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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个人,宁浮思早将以往学的那点功夫丢进愤怒中。现在,他的拳和脚大多只凭本能和蛮力。
几年前,面对宁国安,他对不过十招。可是现在,就算打不过,也还能讨个几拳痛快。宁国安的防守滴水不漏,宁浮思的进攻一下比一下凶猛。拳脚相对,遭殃的却是身边的桌椅摆件。眨眼间,餐厅的地板上狼藉一片。
保姆芳姨远远站在门口,不敢靠近,这种场景她看了十多年,从一开始的单方面吊打到现在的你死我活。可明知会是这种场景,她还是不得不一通电话将人叫回来。对于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心疼之余,也只能麻木叹一口气。现在,楼上还躺着一个,大人看不开,最遭殃的还是孩子。这一家子的事,她根本无力也不能掺和。
就在宁浮思一拳打到宁国安肚子上的同时,他的右手腕被宁国安一手掐住,钻心的痛感瞬间袭向大脑。他抬起左肘朝对方胸腔狠狠撞去,虽然这一下成功击到宁国安,但他的腰腹也在同一时间受到对方一记重拳。
宁国安一记重拳捶向宁浮思的侧腰,觉得一拳不够泄愤,又立马再出两拳子弹般打入同一位置。宁浮思手腕被制,又连受三拳,重拳的力道将他震得后退,猛撞向身后的大理石餐桌。桌上的杯盘瞬间哗啦啦碎了一地。
虽然身上磕磕碰碰习惯,被揍的痛感这会并不明显,但是昨夜一晚没睡,现在这三拳砸下来,宁浮思脑袋还是黑了一瞬。就连耳朵也跟着嗡嗡响。
“废物!”宁国安捏着宁浮思手腕的力道又加了几分,只要他的手指再紧一寸,这个手腕就会再次裂开,“另一只手不想废的话,就给我跪下道歉!”
“宁国安,”宁浮思撩起眼,一改刚才的怒喝,大概是手腕的痛感将他的心钻得麻木,现在他倒是语气平平,“都快进棺材的人了还做什么春梦呢?”如果不是这只手腕的破绽太明显,他相信就算打不倒宁国安也不至于吃大亏。
宁国安拧着眉头,二话不说一巴掌猛甩到宁浮思脸上,白皙的脸颊五指红印顿生,紧接着又是一拳一脚砸落下来,宁浮思撞向地面的瞬间手肘一撑倔强爬起。他向来不肯认输,特别是面对宁国安。即便一直以来,宁国安无数次说他没用。即便他也知道自己没用,他还是不想向这个人低头。他打不过这个人,一直都是。只是,不低头是他最后的自信。
从小到大,他的一言一行包括他的性格,都朝着这个男人相反的方向发展。宁国安会说的话,宁国安会做的事,宁国安的一切包括这个宁国安住的地方,就连拳脚功夫也成了他避之不及的东西。直到他心里的恐惧和怨恨,积累到顶伴随呼吸溢出来,他才悟到,躲避没有用,而是要打败他。只是,那时候再去学,也已经晚了。
没忘记那部戏过几天就开机,刚才一时躲闪不及,现下,宁浮思不敢再让宁国安往他脸上招呼。有了顾忌,拳脚就不敢再肆无忌惮。而宁国安明显看出他的畏缩,在宁浮思一脚飞踹而来之时他也抬起腿回踢,不过五招,宁浮思又倒了地。
“废物!”宁国安朝地板上的宁浮思狠踹了一脚,直踹他的后背,沉声回以嘲讽:“在娱乐圈扑腾不出水花,现在连挣扎也不会了?”
