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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血蚕也有些拿不准,“大概是为了让山中的靖武郡主觉察到公主内力的存在。”
盛辞转头看向前方的大山; 就算江封悯还活着,山里山外,真的能够感受到吗?她扭头望向舒云慈; 舒云慈的眉头微微蹙着,却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
“真的会有用吗?”盛辞不知道; 她了解的舒云慈是个能谋善断的人。就算是对自己有用的实力; 真正救不了的时候,也会尽早作出选择。两人相识多年; 唯一的一次例外就是钟昭媛的那次中毒。所有人包括血蚕在内都断定钟昭媛已经救不了了; 舒云慈却仍然不愿意放弃; 拼着自己的性命不要; 也要为钟昭媛争取足够的时间。这让一直觉得舒云慈有些寡情的她刮目相看。而这一次,舒云慈竟然为了一个江封悯做出对自己有害无利的事情。
盛辞相信,以舒云慈的冷静和清醒; 一定知道此时她的身体并不能承受这样的内力运转,但是她还是这样做了,为什么?难道仅仅因为舍不得十年心血付出?
思及此,盛辞望向舒云慈的目光逐渐温柔,原来动情的不只是那个话痨郡主。
舒云慈能够感受到盛辞三人的存在,但是她实在无暇他顾。以她如今的身体状况; 能够全力运转自身内力都是勉强,她已经感觉到心脏的极度收缩,自己还能支撑多久,她一点把握都没有,但是她想告诉山中的江封悯:我在这里,等着你出来。
山腹之中,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江封悯冲关再次失败。她有些颓然地躺在冰冷的地上,眼前一片漆黑。也许自己会死在这里,无声无息地死在这里。想到家中的父母,想到出嫁的姐姐,她嘴角沁出苦笑。看不到了,终究都看不到了。
她的手在地上划动,有尖锐的小石子扎痛了她的指尖。空气开始变得混沌,大概是山塌了,将原本的换气口堵住,这意味着她很快就会被憋死。
真的没办法了,总说她是什么练武奇才,哪个练武奇才会死得像她这么惨?可见说这话的人多么不靠谱。可是……她的手抬起来,仿佛虚空中有一个人,她只是想摸摸那个人的脸。
“我真的没办法出去见你了。你说过会把我挫骨扬灰,可惜你可能连我的尸体都找不到。”她笑出声,“我能想到你会有多么生气。对不起,云慈,我要失约了。”
江封悯并不感到害怕,大概她对自己的生命从来都没有给予过什么厚望。一个已经设立了终点的生命,如今也不过是早了两年结束,有什么区别吗?
“只是有一点不甘心。”她嘟囔着,“你终于长大了,我明明等了好久的。”她的手颓然落下,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一下她摸到了一个小瓷瓶,突然想起还有这个东西。她摸出小瓷瓶,里面是舒云慈给的竹葵天心藤的药丸。要试吗?舒云慈苦笑,如今还有别的选择吗?
