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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华辉已死,周老爷子至今仍然在昏迷,血卫尽忠职守的守在医院周围,拒绝对歃血道进行救援。
短短四个小时,3日凌晨四点,整个东陵区,都落入修罗会手中!
5月10日,休整七天之后,修罗会再次集结,这次的目标,直指法库区,夜道!
江淮不是周华辉,他早在一个多月前就收缩了防线,在刺杀无果之后,将整个法库区打造成了铁桶一块,他早已,严阵以待!
与外面血色弥漫不同,整个东陵区入手之后,东陵区医院中,却是一片静谧。
楚非骄在麻醉退去之后醒了过来,刚一睁眼,就看到了坐在他身边的易罗越。
医院单人病房的窗帘被拉的很紧,室内一片昏暗,楚非骄意识还有些混沌,只能隐隐看到易罗越背光的轮廓。
“醒了?”
易罗越俯身到楚非骄上方,麻醉退去后,留下的就是剧烈的痛苦。失血和肩膀上的贯穿伤,楚非骄的精神状态并不好。他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睛,都黯淡无光。他整个人陷在病床的白色被子里,衬得脸又白又小,看上去惨淡又憔悴,一点都没有他以往神气逼人的模样。
易罗越双臂撑在楚非骄脖颈两旁,两个人近在咫尺。
从死囚牢到康平区,易罗越还是第一次见到楚非骄这么脆弱的样子。
即使之前在死囚牢,被杨时雨在小腿上生生撕下去一大片血肉,他依然能满身鲜血,对着他笑的恍若晨星。
楚非骄背后,是疯狂的死囚,是淋漓的鲜血,是遍地的尸体,可他就像是在血潭中绽放的魔花,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轻易的,就可以让任何接近他的人疯狂。
他是魔,是真魔,是所有人心中最渴望的模样,是一头美丽而又凶残的兽。
易罗越也说不出来自己对于楚非骄,到底意味着什么,也弄不明白自己对于楚非骄意味着什么。
易罗越一直觉得,他对于楚非骄,算是一种兴趣,一种玩乐或是消遣。
虽然他不知道楚非骄背后到底有着怎样的势力,可是这并不妨碍他清楚明白的知晓,楚非骄可以轻易的拥有他想要的一切。
像是死囚牢那种对于别人来说的人间炼狱,他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楚非骄曾经说过,他会选择易罗越,仅仅是因为易罗越离他最近罢了。
这话想来是真的,仅仅是因为易罗越离楚非骄近。楚非骄想玩,除了易罗越,还会有王罗越、李罗越,可以是任何一个人。
从一开始,两个人之间就是不对等的。
黑道征战,对于易罗越来说是他要赌上一生的宿命,而对于楚非骄来说,这不过是一场可以随时抽身的游戏。
他年他月,楚非骄倦了这一切,他转身,又是世家子弟。
“别睁眼,再睡会儿。”易罗越骤然伸手覆上楚非骄的双眼,盖住了那双黯淡多了的双眼。
楚非骄总喜欢用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睛看着他,勾引他,蛊惑他。易罗越何尝不知道他的眼睛是魔障,他一直在挣扎,在那光华绚烂的漩涡中挣扎。
楚非骄想要他沉沦在他的眼中,想让他被牢牢地他掌控。
激烈的床事、不甘的挣扎、甚至是无意的抗拒,皆因为易罗越清楚。
他,早已经被俘虏了。
楚非骄感觉到眼前骤然一暗,掀了掀嘴角,抵不过身体的倦怠,又沉沉地睡去了。
5月11日,夜,修罗会对夜道,正式开战!
因为夜道的顽强抵抗,战事一度焦灼。
在邪魂堂与夜道纠缠,一步步推进之时,蒋碧落则正式接手东陵区,开始了青冥堂的组建。
在这期间,易罗越亲自前往了医院,葬送血卫的同时,也送周老爷子一回!
东陵区医院,一身黑衣的易罗越带着李山河、贾不假、霍烈还有杀部,到达了!
“你们是谁?”
医院门口的血卫警惕地看着这些踏着夜色而来的人,随着歃血道的覆灭,血卫早已绷紧了神经。他们是为了周老爷而生的人,早已心存死志。
原以为歃血道覆灭,修罗会会首先选择杀掉周老爷子以绝后患,却没有想到易罗越却选择了对夜道出手。
“我来拜访周老爷子,老爷子身体还好吗?”
易罗越冷漠地看着医院和血卫。
“不劳你费心,你到底是谁?”
