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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诺蹲在那里没动静。
为什么不反抗?
为什么不骂人?
为什么小孩都能欺负你?
吓唬他们走也行,为什么不做?
千辰瑀有点恼怒,低头在地上左看右瞧,弯腰拾起墙角断了半截的板砖,在墙上猛地一砸,板砖四角落了些碎渣。
还挺结实,挺好。
小孩被他弄出的声响吓到,瞪大眼睛盯着他。
“看什么看,说,为什么欺负人!”他用板砖指着小孩。
“啊,妈妈爸爸,救我——”两小孩被吓一跳,抱着头哭爹喊娘跑了。
许诺也被他吓到了,不过心理素质还行,看着他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
“不是上自习时间吗?你怎么出来了。”许诺问。
千辰瑀没回答,在他旁边的石头上拍了拍坐下。
“没什么,我习惯了。”许诺说。
“习惯什么了?”千辰瑀确实生气,声音提高了分贝,“被一小孩欺负丢不丢人,有什么事是可以完全习惯的,你是傻子吗一点不反抗。”
许诺摇了摇头笑了。
可能是觉得自己说话重了,千辰瑀马上道歉,“抱歉啊,我冲动了,就是有点气不过。”
“我知道,”许诺顿了一下,“我知道你把我当朋友了,谢谢!”
千辰瑀看着他。
“真心的。”许诺笑着眨眼。
笑的时候许诺的脸蛋是好看的,夸男生就是帅气,可美中不足是许诺的头发挺乱,像是被耗子啃过,乱糟糟的,有的长有的短,有的往左边斜,有的往右边倾。
挺不像样的。
在意识到自己跑偏后,千辰瑀在心底咒骂自己意志不坚。
“你最亲的人是谁?”许诺突然问。
“没有,”千辰瑀想了想,“如果真要算的话应该是我外婆。”
“怎么不是爸爸妈妈?”许诺转过头看着他。
“我妈去年走了,我爸上个月走的。”千辰瑀说,谈到老妈去世他心里有些难受。
“比我可怜啊,”许诺在他身上轻轻拍着,像是在安慰他,“至少我还知道自己有个不要家不要娃的败家娘。”
“嗯?”千辰瑀愣了,一甩膀子,“我爸上个月出去赚钱了,他没死。”
许诺安慰他的手立刻停在半空中,“啊,抱歉,我听错了。”
“你呢?”千辰瑀说,“最亲的是谁?”
许诺想了一下,看着河道对岸,“我爸。”
“他,”他顿了一下,才小心翼翼问,“不在了吗?”
“嗯,”许诺轻轻应了声,“两年前死在那场灾难中了。”
千辰瑀看着他,没说话。
说到两年前的灾难,他的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他那时候还在学校上课,第一次碰见这样的事吓一跳,老师还在讲台上夸夸其谈,他就从梦中惊醒来,随着人流和以往所听所闻的经验跑了出去。
那时候的第一感觉竟是我还没回外婆家吃外婆做的菜。
河对岸有小孩笑声,他才回过神来。
看到许诺溢于言表的悲伤,他伸手在许诺背上轻轻拍。
他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感伤?同情?
一个无父无母的人经常被人欺负,好像大人小孩都能欺负他,刚开始的时候他只是好奇这个男生身上的故事,想知道他身上有什么好听能引起他兴趣的故事,接触了才发现,这个故事远比他想象的要难受。
“没事了,”许诺转头看他,然后撑着地站起来,“我先回家了,你快去学校吧。”
千辰瑀也站起来,“你家在哪儿?我没事可以去找你玩。”
“不,不用了。”许诺说。
“怎么了?”他问。
“对不起,再见。”向他挥了挥手,许诺转身加快步子走了。
千辰瑀看着他消失在转角,叹了声气。
为什么要道歉,他又没说错什么!
千辰瑀拍拍裤子上手上的灰,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拔腿就往学校方向跑。
躲在转角处的许诺等千辰瑀离开后走出来,望着他跑走的方向出神。
朋友这个词他从没体会过,也很少与人相处,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他自卑,基本没朋友,从学校退学后除了奶奶就没和其他人说过话。
那天晚上在这里,是第一次有人主动问他的名字。
他的心里有说不出的开心。
但是这样也无法改变现状,他的现状,是任何人都没办法给予帮助的。
“再见!”许诺再次挥了挥手。
他选择缩回自己的壳。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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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第7章 掉坑
自从上次和许诺在小坝子分手后,千辰瑀就没再见过他,他几乎每天都去河边和镇口求偶遇。
后山他也去过,大街上第一次见许诺那垃圾堆旁他也站了半小时,镇上大街他跑了个遍,可就是没看到许诺,一周多过去了,他感觉许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许诺到底怎么回事,他们那天不是聊得好好的,他那天说错什么了?
带着疑问,千辰瑀抱着脑袋使劲挠了挠,头发都乱了,还是想不透。
讲台上英语老师大声咳了一下,他才回过神来,看看黑板,又低头看课本。
干净的英语书一片整洁,不知何时出现两个字——许诺。
“许诺”被他用圆珠笔涂了几遍,字体线条有点粗了,又歪歪扭扭的。
他胡乱在课本上画了几圈,把这两个字禁锢在了圈里。
“怎么了?”旁边郑佳佳问。
“没什么?”他转过头看她。
他没有和班上同学搞好关系的习惯,在以前的学校也只有三俩哥们,不铁,他们毕业后基本没联系,也不知道联系方式。
来到这个班两个多月了,除了刚一来和二狗子打了一架,成为好朋友,和钱小京一起玩也是二狗子顺带,跟班里同学基本没话说,连郑佳佳也是。
“这,写的是许诺吧。”郑佳佳小声问。
“嗯。”他应了声,“你知道他?”
