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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卫意反应过来,忙说:“不用,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可以过去。”
“没什么事,就是想来看看你。”老人的语气有些无奈,但还是十分温柔,“你快回家了是吗?那我现在过来。”
挂了电话后,卫意赶紧跑回家洗澡换衣服,收拾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茶几和沙发,把茶具清洗一遍,从橱柜里翻出前几天买回来的红茶。刚做完这些,家里的门铃便响了。
卫意开门下楼去接人。林明心的膝盖一直不大好,走路不方便,卫意一见她便过去扶着,说:“奶奶,我去看您不就好了吗。”
“正好我也闲。”林明心微微一笑。她没让司机跟上来,只一个人与卫意上了楼。卫意替她开门,换鞋,泡茶,始终安安静静的,没说什么话。林明心坐在沙发上看着卫意忙这忙那,又环视了一圈他的新家。
“小意呀,怎么住这么小的地方呢。”林明心有些心疼地说。
卫意给自己也泡了杯红茶,坐到林明心身边,说:“住我一个人很足够的。”
“也没什么东西……我刚才看了眼厨房,那么小,洗手台都挤在里面,多不方便。”林明心对卫意说,“奶奶在万宾楼那边有个房子,你就搬去那里住嘛,那里房子大,环境也好,还有人照顾你。”
“我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也浪费。”卫意说,“而且,这里虽然不大,但是很好,我很喜欢。”
林明心只好不再劝他搬走。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卫意。
“下周三就是你的生日了。”林明心说,“奶奶没记错吧?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小意的生日还是记得的。”
卫意接过盒子,这下倒是真的开心起来,“是的。”
他打开盒盖,里面是一支钻石腕表。林明心说:“本来想送你更好一点的,不然怕你看不上。只是选来选去,总觉得还是这个最适合你。”
卫意拿起腕表,说,“我很喜欢,谢谢奶奶。”
他试了试大小,腕带正好,戴在卫意雪白干净的手腕上十分好看。林明心给他调了调,不断说着“真漂亮”。
“你爸爸戴手表也好看。”林明心低头抚摸着卫意手腕上的表,说,“他从小就喜欢打扮自己,我要是给他买新衣服新鞋子什么的,他一准笑眯眯的。这一点你们父子俩倒是不像。”
卫意“嗯”了一声。
“哎,我怎么说起这些了。”林明心叹了口气,“总爱念叨些有的没的。小意,你不要往心里去。”
卫意说:“没关系,已经过去很久了。”
一老一下忽然就沉默下来。卫意原本是很高兴的样子,这会儿笑容却有些淡了。林明心看在眼里便有些着急,将卫意的手包在手心里,愧疚地说:“小意,对不起啊,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卫意抿嘴笑着:“没关系,没有以前那么伤心了。”
林明心注视着卫意的脸,斟酌着开口:“奶奶只想再和你说一件事,好吗?”
卫意露出一个温和的表情,“奶奶,我不是小孩子了,您有什么想和我说的,直接说就好。”
“原本我是没有资格说这种话的,毕竟当初是我离开了那个家。”林明心缓声道,“只是奶奶看着你现在这样。。。。。。。一个人生活。。。。。。唉。小意,你不要怪你爸爸呀,你爸爸他没有坏心的,他就是被我和你爷爷惯坏了,做事太冲动,太不成熟了,但是他一定是爱你的,他也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情,你一定不要怪他呀。”
林明心说着说着就有些动了情绪,卫意反过来握住她的手,说,“我没有怪爸爸,我也知道他是爱我的。就算爸爸做错过什么,那也是人都会犯下的错。如今我唯一遗憾的是再无法与他们共同生活,但我永远爱他们。”
“还有奶奶。”卫意轻轻抱住林明心,“我也永远爱你。”
陈纪锋从局里回来的时候是晚上十一点。他照例买了夜宵放在车里,打算回家后慰藉一下空虚的胃。
宏达缓缓驶入小区。陈纪锋所住的楼栋在小区最靠里面的院子,院子里修了一片草坪,草坪中间开辟出一方休闲区,零零散散放了一些健身器材。今晚月色明亮,陈纪锋开着车经过草坪的时候,余光看到似乎有人在那边。
谁大半夜还健身?陈纪锋随意看过去一眼,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原来是熟人。
卫意坐在仰卧起坐板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接着感觉手臂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过了两秒才猛地回过神来,转头看过去。
“哥,哥哥。”卫意显然吓了一大跳,本来就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月亮的光全都落进他的眼睛,照得里面亮堂堂的。
陈纪锋已经对他的反射弧五体投地:“都走到你面前了才发现,你刚刚不会是坐着睡着了吧?”
