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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辙-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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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江何几乎能感觉到,张淙心底里那只孤冷的困兽,在撕心裂肺地咆哮。但少年那张苍白的脸却依旧无动于衷。
  歇斯底里的玩意拱在皮囊下挦剥,张淙在轻轻地大逆不道:“老王八蛋。”
  他的骂声微藐,好像灰尘在视线里摇摆,好像空气无声无息地移动。
  晏江何开始深刻地体会一种颠簸,似乎有什么难以言喻的,包裹上纤细脆弱的壳,正在剧烈中崩坏。
  眼前的大男孩,他攥有的全部温暖,都衰薄且病弱,却无一例外不令他疼痛难堪。
  他生而为人,对情感理应惯有最自然最热切的渴望,可这生性扒瞎,竟换给他重伤。
  晏江何把咸菜打开,推到张淙跟前:“你今天吃药了没有?”
  张淙一口一口喝着粥,语气没什么起伏:“吃了。”
  晏江何点点头,他始终没有问张淙逃学去哪儿了,更没细问张淙手上的伤:“你那手,自己上点红霉素,贴两个创可贴,别沾水。”
  “嗯。”
  夜慢慢深下去,屋子里很静。张淙吃完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他把餐盒收拾好,扔进垃圾桶,又喝了晏江何早先倒的水——已经凉了。
  晏江何一直在拿手机刷新闻,他脖子都僵了,却毫无印象自己看了什么。他是跑神儿了。估摸是愁得。
  直到手机快没电了,晏江何才把手机收进兜里。他按了按眼睛,一抬头发现张淙正目不转睛看着他。
  “哎,你吓死我了。”晏江何心坎打了个突,皱起眉。张淙的目光有时候太深,非常不符合年纪,挺让人抖擞的。
  这时候冯老在屋子里开始哼哼,苍老病痛的声音扭过弯儿,从门缝里挣扎着挤出来。
  张淙站起身,往屋里走,他推开门,声音不高不低地喊一句:“爷爷,怎么了?”
  凡人永远顺应生性,向温热而活,千疮百孔也不见弃改。
  晏江何耳朵一激灵,扭脸看桌上的红霉素软膏和创可贴。他寻思起张淙一向完蛋,又蠢又废,他那手,还是等会儿自己给他拾掇了吧。


第40章 他为什么。。。。。。
  张淙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专门到三班找了趟刘恩鸣。可惜刘恩鸣不在。他班学生说刘恩鸣感冒,请假回家了。
  冤家请假都连串儿请,也是有意思。张淙哼笑一声,觉得冬季流感也算个好事,毕竟为刘恩鸣那孙子推后了一场血光之灾。今年他凑不上不碍事,张淙准备来年一开门就送他份红红火火。
  赶上元旦放假,学生们全撒了欢腾,往家走的时候书包颠得格外奋力。
  张淙双手抄兜,慢慢从六中下面的斜坡走下来。他打个哈欠,无意间竟瞥见了晏江何的车。
  肯定是晏江何的车,就停在坡底下。张淙脚步顿了顿,晏江何来六中做什么?
  这时候他兜里的手机震了,张淙摸出来看,是晏江何的电话。
  张淙:“……”
  他接通电话,还没等吱声,就听晏江何在那头说:“你站那儿干什么?看见我车了吧,过来上车。”
  “……”张淙继续迈步子往下走,“你来干什么?”
  晏江何啧了一声:“来接你。赶紧的。”
  晏江何说完直接挂了电话,张淙沉默着看了看手机,只能走向车,拉开副驾驶坐上去。
  车里暖气打得很足,进去就是扑面的温暖。倒是张淙身上带着一股寒气,惹得晏江何皱眉。
  张淙的体检报告出来了,没什么大问题,除了营养不良。晏江何仔细瞅了眼张淙的脸,脸色比前几天好看不少,起码没白得像抹了一面皮白/粉,嘴唇也见着了血色。
  晏江何发动车子:“你等会儿没什么事吧?”
  “没事,准备直接回去。”张淙说,“你找我?”
