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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从见识到你师傅那一身本事之后，我就知道，我这辈子倾我所有，也不可能追上你师傅，他与我不一样，同样，你跟他也不一样，你不需要为了他们曾经奋斗的梦想去放弃自己的人生！”
方谦目光微微有些沉痛，林怀仁目光稍显呆滞，盯着身上的被子出神。
林怀仁：“方老，谢谢！”
方谦起身：“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有谋，走，陪爷爷去看看外面晒的药。”
“啊？”
方有谋直接就被方谦领了出去，爷孙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林怀仁倒回在床上，屋内原地扫起一股凉风。
林怀仁：“老木，你来了，干嘛偷偷摸摸的？”
木子李：“不错，居然能发现我来了！”
林怀仁翻过身，面对木子李：“你是因为东方单来的？”
木子李点头：“东方家的人避世不出，这是众人皆知的规矩，他们突然出现在你那，除了特勤局十分关注外，各方势力估计都会蠢蠢欲动了。”
林怀仁默然，东方单压根就是在逼迫他选择。
木子李以为自己说的得不够清楚，继续说道：“你知道东方家族吗？”
林怀仁淡笑：“不就是那个华佗后人，非乱世不出吗？”
“你知道？”
木子李有几分错愕，可见林怀仁那模样似乎并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啊。
“那你知道这次到你店里的人是谁吗？”
林怀仁：“东方单，东方家现在的家主！”
木子李见林怀仁依旧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急道：“东方家子弟受训与族规，轻易不得出山，这次出山的却是东方家家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林怀仁点头：“我知道啊，不就是，把我公之于众了嘛！”
木子李惊道：“那你还无所谓？这些年来，奇门中人都在搜寻你师傅的踪迹，所有人都想得到你手里的那本奇书，以你现在的能力，只能是砧板上的鱼肉，为人刀俎！”
林怀仁突然问道，黑白分明的瞳孔中，充满了迷茫：“老木，你觉得我师傅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木子李皱眉，却老实说道：“大能者，奇门之中的人皆以强者为尊，你师傅是我们那个时代的强者，他引导我们走进了一个新的时代。”
林怀仁皱眉：“那他对你呢？对你而言就没有别的意义吗？”
对他？
木子李陷入了深思，鬼修只余下他一人，倘若当时没有得到林怀仁师傅的维护，他们这一派，早就在那场战火中陨落了，所以，对他意味着什么？
“恩师再造！”
木子李对上林怀仁的视线：“你师傅是我愿意穷尽毕生去追寻的人，无论他想要做什么，即便是要逆天而行，我也奉陪到底。”
木子李的誓言掷地有声，林怀仁低垂下头望着身上的被子，肩部慢慢抖动，从喉咙的深处发出一阵轻笑。
木子李：“你怎么了？”
“倘若我走上那条路了，老木，你也会像追随我师傅一样，紧紧跟在我的背后吗？”
林怀仁猛然抬眸，赤红的双目有一股癫狂的意味。
木子李心头一震，握紧手中的招魂幡，木讷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笑来：“我答应过你师傅，永远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好！”
林怀仁掀被跳下床，意气风发道：“咱们就去看看那个东方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方有谋站在方谦面前，拳头紧握，神情不甘道：“为什么？爷爷，你为什么不让我继续跟着师傅了！”
方谦淡定的喝着手中的茶：“当时，你不是不愿意拜他吗？现在爷爷想明白了，你不愿意，爷爷也就不强迫你，你现在性子也比以往沉稳得多了，你要是想继续学中医，爷爷可以教你，你要是不想继承家业，你想做什么，爷爷都支持你！”
“不是，爷爷，我一直都想学中医的啊，而且，我在林怀仁那学的好好的，我不想换师傅啊，咱们本来就注重师门传承，要不是这样，你不早就收我了？”
方有谋到现在都是迷迷糊糊的，林怀仁他们在医馆里说的话，他听不懂，他爷爷跟林怀仁说的话，他也听不懂，而现在，他爷爷跟他说的那些话，他更听不懂。
方有谋唯一懂的一件事就是，林怀仁虽然平时抠门又很残暴，但是，方有谋真的很喜欢在他对病人的态度，很喜欢他那一身能起死回生又很玄幻的医术，他已经从心底认可了林怀仁是他师傅这件事。
方谦放下茶杯，颇有威严道：“有谋，爷爷不是在跟你商量，从现在这一刻起，你跟林怀仁再也没有关系了，以后，你都不许叫他师傅！”
方有谋怒目圆睁：“不，爷爷，我做不到，我不愿意！”
“你什么意思？你现在是想要不听爷爷的话了吗？”
方谦重重一掌拍在桌上，严厉的语气让方有谋心头一颤，从小到大，方有谋都很少见过方谦发脾气，即便是他犯了再严重的错误，方谦永远都是慈眉善目，从未说过一句重话，但今天，方谦却因为林怀仁，第一次当着自己的面，暴怒。
“爷爷，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
方有谋脸色微微发白，最后咬紧牙关说道：“爷爷，你这样岂不是要我做背信弃义之人？”
方谦一怔，手背上的皮肤犹如干裂的树皮一般沿着桌面摩挲，方谦看着倔强的方有谋：“倘若，我说，林怀仁跟方家你只能选一个呢？”
什么？
方有谋犹如惊雷炸在耳旁，整个脑袋都只剩下嗡嗡嗡的声响。
第583章 保护你
林怀仁带着木子李从后院向前门走去，远远便见方谦站在大门的旁边。
林怀仁拱手：“多谢方老照顾！”
