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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绕月列车-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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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纪锋看着眼前捧着碗斯斯文文吃东西的小孩,目光有些微不可察的复杂。
    昨晚卫意突然哭起来以后,陈纪锋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愣了半天,才试探着靠近卫意,一手轻轻搭在小孩肩膀上,一下一下拍着,问他:“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哭起来了?”
    卫意的眼泪却越流越多。他哭起来的样子像个流落荒野的家养小动物,眼珠里都是水汽,长长的睫毛上也挂着泪。卫意越哭越收不住,一张小脸都涨红了,才哽咽着说出一句话:“我想外婆。”
    接着,他就抬起手臂,一头埋进了陈纪锋的怀里。
    他大概也不是要寻求陈纪锋的安慰,只是因为心中压抑太久,只需要一个毫无缘由的微小裂口,所有疼痛和不安的情绪便都决堤而下。而他抱着陈纪锋,或许也只是因为陈纪锋就在那里,稳定,成熟,体温高热温暖,自然而然地吸引着冰冷孤独的灵魂不自觉靠近。
    卫意就像是一个外壳柔软但不易破的流体胶,其实只需要一根很细的针,就足以让他破裂开来。他蜷缩在陈纪锋怀里哭泣,嘴里抽噎着说些模糊不清的陌生语言,整个人显然已经陷入混乱。
    陈纪锋听了很久,终于叹了口气,抬手把人抱进了怀里。
    陈纪锋曾经在人民刑警学院读了四年书。那里远在北方,一入深冬气候便十分恶劣。他经常与班上同学一起被拉到更北的雪境进行实战突击演习。那片地区与R国交壤,陈纪锋出于种种需要,在大学期间曾经进修过R国语言课程。
    他没想到这项技能如今会被用在这种情境下。他听着卫意反反复复念着“外婆”,还有“爸爸”,“妈妈”,听他说“一生这么快就走完了”,说“可我还一个人呢,我怎么办呢”。
    陈纪锋搂着怀里的小孩,大手按在他单薄的肩膀上,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妥帖地熨烫过去。他意识到卫意恐怕是真的非常难过,他是真的兜不住那么多情绪了,也确实累得想休息,才总是慢慢地走路,慢慢地吃饭,慢慢地思考,一个人呆在什么也没有的家里,连弹钢琴的时候都缓慢柔和的像一淙静默流淌的小河。
    “哥哥,我还是想和你解释一下。”卫意把碗里的面条吃得干干净净,然后放下筷子,说道。
    陈纪锋见他一脸郑重,便也端正了一下坐姿,“你说。”
    “我的外婆去世了,在几个月以前。”卫意轻咳一声,眸光微微动了动,但他没有再让过多的情绪泄露出来,而是调整一下表情,继续道,“我很爱她,所以她的离开让我非常难过。昨天我们聊天的时候,我忍不住想起她,所以才会控制不住哭出来……但,但是我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我不喜欢哭。”
    他看了陈纪锋一眼,努力解释道:“我并不是个情绪不稳定的人,昨天会发生那种事,可能是因为我很久没有去想外婆,然后突然一想起来,就……”
    陈纪锋抬起手,轻轻放在卫意的脑袋上,像安抚不安定的小猫一样揉了揉。
    卫意顿时止住话音,愣愣看着陈纪锋。
    “我没有觉得你情绪不稳定,也没有觉得你娇气或者脆弱。”陈纪锋只是短暂地摸了摸卫意的头发,就收回手,平静地对他说,“为了自己爱的人而哭,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谁都会这样。这次想起来会哭,下次想起来,可能还是会哭,但这不能说明你是脆弱的。”
    “这只能说明,你真的很爱她。”
    一声婉转的鸟鸣倏地从窗边飞掠而过。在冬天早晨浅淡的温和阳光下,卫意眼中的陈纪锋表情专注,姿态放松懒散,却由内而外流露出稳定可靠的气质,他的眼睛深黑而明亮,带着天然的凛冽与正气,看过来的时候目光又蕴含恰到好处的安抚与包容,好像在告诉卫意,没关系,在我面前你可以再任性一点。
    “……嗯。”卫意看着陈纪锋,又垂下眼眸,低声说,“你说的没错……哥哥。”
    “那我上班去了。”
    陈纪锋锁上自家大门,转身对卫意说。卫意站在家门口,对陈纪锋挥了挥手:“哥哥再见。”
    “赶紧进去,穿这么少,别冻感冒了。”
    “好。”卫意十分听话,转身进了屋,关上门。
    陈纪锋揣着手机和钥匙几步下了楼,刚走出楼道门口,又听楼上一声纱窗被拉开的声音,紧接着卫意的声音响起:“哥哥!”
