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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衣服的手一顿,秦潜尽量用朋友的口吻问了句:“你这些伤到底怎么搞的,惹上不该惹的人了?”他将衬衫脱下,撂进一旁的柜子里,双手解着皮带,两只眼睛却盯着宁浮思看。他下午吩咐小浩查过,对方近来并没遇过什么麻烦。
“没。”宁浮思缓步走向中央的休息沙发。
他坐了下来,托着下巴闲闲说:“跟宁……我爸切磋了一顿。”
“切磋?”秦潜抽出皮带,折了两折拿在手里,抬脚朝宁浮思走去,挽着唇角说:“嚯,你爸那么狠?作为朋友我是不是得象征性关心你一下。脱下来让我瞧瞧呗。”
宁浮思不动声色咽了口唾液,他将托着脑袋的手放下,笑骂了句:“够了啊秦潜,你再墨迹下去,一会人家要清场了。”游泳池到零点清场,这就剩半个多小时而已。况且,秦潜分明是一副想抽他的架势。果然是很象征性。
秦潜哼笑了声,不和宁浮思贫了,他站在离宁浮思不到一米远的地方,躬身脱着裤子低头说道:“其实,以前我也会和我爸切磋,不过他老了不中用了,几年前就没再打赢过。”
他把外裤从脚底脱下来,直起身抬头对宁浮思说:“下次你们切磋之前叫上我,我可以勉强帮你一把。”
“行啊,”宁浮思笑道:“怎么收费的?”
“看难度等级吧。放心,给你友情价。”秦潜垂眼在宁浮思脸上细心转了一圈,啥都没发现。他轻嗤了一声后把裤子和皮带甩到宁浮思身边,接着再躬身去脱内裤。
宁浮思帮他把拖到地板上的裤管拾起,又将手举到脑侧,托着脑袋。他的视线在秦潜身上溜了一圈后,又溜了一圈。比以前还要出色,不愧是当下备受垂涎的男色。
他十分怀疑,秦潜是故意在他面前秀身材。而且他怀疑得有理有据。因为幼稚如秦潜,这种事他完全做得出来。
“秦潜,”宁浮思揶揄道,“需要我帮你吗?咱能不能麻利点?”
“行啊,那麻烦你了,”秦潜脱掉内裤走到宁浮思身前,指着宁浮思手边上的泳裤,勾着嘴角说,“帮我穿上,怎么收费都行。”
“……”这下,宁浮思的目光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放了,他索性扬起脸锁在秦潜的脸上,“友情提醒啊秦潜,你再玩下去,今晚怕是游不成了。”
秦潜哼了声,不知是灯光原因还是他的错觉,他眼中的那张脸似乎比先前红润了些……于是,秦潜弯下腰,拾起宁浮思腿边放着的泳裤。灯光下,他的身影将宁浮思牢牢罩住。他还看见宁浮思眨了下眼。
也只是眨了下眼。
宁浮思在心中暗骂了声幼稚。僵着的上半身一动不敢动,等秦潜再次直起身了,他才把屏着的气暗暗吐出,稍往后靠了靠。
这下秦潜没让他催了,麻利地把泳裤一套,“还傻坐着干嘛?”
果然,对方笔直笔直。秦潜一直紧绷的背脊,顿时垂了下来。
“……秦潜,”宁浮思扯了扯嘴角,“我就不该留在这和你废话。”
“嗳,后悔也来不及了。”秦潜含笑道,话音轻似呢喃,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他走进湿区的淋浴房,把身体冲湿后才出门。
一到池边,便跳进水中,嗖的向前滑去。
宁浮思跟在他身后出来,手中的泳镜还没来得及递给秦潜,就见对方已经游出了十来米。
他犹豫了半晌,最后将拖鞋一撂,赤着脚走到池子边上,缓缓坐下。
水中的秦潜已经抵达对岸,他似乎仰头看了这边一眼,才继续一下一下划回来。宁浮思看了会前方溅起的水花,想到他学了一年也只学会蛙泳,自由泳于他大概是学不会了。
将双脚垂到池子中,宁浮思双手撑在身后侧,仰起头。今晚的夜空没有云,地处郊区,能隐隐看到天幕上挂着的星子,闪着亮。是一个好天气。
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好还是水不够深的原因,他现下坐在池子边沿,似乎能够平心对待,不再怀揣不安。
一垂下眼,才发现秦潜这会只离他两米远,脸朝向他,正抬手抹着水珠。
“宁浮思。”秦潜突然开口。
“嗯?”
