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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住在这里。”李飞惮突然出声说。
“你刚来那会?”
男人摇了摇头,“不是,是很后来了,算是在认识你之前的那一两年的时间里吧,经常独自往这里跑,很安静,适合一个人思考。”
焦丞一愣,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刘维丝说过的话,这段时间应该算是李飞惮荒诞的时期吧。
他轻轻开口问:“是发生了什么吗?”
李飞惮意味深长地注视着焦丞,许久都没有开口,他搬了张凳子坐下,双手撑在窗沿上吹风,额头的碎发随风飘散,焦丞没忍住,伸手帮他一缕一缕地拨好。
“和自己较劲吧。”
“所以交了很多女朋友?”
“嗯。”
李飞惮好像对他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意外,反而老老实实地承认了。
焦丞安静了一会,没吱声,他也看了会外头的夜色,什么都看不清晰,张口喃喃道:“可以跟我说说看吗,是为什么。”
“不知道怎么说,你肯定会觉得我弱智。”
焦丞听笑了,苦大仇深的事好像被他这么一说有点掉档次,实在想来好笑,“不会的。”
李飞惮认真地突然扭头,“可以,不过在此之前想带你见一个人。”
“嗯?”焦丞有些懵地扭头,“一个人?”
“嗯。”
焦丞郑重地点了点头:“好。”
他们躺了会,焦丞困了,枕在床板上就睡着了,二层房间不冷不热,紫藤萝的香气溢满整个鼻尖。
他睡得迷糊,只觉得思绪飘在半空中,不知眯了多久,好像看见李飞惮拿着手机出去了,在打电话?声音不算响,能听见朦朦胧胧的语调,可惜大脑失去了判断能力,什么也没听见……
黑暗里李飞惮依靠在楼梯的走道,墙上的灰沾满了他的上衣,清晰可见。
面对屏幕里熟悉的电话,手指犹豫片刻,刚要拨打,突然响过一阵铃声,下意识立刻接听了。
“喂。”听筒传来一阵欣喜地女声,似乎有点喝醉酒,声音慵懒。
李飞惮捏捏关节,“安娜?你喝酒了?”
“嘿你猜对了,我们现在…在…在一家以前经常来的店里,有好多老朋友哦!”声音那头很吵,安娜的声音也断断续续,“我们昨晚在泰晤士河那边看到你了,你…你终于回来了!开心得我把这个消息传遍了,他们竟然还…还不信……”
李飞惮微微皱起眉头:“贺章在你那儿吗?”
“贺章——有人喊!”电话那头的安娜突然大声一吼,通话发出“滋滋“的电流声,过了好半会才又凑近说,“他好像去厕所了嘿嘿。”
“你那记得让他送你回家。”李飞惮道。
“好……”
说到这里,李飞惮突然顿了顿,开口问:“你们昨晚很多人都看到我了?”
安娜不知道是不是磕到了手机屏幕,忍痛“嘶”了会,才迷迷糊糊地回答:“都在啊,我,贺章,维斯,还有…蒲……”
她的声音拖得老长,像是要睡着了,李飞惮打断了她,“知道了挂了,注意安全。”
果然来了。
李飞惮叹了口气,给贺章发了条消息,让他记得送安娜安全回家,随后终于拨打了那个电话。
等待通话的“嘟嘟”声拉得老长,长到他期间看见一楼的镜子,看见匣柜里的东西。
好半会,电话接通了。
对面什么都没说,凉薄的语气发出一个“嗯”的语气词,似乎不带任何的意味。
李飞惮开口问:“你在哪?”
电话沉默了会,随后听见一记车喇叭清脆的声响,应该是故意按给他听的。
“听到了?在开车。”
“嗯。今天来老布这儿了?刚看见匣柜里的护膝,你忘拿了。”
“是嘛,”这人说得轻松,想也能猜到他那张宠辱不惊的脸,许久才接:“还以为只有你记性不好,门都不锁,看来我记性也不行。”
李飞惮直起身子,晃了两步透过门缝看了眼熟睡的焦丞,又放轻脚步走下了楼梯,硕大的镜子印着他的身影。
“你知道我回来了?”
“嗯,”他应了一句,随后像是下了车,“我到家了。”
“刚才为什么藏起来?连老布都不知道。”李飞惮又追问。
电话那头笑了一声:“不知道和你们说什么,况且老布看到我了,估计留了长发认不得了,他那记性早忘了屋里还有把钥匙在我那儿。”
“这样啊。”
李飞惮顿顿再次语塞,他始终对蒲修云有一种愧疚,这种愧疚和之前所有的情感经历相比都愈发复杂,即便他们从未开始过。
“明天应该会有人给你打电话,安娜昨儿一说估计都知道你回来了。”蒲修云又开口说。
李飞惮:“行,你明天还在那个排练厅吗?”
电话一头只剩下呼吸声,开门声以及开灯声,随后他懒洋洋地回答:“你要来?我的朋友可不一定待见你。”
“我不在意,想带他见你一面。”
对面沉默了,叹了口气:“我刚刚见到他了。”
李飞惮一愣,突然了然,方才焦丞说偶遇的人竟然是蒲修云,也能理解了。
“我现在拥有的很多东西或许是你的。”
蒲修云突然来了一句,两个人同时沉默了,李飞惮心里不是滋味,走近了些镜子用指腹敲了敲。
“应得的。”你是珠玉,而我只是颗需要反复打磨的晶石。这后半句话他默默地跟自己说,也默默地望着黑暗镜子里的自己。
“排练厅,我一直都在。”
耳边传来这话,李飞惮愣了,好半会才说:“今天老布家湖里看到几只白天鹅,挺像你的。”
蒲修云看着通话时间不断增加,怏怏地倒在床上没回答,随后果断地切掉电话。
他要真是天鹅,也只是那只落单的天鹅。
第77章 天鹅诗
半梦半醒间焦丞只记得李飞惮唤了他几声,然后不情不愿地起了身,再然后回了老布家,一觉睡到天亮。
醒的时候,门外有人说话,说的是英文,他晃过神也没听懂他们具体说什么。
门打开,李飞惮发现他醒了,焦丞揉揉头发也就坐起了身子,哑声问:“几点了。”
“还早,刚过八点。”
“今天要去什么地方吗?”焦丞穿衣服问。
李飞惮坐在床边,被子陷下去一块,“你有哪里想去的?”