方谦和煦道：“小事一桩，小林你既然要去办事，那我也就不多留你了！”
林怀仁点头再度拱手：“方老之恩，来日，怀仁必然相报。”
方谦摆手：“举手之劳而已。”
林怀仁见只有方老一人在，四处并不见方有谋的身影，笑道：“怀仁告辞了。”
从方家大宅离开后，木子李突然问道：“你那个徒弟呢？他不跟你一起走？”
林怀仁无奈笑道：“方家只有一个独子，怎么舍得拿出来冒那个险呢！”
想来，他跟方有谋的师徒情谊怕是就到此为止了，心中居然还有一丝不舍，诶，毕竟，那么软萌好欺负的徒弟，很难再找的啊。
不过，这样也好，毕竟，他现在做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后果会如何，方家自然有手段护得了方有谋！
根据宾馆的名片，林怀仁找到了东方单他们落脚的那个地方。
木子李摁住林怀仁的肩膀：“你确定要来见他吗？”
林怀仁轻笑：“都到门口了，不去坐一下，是不是也太不礼貌了！”
“咚咚咚……”
门裂开一道缝，一双充满警惕的眼神撒将林怀仁两人扫视一圈。
一只手，指着木子李问道：“他是谁？”
林怀仁：“我朋友！”
门啪的一声被阖上了，林怀仁皱眉，扭头看向同样是神情有几分不悦的木子李。
很快，门又裂开一道缝来，对林怀仁说道：“师傅说，他只见你一个人。”
林怀仁皱眉，正要开口，木子李却把林怀仁往前面轻轻一推，低声道：“我在外面等你！”
林怀仁一愣，点点头，门被拉开，那天在医馆里见过的几人在房间分列两排，看上去就像是在对林怀仁夹道欢迎一般，林怀仁还有几分不好意思呢。
“东方先生！”
林怀仁主动跟东方单问好，东方单站在玻璃窗前，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道路，感叹道：“时代变化得可真快，我跟你师傅在一起的那个时候，这楼可没有这么高，路也没有这么宽，路上的车，更没有这么多。”
林怀仁点头：“科技进步日新月异啊。”
东方单转身，从窗前走到沙发上，伸手示意林怀仁坐到自己对面去。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你不可能不想知道，你师傅想要做什么！”
也许是房间的灯光有几分昏暗，林怀仁看着眼前的老人，竟然觉得他苍老了不少。
林怀仁苦笑：“东方先生，你就不要嘲笑我了，你都亲自上门了，我就是不想来找你，我也得被人追着来找你啊！”
东方单自然不会承认他做的事，一脸惊讶道：“哎呀，我这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了吧！”
“东方先生，你可不是给我添麻烦了，我就想问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是……”
林怀仁心中一惊，他突然意识到，待在师傅身边这么多年，他却从未知道师傅的真实名字，他总是当年叫师傅，背地里叫臭老头，至于，师傅到底姓什么，他，竟然从来都不知道！
东方单笑眯眯道：“李君程的徒弟？”
原来师傅叫李君程，林怀仁咽下自己的惊讶，点点头。
东方单摸着自己的胡子，慈爱的看着林怀仁，不知为何，却让林怀仁觉得面前坐得不是一个老者，而是，一只满眼算计的老狐狸。
“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而已！”
林怀仁气急攻心，看着老人狡猾的眼神，心里咯噔一声，他这是阴沟里翻了船，还自动送上门去了？
东方单自然把林怀仁那吃瘪的样子看在眼里，笑道：“山来相跟翠玲花据说到过到过你这里来，他们是你师傅的徒侄儿，更是特勤局的高层人员，断然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人身上，浪费自己的时间，除非这个人，对他们来说极其重要！”
林怀仁嘴角一抽：“所以？你就觉得我是你想要找的人？”
东方单点头，又摇头。
林怀仁：“老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要找的并不是你，只是，老头子出来后才晓得，你师傅那个老东西，已经驾鹤西去了啊！”
东方单眼底闪过一抹哀伤，林怀仁自然没有错过，心中更是有几分动容，一直以为自己师傅无依无靠，现在想想有好友悼念着，臭老头想必也很开心的吧。
“不过，你小子，也算是那老头子的遗孤，放心吧，以后有我东方家罩着你，没有任何人敢动你一根头发！”
东方单手搭在林怀仁肩上，目光沉重，林怀仁听到这话，感动之余，又有几分笑意，为什么，这白发苍苍的老者，说话的时候，那股江湖气息，如此之重啊！
林怀仁强忍着上扬的嘴角：“老先生，我来其实是想问问，我师傅的事情。”
东方单眯着眼：“你已经做好选择了？”
林怀仁默默翻个白眼，老人家，你狡猾得很，压根就没有给他选择的权力好吧，直接把他逼上梁山的好不好！
林怀仁点头，忍不住说出自己的委屈道：“老先生，你们东方家的人，轻易不出山，更别提你这个家主了，你都亲自来找我了，我要是不做点什么调查，我怕是很快连渣渣都不剩了吧！”
这话无异于是在告诉东方单，老人家，你的伎俩我已经看穿了，还是十分不厚道的伎俩。
东方单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不要怕，老头子别的不敢说，只要有我在，谁来了，我也能打包直接给你丢出去！”
林怀仁真哭笑不得了：“老先生，你真的是……”
“林怀仁，你放心，你师傅，我护不住，但是你，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我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动你一根毫毛！”
东方单面容浮上一层哀伤，林怀仁有一种直觉，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