“痛吗?”秦潜问。
见宁浮思不解,秦潜手指抵在自己的嘴唇上,笑道:“被我咬得痛吗?”
宁浮思也跟着抬手,摸了摸自个破了皮的下唇,老实道:“还行,没什么感觉。”他的痛感神经一向比较钝,破个皮而已真没感觉。
“噢,那行,”秦潜靠在泳道的分道浮标上,提了提眉梢:“那我下次就不客气了。”
宁浮思砸吧了下唇,似无所谓般浅浅笑了下。
秦潜见他不说话了,便朝前走了两步。
“秦潜…”宁浮思撩了撩眼皮同时上身往前倾。
秦潜一下下走到他跟前,宁浮思见距离差不多了,二话不说抬起右脚往前踹去,一脚踹到秦潜肩膀上,将他踹进水中。
“早上就想踹你这一脚了。”宁浮思将话补完。
秦潜扒着水站起来,口中喊着“宁浮思你大爷的。”
宁浮思敛起笑意,小腿在水里比划了下,作势秦潜敢过来他就敢再踹:“怎么?还想再吃你大爷一脚?”
秦潜抹掉脸上水珠,三两步上前,猛地抓起对方的脚踝,哼笑道:“蠢货,再嘚瑟一下试试?”
猝不及防被抓了个正着,宁浮思先是一惊,紧接着忙双手撑住池子边沿,用力将脚抽了回来。
见宁浮思突然变了脸色,秦潜也是怔了一瞬,等他再抬眼的时候,宁浮思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说:“真拖我下水我跟你急啊秦潜。”
“说你蠢还不信?”秦潜呵了声。“笨。”他说。
“……”
这下宁浮思缓缓提起一条腿,曲着晾在岸上。他手肘搭在膝盖上,撑着脑袋偏头瞟了眼水中的人:“我发现,鼓鼓都比你成熟,真的。”
秦潜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到宁浮思挂着水珠子的小腿上,紧实修长,跟腱也细长,能和篮球运动员相媲美。甚至…那湿答答贴在肌肤上的毛在他眼里都显得可爱性感。完了。大概,他真的完蛋了。
也仅是片刻的失神,秦潜很快收回目光垂下眼,他一手在水中扯了扯裤衩,接着再拨了把蛋,啧了声:“宁浮思,你这裤子,实在勒的慌。”
说完,不等宁浮思反应,他又一头扎进水里,向对岸游去。
这一刻,他突然很想回到白舫巷,回到那个院子中。回到那一晚,他们还坐在那棵桂树前,一起饮月赋闲。
第57章
唐守明的西方医术,学自来华的美国传教医师麦德博士。博士有一挚友文森特,《纽约时报》驻华记者。
民国二十年,五月十号这一天,唐守明收到文森特重疾来信。次日清晨,他只身离开南京。
细雨在初升的灯火中延绵,一袭青灰长袍的唐守明,乘坐电轨从上海北站抵达法租界的香榭丽舍大饭店。
不料,在电车再次关门启动,唐守明踏入饭店的刹那,蛰伏在四周的一场暗杀以枪声撕开雨幕。在人群推搡逃窜中,他的医药箱摔在饭店一角。
是夜,霞飞巡捕房现任探长以及花旗银行行长于饭店之中遇刺身亡。一个心口中弹,一个死于医用手术刀。
此后,饭店只进不出,直待凶手落网。
初步排查工作彻夜进行。
灯火通明的酒店中堂,挤满身着制服的警察巡捕,以及哈欠连连的住客。
中堂边上的吸烟室,临时改成巡捕房的办公场所。此时坐在里面的,只有两位警长,以及唐守明和周望先。
“他是我的人。” 周望先沉声说道。
他将手中的金丝眼镜重新置放到身旁之人的鼻梁上。和刚才冷冽的眼神不同,此时却是温情款款。
“是吗?”坐在对面的华人警长眯着眼追问,“据我所知,他是来给一个中风记者看病的?”