焦丞还没完全睡醒,愣巴巴地听着这句话,又愣巴巴地呢喃:“不知道啊。”
看他的样子李飞惮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几天你都跟掉帧似的,傻乎乎的。车票订好了,九点的火车,不饿的话早饭晚点吃。”
听到这话焦丞心里也不否认,最近确实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干,只管跟在李飞惮屁股后面跑就是了。
他赶紧起床穿袜子,趁着还没走和老布一家聊了会天,顺道拿了些吃食喂了湖那头的天鹅,昨晚那只没来,只有几只雏鹅叽叽喳喳叫唤不停,天气尚好。
走前,小布给他们装满了整盒的烤冷面,两人坐在车厢里就着矿泉水吃了些昨晚做的三明治,然后悠哉悠哉回到了更繁华的伦敦,人流一下子拥挤起来。
要去的Dance Studio在伦敦西南部,坐电车绕了个小圈子才到。
焦丞不了解英国本地这种舞蹈的培养形式,沿途倒是看见不少写着类似于“Dance Soul”、“The Dance Lab”之类的标牌,它们入门口小却精致,打外面看几层都是舞房、排练厅之类的,比他们租的要宽敞很多。
估摸着是他好奇的动作过为明显,路上人又多,李飞惮一路用力抓着他手腕,才不至于被撞到。
“你看那个,Dance Options。”李飞惮顺着他的视线道。
“嗯?”焦丞喉咙里下意识发出疑惑的轻哼,再次看了眼这个招牌,外头的招牌里贴着一些舞者的信息,即便他只是个无聊逛逛论坛的门外汉,也对几位大师格外面熟。
“用我们的话说,算是网红舞蹈教室吧,二十多年前建立,打出了名声,之前培养专业竞技选手,现在课程就很杂了,很多业余爱好者也会去跳舞健身,我以前也上过这儿的课。”
听着解释,焦丞不自觉地又看了几眼,“所有像你这样的都要去Studio上课?”
李飞惮:“算是吧,应该几乎没人没跑过Studio,英国国标舞的学习形式向来以Club System为主,其实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的机构,只是发展更成熟,但国内优秀的舞者主要还是科班出身,依旧秉承学历教育模式。”
焦丞有点理解,有点不理解:“可很多英国学校艺术专业也开展相似的课程啊?”
“不太一样,我之前上过,课程体验天壤之别。国内重视先天条件和后天学习的框架,但是这里的大学不是,你可以软度差,可以长得矮,可以四肢短,但必须对舞蹈有自我的理解以及驾驭它的能力。”
“听起来好像很玄幻。”
焦丞感慨着,他们已经拐过人流量最大的一条街,买了两杯咖啡解困。
“对,听上去玄幻,想真正做到更玄幻。”李飞惮笑道,捏了捏焦丞的后脖颈,“这里是我这些年一直呆着的地方,和木屋那边不同,走。”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目的地,前面一幢硕大的三层大楼,装修古朴简洁,米色调的大理石纹路很柔和,最中间的招牌字写着“Swan’s Poetry”。
天鹅诗。
焦丞在嘴里念叨几下它的名字,发现一哄人团聚着走了进去,这些人里几乎没什么小孩,大多成年人,有些看上去估摸着得有四五十了。
“现在就上课了吗?”他问。
李飞惮点点头,“现在是十二点半,一点二楼的课会开放,二点一楼的课开放。”
焦丞点点头,想着就已经被男人拉着走进去了。
门口出入很自由,检查一下有没有除舞蹈相关外的尖锐器具就可以进去了,焦丞刚检查完,就听见不远处爆发出一阵激动的声音。
伴随着英语、德语甚至中文。
李飞惮解释:“一楼有时候会有免费的公开课,时间不太固定,很多舞者会过来蹭课,现在应该就是了。”
他们拿了包往吵闹的地方走去,焦丞看见好几个亚洲女孩围在那里,比在之前交谊舞舞会上看见的明显多多了。
“这个工作室的创建者是个中国人,他太太是西方人,所以很多亚洲人慕名而来,心里层面觉得在这儿会少一些排斥或者被歧视的可能性。”
焦丞若有所思地点头,侧身突然剐蹭到一个男人的胳膊,长相是个亚洲人,那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本想说些什么,扭头发现焦丞身旁的人,眉头蹙起,在他们之前来回地望几下,然后不屑地走了。
“你认识?”焦丞回望背影问。
李飞惮叹了口气:“算是吧,朋友的朋友,没事,走了。”
焦丞被推搡到透明教室外。
里头是一对舞者,两人身着休闲衣,正在跳桑巴,他们的招式很新奇,不像是普通的传统步伐,即便是局外人看着也觉得有趣。
尤其是东方人和西方人的搭配,肤色和眼睛的碰撞和反差,更是妙不可言。
“蒲叔太帅了吧!宝刀未老啊,还好中午没去吃饭……”
“啊我之前没见过他,这位就是三楼帅哥的父亲?”
“何止啊,现在跳的这对就是夫妻啊!你说遗传基因怎么那么好,天才的儿子也是天才,电视剧剧本都不敢这么写……”
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