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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缸里的水温偏高,微微有些烫,热汽蒸腾弥漫,室内一片氤氲,仙境一样将他笼罩其中。海湾胡思乱想着泡了一会儿,忽然听见门锁响动,翻身转了过去。
迟归进来时,他两只手抓着浴缸边缘正探头探脑地窥视,白毛巾叠成方块搭在头顶,傻气十足。
“这是跟谁学的?”迟归拿走毛巾,扔进池水里。
海湾又捞回来原样放上去,水流顺着头发淅淅沥沥流到脸上,蜇得眼睛又红又疼,他却浑不在意,咧着嘴巴笑说:“工作室的日本人都这样放,听说可以舒缓精神。”
“我看你还缺一样东西。”迟归打开储物柜,从最高处的格子里拿出一个竹编小筐,里面盛着两只明黄色的小小橡皮鸭。
海湾愕然道:“你居然有这个!”这种哄小孩的东西,若非亲眼看见,怎么也想不到它会出现在这里。
迟归丢给他鸭子,合上柜门说:“佳然的猫用的,他之前带着来住过几天。”
“他能带猫来你家,我有点嫉妒。”他能容许邢佳然带除人以外的生物进门,也算奇迹一个,自己都时时害怕被丢出门去呢。
“他养的是斯芬克斯,无毛猫。”迟归一回头,见他把鸭子放在了头顶的毛巾上,“你做什么?”
“你看过那张图片吗?”海湾扶着脑袋,不让毛巾和鸭子掉下来,“一只特别萌的猫,洗澡的时候顶着一只小黄鸭,就像这样。”
迟归蹲下身,捏着他脸蛋笑问:“像你这样可爱?”
“……”海湾转转眼珠,垂下了头,“我可没有它可爱。”
“那不一样。”迟归沾湿毛巾,在海湾的脊背上轻轻擦拭,“你有你的可爱,别人比不了。”
池中清波粼粼摇漾,灯光水光交汇,衬得皮肤格外细腻柔滑,一眼望去晃了眼睛。他的胳膊上有些肌肉线条,却不是很壮,看起来倒更可心。
海湾不敢动,向下塌了塌腰,刻意摆出凹凸有致的曲线,眼巴巴地望着他,“我这么可爱,你还不喜欢呀?”
“喜欢,最喜欢你。”迟归与他近在咫尺,低头啄了一下眉心,牙齿轻轻啮噬,留下一朵泛红的印记,恍若古代女人额间的花钿。
“在这里,还是去卧室?”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凉意,醇厚中透着凌厉,似罂粟,令人欲罢不能。
“嗯……卧、卧室吧。”清醒时的第一回 在浴缸里,海湾想想都瑟瑟发抖。
迟归冲掉他身上的泡沫,递给他浴巾:“我在外面等你。
海湾狠狠掐了掐自己的脸,确定不是做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洗过澡,换上新睡衣,吹干头发,匆匆跑了出去。
他不在,卧室空空如也。
迟归的白衬衣搭在床沿,地毯上躺着一条用过的浴巾,衣帽间亮着灯。海湾悄悄走过去,仍旧没他的影子。
上次也是这样,说好与他做这种事,他却被杂事牵绊不知所踪。
海湾走去客厅,拖鞋“啪嗒”“啪嗒”地敲打着地板,屋里子居然有回声传来,四周空旷而寂寥。房间太多,反而找不到他在哪一间。
“湾湾。”迟归蓦地叫了他一声。
“你在哪儿?”海湾循声过去,却在露台看见了他。“你干嘛呢?说好了那个什么的……”
迟归牵牵嘴角,拉过他手腕,指着远处的天空说:“你看。”
他的满怀心思全在苟且之事上,根本没留意景色如何,敷衍地抬起头,只见漫天云霞红紫相间,流动在蔚蓝的大海上,暮色苍茫,气氛浪漫,此时此刻正应此情此景。
海湾张开手臂,闭上眼睛,任海风袭卷而过,深深吸了一口气,“啊——你干什么?!”