她这人一向喜欢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此时再想什么后果都有些多余,冲不破生死玄关,她就没有以后了。
她一口气将药丸全都倒进嘴里,然后盘膝坐好,等待药效发作。
竹葵天心藤从来都不是寒冰体质的人用来练功的药,对于她来说,吃这种药就是在自杀。
药丸彻底激发了舒云慈体内的寒冰真气,加上她催动内力,很快,她全身就被寒冰完全包住,成了一尊冰雕。
这个过程不可能持续很长时间,否则就算是
她也会被冻死。这次真的就是胜生败死。江封悯经过几次冲关,内力已经不足,此次冲关的胜算极小。
就在这样不利的情况下,被冻在寒冰之下的她隐隐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内力波动。她心下一动,仔细去感知,却又感觉不到了。如此分心,让她的情况更糟,她急忙强摄心神,不敢再胡思乱想。但是心底那一点点希冀还是在的,正在一点点生根发芽。
舒云慈已经感觉到自身的骨头都在胀痛,看来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她突然张开眼,双手平伸出去,盛辞等三人就感觉到四外树枝树叶飞起。血蚕急忙用身体将盛辞护住,同时一把将丝瓶拉过来按倒。
四外飞沙走石,天地混沌。无数的飞鸟被惊起飞向天空,不久后也纷纷掉落到地上,仿佛喝醉了一般。这种异象持续了很久,四外的风才渐渐停了。
丝瓶拍掉头上的乱草,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就是公主练的玄天咒。”血蚕平稳了一下自身体内乱窜的内力,在确定盛辞无恙后,急忙过来查看舒云慈的情况。
此时的舒云慈双手撑着大石勉强维持着自己不要倒下去,她的嘴角有一丝鲜血流出,殷红的血痕趁着她的小脸更加苍白。看到血蚕过来,她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可是血蚕能够清楚地看到,顺着她的手臂往下在滴血。
“公主!”丝瓶这时候也连滚带爬地过来了,一看到舒云慈全身都是血,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盛辞也走过来,因为血蚕的保护,她是受影响最小的一个。“怎么会这样?”她也被舒云慈的样子吓到了。
“公主强行催动内力,她如今的身体太脆弱,无法承受,所以全身都开始渗血了。”血蚕皱着眉,觉得舒云慈实在太胡来了。
“你有办法救吗?”盛辞问。
“我们需要马上回城。”血蚕没有否认就是还有法子。
舒云慈并没有失去意识,她只是太累了,累得说不出话而已。
血蚕背起舒云慈,丝瓶扶着盛辞,四人迅速回到马车上,一路回了立南城。
刚刚舒云慈使用梵天咒,全部的威力都是奔着那座山去的。连旁边的血蚕都被震得内力翻涌,山中的江封悯同样感受到了。这一刻她确定舒云慈就在外面,在等着她出去。
她的寒冰真气已经被提升到最高,冲关只在顷刻之间,成败生死,也只在这顷刻之间。
就在舒云慈一行人的马车离开不久,山中的飞禽走兽开始快速从山中出来,或跑或飞,纷纷逃窜。再看整座山上的花草全都枯萎了。若是细看,还能看到亮晶晶的冰渣子。
这一次,江封悯冲关终于成功。冲破生死玄关的那一刻,包裹在江封悯身上的冰片片碎裂,她也为此耗尽了最后一点内力,因为身体虚弱昏迷了。
当她再度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到呼吸更加困难了。眼前虽然还是一片漆黑,她却好像能够看出暗中的景物,至少她已经不需要火折子照明了。
她坐起身,感受了一下自身的内力,内力充盈流畅地在体内运转着。她走到断龙石下,试了一下,断龙石被冻住,又被她一掌震裂,但是只裂开一条小缝,看起来要打穿需要很久。她只能重新回到她进来的山缝处,回到她原来容身的空间,出口已经被完全封死,她用内力先将这些石头冻住,然后拍上一掌,这些石头并没有断龙石那么坚硬,被她震碎了不少。
江封悯权衡了一下,觉得还是这边更容易打穿一些。她一路冻石头,拍石头,原本以为需要好久,可是她发现越到外面石头似乎越脆弱。最外面一层她都没用力,拿手一推就开了。
重见天日的她差点被晃瞎了双眼。她急忙用手遮住眼睛,好
半天才适应了光线。这时候她发现不仅是她出来的地方,这附近所有的石头都变成了豆腐渣一样,用手一碰就碎成渣渣了。再看四周的一片凌乱,显然有高手用内力震碎了这些石头。
她来不及想其他的,赶紧找舒云慈,然而舒云慈没有找到,她却被端王带着一队人马捡到了。
“悯儿!”端王见到女儿没事,非常激动,立刻将江封悯带回了王府。
江封悯还没等问老爹什么话就被一群人簇拥着回城了。回到王府,她就被她娘和姐姐抱住哭天抹泪地庆祝劫后余生。然后就是沐浴更衣,有大夫过来给她看病。等着全结束后,她才逮着个机会问端王:“父王,你有没有看到泽隐公主?”
