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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初始,街上的空气冷的厉害。
莫袅被几个同校生堵在街角,书包掉在地上,拉链大开,书卷子掉了一地,身上的校服脏到肉眼可见的能看出鞋印。
“年级第一,挺傲啊!”为首的刺头嘴里叼着根烟,端正的校服穿在他身上显得流里流气,“在厕所里洗手撒了我一身水,连歉都不道,真清高。”
莫袅的手脚被他同行的另外两个人按在墙上动不了,闻言蹙起眉,眼神厌恶的盯着他。
这人被盯的火气直往头顶冒,一拳揍在莫袅肚子上,疼的莫袅当即脸色一白,“妈的,不给你吃苦头你是不知道厉害!”
说着又是一拳要砸去,一根棍子突然砸在了他后脑门上,他痛的嗷叫,猛地回头,“哪个杂碎干的?”
楚谨朝手里拿着一个啤酒瓶,见他的注意力转过来,也不说话,直接提着手里的啤酒瓶往墙上砸,只听砰地一声,瓶身全碎,只他手里还剩下一截,接头层次不齐,尖锐锋利到变成了一把夺命的利器。
裂口指前,他眼里还有笑,“不想死,就给我滚。”
他周身气息冷凝,啤酒瓶破碎时,渣滓飞溅,有几片擦破了楚谨朝的左脸,此刻上面挂着两道血痕。落在这群混子学生眼里,堪比杀红了眼的凶神。
胆子瞬间被吓破,生怕那玻璃渣滓一下捅穿他们的肚子,屁滚尿流的跑远了。
莫袅捂着后疼的腹部,蹲在角落里,眼神明灭的盯着他。
楚谨朝丢了手里的凶器走到莫袅面前,伸出手,“还能走?”
莫袅稳了半晌,自己慢慢站起来,什么话也没说,低头收拾地上的书包。
楚谨朝冷眼旁观,忽然笑了一声,“莫袅。”
他少有喊莫袅全名的时候,通常都用“你”去替代。莫袅扔一言不发的捡散落的书。
楚谨朝便看着他背影继续说,“你不是小孩,也别再做一些幼稚的事。你不喜欢我这个继兄,我也不见得有多喜欢你这个继弟,今天来找你,也是因为你爸找不到你,才给我打了电话。”
莫袅捏卷子的手收紧,“所以呢?你不想再装下去了,现在来找我摊牌?”
“别这么幼稚。”楚谨朝居高临下的说,“我扮演你的‘好哥哥’不是要博得你的好感,我只是想要过的轻松一些。而你却打乱了我的节奏,甚至为了抵制我把气发到你爸头上。”
“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敏感的只有三岁,怕我抢走你的父爱?”
莫袅神情极为难看,唇死死的抿着。
楚谨朝索性半蹲在他面前,继续说:“你放心,只要你和我相安无事,我一定不会抢你的爸爸,弟弟。”
他顿了一下,“而且,你也不希望把电话打到我的手机上吧。”
“楚谨朝……”莫袅猛地抬头看向他,“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楚谨朝勾唇一笑,“我只是觉得你让我很烦,你能不能乖点做个好弟弟,别这么让人烦。”
莫袅背好包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一言不发的走远了。
反应比楚谨朝料想的平静。
楚谨朝转身往反方向走,随手用指腹抹了把脸上的血,经过前方路灯时,突然发现灯后站了个高大的身影。
舒临安歪头向他招了招手,“元旦快乐。”
这里离刚刚出事的地方不远,想来前几分钟的事情都被他全部看见了。
楚谨朝面色当即冷下来,“你在这里干什么?”
“听说你们善高办晚会,作为友校校友来观摩观摩。不过来晚了,晚会没看到……”舒临安对楚谨朝眨了眨眼,“看到了一场兄弟情深的戏码。”
楚谨朝没心情和他周旋,掉头就要走,被后方的舒临安拽住手腕,“特意来找你的,不理人?”
“我有事。”楚谨朝抽回自己的手。
“什么事,需不需要我帮忙?”
