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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废了灵核,现已被押往无妄崖,你去有什么用?”黎渠打断了他,紧紧攥着他的手臂,“他与仙门百家为敌,现如今,为师也……救不了他。方才为师也是费尽口舌才暂时留住他一条性命,但他们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他的。你还是……随为师回去吧。”
“只要没死,就还有希望,我去救他,我现在就去救他……无妄崖……无妄崖,我这就去……”池允兀自说着,要挣脱黎渠的手。
黎渠只将他攥得更紧了,凛然地厉声说道:“你之前私自放走他的事还未了结,你若再执意如此,那便是与了尘派上下、与仙门百家为敌,你可有想过后果?”
“我不在乎,我只想带他走,他现在自废了灵核已经是半个废人了,你们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饶他一命?他过去做的那些,是因为他病了啊!而且他的病也是因我而起,如果要论罪……那我也有罪。”
黎渠斥道:“你说的都是什么话!你是了尘派尊座首徒,你现在是要背弃师门与那天下人口中的魔头为伍?与天下为敌?你让为师……”
“弟子有罪!请师尊也废了弟子的灵核,将弟子逐出师门!”池允猛然跪在他面前,膝盖磕碰地面,砸出一声闷响。
“混账!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黎渠气极,拽着他一臂扭头就要走,“为师看你必是日前中的蛊毒仍未彻底清除,尽胡言乱语,现就去流荧谷,让芳华为你解蛊!”
“师尊!我没有!”
池允跪在原地没动,低下头去,轻轻地说:“我没有中蛊,我……我爱他。”
“你说什么?!”黎渠猛然回头,双目通红地看着他。
池允说:“我说,我爱他,他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你……你简直是疯了!” 黎渠丢开他的手,拂袖转过身去,重重喘息。
“师尊,对不起。”池允悄无声息地站起来,一手背在身后,招来御剑,趁黎渠不备,御剑疾飞出去,离了廊桥,离了殁幽境,往了尘派、无妄崖飞去。
“你回来!现如今由你师祖坐镇无妄崖,你救不了他!”黎渠愤然喝道。
池允却已飞远了,也不知是没听到,还是不愿听。
黎渠重重呼出一口气。
第82章 脑子有病大魔头(13)
杨花涧高处,无妄崖景色依旧; 只山崖各处、洞口守了不少身着青衣的了尘派弟子。
一名作长老装束的中年男人在洞外的空地上支了个茶棚; 悠然地泡着茶。
——正是了尘派前任尊主、黎渠曾经的师尊、现了尘派不离长老邱湛寂。
邱湛寂为人随性; 对世事早已看淡,平日里好饮茶吟诗,闲了听听小曲儿,三十多岁的外貌,活得像个老头儿——他也确实是个老头儿。
他外表虽是一副三十多岁的模样; 实则已三百岁有余,早就淡出了修界,在了尘派挂了个长老之职,却并不参与派中之事; 与挚友隐于市井多年; 已许多年未曾回过了尘派了。
如今竟是有人去将这老头儿请回来看守骆青; 可见骆青虽自废了灵核,在众人眼中却仍是那令人闻声皆颤的不殆魔尊。
“有病嘛; 就得治; 逐出师门这事儿就算完了?这事儿当年若是处理好了,哪儿能造就你这么个‘魔头’?我这徒弟可真有意思。”邱湛寂边以滚水淋着茶具边自言自语地说道,一旁的随侍小童蹲在地上呼呼地扇着风; 满头大汗地煮着一壶清水。