“没有。”卫意往旁边挪了挪,给陈纪锋让位子,说,“我在背诵拉赫马尼诺夫的《第三钢琴协奏曲》乐谱。”
“什么拉夫?”陈纪锋一脸“这倒霉孩子又在说啥玩意儿”的表情,与他肩膀挨着肩膀坐下,“大晚上跑这儿来背乐谱做什么?吃酸辣粉不。”
“因为……”卫意正想解释,陈纪锋却已经把装了酸辣粉的碗盖子给掀开了,一股浓浓的酸辣香味飘出来,卫意登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盯着陈纪锋手里的碗,“酸辣粉。”
陈纪锋本来已经抽出筷子要递给他,卫意都伸手去接了,他忽然又收回手,说:“不对,你的胃那么金贵,万一又给你吃拉肚子怎么办。不行,不能给你吃。”
卫意眼睁睁看着陈纪锋兀自拆了筷子,坐在他身边开始自由自在地吃酸辣粉,反射弧又开始无限拉长。
“那……你吃吧。”卫意盯着陈纪锋吃粉,人却乖乖坐在他旁边不动,既不敢怒也不敢言。
陈纪锋美滋滋吃了几口酸辣粉,还喝了一口汤,这才开口:“心情不好?”
卫意沉默一会儿,摇摇头:“也没有很不好。”
“没有很不好,就是有一点不好,一点不好也叫不好。”
“哦。”卫意点头,表示明白了。他垂头坐在板上呆了半天,才小声嘟囔一句:“想家了。”
陈纪锋点头,问:“要哥抱抱?”
“。。。。。。不,不要。”
他一提起这个卫意就想起自己之前一时情绪失控抱着人哭的画面,简直尴尬得手脚没处放。陈纪锋倒没多想,说,“我有时候也想家。”
“哥哥的妈妈不住在吴河市吗?”
“在是在,不过我俩都忙,一年见不了几回面。”
“哦。。。。。。。”
“有时候也想我爸。”陈纪锋放下碗,笑着说,“想起我小时候特喜欢和他一块儿跑山上去挖野菜,每次他都挖得比我多,还特地跟我炫耀。”
卫意听着也笑起来,“你们以前经常这样一起玩吗?”
“也不是经常,他只有闲下来的时候才能陪我玩。”陈纪锋耸肩,“我妈得给学生上课,所以一般都是我自己玩。”
“我的爸爸妈妈也不经常陪我玩,他们很忙。”卫意出神地说,“外公去世得早,爷爷虽然经常来看我,但是陪我最多的还是外婆。”
“你外婆一般陪你玩什么?”
“在K国的时候,外婆总喜欢拉着我骑马,但是说实话,我不大喜欢运动项目。”卫意很实诚地说,“后来我们去了R国,外婆才开始认真教我弹钢琴,让我看书。”
陈纪锋有点好奇:“你的外婆是钢琴老师?”
“她是一位钢琴家。”
陈纪锋恍然大悟:“那你不就是名师之徒?”