“起来!”宁国安又狠踢出一脚,这一脚下去,宁浮思身子躲闪间向餐桌方向一翻,扎进地板上的玻璃碎片。
宁国安一眼不眨,见宁浮思终于站了起来,他就挺直着背杵在原地,等着对面的再次进攻。
“宁国安!”宁浮思起身的同时拔掉胳膊上的玻璃片,又挥拳疾步冲了上去:“你他妈再喊一句废物试试!”虽然宁浮思知道自己废,却听不得这个废物一再喊他废物。他有什么资格!他们之间不过是血缘关系,血缘在这个人眼里同水沟里的污水也没什么两样,又有什么资格以教导的口吻来呵斥他。
宁浮思这一拳没有任何技巧,只是挥尽他身上剩下的力气。活了二十多年,任何时候任何事他都能够说服自己,以最短时间让自己释然,一年不够就两年,两年不够就再多两年,只要时间够长,没有什么不能放下。可是对上宁国安,二十年都不够长,只要回到这个地方,他就像被恶附了身,一心想把对方打趴下,打到只留一口气为止。他讨厌憎恨宁国安,可他悲哀地发现,不知不觉中,在某些时刻,他似乎和这个人越来越像。
宁国安冷眼瞅着宁浮思寒意遍布的脸庞,倒没有再喊废物,而是一脚招呼。
明知打不倒宁国安,宁浮思还是固执上前。倒地再爬起。在宁国安面前,他的拳头无法放下,也不能张开。
宁国安拧着的眉头渐渐展开。他知道宁浮思护着脸,在宁浮思冲上来之时他刻意往宁浮思的脸上挥出一拳,这一拳并没有多重,对面的人再次身子一歪,撞向餐桌。
看到这个像破布偶一样站不稳的人,宁国安终于消了气。他大方原谅刚才宁浮思的所有出言不逊,缓下声说:“行了,不玩了,上楼去看看你妈妈。”语气温和,和电视剧中的慈父一般无二。
第42章
潜:我突然有点想见你
潜:比有一点多一点
潜:比多一点再多一点
潜:我想请你吃饭,赏个脸,可好
阿莉埃蒂:秦潜,你喝酒了?
潜:就一点点而已
潜:别想试图转移话题
潜:我还没喝多
阿莉埃蒂:幼稚。
阿莉埃蒂:你有没有喝多我还能感觉不到?
潜:是,我喝多了,也喝醉了
潜:大侠赏脸不?
阿莉埃蒂:秦潜,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们见过。
阿莉埃蒂:我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普通到你见过就忘的那种。
阿莉埃蒂:和你的众多粉丝没什么不一样
潜:可能吧,但那是以前啊,现在我们已经认识了,认识了就不一样了
潜:对吧
潜: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是吧?
阿莉埃蒂:秦潜
阿莉埃蒂:你再等等,半年
阿莉埃蒂:就半年,可以吗
潜:半年啊,
潜:好,半年
潜:听你的
——
课程已结束,磨合中的搭档又不声不响“跑路”,秦潜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继续呆在这个院子中。归期原本在于明天,并没有多远。可沉心一想,让他留在这里无所事事带小孩,还不如直接把他一刀切。瞅着眼前荒凉的院子,还有旁边那两个吵吵闹闹的小鬼,他深觉一刻也不能多呆。
秦潜转身回房,将手机卡装进他的旧手机中,信号刚一连上,未接来电提醒,短信消息等瞬间如蜂涌般轰炸而来。上了年纪的机子本来就行动缓慢,这下彻底卡死不动了。
旁边两个小鬼像苍蝇一样他走哪跟哪,“思思思思”地念叨,一会“思思去哪里了”,一会又“思思为什么走了”。原先没觉得怎么样,直到这会,秦潜才发现,这两个小鬼实在烦人。不就是一个宁浮思,方雅颂不在都没听他们念叨,就一个相处十天的陌生人,有什么值得惦记的。
思思思思!吵得他刚清醒过来的大脑又像灌了铅一样,又沉又胀。这么烦人的家伙,也不知道前些天宁浮思是怎么忍受过来的——妈蛋!宁浮思宁浮思,又是宁浮思。秦潜强行清除脑中身影,静下心来。
