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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祖父在青年时曾经偶得过一株罕见灵草,因为不通药理,便转赠给了好友。
那个好友啊,可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也正是应着一株药材,苗族一族才会欠了周家一个大恩,一个顺顺利利培养出万蛊之王的大恩。
周泽之作为周家下一代的继承人,亲自去南疆请族长出山自然是轻而易举,那老头临走说的欠的总算是还清了也就说得通了。
“原是这里出了纰漏。”周泽之无奈的轻叹一声,低声道:“那还望殿下保守这个秘密,别告诉云容。”
“为什么?”没料到周泽之会提出这种要求,玉珩奇怪道。
“没有什么为什么,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他知道。毕竟啊,他这么个性格的人,要是知晓了一切,心里铁定记我一辈子,想必殿下也是不愿的吧?”
话落,周泽之轻笑出声,“所以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
玉珩:“……”
他竟一时有些失言,仿佛所有话都哽在了喉头。这种情况只有在面对云容时才会出现,今日,难得的,他会在周泽之的身上感受到这种类似于捉摸不透的感觉。
太新奇了!!
这世上居然有人不想让心上人牢记一辈子。难道是想泯然众人,在他生活中当个微不足道的过客吗?
很明显,周泽之不是这样的蠢货。
玉珩如玉指尖忍不住在实木桌上轻轻敲击了两下,坦言道:“我是不想除我之外的任何人在阿容心底留有痕迹。”
他垂下眼帘,摸了摸腰间挂着的玉佩接着道:“但你不同,你可以。”
救命之恩大于天,阿容和他的命都是周泽之救的,不应该对阿容隐瞒,该是谁的就是谁的,这一点上他还是分的清。
听出了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告诉云容,周泽之惊讶了一瞬。玉珩对云容的占有欲可怕至极,他本以为他可以成功劝服他的。
没成想……
“也罢。”里边探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来,周泽之缓缓撩开帘子,露出了床榻上遮掩住的身形。
男子清隽雅致的面容一片煞白,上面看不见丁点儿血色。也正是因为皮肤十分的白,才显得他额头到双颊的细长口子分外狰狞,点缀在这张面上,生生破坏了原有的好皮相。
连带着展露在外的手,也比脸上好不了哪去,甚至是要惨烈许多。
瞧见他这副尊容,玉珩眼眸睁大,下意识的道:“怎么弄的?”
周泽之曲起手臂,半撑起身子懒懒的倚靠在软枕上,姿态随意,一举一动美好的皆可如画。
此时虽然皮相不佳,但自小浸入骨子里的优雅与尊贵让他在玉珩面前也不落分毫,事情被摊上明面,他也没必要瞒下去,启唇道:“去寻别人的族地,当然得花点代价。”
说得倒是轻描淡写,要不是看着他一身的伤和这一屋子浓浓的苦药味儿,他还就信了。
不知怎的,玉珩兀的感觉喉咙有些干涩,他喉结滚了滚,喑哑道:“为什么?”
为什么……在受了这么多的苦后,还要把更多的心酸与委屈徒留给自己?