卫意一脸认真地否认:“外婆是真正的钢琴家,我没有学到她的皮毛,算不上叫徒弟。”
“我听你弹得很好啊。”
“比不上我的外婆。”卫意看着天上的月亮,说,“我的情绪和思维太容易受到影响了。心绪摇摆的人是弹不好钢琴的。”
陈纪锋忽然失笑。
卫意扭头看他,露出一点紧张和不好意思的样子,“我说话很奇怪吗?”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很可爱。”陈纪锋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你这么大的孩子,心绪容易受到影响,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但是。。。。。。”
“但是什么?你外婆弹多久钢琴,你弹多久钢琴?你俩能直接比吗,干嘛这么给自己找压力?”陈纪锋揉一把卫意的脑袋,耐心与他说,“你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够你把钢琴弹好的,想那么多做什么。”
卫意低头有一阵没说话,过一会儿小声开口:“可是我觉得我小时候弹得比现在要好。。。。。。”
“一辈子还起起落落落落起起呢,以前弹得不好,不代表以后都弹得好;现在弹得不好,也不代表以后都弹得不好。辩证法学过没,啊?”
卫意懵懵看着陈纪锋:“学过。”
“学过就拿来用。”陈纪锋苦口婆心,“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用辩证法开导自己,凡事皆发展,凡事皆矛盾,这么想保证一开导一个准,你要是不会开,就喊哥来给你开,嗯?”
卫意被陈纪锋念得满脑袋火车乱跑,愁绪又不知道飞到哪里去,只得迷糊点头:“嗯。”
陈纪锋这才满意回头,继续吃酸辣粉。卫意与他挨得近,就着明亮的月光注意到陈纪锋的衣领上沾了些灰土,头发上也有一些,也不知道白天去哪里滚了一圈。卫意看着看着,抬起手轻轻给他把灰粒拈掉。
他的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陈纪锋的侧脸上。在温柔洒落的银白月色下,陈纪锋的轮廓也被镀上一圈朦胧光辉,更显他眉目浓黑锋利,鼻梁高挺。陈纪锋的手掌大而手指长,突出的骨节看上去非常有力,常年的室外活动和奔波令他的皮肤偏向古铜色,在夜晚的光下泛出健康的光泽。
卫意安静看了陈纪锋一会儿,鼻子里不断窜进酸辣粉的香味。
“……”卫意终于忍不了了。他靠近陈纪锋,眼巴巴地说:“哥哥,我也想尝一口。”
陈纪锋很无情:“不行。”
“就一口,一口……”卫意实在受不了这香味吸引,差点就要抱着陈纪锋的胳膊撒娇,“只一口,不会拉肚子的,我保证。”
“拉不拉肚子你说了算吗?”陈纪锋说是这么说,还是卷起一筷子粉,递到卫意嘴边,“说好了啊,就这一口。”
卫意张嘴吃了,鼓着腮帮子嚼半天咽下去,陈纪锋看他像只松鼠似的,忍不住笑着问,“好吃吗?”
点头。
陈纪锋正要把剩下的扫荡干净,谁知卫意又凑过来:“再一口行吗,哥哥。”
“说好一口就一口,怎么还没完了呢。”
“最后一口……”
“不行。”
“哥哥。。。。。。”
“一边去!”
陈纪锋几口扒完粉,碗一扔,把大半夜不睡觉对着月亮背乐谱的小屁孩揪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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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餐车它又开过来了ψ(。_。)》
陈纪锋的弟就是大家的弟
“陈队,还忙呢。”
“嗯。”陈纪锋低头翻着资料走过,应了一声。接着他抬起头,扭头看向和他打招呼的人。
“王衷。”陈纪锋叫住那人,问,“你手上那个被打成植物人的事怎么样了?”
“哦,你说那女孩儿啊。证据都齐了,直接按流程走。”
陈纪锋点头:“行,知道了。”
经过走廊的窗户时,陈纪锋看到窗外一地阳光。
他才意识到吴河的春天已经正式开始,气温早已接近初夏。陈纪锋看着窗外明亮的光线,卷起袖子正要往资料上签字,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