骆青刚刚自废了灵核,面色苍白,倚靠在洞内,双目紧闭; 眉头压得死死的,也不知醒着没。
滚水淋进茶壶中,茶叶飞卷,漾开一抹绿色。
邱湛寂将茶壶放回一旁的小炉上,忽而抬眼,就望见那天际、暮色中,一名青衣年轻人御剑飞来。
邱湛寂眯了眯眼,见是自家门中弟子的装束,又垂头滤茶去了。
池允在崖边的空地上收了御剑,沿着小路匆匆往洞口走来,被两名了尘派弟子拦了拦。
“这就是他们所说的那位尊主首徒祁向幽?”邱湛寂眼皮一抬,瞬间了然,“这算来也是我的徒孙啊……让他过来吧。”
那两名弟子闻言愣了愣,而后迟疑着往两边让开了。
骆青眼睫颤了颤,却仍是闭着眼。
邱湛寂离派多年,在原剧情里虽然有提过,但没出过场,祁向幽与骆青这两师兄弟都没见过他。
但黎渠喊的那句话池允还是听到了的。
也就猜到了眼前这看上去三十多岁、作长老装束的男人就是黎渠口中的、他的师祖邱湛寂,虽然模样看着年轻,岁数原剧情里却是有提过的。
黎渠他都打不过,更别说黎渠这三百多岁的师尊了,池允不敢硬来,只得规规矩矩地行了礼,道了声:“徒孙祁向幽见过师祖。”而后慢慢走到茶棚前,视线却不住往洞里瞄。
但骆青这次靠在洞中侧旁的石壁旁,他这个角度根本看不见人。
“废了灵核而已,死不了的,坐吧。”邱湛寂取来两个小茶盏,往茶盏里倒入清嫩透澈的茶水,“又来救他?”
池允在小桌边坐下,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回避了这个问题,只道了声谢。
老头儿悠然地喝着茶,态度看似并不强硬,还很温和,他暂时不知道这老头儿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他是你师弟?”邱湛寂问。
严格来说应该是“曾经的师弟”,但老头儿这么问了,池允也就点了点头,又没忍住往洞里瞥了一眼。
“因何救他?”邱湛寂又问。
池允斟酌着说:“他的病,是因为我;他犯下的那些错,也是因为我。”
邱湛寂眯了眯眼,一双眼能看透他一般地看着他问:“只因如此?”
池允也知道自己那点儿心思瞒不过这活了三百多年的老妖怪,于是说:“我和他,已经结……已经成婚了。”
“哦?”邱湛寂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池允咬了咬牙,说:“我爱他,我想带他走,无论什么代价都行,废了我的灵核也没关系,我只想找个地方,和他安安稳稳度过下半生。”
邱湛寂轻笑了一声:“什么代价都行?若是你的命呢?”
池允愣了愣,而后摇了摇头:“他如果死了,我不会独活,我死,也要他陪我一起。”
“你这小孩……还挺有意思。”邱湛寂笑着打量了他一阵,“也就是说,你这是死活都要与他一起了是吧?”
“嗯。”池允坚定地点了点头。
天际黎渠御剑而来,自小路边走过来,沉着脸扫了一眼池允,在茶棚前躬身行了一礼:“弟子见过师尊。”
“你现在都是这了尘派尊主了,还跟我行什么大礼?坐吧。”邱湛寂说着,给他也斟了一盏茶,“今日咱们这师门便算是到齐了啊?要不将里面那个也请出来,喝个师门茶什么的?”
黎渠却是不坐,一撩衣摆跪下,一脸沉痛:“弟子教徒无方,那孽徒作恶多年,弟子却无力将他引回正途,才扰了师尊清修;如今这原本乖顺的徒儿,却也……”
“没错,你确实有过。”邱湛寂正色扬声打断了他,“此事我现下也已了解了,要论过,并非全是他二人之过,你这做师尊的心眼儿太偏,过也不小。但你既然将我请来了,就应该清楚,这人我愿不愿意留,那得我说了才算。”
池允震惊地看了黎渠一眼。
这人是黎渠请来的?黎渠请他来的目的,难道其实并不是防着他把人救走,而是有意给了他们一线生机?
