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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儿嫂,瞧你说的,感觉像是我生了个怪物似的。”似乎听到母亲的调侃,怀里的孩子用腿蹬了一下,然后又继续睡觉。
韶华觉得好玩,可木桩媳妇也被他的举动看得有些吃惊,立刻紧张起来,“呸呸呸,不许乱说!你别看孩子小,这时的魂可还是记得从前的事,你这么说可是要得罪神灵的。”否则怎么会这么巧,每次韶华取笑他的时候,他就会蹬腿咿呀地抱怨。
韶华心中吐了一口气,知道不能和木桩媳妇细究,否则自己都要成为罪人了。
看着儿子,韶华微微扬起嘴角,居然是天生的自来熟,还没出生就折腾出这么多事,闹得所有人跟他一起担惊受怕。结果一出生却引来众人的喜爱,个个都争着要来瞅一眼,这天人下凡的玉娃娃。
虽说她生的过程甚为轻松,可是这一场雨可没把她折腾少半条命,正赶上坐月子的时候,这村庄说穷不穷,但绝对不能和自家比。连着三天的高烧,韶华都记不住自己醒来的几次,后来是听木桩媳妇说,只要她醒来,孩子一定会哭闹,好像是在提醒别人似的。
更奇怪的是,这孩子认娘,只要韶华在身边,谁抱着他都可以。可是一旦抱离韶华视线,就算闭着眼,孩子也哭得凄惨洪亮,好似要惊天动地一般。木桩媳妇无奈,只好让他们母子待在一起,自己搬了个春凳,挨着旁边睡觉。
韶华觉得甚是故意不去,可是这屋子就一个炕,木桩媳妇的孩子还被他们赶去其他人家里睡觉。而当日把她带回来的木桩则在门口搭着凳子睡觉,不敢进来打扰他们。
“庄儿嫂,木桩大哥什么时候回来?”她不敢直接暴露自己的身份,佯装是京里大户人家的媳妇,赶回老家生孩子,半路被人劫财丢弃。所以托木桩上京里替她寻人,一想到严恺之不知何时回来,严夫人是否已出宫,韶华对兴勇侯府三缄其口。而李家太大太乱,李勋卓几乎是长年跑外,她不敢让凌氏知道,让她白着急。
想来想去,攸宁是最好的人选,是以她沿用子墨的名字对外,木桩媳妇听了十分喜欢,一直嚷着她叫墨娘。
木桩媳妇拍拍韶华的手,安慰道:“你别急,小树他爹才出去三天,哪有那么快。这回是运气好,赶得上牛车,要不然靠他一双脚,走路都得走上五六天。你放心,小树他爹是个实诚人,一定替你找到你男人。你啊,就安心在这里养身子,虽然咱这家里没鱼没肉,但每天一个鸡蛋绝对不会少你的。”
一个鸡蛋对京里的人来说,连牙缝都塞不了,可是在这里却是宝贝得跟金子似的。韶华心里明白,所以也满心感激,结果木桩媳妇却傻大楞地说一句:“你吃不饱,怎么喂孩子。”
韶华苦笑,敢情她还是傍了儿子的面上才有这殊荣的。
“谢谢庄儿嫂。”韶华由衷地感jī。
木桩媳妇是个憨厚朴实的人,性子也爽朗大方,最不惯就是韶华的客套,她大手一摆,“甭谢甭谢,这是你们命好,那样的鬼天气都能熬下来。我可听说啊,村头老谢的媳妇也是大雨天出门,结果滑了一跤,足月的孩子都没了,人也掉了半条命。”
韶华也听说了这事,因此还有人说是因为韶华他们住在村里,跟命格硬的贵人在一起,福薄的就容易亏损。想到当初韶华也是因为这样,被凌氏送到普安,她隐隐有些不安,生怕这些迷信的人会不会对他们不利。
木桩媳妇并没韶华想的那么多,她依旧一本认真地跟韶华说道:“所以我说啊,小哥一定是贵人转世,用老人话就是天什么什么大象,什么什么贵人的。”拗这两句词让木桩媳妇显得捉襟见肘,愣是说不全。
“阿娘,是天生异象,必出贵人。”一个明朗的童声,从外头进来一个岁的小男孩,看到韶华,忸怩地跟她行了个不甚标准的大礼,据说这是先生教的。