    他停下脚步,抬起来,看见卫意棕色的小脑袋探出来,皮肤在阳光下白得微微发光。他抓着窗棱,脸上的泪痕不见了,整个人又换上像往常一样少年活泼的温和模样,眼中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说,“谢谢你!”
    陈纪锋潇洒一比手势,示意收到你的感谢。
    卫意又说,“希望哥哥可以经常早下班,我想等哥哥一起吃晚饭。”
    “别肉麻!”陈纪锋抬手遥遥一指他,“赶紧回屋去把衣服加上。”
    卫意“嗯”了一声,缩回窗户里面,关上了纱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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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双更(●ˇ?ˇ●)
   

 偏转
    “这么快就找着工作了?”
    陈纪锋扫过码,拎着袋子往超市外走,卫意跟在他身边,手上也拎一个袋子,只不过比陈纪锋的要小一点。他点点头,说:“琴行的老板介绍给我的,让我去给一个小女孩教钢琴。”
    “多大的小孩?”
    “不知道。”
    “去人家家里教吗。”
    “对呀。”
    “跟父母聊过没有?”陈纪锋一个个问他,“协议书上的内容仔细看过了吗?一小时多少工资,工作时间,授课要求,还有他们家地址,都弄清楚没。”
    卫意懵懵看着他,显然都没有。陈纪锋简直想戳他脑袋,“什么都没了解清楚就答应别人,你也不怕被人坑了。”
    “不会吧。”卫意小声说,“琴行的老板说是他认识的人,都很好的。”
    “别人说什么你都信?”陈纪锋教训他,“这是你的工作,凡事当然得你亲自确认。”
    卫意被他说得不敢反驳,只得乖乖点头,“那我回家以后就和她的父母联系。”
    “到时候把协议书拿给我看看。”
    “好。”
    两人走到车边,把手里的袋子放到车后座。车子刚离开停车场,陈纪锋的手机就响了。
    他接起来听了一会儿,间或“嗯”一声,最后说“知道了”,挂掉电话,对卫意说,“我现在要去趟公安局,不能和你一起回家了。就把你放在路边,你自个儿打车回去?”
    “现在?”卫意有点吃惊。他还不是很习惯陈纪锋任何时候说走就走的工作节奏,但还是不敢耽误时间,忙说,“我就在这里下车吧。”
    陈纪锋把车停在路边,叮嘱他,“就在手机上叫个车,之前教你用的打车软件,会用吧?”
