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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不合修罗场[快穿]-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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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在得到青年死讯的时候,谢溯正呆在书房里。
  他的精神状况不是太好。
  却也没有差劲到太恶劣的程度。
  在前几年的时间里,他有大半的时候都处在负面状态,这让他对于恶劣情绪的承受能力越来越高,除非是在面对关于青年的事情的时候,才会无法承受地崩溃一段时间。
  所幸青年的状况似乎在逐渐好转。
  就像是母体与子系的关系似的,随着青年的好转,谢溯的情绪也慢慢地变得明朗起来。
  他已经不敢去奢求什么了,更不敢再用什么手段,把青年留在身边。
  之前的事情给予他的教训已经足够深刻,这让谢溯小心翼翼,不敢再跨越雷池一步。
  青年沉睡的那顿时间,简直像是一场叫人永远都不会醒来的噩梦,也像是一柄尖利的刀,割裂了他们贪婪的、不知收敛的恶。劣。欲。望,叫谢溯终于清醒了过来,他生怕自己再做错一步,青年便会不可挽回的——
  永远地沉睡下去。
  奇迹是不可能在一个人身上发生两次的。
  谢溯明白这一点。
  于是便只能收敛自己的举动,相比起永久失去,他宁愿无法拥有。起码后者还可以一直远远看着,勉强也能慰藉心中焦虑至极的情绪。
  在收到严昶景的电话的时候,谢溯正在看一些照片。
  是黎温朝给他洗了一份的,青年在之前几年里的,各种各样的照片。
  有在剧组里里头穿着戏服的,也有平常的生活照,谢溯那会儿正拿着一张青年蹲在地上看金鱼的照片认认真真地看,他用指尖描绘青年的眉目,就像是真切地触碰到了他的肌肤。
  随后,他的电话便想了。
  谢溯想,大概是青年那里的消息——他和严昶景本来势如水火的关系已经慢慢地缓和了下来,甚至有了以前的模样,在得到青年的消息的时候,严昶景总会第一时间给他发一份——不管是照片、文件,还是那些出行资料。
  谢溯接通了电话。
  他带着一些期翼和欣喜,却迎来了漫长的沉默。
  “严昶景?”
  谢溯慢慢地皱起了眉头,这么问。
  这才终于听到了电话那一端传来的声音。
  严昶景说:“严余死了。”
  严余死了。
  或许不算是死,只是失踪了。
  但是一个连保暖的羽绒服和鞋子都没有穿的人,又要怎么做,才能在南极活下去呢?
  负责监视青年的那些人,在第二天早上醒来便慌了神,他们反反复复里里外外地把各处地方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青年存在的踪迹。
  他们只拿到了青年帐篷里放着的东西,他的衣服、鞋子,还有一点杂七杂八的东西,他甚至连手电筒都没有带,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帐篷的包围里,悄无声息的走出去的。
  幸运鹅的情绪崩溃了,他看了青年的笔记,上面给他留了一个邮箱账号,他登陆上去一看,就看见了里面的,尚未发送出去的邮件,里面有青年的银行账号和密码,他把自己所剩的所有东西都交给了他。
  一夜暴富。
  天上忽然砸下来几千万的遗产,这是多少人做梦都想碰到的事情,幸运鹅实在是幸运得不行,他只是外出旅游了一趟,就碰到了世界知名的国际巨星,甚至有幸和对方一起同行——
  在旅程的最后。
  他得到了对方所剩的………全部遗产。
  他们亲密地相处了几个月,幸运鹅早已经把青年当成了自己最亲近的朋友,他对青年是带着敬畏和憧憬的,但是又因为青年近在眼前,而生出更多的,真切的崇敬与喜爱。
  如果他没有来南极该多好?
  幸运鹅放声痛哭。
  在搜救队长达半个月搜寻之后,他终于确定了青年已经死亡的事实。南极是没有人居住的,除了那些住在极点及其附近的科研人员外,是没有人普通人可以在这里生活的。
  而他们距离极点太远了,那不是一个人在毫无装备,毫无保险设施的情况下,可以到达的距离。
  青年的所有东西都被严昶景派来的人带走,包括青年本想要交给幸运鹅的那本手工笔记,幸运鹅像是个无赖一样抱着它在地上打滚,但是还是被人把它硬生生地抽走了。
  他害死了青年。
  幸运鹅这么想,如果不是因为他来了南极,如果不是因为他答应了青年外宿的想法,那这一切本该是可以避免的。
  他是那么出色的演员,他本该有大好的前程,光辉灿烂的未来,而不是留在寒冷的冰雪里,连尸体都见不到踪迹。
  他怎么能死呢?
  他怎么会死呢?
  这简直像是个恶劣玩笑。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人都爱他,他是举世瞩目的星辰,他明明没有自杀的理由的。
  他怎么………死了呢?
  “他………死了?”
  谢溯在听到严昶景的声音的时候,感觉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冷笑话。
  他有点儿无法理解,于是便问:“你说什么?”