韶华也冲他点点头,当初也是多亏他的激灵,她才能得救。韶华心中暗想,若自己回去,一定要好好报答这一家子。
木桩媳妇一边骂着,一边疼爱地把儿子搂进怀里,“臭小子,用你教,下学了,今天先生教了什么,你可都会,可不许偷懒。”
也不知是少年开始懂得羞涩,他不喜欢母亲在韶华面前拿他当孩子看待,挣开了母亲的手,忍不住抱怨了一声。“阿娘,你把我当什么了,先生教的千字文,我都能背。不信,我背给你听。”
木桩媳妇呵呵一笑,“那你背吧。”
木小树偷偷看了韶华一眼,见她冲他微笑点头,木小树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然后清了清喉咙个,摆出一副掉书袋的样子,张口就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馀成岁,律吕调阳。”他一边背着,还不住用眼角去打量韶华的态度,见她认真聆听,木小树显得特别受鼓舞,恨不得把整篇都背下来。
“就这么些?没啦?!我还以为是做大文章呢。”年初请了个秀才来给附近几个村的孩子教课,秀才嫌钱少不肯,后来是舍了很多粮食才勉强让他每旬来给孩子们讲两天课。为此无论年纪大小的孩子都赶着去听,木小树年纪要比其他人大,但记得也快,很受秀才喜欢。
本来等着被夸奖的木小树,看到母亲一脸嫌弃,憋红了一张小脸,“阿娘!别人连一句都背不上来,我可是一下子就会背了。下面先生都没教,要是教了,我一定也能背。”为了照顾其他不同年纪的孩子,秀才不敢教太多,所以木小树早早学会就下学了。
韶华看着木小树跃跃欲试的表现,轻笑地开口:“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冈。剑号巨阙,珠称夜光。”
结果把他们母子都给吓到了,木小树更是兴奋起来,跑来对韶华说道:“墨娘姐姐,你也会背?”
韶华笑笑,“学一点,”她只说自己是大户人家的丫头,木桩夫妻俩憨实也不过问太多,只是暗地里想着,京里大户人家的丫鬟都这么有规矩有学问,一定得让木小树多读点书,以 京里去。
就在木小树缠着韶华,要她把刚刚那几句重复给他听时,一声排山倒海般的嚎叫跟着身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看着两对母子其乐融融的样子,她一着急抹了把汗,大喊一声:“木桩媳妇,不好了!你们快躲起来。”
木桩媳妇一皱眉,扯着嗓子,跟着嚷嚷起来:“咋了咋了,我是杀人还是放火了,干嘛要躲起来。我男人是不在,可我一天活都没落下,不偷不抢,做啥见不得人的事要躲起来。”木桩媳妇还以为是村头要来责怪她不干活,立刻就跳起来反驳。
那雄壮威武的妇人急道:“这个时候你还嘴贫,赖头张来了。”
一听到赖头张,木桩媳妇立刻变了脸色:“什么!快,小树,快把墨娘和小哥藏起来。”木小树也跟着吓了一跳,急忙跟着母亲把韶华从c床上搀扶下来,把她安顿在灶旁的大缸里。
韶华被他们莫名其妙的举动吓得莫名其妙,“庄儿嫂,到底是怎么回事。”
木桩媳妇没空和她解释那么多,着急地让她蹲下,准备盖盖子,“别问了,等会儿再跟你说,你听说,没我来叫你,千万不可出声,哄着小哥,别让他哭,要是让赖头张那老 发现了,可就不好了。”
“那你怎么办?”韶华也隐约知道了一些,紧张问道。
木桩媳fù捉起一旁的扁担,怒目道:“我不怕,我一个老皮老肉的,他要是敢耍花腔,我就跟他拼了。”
木小树也握着了一根棒槌,跟着恶狠狠地说:“还有我!”
