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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你啦,”小争歪了一下头,半知不解地说:“可是蓝宁哥哥,什么是‘喜欢的人’?”
“他们教给你的东西都是错的,从你很小的时候,他们对你说的话就都是错的,”蓝宁喃喃地说,这些话他更像是对自己说的,因为小争不见得能听懂,“喜欢就是……就是你想跟她一直在一起,想要对她好,想要亲近她照顾他,你只能喜欢一个人,只能跟喜欢的那个人做那种事,要陪伴她、对她负责。”
小争咬了一下嘴唇,小心道:“可是你每次都是跟不一样的姐姐玩游戏唉。”
蓝宁的脸上居然有几分痛苦的神色,上挑的眼角也湿润起来,忍无可忍似的倒吸了一口气,语气中夹杂着可悲、矛盾、自嘲的感情:“因为我没有办法……小争,我没有办法……我们的敌人太强大了,我不能选择自己要做什么,而是他们让我做什么。”
小争有些惶恐地说:“是敌人吗?”
“是的,”蓝宁轻声道,“是敌人。”
小争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孤儿院建立在荒郊野岭的半山腰,四周都没有什么人烟,这十多年来他都没有出过孤儿院的大门,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而在所有人有意潜移默化的影响之下,他们的思想已经变得非常扭曲畸形,甚至于根深蒂固、难以更改。
蓝宁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告诉他外面“正常”的世界是怎样的,告诉他什么才是喜欢一个人,告诉他尊重女性,告诉他礼义廉耻,告诉他应该怎样活下去。
说到最后,小争忍不住抱住蓝宁痛哭起来,可是他不敢哭出声,他知道外面的大人都是“狼坏蛋”,外面有他们的“眼睛”,只能用力捂着嘴哽咽地说:“可是蓝宁哥哥,那你不是一直很痛苦吗?”
蓝宁轻轻地抹掉他的眼泪,低声道:“是啊,我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可能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小争,以后你或许也会像我一样,被强迫着做这样或者那样的事,你一定要知道保护自己,明白吗?”
“有机会逃跑的时候一定要逃离这个地方,走的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了。”
小争泪眼模糊地说:“你为什么不离开呢?”
蓝宁静了许久:“因为我有了自己的孩子,我要保护他。”
小争的年纪还太小了,没有办法做到感同身受,可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让人绝望了,病毒似的感染到他的心脏,让他痛的浑身痉挛,小争哭的累了,趴在蓝宁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蓝宁就被车接走了,他不能总是留在孤儿院,宫建合给他安排了很多“游戏”,蓝宁不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他见过外面美好的世界,因为孩子的长相、智商、性格等方面都受到遗传基因的影响,所以就有了不同价位的“父母基因”,蓝宁的长相好性格也好,是“优质基因”,挑他的“买主”很多,他总是很忙碌。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一道一道打在他的脸上,蓝宁睁着眼躺在床上,莫名一阵心悸,他忽然觉得他恐怕做错了一件事——
或许就让小争这么无知无觉地长大,顺应了那群魔鬼的心意才是对的,起码不至于像他这样强颜欢笑,只有一个人清醒又沉沦的痛苦。
蓝宁想:我是不是不应该让他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考研通过啦,终于没有心事了,《沙洲》是在准备复试+毕业论文的双重压力之下写出来的儿子,可能会有点赶,以后我会尽量写的细致一点,然后我下个月想参加周末日万的那个活动,就是不出意外下个月有8天会日万~不过现在文章已经写了一半多了,我感觉参加完六月的活动就应该完结了,或者已经写到番外了。
然后,感谢大家陪我走过这一段路,希望你们能一直喜欢我哦!给你们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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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可有些事一旦开始,就是覆水难收,蓝宁的出现为小争的人生劈开了另外一条道路,一条清醒的、无法回头的道路。
但这实在是一件祸事:与“主流思想”相违背,不受“大众”认可,周围的所有人都抱着跟你截然相反的态度,在整体大环境中,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你是对的,可却没有办法让其他人清醒过来,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步一步深陷下去,从此万劫不复。
蓝宁每个月会来孤儿院两三天,晚上在里面住一晚,小争是他唯一可以交心的人,他们躲在厕所里彼此安慰倾诉,悄无声息、不为人知,好像在暗处并蒂生长的紫色蔷薇花。
可是时间越长,两三年过去,蓝宁心里的不安感就越来越强烈。
因为小争跟他实在是太像了,不是容貌的相似,而是各种意义上的——小争的五官慢慢张开,他是一个面容非常文秀的男生,起码在同龄人里是很好看的长相了,他的性格也很温和,整个人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或者换句话说,小争是一个很好的“基因供体”。
蓝宁那最不详的预感成了真,在小争十五岁那年,宫建合将小争的信息挂到了“网上”,有很多“买家”中意这个孩子,护工让小争去“玩游戏”,指定他跟另外一个18岁的女孩儿一起。
小争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蓝宁了,这几次来“教学”的男生换了另外一个人,他跟蓝宁不一样,蓝宁的笑脸都是伪装出来的,而这个新的男生是幼山孤儿院里长大的孩子,不懂什么是非,笑脸居然发自内心地真实。
小争想:如果没有蓝宁,他恐怕就会变的跟这位新来的男生一样,根本不知道愁滋味,或许也不必每夜忧虑不成眠,可人应该清醒的活着,有被告知真相的权利,而不是沉溺在用谎言一笔一划钩织出来的、美好有如天堂的人间地狱。
跟小争“玩游戏”的姑娘叫阿琪,从16岁开始跟男生发生关系,她已经生过两个孩子了,因为赚了钱,宫院长对她很好,阿琪还不能明白也不能理解这份好从何而来,只知道她不用再每天吃咸菜、馒头,可以穿漂亮的裙子,所以也总是很开心。
似乎幼山孤儿院的每个孩子都天真烂漫、无忧无虑,除了小争。
阿琪已经不是“实习生”了,小争平日里表现的也很乖,护工把他们两个送到房间,随口嘱咐了一句,就没有继续呆在里面,出门做其他的事情去了。
阿琪脱下了外套,对他甜甜地一笑,“你是小争吗?我们来玩游戏吧。”
小争怔怔地望着她:“你跟很多人玩过游戏吗?”