“我和同学去鸦玩,你去帮倒忙?”
“鸦啊,走啊。”舒临安揽过楚谨朝往公路上走,顺势拦下一辆车,“那里我熟。”
楚谨朝被他硬拉上同一辆车去到了鸦,但楚谨朝并不想让自己的社交圈里见到舒临安这张脸,或许是他脸上的拒绝表现的太过明显,舒临安随手将他拉到一间包厢里,“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第一,今天不是周六。”楚谨朝坐在离他一米开外的位置,“第二,舒临安,摆正你的位置。”
“我该是什么位置?”舒临安刻意回避了前一个问题,似笑非笑,“我们不一直都是朋友吗。”
包厢里的灯光昏暗,楚谨朝侧对着他,面容有些模糊,惟有脸颊上残留的那道新生血痕,此刻在阴影中红的发亮。
楚谨朝嘲弄他,“你是我见不得光的朋友。”
他眼里那张明媚的面容忽然变得有几分可恨的生动,舒临安跨步上前,俯视楚谨朝掐住对方的下巴,低头,在那条细长的血痕上用力的舔了一下,“那就不做朋友了。”
楚谨朝愣了几秒,突然从位置上站起来推开他,以手擦脸,“你有病?”
舒临安故意舔了舔自己的小虎牙,似在回味刚才的味道,“楚谨朝,我给你时间考虑。”
他自觉撒网的时间够长,鱼儿即便没有十分的心甘情愿,此刻也该徐徐钻入网中,供他取乐消遣。
更何况,他和楚谨朝这般相似。臭味相投的两个人,早就该凑在一起,别祸害他人。
楚谨朝沉默了几秒,脸上突然显出几抹讽刺的笑。他拿食指戳了戳舒临安的心口,“你想玩我啊?”
舒临安毫不遮掩,“是啊。”
楚谨朝讥笑他,“我怕你玩我,付不起代价。”
舒临安望着他的眼神灼灼,亮得惊人,“代价这种东西,玩过之后才知道。”
“我从不给人玩。”楚谨朝收了手,冷笑道:“滚吧。”
舒临安却在中途拉回他的手指攥在掌心里,“那我给你玩啊。”
楚谨朝一顿,玩味的看着他半晌,“行啊。”
第55章 耍哭
烈日当空,蝉鸣声隐藏在树荫之中,窸窣的,快要盖过课堂上老师的讲课声。
夏天的教室里空调开得不算高,楚谨朝却仍然觉得有些热,背往椅后一靠,扯开几分校服领口,散热。
搁在课桌里调至静音的手机突然亮了屏,他余光微抬,扫了眼上面的弹框消息。
【玩具:看窗外。】
云巅楼的高一年级分布在一楼,窗外就是成片的香樟树,绿茵遍布。
楚谨朝侧目看向窗外,香樟树下的木椅上,舒临安坐在上面。他上身微向前倾,两手搭在腿上交叉撑着下巴,隔着窗户,笑容恣意的盯着楚谨朝。
见楚谨朝向他看来,他眨了眨眼,手随意的指了指身后的密林,像是某种暗示。
“楚谨朝。”讲台上的数学老师敲了敲黑板,“你来做这道题。”
楚谨朝目无波澜的收回视线,转到黑板上,观察了上面的内容数秒,起身走上台,拿起粉笔解题。
教室里静的很,一时之间只听得见窗外的蝉鸣,和他写字的沙沙声。
莫袅在台下,面无表情的转动着手里的签字笔,目光不知聚焦在哪一处。
楚谨朝解完了题,把粉笔放回原位退到一旁,静观老师检验。数学老师看完解答后,脸色缓和了一点,低声嘱咐他:“上课别走神。”
楚谨朝神态谦逊,“老师,我头晕。”
数学老师立刻重视起来,“是不是中暑了,要不要找个同学陪你去医务室看看?”