  晏江何:“不是找你,是接你。我正好下班,也准备去老头那儿,顺道想着把你捎上。”
  晏江何:“咱俩吃了饭再回去吧,杨大姐刚跟我说只给老头弄了锅粥,没我们俩口粮。”
  “哦。”
  “后座上有个袋子,你拎过来。”晏江何又说,手上打了个转向。
  张淙不清楚晏江何葫芦里卖什么药,便只能探出身够后座的袋子。这袋子挺大一个,里头都是衣服。
  张淙拿到腿上放着:“这什么?”
  “衣服。”晏江何说,“你看看大小,我目测你都能穿。”
  张淙:“……”
  衣服带着包装,还能瞅见吊牌,全是新的。
  张淙没立刻打开看,而是继续盯晏江何的侧脸。
  晏江何开车,没听见动静,这才快速扭头去瞄张淙:“打开看啊,不行还得去换。”
  他转过来,张淙立刻就移开了视线。张淙头低得飞快,以至于晏江何根本没发现张淙刚刚在看他。
  张淙开始掏袋子,塑料袋哗哗发出声响。衣服不太多,就两件毛衣,两条保暖裤,一条牛仔裤,外加一件棉外套,袋子底下还窝着双高帮皮靴。
  “衣服没什么大问题,主要看鞋,感觉咱俩脚差不多,我就按照我的号买了,不行就去换。”晏江何脑子里正琢磨带张淙去吃什么。
  张淙看了眼鞋号,正好能穿。
  “换不换啊?前面不远就是商场。你现在不说,过了地儿再说换,你就给我用头顶着鞋,从大马路上爬过去。”大冷天的,晏江何想去吃顿火锅,让张淙吃清汤的就行。张淙病好差不多了,也该补补。
  “……不用换。”张淙把东西收好,重新塞进袋子里。
  张淙靠回椅背,抱着个袋子,闭嘴一声不吭,开始愣神儿。晏江何安静开车,也不打扰他。
  晏江何认为张淙蠢,却从没蠢对地方。这兔崽子被都不会盖,比不上幼儿园大班的宁杭杭,可上来阵儿又成了千丝万缕,谁也捋不顺当,纯粹是个麻烦。
  直到晏江何把车停在了他很喜欢的一家火锅店门口,他才突然问张淙:“是不是特别感动?”
  “……”张淙被晏江何各样回神儿,但他明显不是个能宝贵恩惠的胚子,他音调干得拧不出半滴水来,“你花了多少钱?从一开始算。烧烤摊赔的,还有……”
  “张淙,你怎么那么欠揍呢?”晏江何打断他。
  他实在是觉得,再不开口打断,张淙那不识好歹的骨头就要被他打断了。
  晏江何没好气儿道:“你爷爷还给我钱了呢,你不用琢磨怎么还我。不过,你要实在过意不去。”
  晏江何的目光扫过张淙的脸:“那就说声谢谢吧。”
  张淙被晏江何一招一招拆得落花流水。冯老他是一辈子都还不上了。那晏江何呢?张淙最烦的就是人情债。他就不该有“人情”这东西。可晏江何又这般朝他掀风作浪。
  晏江何侧过身,胳膊搭在方向盘上。他太会讨贱,嘴角带笑,话出口的滋味像极了哄骗:“张淙,说不说?”
  张淙敛着呼吸,心脏开始有病一样紧张打鼓。他手捏拳,捏得过于结实,手上的创可贴崩了起来。
  晏江何垂眼珠子瞅了下,索性抬手把那张完蛋创可贴给撕了,他瞧伤口:“伤口不深,不用再包着了,但还是小心防水。”
  两人靠得挺近,晏江何从额头到鼻尖的这一条轮廓线延展在张淙眼里。
  张淙深深提了口气,也不知道攒了一腔什么玩意,肺都跟着发热:“谢谢。”
  晏江何立时弯上眼睛笑了,他心情很好,开门吆喝:“下车,吃好吃的去。”
  张淙跟着晏江何走下车,跟着他进了火锅店。在张淙搁桌边坐下的时候,他忽然就有些认命。
  张淙从来不认这泼皮,他要是认,那早该重新投胎。他滚在时间里,与一切好赖抗争,长到这么大。
  他孤立无物,对这人间六亲不认。但从始至终,如果晏江何想跟他抠搜点什么,似乎从不费力,只要守株待兔,定然会等到。晏江何就像命里安排来克他的。
  说到底其实是张淙自己心虚,可晏江何怎么就成了他的悖论?