迟归趁其不备,扯了扯他的睡袍,白亮亮的两团果冻一样弹出来,可爱至极。
“你说干什么?”他将人打横抱起,坐进躺椅。
海湾伏在他身上,到处凉飕飕的,颇不自在,扭来扭去地不安生,“我不习惯。”
“别乱动。”迟归将他胳膊挂在自己脖子上,按着他背心吻他。
海湾被他抓着后脑,颈部向后弯曲,仰着的脸上挂着薄薄一层红潮,眼神迷离涣散,如在半梦半醒之中。迟归的吻带着魔力,一下就夺走了人的意志与气息,海湾昏昏沉沉地贴着他,任他在自己颊边、额角轻轻地啄。
迟归放开气喘吁吁的人,端起旁边矮桌上醒着的红酒,嘴对嘴地渡给他。海湾迷迷糊糊,晕头转向,也不管是什么,哪怕是毒药呢。
他下意识地咽了下去,听见迟归沉沉笑了:“喜欢吗?”
一个葡萄酒味儿的吻。
海湾食髓知味,点点头,主动送上去给他抱。迟归却不理会,自顾自地啜着红酒,偶尔喂给他两口。
暗红色的液体溢出嘴角,顺着下巴直流进领子。海湾歪在他怀里懒洋洋的,犹自噙着嫣红的下唇回味。
迟归探出一点舌尖,将那染了海湾气息的红酒舔去,渐渐引得他战栗,一口衔住了他的喉结。
海湾怕痒,忍不住躲闪,被他单手箍住,一动不能动。
迟归低低笑了笑。
片刻之后,海湾软软倒在他臂弯里,周身上下酸软难支,分明没有出力,却比任何时候都累。
迟归抽出两张纸巾给他擦干净,抱着人去浴室简单清理一下,带他进了餐厅。
今晚刚好有木瓜牛肉汤,海湾恹恹地趴在桌上,就着他手里的碗喝了一勺,点头道:“挺好的。”分明也没真刀真枪地做什么,就是连手指都软了。
“怎么,不高兴了?”迟归端上米饭,将糟了一下午的香酥蟹搛给他两块,“还是后悔了?”
“不是……”海湾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原以为那种事会很开心,然而真的精力过才发觉与幻想的不同。
并非不好或是不喜欢,只是超乎想象,好比去餐厅吃饭,满心想着红烧牛肉面,对方却给你上了一份海鲜乌冬。
原来是这个滋味。
竟然是这个滋味!
怎会是这个滋味?
迟归照顾得很好,他坐在高脚凳上,丝毫感受不到疼。
但之前心心念念要让他目垂,方才不过手指小戏尔尔,自己便那般推三阻四,眼下也觉丢脸。
海湾默默扒着饭,偶尔偷偷看他一眼,迟归始终安安静静地吃着,没有任何表情。
“明天赵总监让我早点去。”他没话找话。
“刚好,明天我也要去一趟,和你一起。”迟归抿了口汤,接着问:“你今天下午到底遇见什么事了?”
