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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半真半假,谢彦辞将她送去承恩殿的石狮子后,就同她道自己不过去了,免得旁人看到,要惹出非议。
临走时告诉她,他一定会将沈延远完完整整送回去,叫她把心收回肚子里,千万不要惊慌,免得叫暗处的人拿住手脚。
其他的,沈惊晚其实自己也不明白。
只是看着苏氏满脸倦色,她哄劝叫苏氏先歇下,若是沈延远一回来,她立马派银朱去知会。
苏氏看了眼顾卿柔,想着两个女儿家有话要说,无可奈何,只能就随卫国公一同走了。
等到苏氏一走,沈惊晚在院中呆不住了,忙踏出院门。
顾卿柔一把拉住她:“你要去哪里?”
沈惊晚满脸慌乱:“找阿兄,他还没回来。”
顾卿柔蹙眉:“你不是说那个人帮你找到沈延远么。。。 。。。”
“那个人是谢彦辞。”
沈惊晚的这句话叫顾卿柔愣了神,蹙眉道:“他也在宫中?”
沈惊晚垂下头:“是,今夜涉及的人恐怕还不止我们,只是他本是好意,没必要牵扯进来,我就谁也没说,加上若是旁人知道我们二人深更半夜一处,难免会牵扯出诸多流言蜚语。”
顾卿柔点头:“是,你想的如此顾全,不过他不是一般人,想来答应你了,自然能将你阿兄送回来,我们还是不要乱跑,免得错过。现在我觉得出了这院子,你们府中都是危机四伏。
沈惊晚叹了口气,听进了顾卿柔的话,没吭声,道:“好。”
二人就在屋内等着,顾卿柔头脑昏沉,仍强撑着,却也在不知不觉昏睡 * 了过去。
一声鸟鸣将她惊醒,一睁眼,天色仍然漆黑。
她打了个呵欠,看着面前走来走去的沈惊晚,嘟囔道:“这天怎么还没亮。”
沈惊晚叹了口气,走到顾卿柔面前,抓住她的手道:“柔娘,我心里很不安生,他们都这个功夫了,还没回来,会不会真出什么事了?”
顾卿柔拍拍她的手,强打精神,站起身子道:“没事的,你放心,咱们再等一会儿。”
这话刚说完,沈惊晚那处靠着后门的院子忽然传来一阵门声。
只听门栓被抽开的声音缓缓发出。
经历了太多事情,叫二人登时毛发竖立,顾卿柔瞬间清醒过来。
两个人对视一眼,吹了灯,顾卿柔拿着床上的引枕,蹑手蹑脚靠到门后。
沈惊晚走到梳妆台前,从抽屉中抽出一把小剪,攥在手中,对着门外。
两个人摸到窗户边,看着那奇怪的身影越靠越近。
忽然,只听其中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晚儿,我回来了。”
沈惊晚一愣,急忙开了门。
天上挂满璀璨的星,布成一道长河。
清冷的月色下,她看着谢彦辞满脸是血,架着衣衫全是血的沈延远。
她鼻子一酸,一把扶住沈延远,有了哭腔:“你这是,这是怎么了?”
摸到沈延远的胳膊后,手心都是湿的。
鲜血的铁锈味儿争先恐后的挤入屋中。
顾卿柔一把放了引枕,急忙去摸火,点着了宫灯。
室内亮了起来,只见门外的两个人都很是狼狈。
谢彦辞的袍子上也布满血,朝靴上是星星点点的血渍。
他白净的脸上有一条血线,从眼睛蔓延到下颌骨,因为眼睫毛过于长,沾满了血珠,就那么挂着。
仿佛松柏上的霜露。
沈延远显然没想到顾卿柔会在这,一愣,问道:“你怎么来了?”
沈惊晚同他草草解释了两句,就去翻箱倒柜的找药。
顾卿柔接过去,走到沈延远面前道:“我替你上药,你别说话了。”
她虽然样装镇定,可是眼睛却通红,没有哭出声,只是死死的咬着下唇,粉唇上被咬出白色的月牙印。
沈延远和沈惊晚一愣,也没说话,沈惊晚低下头继续找着绷带。
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找到绷带后,也没说什么,谢彦辞就站在身后,看着少女双肩颤抖,他想拍拍她,告诉她别怕,没关系,他们都没有事。
可是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悸动,抿抿唇,垂下头去。
沈惊晚找到又一块绷带后,直接扯着谢彦辞往床边一坐。
谢彦辞哑着嗓子拒绝:“我身上脏。”
沈惊晚带着柔柔的哭腔道:“没事,反正也要洗。”
一说,眼泪流的更厉害了。
她看着谢彦辞胸前鲜红的血,浸湿了他半边肩膀,脖颈里也渗进了鲜红腥稠的血浆,眼圈更红了。
谢彦辞张嘴想要说什么。
可是还是什么都没说,他莫名贪念这一刻的温柔。
尽管他很想解释,自己身上的不是他的血 * ,可是他怕,说完了,沈惊晚是不是会一丁点的好都不分给他了。
他赶到时,三三两两的侍卫也不过是强弩之末,秦六迅速的了解了零星几人,走到他身边。
谢彦辞让秦六和他一起去解决尸体,并嘱咐沈延远往树丛中去一点,等他解决了尸首,再来带他回去。
因着尸首太多,竟然也废了不少功夫。
于是直到夜半才将谢彦辞送回。
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哭的鼻尖粉红,他从来没有一刻这么开心过。
也就在不知不觉中弯了弯唇,等到回过神,急忙收回笑,故作镇定。
沈惊晚将他的手放在一个引枕上,引枕搭在自己腿上,她的腿微微发颤,谢彦辞的手也就跟着颤抖起来。
她一边吸鼻子一边流眼泪,替他包着纱布。
男人掌心的口子并不深,却被割的能看见肉。