端王闻言皱眉道:“你先养养身体,等好一点了我会带你去见泽隐公主的。”
江封悯一看亲爹这神色,心里就是一凉。她坚持要去见舒云慈,端王被她闹得没办法,只好派人带她过去。
舒云慈被盛辞等人带回客栈,她这次实在拼得狠了一点,全身上下都在向外渗着细细密密的血珠,丝瓶擦都擦不完。盛辞急得不行,这样下去好人也要丧命的。
血蚕下了几针,至少让舒云慈的呼吸顺畅了一些。
“小姐,公主的身体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最好在一个安静不受打扰的地方,客栈是不行的。”血蚕说。
盛辞知道该自己出面了。她让血蚕照看着舒云慈,自己带着丝瓶去了端王府。
端王听盛辞说明了舒云慈的情况,自然应允。他在城外有一处山庄,平时几乎没有人去,最适宜静养。他安排人将舒云慈接到了山庄,又按照血蚕开出来的方子准备了大量药材送了过去。
对于舒云慈,这个能救自己女儿的人,端王能帮的全都帮了。但是对于江封悯,端王并不想她此时去见舒云慈。
无奈江封悯闹起来端王也招架不住,加上现在江封悯寒冰诀已经练成,想要自己找人也不过就是早晚的事,作为父亲,到底还是疼女儿的。
立南城外,双月山庄。
舒云慈其实很快就醒了,不过她全身失血严重,所以血蚕直接用布条将她一层层缠成了木乃伊。舒云慈躺在床上暗自反省,以后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大夫。
江封悯见到的就是这样一个舒云慈。看到江封悯,舒云慈终于放心了。“你终于活着出来了。”
江封悯就站在门口,似乎不敢过去。她回身朝着门外喊:“告诉王爷,我不回去了,我要在这里养病!”喊完她反手关门。
门外陪着她来的丫鬟们互相看了一眼,摇摇头,回去报信了。
舒云慈看着死乞白赖挤上自己床的江封悯,一脸嫌弃道:“你干嘛?要养病滚去别的房间!”
江封悯躺在她身边,小心翼翼生怕碰到她。“这里是我家,我想住哪就住哪。”难得做回地主,不威风一下岂不是亏了?
舒云慈全身都被捆住,只能用眼神反击。她冷冷地看着嘚瑟的江封悯,“早知道不救你了。”
江封悯“嘿嘿”笑着,“你会救我的。你舍不得我被埋在山里,你看看你为了救我伤成这个样子,还说你心里没有我?”
舒云慈皱眉,此时当真后悔救这个嘴贱的家伙。她扭头,不想看江封悯那张得意的脸。然后,她的头又被江封悯扭了过来,紧接着,唇上一热,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是江封悯特有的味道。
江封悯低头吻上那失去血色的唇,满满都是心疼。“我保证,这是你最后一次为我受伤,以后再也不会了。”
舒云慈气鼓鼓的神情终于变得温柔。这家伙,就是自己一意孤行,拼着性命都要救下来的
人。“还好你出来了。不然挖山是件很麻烦的事。”
江封悯时不时亲一口舒云慈的额头,脸颊,唇,越亲越上瘾怎么办?“我不会给你将我挫骨扬灰的机会的。”她发现舒云慈根本无法反击后,动作越发放肆无忌。
舒云慈觉得这人好烦。“你离我远点,我要休息。”
“好,我陪你休息。”江封悯道。
舒云慈无奈,这人怎么这么厚脸皮,看不出自己在下逐客令吗?
丝瓶进来的时候,发现舒云慈和江封悯都睡着了。江封悯的手轻轻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