“为什么?”周泽之无意识的重复了这句话,忽而低笑道:“因为,我爱他啊。”
一提及那人,周泽之的眉眼都不禁柔和了下来,他慢慢抬起眼帘,纤长卷翘的睫羽似是蝴蝶的翅膀,振翅欲飞,第一回没用敬称,唤了玉珩的名字,“玉珩。”
他直直的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对云容的爱,不比你少上半分。”
世间之人爱的方式千奇百怪,有人是占有,是掠夺,有人是宠爱,是分享。而他,则是付出和成全。
第75章
“这件事别告诉他。”
周泽之再次重复了一遍; 复又垂下眼睑; 长长的睫毛在他冷白的面皮上打下淡淡青影; 连带着他的声音都是淡淡的; “我不想,以这种方式在他心里留下痕迹; 特别是——愧疚。”
这样来的感情他既不喜也不屑。
他啊; 是想正正当当的得到这么个人,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灵上的。为此他隐忍多年,只想要等他长大; 没成想……
周泽之目光缓缓偏移,移到了玉珩那张骄阳烈烈的脸上; 少年的带着无与伦比的朝气,充满了活力。他忍不住感叹一声; “真是……不甘心啊。”
那是来自他心底深处最最直白的想法; 是的; 不甘心。
但有再多的不甘心,他的云容啊,还是跟着面前的小子走了。他昨日赶回来不是都已经瞧见了?怎么还心存妄想呢。
回想过往; 种种思绪在心头萦绕; 让周泽之本就疼痛的身子变的更为煎熬; 身体似是温温的燃着一把柴,缓慢的灼烧着他的内心。
他下意识的揪紧了身下的被褥,头一回像个女孩子似的,管不住自个儿翻涌的情绪; 眼眶蓦然酸涩。
他眨了眨发涩的眼睛,稍稍抬起头,强忍住这股涩意。望着床顶上挂着的帘子,轻声道:“玉珩,好好对待他。”
输了就是输了,再多的苦,他也认了。
玉珩瞧着他蜷缩的伤痕累累的手指,沉默片刻,兀的开口,“周泽之,我不如你。”
就算生在皇室,玉珩他也活的自在洒意,是个肆意的让人艳羡的角儿。加之他本人身份尊贵非常,皮相更是万中无一,还生了副玲珑心肝,简直就是生来便要气死一杆人的存在。
打小便不服任何人,这还是他生平先例,去主动承认自己不如某个人。
“你不如我?”收起了自个儿面上的失态,周泽之挑了挑秀眉。
他现在虽然容貌有损,但一举一动仍是赏心悦目,好看之极。听到玉珩的话,周泽之侧躺的身子略略抬起,颇有兴致的扫视着他,“此话何讲?”
真真是新奇,高傲如六皇子,居然也能从他嘴里听到个拜服来。
玉珩丝毫不显尴尬,坦然的接受床榻上的人对他的打量,温声道:“如果不是头上顶着个六皇子的身份,我要扭转阿容对我的态度又谈何容易。”
“说到底,在感情上我不过就是个混不吝的,讨厌非常。”说着说着,玉珩嘴角倏的勾起一抹弧度,直视着周泽之,“可你就不一样了,懂得如何钻入人心。如果把这顶帽子给了你,恐怕阿容……早就被你哄骗了去吧。”
周泽之因着身份和对待感情的方式,准备打的是持久仗,而他却不顾虑这些个,单刀直入,简单的很。——也是因为他的身份和处理感情的方式,他输就输在了前者。
“你对阿容的心,确实……不比我差。”虽然极不想承认,但玉珩也不得不承认,他们都是能为云容舍弃一切,把他看的比生命还要重上千万倍的人。
话落,也不管周泽之是什么反应,玉珩从凳子上起身,恭恭敬敬的朝榻上人行了一礼,“多谢你,救了阿容。”
“关中一事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最后深深的望了眼周泽之,知道他现下必定是不怎么待见自己的,玉珩没再留下,也没许什么承诺就径直走了。
毕竟啊,他骄傲,周泽之那般龙章凤姿,天之骄子似的人物,也有着独属于他自己的骄傲。
这情,他替阿容为他记下,记下这沉甸甸的双份人情。
瞧着玉珩离去,周泽之也没唤人送他,而是目光游移,落在了不远处的黄花梨多宝格上。
