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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第二次来的时候,他们的无名指上已经戴上了戒指,可见他们的障碍消失了。”
“改变一个人几乎是不可能的,更别提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所以我猜测其中发生了一点别的事,让这个障碍消失了。”
“而且那位母亲过世的客人,在给他爱人过生日的时候,高兴中带着难以掩饰的伤感。”
“还有,我在后续收拾桌子的时候,听见他说他父亲目前状态不好,家里刚办了丧事,他没心情去参加朋友办的生日宴。”
“综合以上几点,我才做出了判断。”
“你很细心。”迟归只说了这一句。
海湾默默走回座位,心里对许鹤的忌惮又加深了几分,纵然不情愿,也不得不服。
那天迟归早早让他回去,后来问起此事,他说是看他情绪不好,想让他休息休息。
他的体贴,恰好给了许鹤机会。或者说像许鹤这样的人,根本不必别人特意给他预留,无时无刻他都能抓住机会。
海湾偏偏相反,他傻得可怜。
听着许鹤应答如流,将每一位客人从头到脚的所有细节都说得清清楚楚,再联想自己刚刚的得意,才真是可笑。
现在看来,他在更衣间里偷偷记的笔记,大抵便是客人的详细资料。
才不如人,技不如人,居然连努力都不如人。
海湾从未像当下这么厌弃过自己。
临场应变能力大家在一起考,餐厅内模拟了五张桌子,每张有不同的状况,演员们都是各个岗位的员工,全情投入,严肃非常。
室内乱哄哄,一会儿掉叉子,一会儿洒红酒,又是菜品里有异物,又是客人难缠不好对付。
饶是众人早有准备,也被打得措手不及,慌张之态尽显。
海湾刚安抚好吹毛求疵的一号桌客人,又去给等得不耐的二号桌客人倒酒,正手忙脚乱时,许鹤突然从他身边撞过去,香槟瓶自白手套之间滑落,“喀嚓”摔在了地上。
本场考试的最高‘潮,一支打破的香槟。
餐厅的空气一窒,众人皆愣了愣,无数双目光同时看向他。
许鹤没事人一样越过海湾,走到对桌,温文尔雅地给客人讲解起今天的菜品来。
海湾现在恨不能捡起剩下的半支香槟,一酒瓶子砸他脑袋上。现实是他只能捡起碎玻璃,赔笑着道过歉,给客人换了一瓶新酒。
余光能看见考官们不善的脸色,众人都未作声。海湾心里直打鼓,每次都是香槟,他当真天生与香槟相克。
好容易捱到最后一个环节,许是要避嫌,询问海湾的是那位风度翩翩的健谈主厨。
迟归虽不在场,但他的话、他的思想,悉数装进了海湾的脑海里。他将昨天下午那番言论拿出来应答,果然获得考官一连串的称赞。
考核结果晚上出,中午海湾去了一杯无,他下定决心要对迟归表白。万事俱备,只欠陆远舟这个狗头军师的一股东风。
依着他的意思,是要让海湾打扮得光彩绝伦,然后拿着他亲手烤的——其实是陆远舟在蛋糕店定做的——小蛋糕,再捧着一束矫情可笑的花,约他去海边放焰火。
无论他说得如何天花乱坠,如此浮夸的计划,海湾终究接受无能。
他勉强换上陆远舟特地治办的行头——一身与他平时穿的无甚区别但贵十数倍的衬衫牛仔裤——自己烤了一只丑陋到几乎不能看的迷你蛋糕,带着陆远舟好容易说服他带着的Roseonly 红玫瑰,登门去迟归家表白。
林城被陆远舟调来做司机,他将海湾送到楼下,说了句:“加油。”调转车头走了。
海湾从钢化玻璃的反光里打量自己,面容姣好,身姿挺拔,装束华贵,玫瑰浪漫,蛋糕香甜,一切刚刚好。
除去他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生怕弄坏蛋糕好容易做出的形状,海湾用抱着花的左手小拇指勾着蛋糕绳,腾出右手按下了门铃。
寂静,无声。
他又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响。
迟归推开门,只见海湾略显滑稽地扑上来,不由分说地将一束玫瑰塞进了他手里。
“你别说话。”海湾先发制人,紧张得嗓音直飘,“让我先说,说完你再说,不然我就不敢说了。”
他提着蛋糕,握着拳头,一口气道:“我喜欢你,唔……终于说出来了。我喜欢你——又说了一遍……我喜欢你很久了。”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第一次见你就念念不忘,可那时候不懂,还很讨厌你。后来我发现,讨厌着,讨厌着,你竟然在我心里挥之不去了。”
“我没法看着你,没法听你说话,没法自己独处,甚至都没法喘气儿了。因为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我看着你就忍不住出神,听你说话忍不住出神,连想到你都忍不住出神。”
“我知道,我知道我很差,我不是妄自菲薄,跟你一比谁都会很差的。你那么好,人好,能力好,长得好,什么都好,而我几乎什么都不好。”
“可我不在乎这些的,我喜欢你不是为了别的,不是为了你的附着物,我只是喜欢你,喜欢你这个人。就算你不是这样,只要你是迟归,我就喜欢。”
“我也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但我会努力的,请你一定信我。我会变成木棉,站在你身边,和你并肩,手也……怎么说来着!总之就是……”
他急得满头大汗:“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好不好?”
海湾望进他眼里,静静等待他的答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穿堂风呼啸而过,一同带走的还有海湾冷却下来的热情。
迟归盯着他半晌,递给他一只信封,道:“你没通过考核。”
第34章 二度醉酒
如果你曾蹦过极,或是有过从高空坠落的经历,便能体会海湾此刻的心情。
被扔上天,又被掼下地。
“是他撞我的。”刹那间眼泪盈眶,他委屈地重复着相同的话:“是他先撞我的,不是我的错!”