沈惊晚越想越委屈,委屈到最后,竟然哭的越发的凶,带着呼不上气的喘,叫那头的沈延远听到。
许是顾卿柔太用力,他嘶啊了一声,旋即冲那边的沈惊晚道:“你给他包什么?他那受伤的上还是自己不小心弄的,你快过来瞧瞧我,我快疼死了该,这顾家小妹的手也忒没轻重了。”
顾卿柔原本还在哭,一听这话,将那绷带狠狠的一紧,沈延远当即冷抽一口气。
谢彦辞忽然发出了一声很低的笑,沉沉的,能看出,他的心情意外的好。
沈惊晚一愣,抬头看向他时,还一抽一抽的哭,“嗝~”
一个打嗝声从她嗓子里发出来,她忽然哭的更凶了了,好像丢了好大的脸面似的。
“呜呜呜呜。。。。 。。。”
小姑娘一哭,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懵了,沈惊晚就那么托着谢彦辞的手嚎啕大哭起来。
可是她一哭,室内的人反而笑的更大声。
尤其是沈延远,沈惊晚气的要死,越哭越凶。
一边哭一边打嗝。
沈延远忽然道:“小晚儿,你别哭了,你一哭,我就要哭了。。。 。。。呜呜呜,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
他原先想要叫自己这宝贝妹子不要丢脸,想要附和她一起哭,没想到自家妹子真的是太可爱了,边哭边打嗝,叫他实在是憋不住。
顾卿柔也不哭了,看着沈惊晚哭。
小姑娘哭的眼泪汪汪,通红的鼻尖上挂着泪珠,粉嫩的脸颊上也挂着泪,还时不时抽动,喘着气。
鬼使神差的,谢彦辞伸手替她擦去了眼泪。
沈延远见状,不乐意了,猛的站起身子,嘶了一声,伤口被扯得疼,他走到谢彦辞与沈惊晚中间,恶狠狠的瞪着他:“你别碰我妹子。”
谢彦辞有些尴尬的收回手。
敛去笑意,站直身子,冲沈惊晚道了谢,旋即道:“那我先走了。”
等到伤口包扎好后,沈延远说先去擦一下身上,然后再去见苏氏。
…
第二日清晨,这件事传遍了宫中。
各位臣子听闻此讯,也都是付诸一笑,谁也没敢多说什么,其中兜兜转转 * ,天子也不好查。
他将在场的顾将军,孟都督,以及六皇子都召了去。
原先孟舒也该来,只是谅解她是女子,加之出了这种事,便没让孟舒前往宫中。
天子说话时有些喘,恼道:“你们一个一个说,究竟怎么回事?”
陶兴满脸苦相,跪饶道:“父亲,儿子实在是受人冤枉,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屋内就多了,多了孟都督之女,我只能依稀记得,我们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只是当时我也神志不清,父亲若是不信,尽管问顾将军和孟都督。。。 。。。”
顿了顿,眼神略带威胁看向孟都督与顾将军。
天子扶着把手,看向陶兴:“你不知道?那顾将军说说,黑衣人是怎么回事?你仗着统领左右卫,在宫中行事都不必与我汇报?”
顾将军单膝跪地,道:“是,罪臣该死,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我没来得及汇报,只是得了信,说宫中进了奸细,若是禀报于圣人,担心打草惊蛇,顾才。。。 。。。”
天子冷哼一声,明显并不相信堂下人的话,如此纰漏百出的谎言,压根经不起推敲。
他又道:“好啊,那国公爷夫妇二人又是怎么回事?”
顾将军开口要说话,只听话头被六皇子抢了去:“父亲,正是这话。说来奇怪,国公爷他们怎么就进了宫中?这件事确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以正威严。”
顾将军紧随之开口道:“这件事也是奇怪,宫中有人假扮圣人贴身内官,假传圣旨,邀国公府家中长子长女前来宫中赴宴,若是真说,反倒是国公爷家中也有损失,沈长史现在还躺在床上,听说受伤很重。”
他故意夸大其词。
天子狡猾的双目默不作声盯了半晌顾将军,见他确实没有撒谎的意思,看了眼六皇子,旋即道:“那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顾将军道:“在下以为,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沈延远是将军长史,在我手里做事,思来想去,臣以为,他们是在打臣的主意,想要挑拨离间,乱了左右卫,叫陛下收回银符,不叫左右卫踏入皇城半步。”
天子冷笑一声:“你?”
这话虽说弯弯绕,但是若真往深了想,也没什么不可能,毕竟宫中的侍卫分了好几批,最内是禁卫军,次之是守门卫,接着便是左右卫分散巡夜。
他叹了口气,看向孟都督道:“至于你家小女是怎么进了宫,又怎么就躺在六皇子床上,孟都督不该给寡人一个合理的解释?”
孟都督面色郁郁,看向龙椅上的天子,一行清泪霎时而下。
天子砸了咂嘴:“行行行,想来你也不知为何。”
最后这件事不知怎得,落到了顾将军头上,让他带人查,如此,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
毕竟自己亲儿子的丑闻加上那些癖好,不好多言,有辱天家威名。
待顾将军与六皇子走了后,孟都督却没走。
天子被内官掺起,问道: * “你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