感不对。
鹿见溪一个激灵,登时睁开眼,坐起身。
入目之景,
温竹正躺在她的身边,睡颜安然,三千墨发垂散开来,铺在她的枕头之上,无不美好。
只是露在云被外的胸膛赤/裸,白皙的脖颈和锁骨上遍布着青红的吻痕。
鹿见溪:???
第41章 。。。。
鹿见溪一度怀疑自己睁眼醒来的方式有错误。
极度震惊之下; 足足僵了十秒没敢动弹。
只有眼珠子在震颤着,慌忙地扫视周遭——这里的确是温竹的房间没错。
所以,她昨夜干什么了?
鹿见溪咽了口唾沫,发现她好像断片了; 记忆里的最后一幕是她在给温竹上药。
难、难道是她不小心沾到血了?
不会吧……
再低头看看自己;
她的衣服还是完好的; 连外袍都没脱; 但很奇怪地; 皱得厉害; 像是和人打了一架。
鹿见溪脑补到了什么; 瞳孔地震; 捂着发疼的额头; 试图否认现实。
不; 她不可能那么禽兽的……
敞开的阳台透进清晨的寒风来,温竹易着凉; 夜里都会习惯性地关上通往露台的门窗,不可能会忘。
除非; 他脱不了身; 关不了窗。
种种迹象指向一个她不得不承认的现实。
鹿见溪揉脸的手微微颤抖,原地自闭,甚至想来根烟冷静冷静。
接连深呼吸几次,告诉自己:要镇定,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得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然而再怎么自我呼吁,脑子里还是乱成了一锅粥。
冷风吹得她头疼,又怕温竹会着凉,错开眼; 悄悄、悄悄地将云被替他盖上去些。
“……嗯,姐姐。”
指下传来轻微的动静,鹿见溪手一抖。
想是她挪腾被子的力道带动,将他弄醒了。
温竹转过身子,面朝着她,侧枕在柔软的枕头上。初升的朝阳温和地落在他卷翘的睫毛上,温竹眯着眼,眸子还是迷蒙着的,像没醒过神来,却先带了笑意,盈盈承载满心满眼的信赖。
手从被下探出来,似有若无亲昵地勾住了她的手指,软乎乎地将她瞧着,“你好些了吗?”
鹿见溪被美色暴击得一阵窒息:“……”
她真的有问题。
有大问题!
唰地收回手,恭顺地牵在身前,即刻认错:“对不起。”
温竹眨了下眼:“?”
鹿见溪哑声:“我昨夜,我……”
温竹红了脸,轻轻嗯了声。
“我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温竹沉默了一会儿,手指蜷缩一下,收回去,低声,“姐姐不记得了?”
鹿见溪裂了,
瞬间感觉自己像是睡了人就跑的负心汉,愧疚之感压顶而来。
“我,我昨天精神不好,又可能接触了你的血液,确实……”
她支支吾吾说不下去了。
温竹垂着眼,默然拉紧了被子盖住自己的脖子。
乖巧笑着,解围一般递出去个台阶来,“姐姐放心吧,你没对我做什么。”
那遮掩的动作,欲盖弥彰。
他身上的痕迹,鹿见溪早都看见了,但她没经验,一直不敢确认是不是她想那样。还自欺欺人地想,也有可能是她失去理智之后手下没个分寸,劲儿大,抓掐出来的。
若真是她想的那样,他需要遮什么?
两人同时静默下来。
鹿见溪意识到现实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一些。她以为自个什么都不会,且对温竹绝对心软,定然犯不出大错,来欺负他。但瞧瞧眼下的光景,也许有些兽/性是刻在本能里的吧,能无师自通……
到了这地步,便不能用简简单单的过错二字含混过去,必须同温竹商议个决断出来了。
她心里打起鼓来,一声比一声强,震得人尴尬又心慌。
怕给温竹听见了丢人,想要从床上起身离远些。
刚有个起身的势头,手便被人拉住了。
温竹央求地望着她,眼眶泛红:“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姐姐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
会心一击。
瞬间突破了她的心防。
鹿见溪她是想过眼下这么个尴尬的场景,若是避讳,两人只能暂时分开一段时间。
但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
她回想到温竹方醒来时的反应,亲昵含笑,像是……并不反感。
她自己摸着自己的良心,她好像对温竹也不是完全没有想法,虽然说不清是否是对道侣的那种感情。他生得好看,她总爱多看他几眼,眷顾会多些,心疼也会多些,也喜欢他的亲近。
更重要的,她很愿意同他共处一生。
既然如此……
“不会丢下你的。”
境况由不得她深思熟虑,鹿见溪像是被赶上架的鸭子,全凭混乱的感情驱使地做了决定,安抚地摸了摸他柔顺的头发,无不愧疚,“我会对昨夜的事负责。”
“什么?”
鹿见溪难得脸红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以后就做道侣吧。我会请师尊为我们证婚,给我们结同心咒。”
“……”
温竹的眸光凝滞住了。
鹿见溪看他晃神,忽觉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讪讪:“你要是不愿意的话……”
“我愿意的。”温竹低着头,没让她看见自己的神情,应得小声却坚定。
他的嗓音温顺,掺杂着一丝喜悦。
虽然反应不明显,但鹿见溪的要求不高,她自己都还懵懂着呢,只要他不觉抵触就行,之后的事,可以之后慢慢再处嘛。
笑着,“恩,那好。”
温竹犹豫,“可是姐姐不是说,想要选掌门师伯做道侣?我不想叫姐姐为难……”
鹿见溪心想是啊,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天道也算不出来她会干出这种荒唐事。
做错了事,总要付出代价。
但她并不觉得委屈和勉强,甚至越想越觉得不错。就是这道弯转得太急,人有点儿发懵。
她将临云逸当做师兄,欣赏亲近有,处得再近似乎也没有别的想法。至于温竹,他一直在她的心尖上。
从前没想过要同温竹在一起,思想开了这个口子,就体会到一丝旁的感触来。
怕他介怀,“我不为难,本就是八字没一撇的事,师兄待我也没那个意思。当初只是有这个想法,随口同你一说,并不全作数的。”
温竹体会到那言语之中的可有可无,唇角翘了翘,眸子润润的:“嗯。”
像是快刀斩乱麻,及至此,鹿见溪终于慢慢将事件捋顺了,能松快地呼出卡在嗓子眼,憋闷了一早晨的浊气。
只是“感情”一下进度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