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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幕不知道是不是那个路人故意的,竟然特意拍了下来。于是焦丞就拿来做了纪念。
“周几上班啊?”李飞惮暂时睡不着,有一搭没一搭地靠在焦丞身边问。
焦丞眨眨眼,把照片塞进口袋,“我已经忘记今天是周几了,放假放傻了,回去我爹杀了我。”
“这不是上次因公伤休假嘛,这可不赖你。”
“也是。也不知道陆小少爷怎么样了?”焦丞突然想起很久没跟他们联系了,又想起昨天陆橧青好像给他发了一大串的语音,他一来一去就忘记听了,真是傻了。
“陆小少爷是谁?”李飞惮偏头问。
焦丞:“就是上次咱们遇到混混被撞坏屁股的那个。”
“噢,陆总的儿子啊。”
“嗯。”焦丞应了一声,拨弄着西装外套上的绣花,伸手调低些空调温度,找空姐要了两条毛毯,喃喃出声问李飞惮:“那你回去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工作室那里,入不敷出总不是长策。实在不行,我帮你找人问问有没有愿意合作的,可以扩展一下业务。”
李飞惮倏然笑了,一下子钻进焦丞的毯子里,把毯子盖在头上就要去亲焦丞。
焦丞吓得半死,差点没把他踢出去。
他们旁边还有一群人,刚起飞他妈连飞机都还没平稳,这男人就开始发疯了。焦丞索性推拉两把,但抵不过男人耍赖的技巧,李飞惮还是重重地在脸颊上“啵”了一口。
“操,你要脸吗?”焦丞恶狠狠地小声嘀咕。
“我不要。”李飞惮一脸得意,显然是餍足的模样,舔了舔嘴唇才说:“工作室的问题解决了。我之前没说,其实我一直想把工作室当跳板,后续能自己创立一个大型国标舞交流协会,免费的那种。”
“你疯了?你哪来的钱?”
李飞惮枕住自己胳膊,“说来也巧,没想到这次英国来对了,你猜我那天去见谁了?”
“你不是……”焦丞梗住了,他真说不出李飞惮去见了谁。一开始他以为是安娜给李飞惮引见了新工作,又或者有人听说他要回归所以去谈跳舞的事情,显然经历了昨天的事情,这些可能性都不大……
见他说不出来,李飞惮不恼伸手揉了揉焦丞翘起的头发,“我见到了论坛原来的版主了,还有小少爷的爹。”
“陆总!?版主!?”
“嗯。版主很年轻的,二十多岁的小女孩,她这些年一直在英国深造,攻读艺术管理,正巧牵线搭桥到了陆总那里。付敏知道我的打算,之后也帮我留意了一下,最后全连在一起了,现在的计划是陆总投资,我的工作室作为宣发,后续一步步推进……”
焦丞听得一愣一愣的,他有些迷茫,甚至毫无头绪,原来身边这个男人做工作室并非一时兴起,而是早早打算好了。这也难怪,暴雨那天他会生气了。
“你生气吗?”
大脑的思绪还没有清理干净,突然愣声听见李飞惮小心翼翼地试探。
焦丞笑了,他拉了拉毯子,盖在头顶开始装睡。
男人显然不依不饶,动手动脚不肯消停,可闹了一会,等飞机平稳后他又停了,不知道一个人在那边捣鼓什么。
焦丞开了手机,虽然没有网,但之前陆橧青的消息框已经加载过,这才戴上耳机把那一条条六十秒的语音听完了。
如果昨天他听了,可能一切都明白了。
小少爷所说的,就是李飞惮刚刚说的。
甚至更不一样、更详细,更……艰难。
焦丞取下耳机,不吭不响地放回壳子。原来,所有的辛苦都被李飞惮偷偷藏起来了,藏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个人偷偷承担着。其实仔细想想,过去那么多年里,这件事并非无迹可寻,只是他忽视了。
焦丞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伸手去摸另一双手,他们谁都没说话,紧紧握在一起。
渐渐地,焦丞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即将到达目的地,请您不要随意走动……”
……
周身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混乱间夹杂着哄闹。遮光板外的阳光毫无收敛地洒进来,眼睛刺得晕晕的,焦丞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到家了。”
面前突然放大的李飞惮的脸,焦丞吓了一跳,揉揉眼睛,四处望望,才发现周身的人早就走光了。他这才晕乎乎地站起来,“这么快就到了?”
“你睡得太熟了,昨天下午一直睡到现在。”
“是吗……太困了,可能之前没有好好睡觉。”焦丞连连打着哈欠,几乎是李飞惮牵着他,两个人才不紧不慢地下了飞机。
外头的阳光过于刺眼,焦丞热得浑身是汗。
“你怎么黑眼圈还在,没睡觉啊?”他发现李飞惮似乎精神有点好过头了,腰背挺得笔直,不知道在东张西望什么。
“啊?你说什么?”李飞惮扭头问了句。
“我说你没睡觉啊,话都听不清了。”
李飞惮点了点头:“有点睡不着。诶!!你别脱啊!”
焦丞刚准备把西装扒下来,就被男人一把捞住了,这人一脸急迫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的样子,实在可疑。焦丞索性把衣服挂在肩膀上,“你怎么回事?又有事情瞒着我?”
“没……没有,好不容易定做的情侣西装!”
“别了,穿够了。我发现你现在对这东西太顶针了,家里这么热不比英国,还不得闷死。再说了,拍照片时……咳,已经配合你……没脱了。”焦丞移开视线小声说道。
两人取了行李,驾轻就熟地找了出口。
李飞惮软磨硬泡下,焦丞终将依了他,没有完全脱下来,就当是挡太阳了。
“宁依斐她们还来吗?”
