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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意感激地说:“谢谢你,刘老师。”
两人没聊很久,刘瑾睿便叫了辆车把卫意送了回去。卫意原本打算回家,却在车子行到中途的时候改变了主意,让司机在公安局门口把自己放了下来。
公安局大门前的树已经开始落叶,那栋低调肃静的白色大楼依旧掩映在树木之间。卫意在街对面下的车,他没有过马路去,只站在路边看了一会儿公安局的大门口,然后随便在附近花坛上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眼睛依旧看着街对面。
那天晚上楼梯间里的拥抱来得突然又短暂,陈纪锋好像只是用力抱住了他几秒,就很快松开了手臂。两人面对面站在无人的昏暗中,卫意后知后觉地开始手指颤抖,连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导致他开口时的声音都小了很多:“哥哥,这,这是什么意思?”
陈纪锋却呼吸平缓沉静,只是说话时嗓音听起来有些哑:“还冷吗?”
卫意茫然抬头,夜色太深,他看不清陈纪锋的脸,“不……不冷了……”
“嗯。”陈纪锋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做了,“回去吧。”
卫意有些着急慌乱,他想向走一步靠近陈纪锋,想问他为什么愿意抱他,是在说喜欢他,还是给他勇气继续追求。可陈纪锋的手稍微往下一移,掌心覆在他的额头,拇指轻轻按住他的眉心。
卫意就没法再往前走了。
“回去睡觉。”陈纪锋低声又重复了一遍。
纷然跳动的心脏在温暖的手指和低沉的嗓音中蓦然冷静下去。
哥哥到底在想什么?一直到现在,卫意都为越来越摸不透陈纪锋的心思而苦恼着,而如今苦恼又多了一项,就是他迟迟无法克服的对镜头的心理障碍。
他一遇到困难就下意识地想到陈纪锋。陈纪锋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几乎趋近完美,高大,帅气,温柔,可靠,既能在面对危险的时候保持冷静和勇敢,又能在平时生活里事无巨细地照顾所有人,好像天大的事情到他面前都不过是小事一桩。
这种依赖和眷恋的感情像小动物的直觉一样不知不觉刻进了骨子里,在任何快乐或者烦恼的时刻都条件反射地想起陈纪锋,并且通常伴随不太理智的行为,比如突然告白,在大庭广众下去牵陈纪锋的手,再比如像现在这样,在不知道陈纪锋是否正在公安局里上班、什么时候下班、会不会正在出任务的情况下贸然就坐在公安局对面街道的花坛上,傻乎乎地盯着别人单位大门不动。
卫意怀疑自己脑子出问题了。
“根据这几天的调查,914里至少有两个重要头目目前在吴河市活动,一个叫谭欣,一个叫李超毅,这是他们两个人的资料。”周延把文件递给陈纪锋,继续道:“恒春制药有限公司有问题,上个月他们公司的法人变更,新法人叫程明,程明和谭欣是夫妻关系。”
陈纪锋:“程明的资料呢?”
“这人是海外华裔,个人资料不全,具体信息我还得进一步核实。不是我说,陈队,您能让我好歹喘两口气吗?这几天我从吴河东头跑到西头,南头跑到北头,出了单位到处排查走访,回了单位还得一宿一宿翻卷宗,我又不像你这么超人……唉,那个不是咱弟弟吗?”
陈纪锋原本低头翻着资料,把他的话左耳进右耳出,结果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抬起头,可车子已经驶进公安局大门,一拐角就再看不见街道。
陈纪锋回过头:“谁?”
“卫意啊,一个人坐在花坛边不知道干什么呢。”周延一打方向盘,把车停在停车场,“看着怪可怜的,他找你?是不是你没接人电话啊。”
陈纪锋还真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眼,没有未接电话和未读信息。
他把资料往周延身上一扔,打开车门下车,“你先回局里,我过会儿来。”
周延忙探头问:“干嘛去啊哥?”
陈纪锋背对着他往公安局门口走,扔下一句:“送我弟回家。”
周延撑在车窗上愣愣看着他离开,半晌嘀咕道:“咱弟又不是三岁小孩,至于还得亲自送回去吗……”
陈纪锋刚走出公安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对面花坛上的卫意。小孩穿着白色的宽松短袖,袖子刚刚盖住手肘,浅色牛仔裤,简单的运动鞋,从来没有换过的双肩背包,浅棕色的小脑袋微微低着,大腿上放着一个素描本一样大的本子,正专心致志写写画画着什么。
陈纪锋远远看着他,然后迈步朝他走去,穿过马路,几步来到人面前。
一直到素描本被一片阴影完全覆盖,卫意才终于察觉到面前站了个人,有些吃惊地仰起脸来。
反应总是这么慢。陈纪锋心想,这么粗心,以后怎么照顾得好自己?
卫意看到他,顿时捏着本子一下子站起身,话还没开始说,脸已经率先红了起来。
这是想起之前两人拥抱的事情了。陈纪锋看着卫意的脸,轻易就猜出了他心中的想法。这么好看透,却一点也不会观察别人,这么下去,岂不是要受别人欺负?
陈纪锋问:“坐在这里干什么?”
卫意慌忙把铅笔放进包里,闻言小声回答他:“等你,哥哥。”
“你知道我什么时候能下班?”
“我不知道。”卫意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奇怪,说话便愈发没有底气:“就是顺路到了这里,然后想……想看看能不能等到你下班。”
“我要是到了大半夜也没下班怎么办?”陈纪锋问他,“那你要等到半夜吗?”