“知道啊,以前我们班的,印象不深,好像初中开学才读一周就退学了,”郑佳佳偏着头,好像在头脑里思索有关许诺的特征,“嗯——就是这样。”
千辰瑀望着她,安静等她想,可是老半天郑佳佳也没憋出个屁。
他叹了口气。
不过也有收获,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也有人知道的,他的存在感也没想象中那么低,只开学一周就有人记得。
他不知道这是安慰自己还是推说什么,只说服心里对许诺的印象,自己不是唯一注意那个人的。
“你知道他家住哪里吗?”千辰瑀不死心。
郑佳佳又歪着脑袋想,想了老半天,才说了句,“可能李月知道,他们以前小学一个班的。”
“李月!李月是谁?”他问。
“那个,”郑佳佳拿着笔指了指第一排角落里的女生,“文艺委员。”
“我们班有文艺委员?”他惊了个大讶。
自从他来这个班就没上过绘画课音乐课吧,每天不是语文数学英语,就是物理生物化学,历史地理这些课很少上,中考不考,体育少得可怜,还要老王同意不占用才能上。
可就是这六门课也把他们搞得一个头两个大。
“以前的。”郑佳佳补了一句。
千辰瑀看了看最前排埋在书堆里,偶尔抬起来看黑板,又从桌洞里拿出一本砖头书——英文词典的李月,想着下课去问问看。
可是他跟女生接触得少,在这里就跟郑佳佳说过话,和李月又不熟,还真不知道怎么讲。
不过烦恼归烦恼,执行起来可比他烦恼的轻松多了。
中午放学李月正拿着饭盒和几个姐妹出去,他就在后门拦截了她们。
“千辰瑀?”李月看着他。
“就是我有点事想和你说。”他挠挠后脑勺,为难地看着其他几人。
“佳佳你们先走吧,我等一下来。”李月说。
等郑佳佳她们几人走后,千辰瑀才说:“听说你知道许诺,那你知道他住哪儿吗?”
“许诺?”李月顿了一下,应该在搜索有关信息,“我好像记得,不熟,说实话我还挺感谢他,如果你看到他了请帮我说一声‘谢谢’。”
“谢他?谢他什么?”千辰瑀问。
他歪着脑袋琢磨着,许诺也没什么过人之处,穿的衣服缝缝补补,每天像个独行侠一样,就差脑门上贴个“生人勿近”,长得么,还行。
应该很少跟人接触吧。
他没搞明白李月说的意思。
李月没回答,偏着头看着远处说:“我不知道他住哪里,可能在镇西口那边。”
“他住镇西口吗?”千辰瑀问。
“大概吧,”李月说,旁边有人经过喊了她一声,她马上答应,“哎,马上来,我先走了啊。”
李月摆摆手就走了。
千辰瑀重新坐回座位吃午饭,才打开盖子,二狗子就悄无声息滑到他旁边把他的摊鸡蛋叼走了。
“想什么呢,我叫你半天了,”二狗子说,然后把摊鸡蛋给他送了回来,“你刚刚和班花讲什么?”
“没什么。”他低头咬了口鸡蛋。
“千儿,你是不是喜欢李月,我看你一上午都在看人家,就差眼睛长人身上了。”二狗子捧着自己的饭盒坐在郑佳佳的位置上。
“嗯?喜欢?”他有点懵。
哪里看出来的喜欢!
“不是吗,那你们刚才说什么?”二狗子咬着筷子打开饭盒盖,夹了块肉吃了。
千辰没说话,继续吃饭。
“我可跟你说啊,朋友妻不可欺,你别打她主意啊。”二狗子说。
“谁的?你的?”千辰瑀笑了笑。
“小鸡仔,”二狗子用筷子指了下从外面走进来的钱小京,“听说小学就暗恋了,后面给人写了情书,让我给烧了。”
“为什么?”他问。
“写太烂,错别字还多,还有好几行涂黑的字,估计打草稿,”二狗子说着说着大笑起来,“烧了之后让他再写,结果没灵感了哈哈哈哈。”
钱小京听到笑声凑了过来,“说什么呢你们。”
“没有,说李月呢,漂亮。”二狗子说。
钱小京点头,一脸花痴样,“她今天穿了新鞋,可漂亮了。”
“你傻不傻,”二狗子一巴掌拍钱小京后脑勺,“暗恋成瘾了还。”
钱小京摸了摸后脑勺,嘿嘿乐了。
“再写封情书去,马上过节了,给人家送点礼啊。”二狗子说。
“什么节?”钱小京问。
“感恩节。”千辰瑀插嘴。
“感恩节不是感谢父母吗?为什么要感谢李月。”钱小京懵了。
“蠢,”二狗子又拍一巴掌,“感恩节只是借口,送礼和表白才是重点,你傻透了,难怪几年了还只是暗恋。”
说着,二狗子摆出一副“你不懂,个二傻子”的“过来人”表情。
一说傻,钱小京马上装出一副傻呵呵模样笑着,“行。”
下午的课千辰瑀没怎么听,满脑子就在想怎么找到许诺。
真见了鬼了,他怎么老是在找许诺。
念着镇西口这几个字,一放学他把书包放回家就去小坝子了。
小坝子上没人,只有一床放在长凳上晒太阳的棉被,千辰瑀这里站了一会,就有人来把棉被和长凳收走了。
他又走到街角,望了望前面,那次许诺就是往这里走的吧。
千辰瑀站在原地停了一分钟,大脑开始思索许诺可能走的路线,从大街过去有两条小路,他有时间慢慢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