“我知道。”迟归眉心稍蹙,点头说:“的确是他撞你,但这与你的表现无关。”
“这一场考的是临场应变能力,他撞你固然是他的问题,可你也没能及时控制事态发展不是么?”
“你被他撞掉香槟,如果在真实情况下,不管因为什么,都是严重失误。况且你后续的处理也差强人意。结果是公平的,谁也没有故意偏袒谁。”
海湾冷笑一声,红着眼睛问:“那许鹤呢,他通过了么?”
迟归看着他,没有作声。
“他是比我强,但这件事是他的错就是他的错。”海湾竭力忍着泪,哽咽道:“明明是他的责任,凭什么他能留下来?”
“你理智一点。”迟归伸出手,却被他推开了。
海湾抓着蛋糕盒子,奋力向门内一扔,转身跑回了家。
隔壁大门摔得山响,迟归闻声叹了口气,放下手里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也闭上了门。
那块雪白的地毯今日遭劫,巧克力擦过留下斑斑点点的痕迹,蛋糕已摔得不成样子,隐约能看出爱心的形状。
迟归不爱甜食,中指挑起一抹奶油尝了尝,便随手将它塞进了冰箱。
他去洗衣间拿来清洁剂和板刷,一点点将地毯上的污渍清干净,然后搬开沙发和茶几,把地毯卷起扔到了阳台上。
海湾回去倒头便睡,直到夜色黑沉时才醒。心里仿佛堵着颗橄榄,闷闷的透不过气,他扯开领口,吸吸鼻子,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彦鸣的七个未接电话,附带一条消息:“今晚庆功,有时间吗?你的分红发下来了,卡在我这儿,什么时候来取?”
屏幕右上角显示现在十点半,海湾坐起身,给他回了一条消息:“什么时候都行。”
不料彦鸣在线,瞬间回道:“现在睡了吗?”
“还没有。”海湾的消息刚发过去,对方的语音通话立刻打了过来:“喂,我们都在外面庆功呢,你要是没睡要不要一起来?”
海湾实在没有心情,他现在只想窝在床上放空,什么都不想,就不会难过。
但工作室的人都在,大家平时难得聚齐,独他不去似乎不妥,遂勉强答应了。
这个时间已没有地铁可乘,幸而庆功的地方不远,他打了一辆车,刚过起步价已抵达目的地。
彦鸣怕他找不到包厢,正站在KTV门口等着,见他下车便迎了上来:“就差你了,下午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没接。”
“我睡着了。”他的声音有些暗哑,眼睛也略显红肿,幸而晚间晦暗,看不分明。
“我还以为你去上班了,不是说还在做别的工作吗?”彦鸣不明就里,闲谈中无意戳到了他的痛处。
海湾神色一黯,扯了扯嘴角:“没有,没干别的。”
彦鸣亦是知情识趣之人,听他如此说,明白他必有难言之隐,便不再问,引着他穿过浮华的长廊,进了左手边最后一间包厢。
众人一见他来,七嘴八舌地喊罚酒。其中不乏几个日本人,他们平时谦逊压抑,往往酒后放纵得最厉害。
洋子身边坐着的谷崎正和他的翻译抢话筒,工作室的另一个走肌肉路线的模特塞给海湾一杯酒,起哄道:“哎哎——湾湾来晚了,把这喝了才能算了。”
一旁两个后期附和说:“对对对,该罚。下季度湾湾就是销冠了,怎么能不来?咱们一块儿走一个,预祝湾湾写真大卖!”
众人纷纷送上祝福,一齐举杯相贺。
海湾不好推辞,一饮而尽,笑道:“谢谢大家,这是大家的成绩,不是我一个人的。”
在座众人见他这样客气懂事,顿时情绪高涨,嚷着要轮番敬酒,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下来,笑声迭起,哄闹作一团。
也不知是谁,偏在此时点了一首谷村新司的《星》,耳熟能详的旧旋律,励志向上的老歌词,勾连着每个人回不去的青葱岁月,室内气氛怀旧而感伤,莫名变成了大合唱。
海湾年纪最轻,对这首歌不熟,难以产生共鸣。他又素来量浅,沾酒便挂相,醉起来轻则情绪失常,重则出现幻觉。
刚刚喝下的有洋酒、有啤酒,还有些白酒,此刻他酒意上头,双颊作烧,神志飘忽得连屏幕上的中文字幕都看不清。
彦鸣见状,悄悄道:“你去洗把脸吧,要不然真醉了。”
海湾点点头,扶着墙走了出去。
盥洗室距离包房不远,转过岔口,右手边第一间门上画着一个性别特征明显的图案,底下还有一个英文字:“Male。”
海湾晃晃悠悠走进去,打开银色水龙头扑了些凉水在脸上,果觉清醒不少。
他抬头望着镜中的自己,原本黑白分明的眼中血丝密布,脸上更是红若施脂。
陆远舟给他准备的衣服的确物有所值,在床上蹂‘躏了一下午,竟未出现半个褶,松松垮垮穿在身上,有几分学生气。
纵然青春永驻,又能如何?
他抽出两张纸巾,擦过脸,丢进了垃圾桶。
一脚刚踏出门外,忽听身后人声叫他:“海湾,这么巧?”
是许鹤。
“你怎么在这儿?”他皱了皱眉,好容易压下去的心情又翻了上来。
许鹤洗着手笑说:“我和餐厅人来的啊,今晚大家来庆祝明天正式营业。不好意思啊,我说叫你们四个来着,但秦川拦着没让。”
他的口气轻蔑而欠揍,海湾气得肺要炸开,咬着牙道:“不用,我也没时间。”
刚推开门,许鹤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