他刚进门时的反常,迟归还记得。
海湾终究心虚,含混不清道:“没……没什么,就是不太适应,过两天就好了。”
“是吗?”迟归的眼神颇具压迫性地看过去。
海湾慌张地侧过脸,借着夹菜的动作躲闪着说:“是啊,能有什么事嘛。”
“没事就好。”他继续道,“我明天中午有事,可能腾不出时间和你吃饭。”
“你忙你的,不用特地跟我吃饭,我去后厨吃剩饭就行。”海湾不以为意,他之前在酒店上过班,对于捡漏吃剩饭这种事,早都习惯了。
不仅习惯,还很乐得享受这份福利。
酒店里总有做多的,或是客人点了一口没动的,又或是自助餐剩下的饭菜,其实与新的没什么区别,不吃也要倒掉,暴殄天物,倒不如便宜他们这些工作人员。许多人比如他,都喜欢打包一点拿回家,直接省了晚饭钱。
迟归却不赞同:“你现在不是餐厅服务员,而是餐饮部的经理。让你的员工看见你和他们一起吃剩饭,像什么样子?有损你的职业形象。”
就像军队里长官永远不会和下属共用洗澡堂一样,太过亲近容易丧失距离感,久而久之威信也就荡然无存了。
海湾并不介意:“没事儿的,他们都吃,连赵清河也吃。”
迟归闻言,摇头叹了口气,没再多说。
吃过饭,海湾收拾好桌子,抱着笔记本躺在床上看网络课程的视频。
这些天他都没有懈怠,在迟归的督促下将线上作业做得七七八八,只要看完足够时间的视频,再通过线下考试,便能拿到同等学力证书。
本打算参加明年春天的那一场考试,迟归上次又说今年十月份也有一场。
海湾雄心壮志难筹,决定这一次先小试牛刀,通过自然好,不通过再等明年重考。
他最近在这边住得勤,迟归慢慢接受了有他在身边的夜晚,纵使睡得浅一些,也比先前好很多。
卧室里的床上只有一副铺盖,两人共枕而眠,最是亲密。
海湾睡相差,半夜三更经常蹬被子,隔天醒来往往绕床转了一个圈。
迟归呼吸轻,躺在他身边正好约束着他,一听见动静马上将人拉回来,免得他第二天醒来总是鼻塞声重,一副马上要感冒的样子。
海湾心不在焉地看完最后一段英语课,合上电脑,靠着枕头说:“我有个事儿跟你说。”
他思前想后,仍旧忐忑不安,高山的事如不坦诚相告,他今晚别想睡着。
迟归从卫生间出来,关上卧室的顶灯,坐到床边问:“什么事?”
“嗯就是……没什么大事,餐厅的小事。”海湾措辞半日,说道:“餐厅有个厨师,我……算了,真没什么事。”
他实在不知怎样说才好,这样的事,恐怕怎样说都是不好的。
事到临头,他像大部分人一样,还是忍不住拖延。
翌日早晨去酒店,海湾和迟归分手后,尽量避开人,一头钻进了会议室。
赵清河已经在里面,见他来得早,将会议内容与他过了一遍,又叮嘱他待会要重点记录的东西,让他会后做总结。
正事一来,海湾没心思再去想那些麻烦,很快投入到工作中。
餐厅的菜单一向由餐饮部总监和行政总厨来定,海湾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下季度的服务质量上,期间提的几个问题也还算中肯。
散会时已是中午,海湾饿得肚子“咕咕”响,等众人都出门后,摩拳擦掌地跑去后厨吃剩饭,不巧遇到了高山。
按常理讲,经过昨天那一幕,他再见海湾多少也该现出一点懊悔或是尴尬。
然而高山仿佛没事人,见到他该打招呼打招呼,该聊天就聊天,犹如一切都未发生过。
海湾向他点点头,听他说:“今天有你最喜欢吃的海鲜意面,挺辣的。”
高山将早已盛好面条的盘子给他:“趁热吃吧。”黄澄澄的面条裹着红亮亮的番茄辣酱,芝士浓郁,香肠醇厚,鲜虾和小蘑菇增鲜,味道自然是不错的。
只是,没有迟归做的那个味道。
“谢谢。”海湾接过叉子,吃了两口,听见门外传来一声低呼:“湾湾。”
是迟归。
他脸色黑沉地站在那里。
第43章 误会
一家餐厅的禁地是后厨,一家酒店餐厅的禁地更如是。
迟归甫一出现在门口,厨房里吃饭的十数个人立即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
海湾心里“咯噔”一下,丢开手里的叉子,匆匆跑到他面前,努力捏出一个高兴的表情,强颜欢笑问:“你不是在忙,怎么过来了呀?”
“忙完了,来看看你吃什么。”迟归将手里黑漆漆一团东西丢进垃圾桶,抹去他嘴角沾着的橙红色酱汁,语气颇无奈地说:“吃得到处是。”
“我给你介绍一个人。”海湾拉着他向前走了两步,指着高山说:“这是高山,我们的……白案。”
迟归一笑,伸出右手,淡淡道:“你好,我是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