“我自己去就可以。”楚谨朝从后门走,“不耽误同学上课了。”
体育器材室的仓库建立在树林之间,偏僻路远,极少有人接近这地方。
仓库门口倚靠着一个身影,体形修长,远远地向着走近的楚谨朝挥手打招呼。待楚谨朝走近了,他说:“管理员,你再不来,我就要热死了。”
楚谨朝开锁推门的动作很快,又将旁边的舒临安一把推进仓库内,反手关门,室内光线立刻变黯下来。他逆光正对着舒临安,神情看不清楚,但语气却有些烦躁,“我让你逃课,不是让你逃来我们学校的!”
舒临安摸了摸耳朵,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我听你的话逃了半天课,不来找你,难道回家被家长打个半死?”
楚谨朝冷笑:“你家除了一只羊还有什么?”
舒临安只笑笑不说话,他热得很了,将身上的黑T恤往上卷高了几公分,露出腹肌,“还是仓库里凉快,你的宝地真不赖。”
他边说边往里走,汗珠顺着他袒露出的腹肌线条往下流,甚至有几颗流进了线条缝隙里,不见踪影。
楚谨朝看见这一幕,蹙了蹙眉,“除了赖在这里,你想去哪儿我都管不着。”
舒临安顺势在一张军用垫上坐下,两条腿盘坐着,看着楚谨朝偏了偏头,“你真冷血,玩了我又不管我。”
楚谨朝眉心蹙的更紧,“你想说什么?”
“这半年里,我被你玩的还不够吗楚谨朝?”舒临安像是在控诉他,语调却漫不经心的,“逃课,打架,成绩一落千丈……这些幼稚的项目我都陪你玩过一遍了,你是不是也该陪我玩了?”
“所以你现在来,是为了跟我翻旧账?”楚谨朝在他身前半蹲下来,眼睛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噙上了笑,“这一切都是你心甘情愿被我玩弄的,现在再来申述,你不觉得显得你很愚蠢幼稚吗。”
玩与被玩,就像猎物和猎手的关系,从一开始就不对等。
两个性格阴鸷的人走到一起,作为猎手的人看似肆意妄为,殊不知身为猎物的人,不过是陪他消遣一场。
楚谨朝当然清楚,但舒临安对他而言,却是一个有些特殊的存在。
他们太像,像到楚谨朝在他面前,根本伪装不出那副风度翩翩大度宽容的模样,他在舒临安的视野里,可以无所顾忌的撕开自己的假面,露出阴暗伪善的那面,甚至把内心最邪恶的那一块展现出来。
谁让他们是同类人,谁也别嫌谁的心肮脏。
以至于,玩弄舒临安,让舒临安变得像个玩具一样的听从他的指示,完成这些事情后所带来的征服欲与快感,令楚谨朝时常沉浸其中,尽管他的理智深知对方并不像面上表露出来的那样听话顺从,但他的大脑却忍不住被舒临安这层伪装出的假象迷惑。
这种近乎扭曲所带来的变态欲和成就感,楚谨朝深陷于此。
上瘾的猎手和伪装的猎物,从恶意中建立起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岌岌可危。
而眼下伪装的猎物,似乎已经不满足被单方面玩弄的局面。
“我的耐心快没了,我快玩不下去了。”舒临安拉过楚谨朝的手腕把人扯进怀里,滚烫的声息透过仓库阴冷的空气贴着楚谨朝的耳廓说:“你一点甜头都不给我,我怎么心甘情愿的陪你玩到最后?”
拉扯着两人关系的线,一直紧绷着,稍不留神,就会错位。
“中途退场的游戏不要太多,你没有耐心,正好,我也被你搅得没有兴致了。”楚谨朝推开舒临安,执起舒临安的一只手腕,上面戴着一根绕成几段的红绳,他扯了扯这根绳,“一拍两散。”
说完这句,留下在原位还有些愣神的舒临安,转身离开。
独立的包厢内,敲打键盘的脆响声不绝于耳,电脑屏幕上呈现出黑色的页面,一行行代码被快速的敲出,页面更新,不一会儿跳出一个扎眼的红色警告:Cracked。
舒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