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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浮光,孟这个字是他抓阄来的,而浮光则是他自己取的。
孟浮光生来无父无母,有记忆时便在街头乞讨,受尽白眼,也无名无姓。直到,他在九岁那年因为和其他乞丐抢吃食打架,凭着骨子里的狠劲儿被朔月山庄的管家捡了回去,从此被那个人赐了一个名,浮光。
浮光,漂浮着的一缕虚无缥缈的光,朔月山庄便是他晦暗的童年里唯一一缕可以寄托希冀的光。孟浮光就算知道在里面要付出的代价同样惨痛,也甘之如饴。
剧本开头的剧情平平无奇,某个野心勃勃的阴谋家在背后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意图覆灭旧的王朝开启新的纪元,孟浮光也是他所培养势力的其中一个毫不起眼的护卫。
孟浮光也并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只知道那是他们山庄的庄主,姓盛。一个很少见的姓氏。
孟浮光九岁习武,其实已经算晚了,习武的基础比身边和他年纪差不多的人差远了,所以在山庄里常受欺负。但也许是管家说的那样,天生狠性的人无论怎么样都混不差,他在沉默地苦练一年之后已经能把同龄人拉下一截了。
被秘密训练、学成一身武功,然后成为庄主心腹,孟浮光的一切都按部就班。
孟浮光在十七岁那年出庄,换上假身份从军,两年后,晋升昭武校尉,又两年,因抵御外敌有功,执大将军印。
那时,孟浮光二十一岁,最意气风发的年龄。
民间都说孟大将军是上天降下的战神,是辅佐他们大雍兴盛繁华的将星,只有孟浮光知道,他是这个行将就木的朝廷里的吸血的虫豸,是暗中加速其灭亡的助力。
又有谁能知道外面刚直不阿、忠义不二的孟大将军其实做尽了陷害忠良、贪污腐败的勾当呢?
近几年来,似乎导演们都爱拍这种主角并非正面人物题材的片子,《临安》是,《浮光》也是。只不过,《浮光》里的主角坏得更彻底些,他并非看破世事被伤透了心而坏,只是单纯地并不懂何为忠孝仁义,他心里只有一件事——忠于盛先生,他们朔月山庄的庄主。
盛先生的名字只有在电影最后才提起过,单字隐,盛隐,字缪之。
盛缪之第一次对他说他做的很好是在他逼宫杀了当时雍朝最后一个年幼的小皇帝时,那时男人嘴角扬着微笑,淡灰色的瞳孔里是寒铁一般的寂冷。孟浮光看着他,忽然觉得自己做的这一切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而第二次,是孟浮光将剑锋顶在他脖子上的时候。
那时盛缪之已经成了新朝的皇帝,这是他在位的第四个年头。
既然是电影,总不能让主角一坏到底,孟浮光最后的良知被唤醒的时候,便是对盛缪之的忠诚产生怀疑的时候。
那时,两人注定要做一场决裂。
……
一目十行看完了最后结局,江留的视线还停在洁白的纸页上,他沉吟片刻,忽然对池言歌说,“你不觉得,虽然孟浮光是这部电影的主角,但盛缪之的角色也同样很出彩么?如果演好了不会比主演逊色的。”
“嗯,确实。”
池言歌也刚刚看完剧本,他还没从故事中完全脱离出来,幽幽道,“虽然戏份并不很多,但每次出现都是关键地方,很给剧情加分。”
“而且……”
池言歌顿了片刻,转着眼珠子盯着江留问,“你们当导演的是不是都挺喜欢这一类的电影啊?没女主角什么的,倒是主角和男配之间的感情看起来挺深的,而且最后还都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明明彼此都对对方还很有感情。”
“一般来说,是观众喜欢看。”
江留说,“这部片子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文艺片,应该比普通的文艺片卖座,林振导演估计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愿意出山的。”
