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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楼老人正想说话，霍绍钦嘴皮子比他利索，先开口了：“不就是怀疑见青散是本尊圣教提供的，说得冠冕堂皇，明明就是不相信自己徒弟会害自己，脑补了一出陷害的大戏。”
这话让吴毅九愣住，什么本尊圣教？
孤楼老人看看陶京西神色，像是看出来什么似得，对他说：“想来小西你是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这魔头竟然把你哄骗得团团转，连师门都不顾，正道大义都不记得吗？”
这事儿陶京西是心虚的，师父指责，便不敢开口。
“说他做什么，你这老头是怎么认出本尊的，本尊应当没有见过你吧。”霍绍钦当然没见过孤楼老人，他母亲可是为了霍令崖，就跟父亲孤楼老人断绝关系的存在。
说到这事儿，又是孤楼老人心头一个大结。
当年苏云姝和魔头霍令崖在一起，孤楼老人试图威胁女儿——
你若是要和魔头在一起，就别认我这个父亲！
“不认就不认。”
苏云姝这辈子再没回过大荒山，就算是想念父亲，也是一封信都没有寄过来。只有霍令崖看见苏云姝郁郁寡欢的时候，费尽心思地在苏云姝住的院子里中满了竹子，只为博美人一笑。
孤楼老人自持身份，当然是不愿意去和女儿和解。
不过后来知道女儿过世，孤楼老人本是跑到天元神教想要闹一闹，结果在天元神教看见一个疯疯癫癫不讲道理的霍令崖。
虽然并不想关注霍令崖，但天元神教的名气，还是能让孤楼老人隐隐约约地能知道霍令崖有多疯，一年比一年疯。知道这个害死女儿的人过得惨，一贯光风霁月地孤楼老人，无端生出一些快慰之感。
中了见青散的毒以后，孤楼老人就觉得是魔教下手，想着从来没见过的那个外孙，孤楼老人是不喜欢霍绍钦的——
就是霍绍钦出生，才引得苏云姝身体变差。
先前孤楼老人看见霍绍钦出现，误认为自己女儿，人虽然是昏迷过去，脑子却很清楚。他觉得，肯定是霍绍钦派人调换了俞眉初的孝敬，使得自己中毒，现在又来装好人救人。
新仇旧恨，孤楼老人当然是想要干掉霍绍钦的。
听见霍绍钦的回答，孤楼老人道：“你若是普通人，老朽必然不会恩将仇报，但是你这种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自然是杀得的。”
霍绍钦心里头冷哼，多了些不屑，这种人就是正派人士德高望重的前辈啊。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
第74章 身份
本尊静静地看着你表演
看着孤楼老人这位外公，再想想陶京西他哥，还真是无数事实都证明了，亲情是最不可靠的东西。霍绍钦觉着自己之前好心救人真是脑子进水！本不想搭理孤楼老人，反正这个暴躁老头也不想和自己好好谈，霍绍钦踉踉跄跄站起身，想直接大荒山。
孤楼老人看霍绍钦要走，又和自己徒弟说：“你们还愣著作甚，赶紧杀了他！”
吴毅九还在犹豫，从师父中毒到恢复，他几乎是参与了全程，里头有没有魔教参与他不清楚，但是‘姜肃风’这人肯定是没有参与的。
虽然魔教中人不得好死，人人得而诛之，但是直接在别人救人之后趁其不备偷袭，再趁着偷袭得来的机会，斩草除根，总觉得与他一贯以来信奉的江湖道义不符。
陶京西却是很坚定的拒绝师父，依然想要劝劝师父：“肃风真的是好人，师父你还不了解他……”
孤楼老人冷哼，让自己这两个徒弟做选择，要么是杀了这魔头，要么和师父断绝师徒关系！这可是个为祸武林的大魔头，魔教教主武功高强，再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来杀他了。