  莫名其妙。
  他为什么。。。。。。那么向往晏江何的温度?
  晏江何懒得做体贴,他压根没问张淙喜好,就点好了一桌菜。很简单,吃人嘴短,还给他拎什么鬼架子。
  菜不一会儿就上来了,晏江何点了个鸳鸯锅,把肉扔进锅的时候,他说:“你的范围,只限于清汤。辣的一口不准动,听见没?”
  晏江何涮着肥牛,口不留德:“肉也多吃点,病好了该补一补,你看看你,扔山顶上肯定招不来狼,塞牙缝都嫌硌得慌。”
  张淙:“……”
  这一顿火锅吃得热香四溢,晏江何浑然不乐意做个人,全程指使张淙涮菜捞肉,张淙心思沉底儿,没脑子反对,就这么被摆布着“奴役”了一把。
  吃完东西,两人沾了一身火锅味,开车往回走。
  周末加元旦,张淙没什么事一直窝在冯老那儿,杨大姐就得了空,回老家过节去。
  冯老的状况自然不会变好,体重更轻了,腿脚倒见肿,像哐当半袋水的老旧胶皮,套个裤子都惹人烦气。
  张淙成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里屋看看那老囊揣凉没凉,看了两天终于给冯老看烦了,冯老便瞅他:“你慌什么?我怎么也得等你过完生日,十八岁成人。”
  张淙大年三十生日。冯老说完,张淙脑子里又响起晏江何之前说的:“我个人觉得,他起码能陪我们过个年。”
  张淙呸了一声,连着咬碎五根棒棒糖,搁心里硬邦邦地骂:“过他妈个屁的年。”
  ——过他妈个屁的生日。
  张汉马一直没回家,他这么久不回来并不常见,但张淙不屑为他算日子,只知道自己最近一次见张汉马,还是在烧烤店揍了他一头血。
  张汉马没影儿,张淙觉得很好。张汉马要是就此消失,张淙会觉得更好。他甚至巴不得自己那几下子能把张汉马给打死,那他也算功德圆满了。
  晏江何这几天挺忙,但也是挤时间天天来,今儿个好容易赶上晏江何休息,他过来陪冯老,张淙就抽空去宠天下瞥了眼汤福星。
  汤福星皮厚扛糙,腿已经大好,目前可以下地同萨摩耶赛跑。张淙看他又蠢了一个档次,翻了个白眼便走。
  张淙知道这死胖子还在琢磨刘恩鸣那事儿,他估计是挺怕提,和张淙再说的时候拐弯抹角,生怕张淙卸了厕所的水管去祥云华景。张淙也不正面应他,反正这件事,跟汤福星从此无关,但在他张淙这儿,却俨然算好了一笔硬仗,早晚要敲。
  张淙回去之前在菜市场拎了一袋小米,老头这几天大米粥灌不下去,张淙寻思着换颗粒更小的,或许还能溜一点儿。
  他上楼,刚拿钥匙打开门,就听见晏江何在啐唾沫:“纯属放屁!”
  张淙:“……”
  冯老也不甘示弱,搁里头吊嗓子嚎:“我疼死也不打!”
  “那你就疼死吧!”晏江何摔上门,转头和张淙对眼。
  张淙把手里的小米放下,看晏江何捂着脸揉,便走过去问:“怎么了?”
  晏江何:“老东西欠骂。”
  “……我听见你骂了。”张淙看向紧关的门,“我问你脸怎么了。”
  “……”晏江何放下手,张淙看出他一边的脸颊肿起来一块。
  晏江何冒火,语气不善:“撞门框了。”
  “啊?”张淙愣了。
  “撞门框了。”晏江何又重复了一遍,脚尖够着凳子腿儿,把凳子抢出个颠簸。
  他坐下,叹了口气。
  张淙:“……”
  张淙走进厨房,晏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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