    “会的。”卫意钻进后座把两袋子东西拖出来,“哥哥去忙吧。”
    陈纪锋没有多说什么,把他放下车便离开了。卫意见他开得有点快,心想可能是什么急事,说不定又死了人……卫意胡思乱想着,低头拿手机叫车的时候无意瞥到脚边的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双还未拆封的拖鞋,那是陈纪锋买给他的,因为他之前几次去陈纪锋家都没有拖鞋穿。卫意下车得急,忘了把这双鞋留给陈纪锋。
    等哥哥回家再拿给他吧。卫意想着。
    当天晚上,卫意没等到陈纪锋回家。
    第二天下午,卫意趴在茶几上研究女孩的父母发来的协议书。在听到传来楼下熟悉的汽车声之后忙爬起来跑到窗边看,正是陈纪锋回了。他赶紧去把拖鞋翻出来,刚走到玄关门口准备换鞋,听到对面的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卫意一头雾水,抱着拖鞋重新回到窗边去看,见陈纪锋回家还不到五分钟,又夹着一袋文件走了。
    他趴在窗户上眼睁睁看着车来了又走,傻了半天,才慢吞吞回到沙发上,一边小声念叨,“好忙好忙……”
    半夜两点半,卫意不知为何从睡梦中醒来。
    他睡得不大安稳,心里老想着那双迟迟到不了陈纪锋手上的新拖鞋。他从来都睡眠质量很好,这次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地睡不好。
    卫意一头毛躁地从床上坐起来,心想不知道哥哥现在回来没有,有没有好好休息。
    如果他遇到很糟糕的案子,晚上睡觉的时候会睡得好吗?卫意漫无目的地想着。他的身体很困,脑子却不想睡,只能倦倦坐在床上脑海漫游,不知道为什么,漫游的关键词基本上全都围绕“陈纪锋”三个字转圈圈。
    卫意想着想着就从床上爬下来,踩着拖鞋走到客厅的钢琴边。南方的冬天里没有暖气,屋里又冷又暗,只有一点深蓝夜色从窗外落到地板。卫意只穿一身睡衣,也不觉得冷。他坐在琴凳上,拉开琴盖,手指轻轻放在琴键上,慢慢抚摸。
    他记得陈纪锋说过,听他弹钢琴可以睡个好觉。虽然不知道哥哥现在回来了没有,睡了还是没睡,但卫意还是端正坐在钢琴前,按出一个音符。
    卫意弹了一首F小调夜曲,接着又弹了好几首肖邦的夜曲,几次感觉弹到后面节奏有些快,便特意放慢节奏,像一连串轻声细语的睡前呢喃,带着连弹奏者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柔和小心对待,穿过空空无声的玄关与楼道,流向那扇不知是否有人在听的门后。
    熬夜弹琴的后果就是,卫意直接睡到中午十二点。
    他被生生饿醒,梦游般走进厨房,一边刷牙一边站在冰箱前看还有没有什么吃的。紧接着他听到楼道里响起开关门的声音,卫意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这是回家还是要走?卫意现在成天也没之前那么无所事事了,光是观察陈纪锋的行动轨迹就够他研究。他忙吐掉嘴里的泡沫跑到窗边,蹲在椅子上等了半个小时,终于确定陈纪锋是从外面回家,而且暂时没有要再出门的意思。他立刻跳下椅子,睡衣都来不及换就抱着拖鞋跑出门。
    按响陈纪锋家的门铃吼,没一会儿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陈纪锋只穿一件黑色毛衣,套一条老旧的牛仔裤,他身形高大,杵在门口时把大半光线都挡去,将卫意整个拢进他的身影。
    陈纪锋见是他,眯眼一笑,“醒啦。”
    卫意十分迷茫:“你怎么知道我刚醒?”
    “弹一晚上钢琴,能不多睡会儿么。”
    “原来昨天你回家了。。。。。。”
    卫意的话音突然止住,他一眼就看到陈纪锋手臂上松松散开的纱布,里面露出一道长长的伤口,伤口上了药,但微微外翻的皮肉却依旧十分吓人。
    “哥哥。”卫意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一时简直手足无措起来,“你,你的手!”
    “哦,没事。”陈纪锋十分淡定,“正好,我刚要换绷带,来帮把手。”
    陈纪锋转身往屋里走,卫意慌忙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这个,这个伤重不重啊,怎么成这样的?哥哥你觉得痛吗?怎么会弄出这么长的伤口呢,肯定很痛的……。”
    “好好好,痛,我痛。”陈纪锋被他追在屁股后面念得头疼,忙把人按在沙发上,“痛死了,所以快帮哥哥包起来。”
    “好的,包起来。”卫意紧张接过陈纪锋递来的纱布卷,低头给他包扎。
    陈纪锋看着他的动作,“你还挺熟练。”
    “我以前学过一些急救措施。”
    卫意头也不抬小心翼翼往他手臂上缠纱布,每次盖到伤口的时候都要说“碰到了吗”,“我轻轻的,哥哥不会痛”,陈纪锋听得一脑门官司,差点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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