第二百五十四章 寻人启事
木桩媳妇才把韶华母子安顿好,生怕闷坏他们,没敢把盖子盖实,又怕等一下赖头张过来检查顺势把刚掰下来的高粱杆随意铺在水缸上。检查了两边这才走回头,结果赖头张就闯进来,把母子俩都吓了一跳,木小树下意识地握紧棒槌,却让木桩媳妇给挡下了。
一个身材矮小,带着一个瓜皮帽的中年男子,年纪约莫四十上下,身后留了一条长长的细辫,一脸流里流气。眼神一扫到木桩媳妇 的身材,立刻谄媚地弯起小眼睛。
“哟,木桩媳妇,就你一个在家啊。”尽管木桩媳妇身材已经走样,但丰伟的 还是让赖头张瞪得眼睛发直。
木小树对赖头张这 裸的淫相感到愤怒,气得冲过去大嚷:“还有我!”
赖头张对他啐了一口“臭小子,滚一边去,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木小树握紧棒槌,一副棒打财狼状,让赖头张不敢造次。“哼,我爹不在,你休想欺负我娘!”
“蠢货!”就在木小树正暗暗自喜,自己可以吓着赖头张,却听到母亲狠狠一句破骂,伸手揪住他耳朵拉到身后。
果然,赖头张原本还有些怯于木小树的棒槌,一听他的话,立刻又笑开“原来木桩不在啊。”
木桩媳妇为儿子的犯蠢感到头疼,脸上还是做出一副凶恶的样子“你想干吗?我男人不在,不过他很快就回来了,你最好立刻给我滚出去,否则我扯光你头顶几 。”她瞄了赖头张的瓜皮帽,见他有些谨慎地顿了顿,忍不住嗯哼两声。
因为头顶长斑,害得好几处都长不了毛,所以赖头张对仅剩的那些头发甚是宝贝。“哼,泼fù,算了,大爷我今儿不跟你一般计较。听说你们捡了一个大肚婆回来,现在她人呢?”
木桩媳妇暗道,果然是冲着韶华他们来,立刻啐骂道:“连有肚子你也惦记,赖头张你还真臭不要脸!”
赖头张气得哇哇大叫“我哪里臭不要脸,不对不对,我要不要脸关你什么事,我问你人呢!”想了想,差点就着木桩媳妇的道,他今日可不是来 小媳妇的。
木桩媳妇一挺 ,不屑地扬起头“你来晚一步,让小树他爹送出去了。”
赖头张目光随她动作抖了一下,勉强拉回理智“送出去?你唬我!我可知道她刚刚生了孩子,一个女人连月子都没出就跑出去,谁信!”
木桩媳妇故意扭着身子,引得赖头张目光闪烁“你不信算了,她男人来接她,小树他爹就送出去了,你以为我乐意养人在家,就算我家再穷那也得每天一个鸡蛋伺候着,我凭什么对个不认识的这么好!”见赖头张眼光发直,她又握起扁担,把赖头张吓得跟缩头乌龟似的,连忙转开眼“你不信自己去找好了,反正我家你又不是第一次翻过。”
木桩家不大,一个堂屋,左边通了厨房,右边的布帘下是炕铺。赖头张听了她的话,左右走了一圈,把能藏入的都敲敲打打,果然没有声响。他走到灶前拿起一个碗,故意重重摔在地上,把木桩媳妇吓得不敢乱动。
赖头张四处溜了一眼,讷讷地问道:“真送走了?”藏一个大人容易,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可不容易,特别是被他这么一摔,能爬会走的都会被吓哭。
“不信拉倒!”木桩媳妇瞅着没事发生,壮着胆吼道。
木小树已经提着棒槌走上前,眼睛瞪得跟牛铃似的,赖头张狠狠吐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往外走。“嘁!真是倒霉,白白的大银就这么让你给弄丢了!哼!”赖头张对木桩媳妇啐了一口,晃着袖子,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木小树一直追到门口,确定他不会回头,再急忙跑回来“咦,阿娘,今儿他怎么走得这么利索,连看都不看。”
木桩媳妇搀扶着韶华爬出来,担心地望了望她怀里的孩子,结果他睡得正酣,好似刚刚的惊吓对他不起作用。木桩媳fù这才松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