过了十分钟,机子重启,信号再次连通。这台机子两年未曾运转,带它出远门只是习惯使然,没想到还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旧手机散发的热度穿透手心,秦潜指尖滑动屏幕,心思好似跟随它的复苏而活络了起来。在这个处处便捷的年代,数据迁移并非难事,一直以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锁在这台机子里。直到昨晚,直到他第一次和另一个人谈起那段不为人知的回忆,他才知道,原来他忘不掉的不仅仅是那个身影,更多的是那份日日夜夜捧着这把手机,通过这个小小屏幕与对面之人共渡悲喜的期盼吧。
那时候,他意气风发,他众星捧月,喜欢和他喝酒、期盼和他聊天的人如过江之卿,可这么多人中,纯粹聆听他欢喜和沮丧的,也不过屏幕对面那一人。
秦潜挂完电话后,又立马将手机调到飞行模式,生怕再多卡几次它会彻底成为废机。
一通电话,助理小浩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小浩跟了秦潜多年,日常生活中的大小事基本上都由他打理。他麻利地帮着收拾两个小鬼的东西。余光憋见秦潜一连串粗暴的动作,像是和行李箱有仇的抽风样,心里不住嘀咕,他已经很久没见过眼前这人将烦躁两大字显而易见地写在脸上。不过转念一想,他瞬间了然,换他在这个破地方关上半个月,没疯也得憋出病。
“阿潜,为什么我们要现在走呢?为什么不多住几天呢?”小公主把鼓鼓的画具塞进行李箱,看到画具边上的水晶灯眼睛又亮了起来,这是宁浮思送给鼓鼓的“魔法星空”。
“我们是不是要去找思思呢?”
“不是!”秦潜扣上行李箱,言简意赅:“回家。”
宁国安迈步上前,眼神温和。他上下扫了眼一身狼狈的宁浮思,道:“婧文不喜欢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上去前记得先换身衣服。”
话落,他驻足停到宁浮思面前,无视对面的冰冷和憎恶目光,自顾抬起手。宁浮思靠在餐桌上无法后退,见他抬手立马身子一偏,奈何身子迟钝,没躲过对方伸来的爪。宁国安强行扳着宁浮思的下巴,用手背抹去宁浮思嘴角的血丝。
“滚远点!”宁浮思一把掰开宁国安的爪,抬脚就踹,并用手背狠狠搓擦刚才宁国安碰过的地方。不管怎么搓,都搓不掉蔓延的恶寒,胃里翻滚,翻得痉挛,比刚才挨打还糟糕。
宁国安原本心情算是不错,见宁浮思又不识好歹,抬手又是一巴掌。宁浮思被扇得趔趄,全然忘了刚被教训过,立马又恶狠狠扑上去。眼见两人又要开战,客厅中的手机恰时作响,宁国安收回拳头,往边上一退,颇为遗憾地看了眼宁浮思,冷笑道:“蠢货!站都站不稳还不知道省省力气?”
宁国安一走,保姆王芳立马跑了过来,她作势来搀扶宁浮思,宁浮思靠着墙,摆手拒绝:“不用,芳姨。”大概是刚才的恶寒还没散去,他的声音也带了冷意,王芳愣了一瞬,收回手,叹了口气道:“对不起,小思。”
“芳姨。”宁浮思意识到自己似乎吓到对方,转瞬便恢复进门前的语气,“我妈她,怎么样了?”
“还在挂瓶,正睡着。”王芳劝道:“小思,下次别再去招他了,何必呢?”
“做不到,也忍不住。”
王芳又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她还是了解宁浮思的性子,知道劝也没用。看到宁浮思还挂着血的手臂,才反应过来,忙转身跑去拿药箱。
宁浮思靠墙扫视这个熟悉的地方,只看到麻木的疲倦,遂闭上了眼。眼睛一闭看不到东西,就容易瞎想。不知不觉,一些早该清除的残影又飘进暗下来的脑海。昨夜里,秦潜拭他嘴角抚他头顶的那一幕就这样轻而易举侵占他的大脑,他甚至还能清晰感觉到那个人手指的温度,这个温度,此刻正不断吞噬他的疲倦,让他麻木的心尖又忍不住轻颤。
只是,随着心头的跳动,沙发上的那一幕也跟着冒出来。倏然间,那若有似无的温度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