黎渠之前的态度……或许他也在赌,因为他自己也不清楚在这件事上邱湛寂的态度。
但至少可以说明,黎渠并没有放弃这个徒弟,这个因他的不愿尽力而堕入魔道的徒弟。
池允突然又有些鼻酸,埋头掩饰着喝了口茶。
“你收的这两个徒弟都挺有意思的。”邱湛寂又道,“原本桀骜的,如今改过自新自废了灵核;而原本乖顺的,如今却和你执拗上了。你怎么就没想想,或许正是因为他乖顺了太久,才会一旦堕入情网,便愿意万劫不复呢?是生,你今日失去两名曾经的徒儿,是死,你收获两缕死也不愿分开的亡魂。细想起来,于你来说也没什么区别,不如就……一并杀了成全了他们吧。”
池允吓了一跳,不过也只吓了一跳。
反正对他来说,死也并不是结束。
黎渠也一时摸不透邱湛寂的意思,有些忐忑地看着他:“师尊……”
邱湛寂面无表情地盯了他一会儿,忽然笑出了声:“哈哈哈……”而后一挥衣袖,撤下了洞口的结界,“开个玩笑。”
池允迟疑着看了看洞口,又去看黎渠。
“还不快谢过师祖?”黎渠压低了声音厉声喝道。
池允忙起身与黎渠跪在一起,伏地行了个叩首大礼:“徒孙祁向幽谢过师祖!”
邱湛寂兀自品着茶,朝他挥了挥手:“走吧走吧,师祖给你顶着。”
池允没想到能这么顺利,更没想到能这么容易,眼泪花花儿地冲进了洞中。
骆青已经醒过来了,靠在洞内的石壁上,侧过头来,看着他笑。
“别跟我笑,回去再跟你算账。”池允把眼泪憋回去,瞪了他一眼,过去把他扶起来,“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很难受?”
骆青不答,被他搀着,偏过头来,笑弯了眼:“我都听见了,师兄。”
这个睫毛精!
池允横了他一眼,搀着他出去,又拜别了邱湛寂与黎渠,御剑带着骆青走了。
骆青似乎没什么力气,在他身后搂着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着他,笑吟吟地问:“师兄方才说的,可是当真?”
“我说了什么吗?不记得了,忘了吧。”池允装傻。
骆青道:“师兄说爱我,还要与我一起死。”
“你想得美,那是说来博同情的好吧?”池允说。
骆青把脸埋在他肩头,以撒娇的语气说道:“我不管,反正我信了。”
“你难受么?”池允侧过头去,反手摸了摸他的脸。
骆青笑道:“不难受,我开心,开心得恨不得御剑飞上几圈飞到灵力耗尽,可是我现在御不了剑了。”
骆青说话时虽然还是有些轻飘飘的,语气却很轻快,池允突然有点儿心疼。
骆青又道:“师兄。”
“干嘛?”
“我也爱你。”骆青说,“爱到恨不得和你一起从这御剑上跃下去,死在一起。”
“神经病啊你!整天死死死的挂嘴边你烦不烦?”池允吼完,突然就想起之前,自己从御剑上摔下去,骆青搂着他一起下坠的感觉。
……好像还挺刺激的。
不禁面上红了红。
“我是有病啊。”骆青理所当然地说。
池允懒得理他,专心御剑。
过了会儿,骆青又唤他:“师兄。”
“啊。”池允没脾气了,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师兄,师兄,师兄……”骆青跟傻子似地喃喃地念着,忽然在他脖子上啃了一口,“夫人。”
“你傻了吧。”池允有点儿无语,这家伙正常状态下这么能撒娇的吗?
“我们已经成婚了,我记得。”骆青说。
池允敷衍道:“好吧好吧,随便你。”
“那师兄可还记得,我们还没有……圆房?”骆青低声说着,慢慢红了脸,在身后与他贴紧了些,“我现在……”
池允瞬间就感觉到了,有点儿无语,又有点儿……心跳加速。
“好好好,回去再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