在门口处等了一会,焦丞忍不住开口问。
李飞惮慌慌张张地把手机塞进口袋,“来来来,怎么不来!她说已经到外头了,在找出口处。”
“好。”焦丞又困了,眯了会眼睛,蹭着出风口的空调准备再眯一会。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越来越安静了,只能听见一阵风声,以及非常、非常轻的呼吸声,好像就萦绕在耳畔,温柔的、舒服的,让人不想要睁开眼睛……
焦丞睡熟了。
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多年,很多年以前的梦。
梦里在下雨。
很大的雨,瓢泼般的大雨,下着,下着……
他蹲在废弃的屋檐下,一动不动地蹲着。
脚很麻,麻到站不起来。
他闻到烂泥土的气味,裹挟在空气新雨后的清香,不知是甜还是咸。手里的飞机模型突然自己飞起来了,它飞得很低很低,飞得没有声音,然后它拐了一个弯,飞到看不见的地方去。
飞机不见了,他急了。
赶忙直起身子,去追那件飞机。
他奋力地站起来,在雨里跑了很久,终于………终于看见两个人。两个西装革履的人。他们站在土坡上,雨淋湿了衣服,他们却也不知道躲藏,只是背对着自己笑着,笑着……
笑得好大声,大到焦丞听不清雨声了。
他想伸手去够那架飞机。
他也想去看看那两个人的模样,于是他开始往前跑……往前跑……
“焦丞?”
“焦丞,焦丞醒醒。”
还没看见那两张脸,他突然就被唤醒了。
眼睛很酸,他觉得此时自己应该眼眶通红,迷蒙一阵,傻乎乎地对上李飞惮担心的视线,哑声道:“啊,我又睡着了。”说着,吸了吸鼻子。
“你好像要感冒了。”李飞惮握住他的手,轻轻一拉,“走了,宁依斐来了。”
焦丞揉揉鼻子,毫无精神地被男人一把拉出去。
出口处的人并不多,可能和日期有关,不是节假日,自然也没那么多出行。
宁依斐站在那头朝他们挥了挥手,身边却没有任何代步工具。焦丞没反应过来,只是被李飞惮牵着手,自己也忘记松开了。
“我们打车回去吗?”焦丞出声问。
两个人同时没有说话,随后宁依斐笑笑:“陈彩在那头,我们先去找她吧。”
“好啊,她在哪?”
宁依斐:“她就在飞机场后头。”
焦丞点点头,又揉了揉鼻子,“我知道,那边以前好像也是停机坪吧,现在废弃了。”
“嗯嗯。”
焦丞低闷着头,他整个人还在放才的梦境中,有点缓不过劲。
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偶尔可以听见头顶上空飞机驶过的声音,他忍不住抬头去看。
倏然,一只白色小飞机,哆哆嗦嗦地从他头顶飞过,不紧不慢,双翼甚至微微颤抖。
焦丞觉得这架飞机模型有点眼熟。
白色的小飞机颤抖两下,不动了,慢慢下降,又慢慢在他头顶盘旋着……
随后,又出现一架。
深蓝色的,上面是他高二那年自己绘制的国旗……
又一架。
哑光灰拼色翅翼,出柜那次被他爸爸砸坏了,后来他花了很大的功夫修复,迄今为止机身还有裂缝,所以飞起来总觉得要摔下去了……
还有,还有……好多架。
涡轮喷气发动机,声音很大,全金色的。固定翼客机超大战斗机,乳白色的。一米三歼十战斗机。歼15舰载机。ag水上大型机。迷彩中国运八运输机……
熟悉的型号、熟悉的大小、熟悉的配置,每一架都那么熟悉。
此时,它们正一架、一架地向他驶来。
成群结队的,好像带着无限的荣光,和少年时的那个小小的,小小的英雄梦一样,向他驶来。
风吹过,一架飞机从遥远的上空飞过。
这些小小的模糊的影子瑟瑟发抖,却依旧挺立在他的周围。
上面好像还有东西。
焦丞伸手去拿,是照片。
第一张是旺仔的照片。
第二张是焦健翔第一次和李飞惮见面时的照片。
再后面,跳舞时的、去陪李飞惮考国内驾照时的、去看房子时的、甚至还有一张小叔的照片……
最后的最后。
焦丞取下那张照片。
是他们,露营时拍的。
柳伯茂用他的胶片相机拍的。
他、李飞惮、柳伯茂、饶泠、杨雪乳、袁羽、沈川、沈小路、陆橧青、旺仔、芝麻。
都在。
焦丞哽咽住了,他伸手摸出口袋里的那张照片。
两张照片,重合在一起。
好多的人,好多的事。
好像就在昨日。
“小丞哥!我也来帮忙了!”
是蔡雪。
听见她的声音,焦丞本来疼痛的泪腺突然堵住了,他有点想笑的,这张照片唯独没有蔡雪,她要知道可真要气死了。
又过了一会,所有人都在他的面前了。
这些照片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承包着他半年多以来最多记忆的人。
都在啊。
他们每个人手里拿着控制器,显然这些都是他们控制的。
焦丞发觉,好像才走了没有几天。
自己竟然那么那么想念他们
“焦丞,我今天翘了实验才来的。小柳弟弟可是考完期末考就飞奔过来了。”
“焦哥!我的消息你看了吗?我跟你说现在屁股还疼着呢呜呜……”
“今天我错失了当豪门太太的机会啊!李飞惮你可要争气点!”
“嘿嘿,我幼儿园逃课……不!是请假!爸爸允许的!本来答应和小女朋友约会……哎呀,爸爸别打我,你最近变暴力了……”
……
他们你一言我一言的说着什么,焦丞却只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