  那平静的,甚至让人觉得带着一些凛冽的声音便又重复了一遍。
  他说:“严余死了。”
  谢溯的思维好像被冻结了。
  他仔仔细细地思考这一句话的含义,却怎么都想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觉得很好笑。
  如果这是一个冷笑话,那绝对就是世界上最好笑的冷笑话了。
  因为谢溯忍不住地想笑。
  他很想忍耐,不让自己笑出来,但是却依旧笑得全身发抖,就好像是真的听到了一个冷笑话似的。
  严昶景沉默着。
  他说:“节哀。”
  好像局外人。
  谢溯疯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是疯了。
  他待在书房里,待了整整两天。
  他仔仔细细地想着严昶景的意思。
  严余死了。
  这好像是世界上最难解开的谜团。
  好奇怪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溯苦思冥想,但是却怎么都想不出来。
  就好像是一个小孩子,在看微积分的时候的样子。
  严余死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谢溯这么想着。
  有人敲门,问他在不在,他不做回应。
  有人敲门,给他送饭过来,求他开门,也依旧不做回应。
  谢溯只是专心致志,认认真真地去解析这一道谜题。
  但是他被难住了。
  不管怎么思考,不管怎么解析,他都想不出这一句话的意思。
  于是谢溯给严昶景打了个电话。
  他拿起手机的时候,才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了。于是谢溯插上数据线,让手机开机,都等不及让电量从0%变成1%,就拨通了严昶景的电话。
  他问:“你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回应他。
  “谢溯,你明明知道。”
  谢溯很纳闷,他说:“我知道,我知道什么?”
  严昶景说:“严余死了——他已经死了,你的殷染钰,死了。”
  他说:“谢溯,你知道什么是死吗?”
  谢溯是知道的。
  他只是不理解,不明白,严昶景说的话进了他的耳朵,就变成了一片凄厉的尖鸣。
  谢溯就像是站在一片空白的空间里,迷茫又无措。
  他喃喃地说:“什么是死了?”
  严昶景便又沉默了。
  他的声音很疲惫,但是依旧平静,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我让医生过去看你。”
  他这么说,就挂断了电话。
  严昶景还有许多事情要忙碌,他要处理青年的死讯,还要安抚严昶凌的情绪,他永远都是平静的样子,沉稳而又可靠。
  医生在当天下午,就到了谢溯所在的地方。
  他没有受到一点阻挠,只是到了谢溯的住所前,就被人带着,见到了他。
  谢溯的情况很糟糕。
  他胡子拉碴,眼睛通红,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就好像是打了结似的,解都解不开。
  心理医生耐心地等在他身边,但是一直从下午等到了晚上九点,男人都没有应和他的意思,于是医生便只能开口,试图将他的注意力拉过来。
  他彬彬有礼地说:“谢先生?”
  谢溯却充耳不闻。
  直到医生又连着叫了好几声,他才终于慢慢地反应过来,迟钝得就像是一只蜗牛。
  他说:“嗯?”
  医生看到了他的眼睛。
  他便忽然哽住,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男人的眼底布满了血丝,但是眼神却是极为绝望的。他很清醒。
  他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只是………不愿接受。
  仅此而已。
  医生无功而返,但是谢溯却像是被忽然到访的人刺激到了,他拨通了严昶景的电话,问:“阿钰在哪里?”
  “………………”
  严昶景说:“谢溯,他死了。”
  谢溯却像是没有听到。
  他说:“阿钰在哪里?”
  严昶景便意识到了什么。
  他张了张嘴唇,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好像说什么都没有用。
  于是在沉默了漫长的时间之后,他终于开口。
  说:“他在南极。”
  青年失踪在南极。
  谢溯花了半个月的时间,仔仔细细地处理好了所有的事情,他直接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打包捐赠给了某一家国。家管理的慈善机构,随后留下一部分可观的现金,通过人脉渠道雇佣了几十支探险队伍。
  他跟随其中经验最丰富的一组,去往了南极。
  严昶景在一个星期之后,才发现了他的举动,他打电话过来,语气里带着一些愤怒,但是却是疲惫的。
  他说:“谢溯,你在闹什么?”
  谢溯说:“我是认真的。”
  严昶景便忽然卡住了。
  他这段时间实在是疲惫至极,严昶凌偷偷跑了出去,他派人去找,却毫无消息,黎温朝也宣布息影,,在处理一大堆事情,没有人可以帮他,他还得看顾着谢溯这里的事情,免得这个关系尴尬的老熟人,忽然在某一天,也传来死讯。
  谢溯说:“明明是失踪,居然给我说是死讯,严昶景,你心也太脏了,你找不到他,就想让我也找不到?”
  他的语气里甚至带着一点打趣的玩味,叫严昶景听着,只觉得从心底最深处生出了一股股寒意。
  他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于是只能挂断电话,派人去看顾着老熟人那里的情况。
  谢溯就这么在南极住了下来。
  他就像是铁打的人似的,不断地跟随着不同的探险队伍在南极各个方向搜寻、翻找。
  不需要休息,也不需要调养,实在不行,也就是到游轮上昏天暗地地睡上一觉,第二天一早,就又跟着探险队去往其他的方向。
  一个月。
  两个月。
  三个月。
  一年。
  两年。
  三年。
  一直到探险队都有些看不下去,劝他节哀。
  “他只是失踪。”
  谢溯皱着眉头,他说:“我就快找到他了,他还在等我。”
  探险队的队长只是摇头,说:“哥,没人能在一个人的情况下在这里活三年的。你现在这样,也就是在费钱,没有意义啊。”
  谢溯骂了一句脏话,然后踹了他一脚,说:“有钱拿还堵不住你的嘴?”
  队长说:“就算是赚钱,也不能赚亏心钱啊。”
  然后就被谢溯从帐篷里头轰出去了。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被风吹得整个人都险些栽一个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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