阿琪道:“不多,你是第三个。”
小争浅白色的嘴唇轻轻颤动,声音极为细微:“姐姐,我不想玩游戏。”
阿琪睁大乌黑的眼睛:“为什么?”
“……这不是玩游戏,”小争沮丧地低声道:“这是不对的,你是女生,我是男生,我们不可以做这种事,只有跟喜欢的人才可以做,不应该这样的……”
阿琪皱起眉不解道:“你在说什么呀!”
小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咬了一下牙齿,恳求道:“你可不可以帮帮我,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儿,然后,然后你就说我们已经做过游戏了。”
阿琪的眼珠轱辘着转了一圈:“好吧,你不想玩就算了。”
过了半个多小时,阿琪披着衣服从房间里推门走出来,找到在院子里的护工,“姐姐,我要回去啦!”
护工看了她一眼:“怎么样?”
阿琪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做完啦。”
护工将阿琪送回了“基地”,过几天检测结果就会出来,如果这次没有怀孕的话,他们还要继续“玩游戏”,阿琪吐着泡泡糖,在宫建合房间的门口踟蹰不前。
过了一会儿,宫建合从房间里出来,见到阿琪在门前,精明的眼里闪过一道暗光,微笑着问:“阿琪怎么在这里?今天不是去跟别的小朋友做游戏吗?”
“院长,这个叫小争好奇怪啊。”阿琪皱着眉头,口无遮拦地说:“我没有跟其他人说,他说您教给我们的都是错的,说他是男生,我是女生,我们不应该这样。”
——那一瞬间阿琪看到向来温润和蔼的院长脸上竟然溢出明显阴沉恐怖的神色,甚至有些吓人,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小声道:“不是,不是我说的。”
“没关系,他的学习不好,学习不好的孩子会受到惩罚的,”宫建合迅速调整了情绪,带上一副温和无害的面具,轻声地说,“不听话的孩子都是坏孩子,坏孩子说的话阿琪会信吗?”
阿琪摇了摇头。
宫建合摸了摸她的头,哄道:“乖孩子。”
阿琪离开之后,宫建合的神色瞬间就变了,眼底一片冰冷阴森。
小争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按理来说,小争现在是“桃源”中的异类,其实不应该留下他,否则可能会走漏什么风声,教坏了其他的孩子,但是小争现在实在是太“抢手”了,可以为他创造难以估量的价值……就像曾经的蓝宁。
。
宫建合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小争就知道那天的事情暴露了。
宫建合稍微弯下腰,逼视着他的眼睛:“小争,告诉宫叔叔,是谁告诉你那些话的?”
小争眼也不眨地看着宫建合,好像在面对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那人模狗样的皮囊之下是腐烂溃疡的脓血,小争不敢说出蓝宁的名字,死死地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宫建合的眼里充满了邪恶而冰冷的色彩,跟平日里那个温和可亲的叔叔完全不一样了,“真的不说吗?说谎的孩子会受到惩罚哦。”
小争害怕极了,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哆嗦地不成调子:“你才是坏人,是坏蛋。”
宫建合并不屑于跟一个小毛头计较,但是他知道小争一向胆小,夜里甚至不敢一个人睡觉,旁边要有其他小孩子才行,就让人把他一个人关在一个房子里——门牌号恰好是0816。
护工把小争推进漆黑的房间,冷漠地说:“今天晚上你就一个人在这里反省吧。”
小争顿时恐惧地睁大了眼,眼睁睁看着护工把门关上,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不见。
小争扑到门上,用力拍打着门板:“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护工并没有走远,就靠在墙边上抽烟,听着小争声嘶力竭的叫声,朝远处的几间房屋望了一眼,这地方非常偏僻,小争的声音不会传到任何人的耳朵里。
小争真的太怕黑了,那仿佛是一种刻在他骨子里的恐惧,他先是用尽全力地挣扎,直到没有力气了才瑟瑟缩在门边,后背抵在门板上,完全不敢睁眼,吓的浑身发抖,哭着说:“救命……蓝宁哥哥……救命……!”
蓝宁。
“吱嘎”一声,房间门被猝不及防地打开,小争“哐当”躺到了地上,又手脚并用狼狈地爬了起来,然后被护工拎着衣领,带到了宫建合的面前。
宫建合带着一副金边的眼镜,眼里淬着寒光,感叹似的说:“我就知道是蓝宁,没有第二个人会违背我的意思……真是可惜了。”
小争哭的直倒气,眼里蕴着一层泪水,然而依旧从宫建合的话里听出了某种让人不寒而栗的东西,哽咽道:“蓝宁哥哥怎么了……”
“——他还真以为我会把他的孩子养大,那个天真的蠢货。”宫建合盯着小争,近乎恶意地一字一顿说:“你的蓝宁哥哥死了,自杀的。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