他讷讷的盯了它半响,最终还是掀了被子,拖着伤痛的病躯一步一步艰难的挪
到了架子前。
临了,又是一阵沉默,他慢慢蹲下身子,捧出了一只精致的描花漆金盒子。小心翼翼的拿着它,周泽之坐到了方才玉珩坐着的位置上。
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把钥匙,伴随着“咔嚓”脆响,锁着盒子的小金锁被主人打开。他素手捻出一个物什,细细看去,竟是一张泛了黄的试卷。
上面端端正正的写着两个大字,“云容。”
“云容。”口中极轻极轻的念着这个简简单单的名字,周泽之柔软的指腹在上头来回的轻抚,面上兀然带了点子笑意来。
把放置在描金盒子里的东西悉数取出,呈现在桌上的赫然是一沓沓的信封。
尽管被主人保存完好,但瞧着那信封的模样,依然有些陈旧泛黄。
——那都是他这些年写给云容的信件,里头不仅仅写了他的情感,还同时记录着两人的生活。
点点滴滴,日常的,琐碎的生活。
原来还想着,等到云容能接受他的那天,就亲手把这个盒子交与他,小小的盒子,却带着他对云容的一片情深。
可惜啊,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他呀,再也不可能有把眼前物件交到他心上人的手中的……机会和权力了。
周泽之颤着手拿起一封,抽出里头泛黄的纸张,抖开看见上面画着的稚嫩少年,那是三年前的云容,青涩的单纯的美好模样好似长在了他的心尖尖上。
末尾一行俊秀题字:“愿你一生顺遂,平安喜乐。”
也是因为这个,他多年来守着他,护着他,也……爱着他。
周泽之讷讷的看着这幅画,终究是没能忍住,眼泪从眼眶里极涌而出,顺着面颊砸落在桌面上,发出吧嗒声响。
他的心上人,肉中肉,于他,不过是一场梦幻泡影,最终,还是破碎了。
第76章
云容回到云府时天色已晚; 因为早前就与他娘打过招呼; 所以他并未担心周氏会挂念与他; 径直回了自个儿的院子。
门外守夜的小厮看见主子; 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里头守着的丫鬟听到动静也急忙迎了出来。
夏竹在门边朝云容福了福身子; 小心的打量了下他的脸色; 瞧着他嘴角一直挂着笑容,含笑道:“少爷今儿个玩得可是尽兴了?”
云容回想了一下,应道;“还算是吧。”
“洗漱物什均已准备妥当; 少爷早早收拾完了也好安置。”夏竹紧跟在云容后头,有些担心他的身体。
“那你怎地不睡?”云容转过身来; 寻思了下,道:“我记着今晚不该是你伺候来着?大晚上的怎么不去休息?”
他明明说过晚上不必留在房中为他守夜; 可是没法子; 大宋朝规矩如此; 拗不过来。好好的丫头比他年岁还小,就要时时刻刻提神,熬一整夜; 这怎么受得住?
为此他经常把这帮丫头要么赶到侧间; 要么一个不留; 悉数哄出去。
“哪里有主子未曾归家,奴婢就自行安歇的道理?”冬梅端着个面盆,秀气的小脸上隐含着担忧,“少爷; 您不回来我们怎么睡的下?”
云容:“……”
他蓦然想起他刚从皇宫归府时,他身边伺候的这四个丫头是清减了不老少。
原是以为夏日闷的慌,女儿家免不得娇气,食欲不振所致,加之他出事儿只有自己母亲和她心腹知晓,丝毫没有外泄,所以他压根儿就没往这处想。
清减是真的清减了,但不是饮食,而是因着心里挂念他。
理通了这茬,云容眼中划过一丝暖意,挂着笑意的唇角弧度变大,柔声道:“这么贴心的暖心姑娘,我可真是舍不得。”
古人早熟,这么隐晦的一番话都令夏竹冬梅徒然红了脸颊,忍不住害羞道:“少爷在胡说些个什么,什么舍不得,奴婢自然会一直伺候在少爷身边的。”
“哈哈,等你们岁数到了可是要怪我的。”朝两人打趣了几句,云容迈步走进里间。
简单的洗漱之后,云容平躺在床榻上半阖着眼,旁边的秋兰把明日主子要穿的衣裳整理的挂在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