若是错过此次，将来江湖中会有多少人死于魔教之手！
听着这话，吴毅九精神一凛，想想师父，又想想霍绍钦不怀好意的隐瞒身份在自己师弟身边，恐怕真是别有所图的危险分子。
吴毅九抄剑就要上来打，但他才抬了个起手式，就被陶京西拦下了。
陶京西虽然是孤楼老人的关门弟子，年纪又小，但是天赋很不错，先前还得了霍绍钦一阵子指点，此时真的动起来，认真出招以后，竟然已经能和他成名已久的师兄打得不相上下。
这两人打起来之后，孤楼老人有些痛心疾首，骂着陶京西孽徒！
霍绍钦听着这老头骂自己也就算了，反正江湖中人谁不骂霍魔头，但是陶京西可是为了维护自己，这怎么能被骂。
于是霍绍钦出言怼了孤楼老人：“你这人教徒弟的水平真臭。从顾朗行到俞眉初，现在再看吴毅九，这几个徒弟的武功都不行，你看陶京西听我指点，没几个月就能和吴毅九打得不相上下了！”
孤楼老人平生最自豪的事情，就是他有许多徒弟，以及靠着这些徒弟，在江湖中的号召力。
现在被霍绍钦这么一怼，不由被气的吹胡子瞪眼，想骂两句霍绍钦，开口却是：“你们魔教武功诡谲，根本就是压榨潜力速成的邪魔歪道！你这魔头带歪我徒，定然不得好死。”
霍绍钦嘁了他一下，觉得这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天元神教武功的确出成果很快，毕竟是有那么强大的研究团队。可武功真气一招一式都是自己练出来的，这比不上就说人家是邪魔歪道，这是什么道理。
这嘴上不留口德的糟老头，霍绍钦又不想搭理他了。但这老头明明体内经脉真气乱窜，嘴上却还是叭叭不停，听得霍绍钦都有点烦躁。
“我说你这老头，冥顽不灵，当初你的女儿是不是就被你这么吵吵断绝关系的。”霍绍钦印象中，自己母亲是个温柔贤淑的人，安静地时候美的像画。
当然不排除这是霍教主对童年记忆加了美化滤镜之后的效果，但母亲绝对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和这糟老头真的不怎么像。
提到孤楼老人的女儿，这人顿时哑火。
“你是知道云姝的？”孤楼老人知道自己女儿在这魔头还小的时候就死了，霍令崖疯疯癫癫，也不像是会和魔头好好交流的样子，这么多年也没见魔头和大荒山攀交情。
毕竟在孤楼老人看来，天元神教这种邪魔组织，只要有了洗白的机会，必然不会放过！霍令崖是个疯了家伙，可能考虑不到，但是霍绍钦不一样。
所以孤楼老人从来不和天元神教联系，生怕被人知道当年的事情。
江湖中德高望重的前辈高人，竟然有个女儿嫁给魔教教主，虽然及时是断绝关系，抹销一切痕迹，但光是想想就是他名声上的污点。
孤楼老人一辈子看中名声，当年恨不得把苏云姝抓回来痛打一顿，但是孤楼老人自持身份不能跟霍令崖动手，他的徒弟也不是霍令崖的对手……
这件事儿就不了了之。
断绝关系以后，最忌讳提起这事。
“巧得很，知道。”霍绍钦呵呵一笑，对孤楼老人说：“武林盟主跟我说的，你说巧不巧。”
听见武林盟主的名字，孤楼老人有点不屑，心说他就是不求名利而已，不然武林盟主之位怎么会轮得到侯文秉那种毛头小子。
更巧的事情倒是立马就来了，这头才提到武林盟主，外头就传来一阵吵嚷声。
大荒山一向人少安静，忽然而来的人声鼎沸让孤楼老人都是一愣，他这地方从来没这么闹腾过。正在屋外打架的陶京西和吴毅九先发现状况，等他们看清楚来人，都觉得有些不妙。
这外头带队进来的是俞眉初，俞眉初身后跟着的人正是武林盟主侯文秉。
外头还有一票其他门派的人，各自穿着门派服饰，能看得出来都是江湖中有名望的前辈。