《浮光》可以发挥的点很多,有权谋有武林有后宫争斗也有情义,可以说是一部拥有无限潜力的片子。
池言歌蛮喜欢这个故事,也并不怯自己无法演好,只是……
“知不知道这部片子可能会请谁来演盛隐?我怎么感觉圈子里和这个角色气质相像的很少。”池言歌还是在想这件事儿。
盛隐这个角色很重要,很大一部分决定了这个片子出彩的程度,池言歌很期待将要见到和他演对手戏的演员,又担心那个演员达不到自己的期望。
毕竟,盛隐的人设有点完美,要容貌上佳、气质阴郁高贵,还要比他这个主演高上一点,演技至少也要过关,池言歌想不到谁能来演他。
毕竟,他自己就一米八五了,盛缪之要像剧本里写的那样高挑修长,比孟浮光还要高些的话可有点困难,池言歌想导演选人的时候估计会把这个条件给忽略掉。
圈子里的老人想不出,池言歌便期待着林振导演螚给他一个惊喜,找个剧本里那样的新人演员来演盛缪之,就算新人的演技不如他也可以,相貌气质符合就成,反正盛缪之的台词并不多,在剧组里成天看着也养眼不是。
对于他的想法,江留见怪不怪,只是平静地提醒他一句,“林振导演禁止任何演员在他的剧组里谈恋爱,暧昧也不行,别想了。”
“想想也不行吗?”池言歌托着腮,沉沉地叹了口气,目光哀怨地望着天边并排飞去的两只飞鸟。
人不如鸟。
活了两辈子都没法谈个甜甜的恋爱,他也太惨了吧!
第20章 你们不是在一起了吗
夏末的傍晚来得有点迟,七点钟的时候天还朦朦地亮着,天边氤着一大块的晚霞,红得难收难管。
池言歌刚从换衣室里走出来,他换下了戏服和头套,穿上了平常的衣服。
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还有半小时收工,池言歌一边往导演休息室走去,一边想收了工之后和江留去哪儿搓一顿。
他搬到江留家里也有快一周了,而且并不惊讶地发现江留依旧保持着两年前的习惯,从未更改。他们两人如果待在家就是靠泡面榨菜度日,谁要是心血来潮想要主动做饭的话,那厨房里肯定就会成为灾难现场。
在连续和江留吃了几天的泡面之后,池言歌下定了决心,收工之后无论如何也要拉着他一起下馆子。要不然,他都快营养不良了,再和上一世一样被无良媒体们夸张说是被饿死的话,他可真是没处说去了。
江留之前居然也被媒体们那个‘饥寒交迫’的死亡原因唬住了,在池言歌反复澄清是酒精中毒昏迷之后便给他立了个规矩,每日饮酒不许超过三杯。
当然,池言歌钻了空子,他用的杯子可都不是一丁点儿的小酒杯。
青年心情愉悦地想着昨晚在商店橱窗看到的那个马克杯不错,挺大,可以拿这个来当计量单位。
一阵风吹来,舒爽的凉意慢慢蔓延到全身,让演了一整天戏而混混沌沌的脑子都清醒了不少。
“他人死活,与我何干?我只消知道自己舒坦就好了。阿姊,你管他作甚么?左右他也并没什么靠山,就算死了也没人在乎。”
有些熟悉的声音蓦地飘落在耳中,说话人语气里的颐指气使和满不在乎几乎要溢出来,一听就是不可一世的小霸王。
池言歌朝声音的源头看过去,那是今天的最后一场戏,副导演正在不远处看着监视器导戏,而邹颖则还穿着戏中的大红绣衣,眉眼哀恸,双唇颤抖着看向身前的青年,却说不出一句话。
这一幕有点熟悉,池言歌猜现在应该是在演女主察觉到自己爱上男主之后,却得知男主被自己宠坏了的弟弟出卖、如今生死未卜的一段戏。
而和邹颖正在对戏的那个人的应该就是女主临安的弟弟临宁。
这个演临宁的青年的背影也格外熟悉,清瘦、修长,一袭白衣皎皎如明月,说出的话却凉薄自私。
着声音,莫不是……
池言歌忍不住往那边走过去,他想去看看青年的正脸,恰巧,他正要走到那边,青年便转过头来了。
两人四目相对,池言歌看到青年的眼角轻轻扬起,朝他这边似有似无地看了一眼,目光和煦如春风,而下一刻就又成了戏中那个不可一世的小霸王临宁。
这、不是赵芜还会是谁?
