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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恨自己，若是能早点回去，凛月霜就不会变成这样，都是她的错……
“对不起……对不起……月霜，对不起……我没能认出你，你一定对我很失望……对不起……”
应思颜说不出话了，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更不知道该做什么，七年来，她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若是跟凛月霜见面了能说些什么，可是她现在真的见面了，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她好好害怕，恐慌占据了内心所有，覆盖了心脏的疼痛，她亲吻她的手，却让她更是痛苦。
“思……颜……”凛月霜竭尽全力喊出这个名字，沙哑无比。
“我在……我在……月霜，我该死！我早就应该知道霜是你！我错了！是我不好，月霜，对不起！”应思颜靠了过去一把将她搂紧了怀里，虽然浑身都是黏腻的血液，染湿了衣裳，但是她根本不在乎。
凛月霜终于靠在她怀中，笑着看着火舌吞噬空气，火星子迸裂掉落在地面上，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但死前还能享受到应思颜的温暖，够了……真的够了……
“月霜……你不要说话，我会治好你。”应思颜坐起身，轻轻把她扶起，随后将灵力输送进她的体内。
但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她的情况一点也没好转，反而更是恶化，有些头发已经开始变白，她的手像枯萎的树一般呈现衰老的现象，并且出现了斑纹。
凛月霜无力的看着她着急的模样，泪水不断涌出，应思颜这是要把她所有的灵力都输到她体内啊，可是这样她会死的。
思颜啊，不要再这样了。
她无声哭着，但是却不能开口，可惜……可惜她的心脏已经停了，不然一定会很痛。
她缓缓伸出手，趁着她输法的时候在她眉间施了个小法术，刹那，应思颜浑身便动弹不得，灵力输送也戛然而止，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应思颜着急，硬是想要冲破法术，但她没想到的是，这法术越是冲，越是难以突破，最后会越来越紧，直到一点也动不得。
“我……等你……好久……”
凛月霜温柔的看着她，轻轻地抚摸她的脸，但看到自己的手所到之处都会有血渍，弄脏了她的脸，便不自然的厌恶自己起来，缩回了手，擦掉了应思颜脸上的血迹，防止侵蚀她的脸，随后，她慢慢的趴在她的心口处。
“月霜……你让我治疗你好不好……我求求你……”应思颜哭喊着，很是绝望，她能感受到凛月霜在她心口处的暖意在逐渐变凉。
她好害怕，七年了，七年了……这七年她过的一点也不好！
“思颜……别怕……”凛月霜的音色沙哑，嘴角溢出的血液很是多，她的五脏六腑已经被药物腐蚀，开始自我吞噬。
应思颜怎能不害怕，她从未想过这一天，即便是在见不到她的时候，心里存的都是希望，哪有这般子绝望过？
她浑身颤的比凛月霜还要厉害，她好想抱住她，可是却动不了……
凛月霜抬头，身体已经快不堪重负了，她的手已经干枯到可见白骨的形状，面容已经老去，她看着应思颜，却连一滴泪也流不出来了，她知道大限将至，但是却不能在这里死去，因为她怕吓到思颜。
她靠着墙壁用尽力气站起来，步履蹒跚，一个趔趄差点又倒下来。
应思颜哭泣着，看着凛月霜慢慢的转过身离开了这里，她心急如焚，可任凭她怎么动都无法挣脱枷锁。
“凛月霜！！我恨你！！你让我和你一起死吧！求求你！！凛月霜！！我求求你……七年了……七年！！你让我找了七年！之前等你等了几千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凛月霜！！我错了……对不起……”应思颜大吼，力竭了，声音沙了，却再也得不到回应，她知道，凛月霜已经离开了，但是她这样很快就会死！她不能死！不可以！
应思颜喘着粗气，看着顶上的岩壁，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不可以慌神，曾经月霜教过她，处事一定要冷静再三，不能手忙脚乱，不能乱了心神。
“月霜……等我……”应思颜闭上了眼睛，红色的灵力在全身涌动，越积越多。
凛月霜赤着脚慢慢的在赤峰岭的地上走着，身后传来应思颜的声音她也听不太清了，脚下都是荆棘，刺的脚底生疼，但是她现在已经完全顾不上了，因为浑身都在疼，这点又算的了什么呢？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脑袋里回想的都是以往的人生……
“娘子~剪了我的白毛就是我的人了！”
“娘子，今天我跟你一起睡好不好？”
“娘子！你人比花娇，蝴蝶都来采花了。”
…
“娘子……回家吧……好吗？”
“好……”
她看着水中的自己，不禁凄惨一笑，浑身上下都疼的麻木了，面对这幅恐怖的尊荣，她哭笑不得，幸好心跳已经停止，不然她肯定是会难受，毕竟那么爱美……
但现在……连难受都做不到。
她叹了口气，觉得口中异常干渴，便用手去舀了些水，刚想放进口中，却突然没了知觉，头一仰，倒在水里，血液顺着水流向了下游。
