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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延远啧了一声,叫沈惊晚抬起头; 固然有了两分厉色:“什么叫就这样吧?”
沈惊晚抬起头时,嘴角挂着笑:“其实燕先生也很好,京都也有很多女儿家喜欢他,而且他能看上我,是我的福分。”
沈延远突然没来由的气不打一处来,尤其是看到自家妹妹这般恹恹的神情,莫名恼火:“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对谢彦辞念念不忘?”
沈惊晚默了片刻,回了句:“没有,早忘了。”
沈延远只觉得自己快要被沈惊晚这副神情气炸了:“不是,你是不是一根筋?我发现这两年你是不是越长大给长傻了?”
见沈惊晚不回话,沈延远也不吭声了:“行,你就这样吧,你爱嫁谁嫁谁,反正不都是过日子,燕君安待你确实好,你随便吧。”
好半晌,沈延远丢了这么一句话,气的站起身子也没等沈惊晚再解释些什么,直接出了门。
其实谁说燕君安不好呢?那么年轻就位及太傅,日后更是前途不可限量。
可是成婚不是搭伙过日子,没有爱,他们只能是煎熬。
等到几十年过去,不照样一地鸡毛?
沈延远一走,沈惊晚忽然将头埋进膝盖中,缩腿搭在床上,把自己蜷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她的心里乱的好像根本理不清,本能的就想逃避。
昨日燕君安将她送到国公府门前,他的话犹在耳边。 *
他虔诚的捧着她的脸,认真的道:“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我们还会有,很好很好的未来,我会给你很多的爱。”
她想,当年如果就在退了婚的第二日,真去四丰山做姑子,兴许也没现在这样。
进退两难。
…
贺游找到谢彦辞的时候,谢彦辞正凭栏危坐,喝的酩酊大醉。
半边身子面向汹涌奔腾的平塘江。
软塌边,手边,是不计其数的酒罐。
他一壶一壶喝着,辛辣呛鼻的酒水顺着他的喉结流下。
他背对着贺游,低声道:“怎么办?”
贺游听得也很是闷得慌,直接拎过一壶酒陪他喝了起来。
劝人的人成了陪酒的人。
贺游说的很是轻巧:“还能怎么办?直接抢过来拉倒,生米煮成熟饭,卫国公那么好脸面的一个人还能不将沈二姑娘嫁给你?你有时候就该学学那些地痞流氓的做派,你管他脏不脏,先得到再说。”
谢彦辞的手指动了动,偏过头看向贺游,眼神迷蒙带着雾气,他皱了皱眉,自嘲的笑了笑,声音竟有些少年的天真:“能吗?”
贺游仰头干尽酒,酒罐被重重摔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他手握成拳头,擦去唇边的酒水道:“有什么能不能,你想要就去抢,要么你就放手,可我瞧你这样子,放手是不可能。”
谢彦辞听得忘了喝酒,偏头继续瞧着湖面,忽然像是恢复了清醒,喃喃道:“可我怕她恨我。。。 。。。”
声音中带着哀伤:“她已经恨过我一次了。”
贺游走过去,将他手中的酒罐拿过去,晃了晃,随即丢在地上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给你掏心窝子的话,如果文时月敢嫁人,老子就敢去抢人,她要嫁给谁了,我先把那人杀了,再把她抢了,不跟我也要跟我。”
谢彦辞看着贺游,一动不动,直勾勾的。
贺游吓了一跳,连忙往旁边躲:“你干嘛?我不是沈惊晚,你别这么眼神缱绻的瞧着我。”
谢彦辞收回视线,魂游梦中一般,下了软榻,喃喃道:“你说的对,抢过来,就是我的。”
步伐微微晃了晃,贺游急忙追上去,驾着他道:“你别,现在可不行,你最起码能走到他们国公府再去抢,先跟我回去。”
二人踉跄的下了楼,候在门口的秦六瞧见,皱了皱眉,问道:“贺公子,您也喝了?”
贺游打了个饱嗝,脸颊一红:“没没没,你家主子给我沾上了酒味,你先带他回去。”
“不许走。”谢彦辞闭着双目,手却一把拽住了贺游的手。
贺游瞪大了眼,秦六也呆了。
“别走。”
贺游脑子嗡嗡作响,周围传来无数好奇的目光,贺游恨不能现在劈了谢彦辞,如果劈了以后赤言不找他算账的话。
为了叫旁人明白他俩不是那种乱七八糟的关系。
贺游试图推开谢彦辞的手,可是他的手劲格外大,加之借着酒劲儿。
旋即试探的拍了拍,笑道 * :“不走不走,哥哥我不走。”
只是话一出口,这哥哥?
周围的人纷纷是噫了一声。
贺游对周围围观的人解释道:“我俩是兄弟,好兄弟!真的,你看,情比金坚的兄弟。”
众人都是一副心知肚明,不戳破的神情。
就连秦六也笑的乐不可支。
“再笑你自己给他弄回去。”
秦六才连忙收了笑意。
醉了酒的谢彦辞委实不好挪移,加之人高马大,没有意识的时候如同重石,好不容易将他送上马车后,他早就没有力气上马。
连着对秦六指了好几下,半天憋出一句:“下次别找我,求求您了,成吗?”
秦六挠了挠脑袋:“那我找谁?”
“赤言,影子,反正你别找我。”
秦六傻呵呵一笑:“那不是他们都有事嘛。”
“合着在你眼里我是个闲人呗?”
“不是吗?”