池言歌还不知道会在这里见到他,他这些天忙得很,都没怎么跟赵芜联系,想不到是在这剧组里见了。池言歌的戏份并不多,大多数时间都是有戏份才过来,也没听江留谈过,所以竟然不知道赵芜也在这片子里演了一个角色。
既然已经走过去了,池言歌干脆倚在旁边的树上,饶有兴致地看赵芜演戏。
不得不说,赵芜的演技在他的同龄人中还是很突出的,就算是和影后邹颖对戏也不会让人有出戏的感觉,池言歌之前听他说过他也演戏,只是演得不好,那时就觉得他这是谦辞,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平时温温和和的赵芜演了那样刻薄自私又傲慢的临宁,这种反差有些大,池言歌看着看着差点都被带进戏里去了。
结束的时候,只听到副导演喊了一声‘cut’,池言歌也换了个姿势,双手交叉。
面相宽和的副导演满意地对着邹颖说了一句‘邹老师辛苦了’,又夸赞了一会儿赵芜说他演得不错,可以收工了。
赵芜出戏很快,转眼间,那眉眼间积攒着的狂傲气质全无,他很礼貌地对着邹颖微微鞠了一躬,也说,“辛苦邹老师。”
青年温柔的眼波流转,一侧头便转到了倚着树看着他们的池言歌,朝他扬起唇角。
池言歌也笑着迈开步子朝他们走过去,尬跟邹颖打了声招呼,寒暄一会儿,便陪赵芜一起去换衣室换戏服。
他还是第一次见赵芜穿古装戴长发,很是惊艳。
赵芜本是干净清秀的长相,现代装并没有特别出彩,而古装却别有一番感觉,池言歌坦诚地夸他,“你演得很好,今天要不是看到了是你的脸,我都认不出你呢。”
隔着换衣服的帘子,池言歌听到那端窸窸窣窣的声音。
赵芜的声音含着笑传过来,“你太过奖了,我今天听张副导演说,你是剧组里这几个新人演员里演技最好的了,就连一向挑剔的江导对你常常都是一条过,可厉害了。”
“你不也是新人演员么?”
池言歌看着赵芜也年轻得很,猜他就二十出头的样子,道,“上次听了你几首歌,也很好听,你本来是歌手吧,怎么想起来演戏了?”
“嗯,家里有些事儿,所以来做些副业。”
青年顿了顿,只说,“也是凑巧,这是我演得第二部 戏,居然是和你在一个剧组,我之前一直都没见到你还不知道呢。”
“谁让我这戏份少呢?除了邹颖老师,几乎和别人都没对手戏。”
池言歌调侃自己,“今天能碰到就是不错了,再晚几天我的戏份估计就要杀青了。”
“别那么妄自菲薄。”
赵芜一掀帘子走出来,深褐色的眼眸温柔如水,漾着浅浅的光,笑说,“萧总那么喜欢你,肯定给了你不少剧的资源吧?怎么会没什么戏份呢?”
池言歌挑了挑眉,坦诚道,“我和他啊,早就断了,不会有什么的。”
“啊?”
青年脸上闪过一丝轻微的诧异,垂着颈子,低声喃喃,“不会呀……”
“嗯?为什么觉得不会?”
“你知道,在你没去的第二天,我们都被告知终止这段关系了。我问了袁秘书,袁秘书说,那晚萧总去找你了,我还以为是你们确定了关系。”赵芜不解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