吴毅九心里头咯噔一下，大荒山的竹林是有阵法在里面的，孤楼老人设置的阵法，只能容纳十来个人，现在零零碎碎算下来，少说进来了上百人。
这俞眉初又是给师父下药，又是带人闯师父住所，吴毅九顿时气儿不打一出来。也不顾上教育师弟，说着就要找俞眉初算账！
陶京西则是往屋里跑，对霍绍钦说：“肃风，俞师兄带着一票人破了师父的竹林阵，恐怕来者不善，咱们快些离开吧。”
霍绍钦被陶京西扯着胳膊没动，觉得这事儿真是算得刚刚好，根本不像巧合。
“这是你老人家的算计？”霍绍钦询问孤楼老人。
“老朽不屑算计魔教。”孤楼老人虽然不介意做小人，但眼下这事儿，还真不是他算计的。
顶多，算是被自己弟子设计了！
霍绍钦听了这话，更不走了，直接拉着陶京西跟他说来龙去脉，事情既然不是孤楼老人做的，那么这事儿还真能解释的通了。
说了关于陶惠然身份的调查，以及霍绍钦自己的推测，还有结合现在的状况，陶京西眨巴着眼睛，有点不相信。
“哥哥他只是个小镇的捕快。”陶京西不太相信。
“你想想，为什么隔壁那骗钱的俩祖孙，就那么巧的死了。”霍绍钦提醒道。
毕竟隔壁的祖孙两个，明明已经不是冬季，以他俩的经济状况，就算是想吃烤地瓜，也不会专门在屋子里起一个炭盆。这么一个明显的疑点在，陶惠然这个熟悉祖孙俩的捕快，竟然完全没有怀疑，直接草草结案。
而且陶惠然明明和祖孙俩都很熟悉，甚至平素多有照顾，面对着祖孙俩的死亡，实在不像第一次出现在霍绍钦面前那个，会为了爷爷骗钱，而跑来愧疚地给霍绍钦解释的人。
这其中割裂感太严重！
一时间信息量有点大，陶京西不太能接受，可是孤楼老人却像是听进去了，在旁边无声地咳血，没有说话。
霍绍钦说：“你是相信我没有给这个糟老头下药的，但见青散是怎么从圣教流传出去的，又是怎么到你师兄手里，顺利送到你师父嘴里，再把本尊引来这里……既然知道有个隐藏在幕后的组织目标是瓦解武林，你现在还想离开吗？”
陶京西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时语塞，没有说出话来。
霍绍钦继续说：“如果我没猜错，你哥哥应该在我们带来的行礼里头塞上了见青散，等会儿大约会有个传统地栽赃陷害，罪证确凿的戏码。”
霍绍钦话音刚落，小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俞眉初和吴毅九不知道交流了什么，吴毅九神情复杂的站在俞眉初那边。
武林盟主侯文秉手里拿着一个布包，站在最前头，脸上的表情写满了痛心疾首。
他们三个身后还跟着几个江湖前辈，孤楼老人的住所是很武林中人的那种简陋，小房间里只能站下十来个人，其余的将近百人，几乎把这个小房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霍绍钦粗略的看了一眼，里头竟然还有一清大师，这人怎么总是能站在吃自己瓜的第一线，这么大岁数了，找个地方安享晚年不香吗？
侯文秉举着布包，看见霍绍钦的确是咳过一口血，瘫坐在地上，像是稍微松了口气一样，对众人说：“在场诸位都在，今天不妨做个见证。”
侯文秉也不需要别人接话，自己又给自己引话茬子，在霍绍钦看来，真是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戏精。
之间侯文秉打开布包，跟众人解释：“众所周知见青散这种毒。药，江湖中只有魔教里头才有，而这种毒。药，竟然毒害了孤楼老人！知道这事儿以后，老夫彻夜调查，终于发现了一丝端倪……”
说到这里，侯文秉目光落在霍绍钦身上，十分戏精地顿了顿，像是发现什么惊天秘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