酒行到一半,只听马车内一声哐当。
秦六急忙停了车,看向身后:“怎么了?”
贺游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摔车里了吧?别管了,直接回府。”
秦六却翻身下马,不听贺游的吆喝,闷闷不乐的嘟囔道:“合着不是你主子,你不心疼呗。”
一掀开车帘,果不其然,谢彦辞倒在地上,缓缓的撑起,瞧见秦六时,仍没清醒,他喃喃道:“到哪儿了?”
秦六朝周围瞧了瞧:“还没出东市,到衣帽肆了。”
谢彦辞没吭声,好不容易撑着就那么靠着座椅,一只手压着马车厢。
他看向秦六道:“她要成婚了,可我还没送她东西过,我想。。。 。。。送她点什么,好吗?”
向来说一不二的谢彦辞,头一回用央求的语气与身边人示意。
秦六如何拒绝?
外面的贺游还不知道,只觉得天气热的要命,冲秦六道:“快点的,给你主子送回去,好好睡一觉,第二天就好了。”
“闭嘴!”秦六忽然打断了贺游的话,有些不高兴。
贺游张嘴要回,只见谢彦辞撑着马车走了出来。
贺游急忙翻身下马:“我的祖宗,你又要干嘛,你再进去睡会儿,行吗?”
谢彦辞拍了拍贺游的肩膀,也不知他到底是清醒还是不清醒。
眉心紧蹙,衣袍翻飞。
只听他道:“我想,给她买点什么。”
旋即踏脚下车,险些摔倒在地上。
贺游看他那副眼底无光的模样,四下缄默,面对这样的谢彦辞如何再能说重话,只能叹口气:“走吧。”
谢彦辞推开贺游与秦六的束缚,呼了口气,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可你走路不稳。”
谢彦辞回头看着贺游,勾唇一笑:“没关系。”
贺游伸手扶额,这个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嘛。
他晃晃悠悠进了衣帽肆,店主是个女掌柜。
起先以为是寻常酒鬼,就打算喊人撵出去。
抬头瞧见谢彦辞那张脸时,一愣,急忙推了柜门,从里面走出去,欢欢喜喜扶住了谢彦辞,语气娇媚的很,带着万般风情: * “公子找什么?可是裁衣?来,我来替你量。”
谢彦辞低头看向扶着自己的人,冲她客气的笑了笑,伸手推开她,晃晃悠悠的带着醉意,拧起了眉道:“我来买什么呢?”
他好像忘了是来干嘛的了。
女掌柜也不恼,这样的客人便是无理取闹,她也高兴。
伸手想要掺着谢彦辞,谢彦辞却忽然瞧见一身火红色的长裙,好似喜服。
三层复裙,腰间系有铃铛与玉珠,广袖流云,肩膀很小,显得格外秀气。
云肩上缀着四条绸带,绸带下各坠流苏穗子,以珠子穿成。
他看着,不自觉得露出了笑意,仿佛是沈惊晚穿着这身衣服站在他面前。
他缓缓伸手摸向那件红色长裙,很是温柔。
声音自他嗓子中如流水一般缓缓溢出:“沈小二还没穿过红裙,我买给沈小二。”
女掌柜笑道:“哎呦,这件衣服可不便宜,珠子用的都是。。。 。。。”
“够吗?”秦六走进店中,从钱袋里掏出一锭金元宝,送到掌柜面前。
掌柜大惊失色,抖着手摸上去,忙不迭点头:“够够够,我这就取下来,腰身什么可要改?哦,这个还有个盖头,用的是极好的丝线。。。 。。。”
“裙子要什么盖头?”秦六皱着眉回道。
他显然以为是一身普通的长裙。
却听谢彦辞仰头看着那裙子喃喃道:“盖头要的,盖头要用玉如意挑起,日后才生活美满,郎情妾意。”
贺游看的难受,转过身去,直接翻身上了马。
片刻后,包装妥贴的的喜服用特制雕花沉香木的匣子装好,送到了秦六手中。
谢彦辞看着那长匣子,冲秦六伸出手。
秦六将棕红色的匣子递给了他。
男人就抱进了怀中,再也没有发酒疯,而是端正的坐进了马车中,紧紧的抱着木匣子,一言不发。
侧颜安静精致,如同一座玉制雕像。
秦六叹了口气,将车帘子放下。
车顶上的红绸穗子随风摇摇摆摆。
回去的路上,谁都没再说话。
到了侯府门口,谢彦辞自己掀帘下的马车,怀中仍旧郑重地抱着那长匣子,一步一步迈进了内院。
背后的墨发随着男人的步子摇摇晃晃,玄青色的袍边流纹随着男人动作左右摇曳,每一步都像踩进了贺游与秦六的心里。
秦六与贺游看着他消失在眼底,静默半晌,秦六才转过身冲贺游抱了拳道:“今日叨扰贺公子。”
贺游难能回礼,道:“晚点给他准备点粥,还有醒酒汤,今夜注定睡的不舒坦。”
秦六点头:“省得。”
…
秦六进了谢彦辞房中时,谢彦辞已经躺下了,身边却平放着那长匣子,睡着的男人手仍死死的抱紧木匣子。
生怕别人抢走一般,眉心拧的紧紧的,一刻也不曾舒展。
秦六叹了口气,将他长靴脱下,然后蹑手蹑脚的出了屋中。
谢彦辞也不知睡了多久,只是醒的时候,屋子里一片漆黑。
他睁着眼睛,手摸到了 * 长匣子。
脑子里突然传来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