卫意捏紧手里的素描本,“天黑之前我会回去的。”
他乖乖站在陈纪锋面前,问什么就说什么,完全没有抵抗和设防的模样。陈纪锋却莫名生出一股隐约的焦躁。
他想抱住面前这个小孩,用力抱在怀里。那天夜里的拥抱至少能冠上理由,可这一次的冲动没有任何诱导因素。
陈纪锋用力掐进自己的手心,克制住了那股冲动。
“画的什么?”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面色已经修正细微不妥,恢复正常。
卫意举起手里的素描本给他看:“画的公安局大门。”
陈纪锋看了一会儿他的画,终于露出一点笑容:“画得很好看。”
卫意看他终于笑了,也跟着他笑起来,有些害羞地点了点头:“谢谢哥哥夸奖。”
陈纪锋接过他手里的素描本,帮他装进包里放好,然后说:“走吧,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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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助青少年克服心理障碍
从市公安局走到西郊路小区需要半个小时,路上大道小路交错,十分绕人。陈纪锋没有选择开车,而是和卫意并肩走在马路边的街道上,连脚步都特意放慢了些,只随着卫意的节奏走。
“想和哥说什么?”
卫意闻言转头看向陈纪锋,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在陈纪锋面前向来藏不住情绪,心态便自暴自弃地平和了。
“我最近在乐团排练的时候,状态很不好。”卫意坦白道,“出现了很多不应该犯的错误。”
陈纪锋“嗯”了一声:“走神了吧。”
“这次音乐会会有很多记者来采访,全程也会在电视台直播,到时候里里外外都是摄像机……”
陈纪锋几乎没怎么考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看到摄像机就紧张。”
卫意一愣:“你记得?”
他记得自己唯一一次在陈纪锋面前表现出对摄像头的反感还是在他们刚认识不久一起吃饭的时候,没想到过了这么久,陈纪锋还记得这件小事。
陈纪锋只是答:“我记性好。”
卫意便“哦”了一声,有些失落。他慢慢走在陈纪锋身边,说:“我的爸爸妈妈……从前小有名气,他们去世的时候,我家门口堵了很多记者,只要我出门,就有人跟着我拍照,他们一直跟着我到学校,说想采访我,虽然司机不让他们靠近我,但是他们的摄像机一直在闪。后来我就变得很不喜欢摄像头。”
“这次音乐会我没想过会有电视台来,是我太粗心了。如果我知道会这样,一定不会答应他们的。”卫意说着说着又开始紧张地捏住背包带,“我会耽误他们的。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现在告诉他们,让他们换人?现在说的话,说不定还来得及。”
陈纪锋说:“你不想弹钢琴吗?”
卫意有些茫然看着他:“我想的。”
“这阵子排练感觉怎么样?”陈纪锋好像在问一些无关的话,“和乐团的人一起演奏的时候开心吗。”
“感觉……很新鲜,因为我没有尝试过协奏。弹琴的时候,总是开心的。”
“既然觉得喜欢,开心,为什么要让他们换人?”陈纪锋终于看向卫意,目光沉静温和,令卫意摇摆不定的心绪逐渐停落下来,“对于你喜欢的东西,不要因为你不喜欢的东西放弃。否则最后你不喜欢的东西还在那里,可喜欢的东西已经不在了。”
卫意怔愣许久,慢慢开口:“不喜欢的东西……”
“你不喜欢摄像头,有心理阴影。”陈纪锋继续道,“不用担心这个,我想办法。”
他语气随意,声音镇定低缓,好像困扰卫意数年的一道沉重黑影不过是片挥挥手就能搅散的雾。卫意听他这样说,心里竟然真的慢慢放松下来,陈纪锋说有办法,那么他连为什么都不会想到去问。
陈纪锋把卫意送到西郊路小区门口,却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他面对着卫意,低头问:“先不说排练的事,你最近有认识什么人,或者去过什么以前没去过的地方吗?”
卫意没明白他为什么忽然问自己这个问题,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没有,除了去会场排练,我没有再去别的地方。”
他想了想,小声加了一句:“也没有去过酒吧了。”
陈纪锋皱眉看着他,说:“有两个人在跟踪你,而且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专业人员,我怀疑他们跟了你不止一天了。你确定自己没有认识什么奇怪的人?”
卫意下意识想转头去看周围,却被陈纪锋轻轻捏住下巴,掰回脑袋。
“别乱看,会被他们发现。”
卫意愣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是本安排在他身边的两个保镖被陈纪锋发现了。他连忙把事情原原本本和陈纪锋解释了一遍,陈纪锋默不作声听完,眉头却没有松懈,自言自语道:“早不派,晚不派,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派?”
“可能之前我和家里一直没有联系吧。”
陈纪锋的目光重新落在卫意身上。他沉默的时间有点长,以至于卫意在他的视线里开始不自在起来。
终于陈纪锋说:“不早了,回去吧。”
卫意问:“哥哥不回去吗?”
“我还要回局里工作。”陈纪锋的手臂下意识抬起来想摸摸卫意的头发,却在半空中反应过来,又落了回去,“你每天除了排练,尽量乖乖呆在家里,不要去乱七八糟的地方,晚上也不要出门,知道吗。”
卫意心想我平时不也是这样子的吗,但陈纪锋关心他,他还是觉得高兴,便点了点头:“知道了。”
他其实还有点想问些别的,比如那天晚上陈纪锋抱住自己究竟是什么意思,之前那么长一段时间不理会自己,现在对他的态度却开始回温,又是什么意思。卫意只凭自己的心思什么都猜不出来,他只能问。可他又怕自己追得太紧,把好不容易肯与他重新拉近距离的陈纪锋再次吓跑。卫意矛盾得差点脑门冒烟,最后还是忍住冲动,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