凛月霜浑身颤搐，已经无法自控，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流向远方，望着远处晦暗的天空，眼前不停的浮现出曾经自己如何意气风发的模样……
“呵……”她笑着，一半面容已经浸泡在水里，口中不停的呕出血液，但早已没了知觉。
就在此时，一只手扼住了她的喉咙，凛月霜呼吸困难，很是艰难的抬眸。
“没想到，她真的喂你吃了，凛月霜，你怎么还不死？”纤云笑着，诡异又渗人。
凛月霜浑身毫无力气，无法理会，给她翻了个白眼表达了一下内心的厌恶。
“怎么了？说不出话了？马上要死了吧，而且会死的那么惨，呵呵，真是奇怪，女帝居然没有杀了你！看来织阴珠对她没那么重要！”纤雨说着，手下力道更重。
凛月霜恨她，但又无能为力，用力朝她吐了口血沫。
血液到了纤云脸上，侵蚀了她的肌肤，痛得她松了手，立马把凛月霜扔了出去。
凛月霜重重的摔在地上，浑身上下除了疼的发颤，什么都感觉不到，但是看着纤云恼羞成怒的样子，她很开心，所以笑了，笑的很是用力。
“哈哈哈……”
“你笑什么？！你一个快死了的人！有什么资格笑？！”纤云擦掉脸上的血，愤怒的说道。
凛月霜喘着粗气，不再说话，留点力气对抗身体的疼痛更为重要，她眼前一片漆黑，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瞳孔完完全全的成了灰色，她好痛好痛……
“这可是荆的血液凝固磨成的粉，只一点便能让你粉身碎骨，疼吗？疼就对了！”
纤云走上前，用力的一脚踹在她的腹部，疼的凛月霜紧紧皱着眉头，眼泪都流了出来。
“你这样子，可真丑！应思颜应该不会喜欢了吧？嗯？”
语落，又是一脚踩住了她的手，凛月霜倒吸一口凉气，但说实话，她现在已经没有多少生气了，身体麻木，就连她的话都有些听不清。
不过……她觉着就这样死去也挺好，至少思颜不会看到她心里那个美丽的凛月霜会死的这么惨……
她这样想着，反倒舒服了很多，不经意的便嘴角扬了扬。
“七年前你来魔界的时候我就很好奇你还活着，你拖了整个城的人下水，最后却还是没死！并且居然还把魔界公主的心掳了去，凛月霜，你就是个贱人！桑以凝杀不了你，我来杀！”
语落，伴随着云梭召唤的声响，凛月霜闭上了眼，她知道，自己此番在劫难逃，死的肯定也很是恐怖，现在的她，只是希望，应思颜再也不要寻到她了……
“住手！”
一声怒吼，随即凛月霜便听到耳边传来打斗的声音，她知道，来人是应思颜……
“你若敢伤她分毫！我便立刻将你挫骨扬灰！”应思颜气的咬牙，死死的盯着纤云，眼里都是红血丝。
纤云往后退了几步，道：“她都成这样了，你还要她？！应思颜，你是疯了不成？什么时候这么重口味了？！”
应思颜眼里殷红，回头看了一眼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凛月霜，心里疼的犹如万箭穿心，她吼道：“我当然要！就算她死了也是我的人！我此生只有她一位妻子！你敢动她！我不止杀了你！我还会屠杀你的族人！！一个也逃不了！”
听到此话，纤云眯起双眼，忌惮起应思颜，往后又退了两步，道：“你杀不了我……”
应思颜垂眸，声音愈发的冰冷：“是吗？试试？”
一瞬间，光芒万丈，纤云瞪圆了双目看到眼前这一片白，吓得立马坐在了地上：“炽……炽阳珠……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催动炽阳珠？！”
应思颜眼睛里都是赤红，她一个翻身便上前掐住了她的喉咙，另一只手用力一拧，把她的胳膊瞬间分离。
“啊！！！”
纤云惨叫声不绝于耳，可应思颜还是没有打算放过她，想伸手将她另一只胳膊也卸走，但就在这时，听到了身后微弱的呼唤。
“思……颜……”沙哑而细小。
应思颜立马放开了纤云跑到了凛月霜身旁，紧紧抱起她：“我在，我在这里，月霜……”
纤云抓着失血左手，立马趁此机会离开了此地。
溪水边，凛月霜早已成了一个白发老妪，枯瘦的手颤抖着抓住了应思颜的衣角。
“……回……家……吧……好……吗？”凛月霜不停地呕血，应思颜怎么样都擦不干净，她紧紧抱着她点头，哭成个泪人。
“回家！我带你回家！青丘大家都等着你！你还记得你的小徒弟赵青云吗？她已经可以练习仙术了，还有厉姑姑，她帮助我修炼了炽阳珠，我现在谁也不怕了，我可以保护你……还有南秋，南秋你还记得吗？她还是那个老样子，整天抱着那盆种子等发芽呢，对了，最重要的……还有小霜霜……”
应思颜说到此处，哭的不能自已，她低头看去，凛月霜已经闭上了双目，手也松了开来，她怔住了，抓住她的手，放到自己脸上摩挲。
“小霜霜长大了……她七岁了，整天抱着我喊娘亲，呵……她长得好像你，跟你一样温柔，真的，但是她跟南秋亲一点，可能是我做母亲不够格吧……我想让你带她，让她喊你一声娘亲好不好？月霜……不要走……求求你……”
她喊着，但是怀里的人已经没了气息……
泪水不停的从眼眶滑落，落在凛月霜的脸颊上，绽出一滴滴蓝色的熠光。
“月霜！你别想丢下我！我不会让你丢下我的！你知道你在雪峰的时候我是怎么过的吗？女帝把我关在人间的炼狱龙渊里，让我承受了两百年的雷电击打，海水侵蚀的苦楚，可我还是熬过来了……后来她将我挖了心，逼迫我取纤云，我也熬过来了！我不是不信你！我是真的没办法，我不想把你也牵扯进去，月霜……后来我逃到人间，为了不让自己忘记你，我化为了你，你知道吗？我成了你！那时候我叫凛月霜！我没有骗你！我在人间逃了两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