“看病不假,”唐守明乜了周望先一眼,接着镇静笑道:“找人也是真。”
“那你呢?”警长在唐守明身上转了一圈后,转向周望先,态度轻慢:“你来饭店做什么?”
“Cut——”监视器后面的唐桢抬起头,纠正道:“警长态度不对!你现在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但是在这个饭店中的多数不是一般人,所以你在没有任何证据的前提下,不能得罪任何人。同时,你又必须从他们的一言一行中分辨真假挖掘出你们需要的信息,懂吗?”
饰演警长的演员拧眉想了一下,点了下头。
“好,重来。”唐桢说,“唐守明和周望先继续保持。”
这是宁浮思的第一场戏。
所谓堂中的一票住客和警察也是没有的,这些群演的镜头会另外补上,这场戏中就只有他和秦潜,还有另外两名饰演警长的配演。
饭店中的室内戏,与之前那幢洋房只隔了百米的距离,按照统筹的安排,这个月的戏份都将在这两幢楼之中进行。
正式开拍之前,宁浮思和秦潜已经提前走了数遍,看他们配合颇为默契,唐桢着实欣慰了一把。一改前两天动不动开火的架势,现在坐在监视器后面的他,可以说是十分温和了。
在此之前,唐桢已做了最坏的打算。他深知,强迫一个人去靠近另一个人,结局往往是不尽人意。
但这会,看着镜头下的周望先和唐守明,他才明白过来,哪有磨合不了的固件,只有做不到位的润滑。
看来,前天那场吻戏,就是两人的润滑剂。
唐守明这个角色,在两年前筹备之初他就开始物色。
至今他都没有同秦潜提过,看到宁浮思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那是他要找的唐守明。他甚至激动到彻夜不眠。一把年纪了,却像回到了初入行的时候。
不同于以往的商业片,《守望》这部片可以说承载了他整个导演生涯的积淀。
璞玉细雕精磨之下能成大器,宁浮思的演技在他看来比之秦潜还有段距离,但对于这部戏,他有的是耐心。外加他对秦潜的了解,只要他能接受对方成为唐守明,这点差距构不成问题。
在流量为王的时代,能找一个契合原型的人物还要兼具演技的,可以说是凤毛麟角。资本裹挟下,三个月造就一颗星,谁还愿意花时间去沉淀。
每年都有大批新面孔涌入圈中,一眼望去,多是精致包装的美石,看上去华丽,但任他如何雕刻都化不成美玉。
剩下那些,真心想吃演员这碗饭的年轻人,他看了一圈,却没有哪一个能让他一眼惊艳。这也是他不愿意换角的原因。
在他的蓝图里,理想的唐守明选角,需要长着一张写满故事的脸。而宁浮思恰好附和,最重要的是,就连他的气质也同唐守明完美契合。
隔着近百年的光阴,他在两张照片之中看到重影。
在他自小听来的剧本中,唐守明,他应是一艘载满故事的邮轮,在狂风暴雨之中,邮轮倾倒,让其中的过往倾泻而出漂浮在浩瀚的大海之上。可还没来得及让人看清雨幕下的过往,这场意外又随着风雨一同沉入深海,让海面重归平静。
两年的一无所获,原以为,幻想中的形象不可能存在。就在他打算将就的当口接收到这么一个推荐。
他甚至觉得,宁浮思就是为了唐守明而来。
唐桢从监视器中抬起头,再次喊停。
“唐守明和周望先,你们的眼神交流可以再多一点,”唐桢站起身说,“目前你们才见过两次面,算不上熟悉。对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