血卫的统领皱着眉,再次厉声问道。
“取你命的人!”
易罗越第一次手中拿了把唐刀,话音一落,他悍然出手!
血卫统领心中一阵,手中斩马刀从左向右撩起,迎向易罗越手中的唐刀。
易罗越神色一厉。
“找死!”
双腕一拧,双脚滑步漂移,易罗越轻松绕过血卫统领迎过来的斩马刀,刁钻的唐刀绕过刀锋,直取其心!
没有李山河狂暴的力量,没有贾不假的刁钻,也没有楚非骄的柔韧华美,简单的出手,却轻易的锁定了血卫统领的生机。
血卫统领心中大震,猛地踏步后退,想要躲开直刺而来的刀锋!
易罗越既然已经锁定了他的生机,就不会给他逃离的机会!
易罗越转身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回旋,右手的唐刀脱手而出,刀锋以划破空间的速度穿过血卫统领的心脏,将他生生掼胸穿过!
扑腾!
随着他身体的到底,一场血腥的厮杀开始了。
李山河凭着一身蛮力,在人群中左冲右撞。他猛地抱起一个人,不给那个人任何反应的时间,像撞钟一样将他的头向着墙壁撞了过去!
噗!
一声爆响,那人的头已经满是鲜血,生生被李山河用蛮力撞死!
贾不假拎着一根铁棍,铁棍横扫,戳、刺、抡、转,他不屑正面交锋,却不代表他不能!
有李山河和贾不假这两大杀器,霍烈和杀部余条不紊的配合着绞杀其他血卫。
但是,无论是李山河还是贾不假,亦或是霍烈、杀部,都比不上因为楚非骄受伤而彻底展现自己力量的易罗越。
易罗越,曾经的修罗,他的眼中闪现着嗜血的光芒。
他守在楚非骄的床前很多天了,几乎没有合过眼,可是在此时,他却无比的清醒,无比的兴奋。他很清楚,他内心那个嗜血的、残忍的、疯狂的意志,那个他极力隐藏的真正的自己。一旦他开始兴奋,开始闻到血的味道,就连他都控制不住自己!
这么多年了,所有人都知道修罗很危险,却说不出来他到底危险在何处!
修罗真正的危险,是他那连自己都惊惧的嗜血的欲望,他想杀人,想让天地间都被血色填满,一旦他动手,不到全身浴血绝不罢休!
一旦开始战斗,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做过什么,只有在他全身浸满了鲜血之时,他才猛地清醒过来。
这次也是一样,因为楚非骄受伤,也因为易罗越自己清楚的明白,自己被捕获了!残存的本能和身体在叫嚣着不甘和痛苦,急于宣泄的欲望勾起了他潜藏许久的暴虐!
等他反应过来,地上已经满是尸体。
李山河站在他几步远外,惊惧地喊道:“易哥?”
易罗越沉默的看了看自己沾满了鲜血的双手,随即道:“走!”
剩下的杀部成员将誓死抵抗的血卫清洗,确认现场再也没有一个活口。他们看向易罗越的目光,多了几分闪烁和惊惧,之后,就是狂热的崇拜!
在刚刚短短的时间内,易罗越用完美的力量与速度,恐怖的暴击和诡秘的身法,将在场的血卫屠戮殆尽。那份毫无人性的残忍和暴虐,宛如浴血的修罗,不似凡人!
这样的残忍让人畏惧,同时也让他们这群曾经的死囚狂热的崇拜!
这才是他们的统领,这才是能得到他们忠诚的人!
站在满地的血腥中,李山河却浑身冰冷。
他跟了易罗越很多年,那样的易罗越他见过很多次,但是无论是哪一次,都是在他们生死存亡的危机之时。可是,今日。。。这样完全占据上风的对决,轻易的让激怒了易罗越,让他放出了关在胸中的猛兽。
越是想,李山河就越是全身发冷。
他知道易罗越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他知道易罗越走进死囚牢甚至是心甘情愿的,他知道易罗越最怕就是有一天他六亲不认,被暴虐吞噬自己的同时伤害自己的兄弟!
可是为什么。。。明明易哥已经控制住了啊!明明那样的修罗,已经多年未见了!
那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楚非骄?是他对吗?
楚非骄!楚非骄!
李山河握紧了双拳!
第三十六章 风雨与温柔(二)
易罗越推开病房门,清冷的病房中,周老爷子周禹兮安静地躺在床上,只有机器发出‘滴滴’的响声,应和着不堪重负的心脏。
易罗越走到周老爷子病床前,安静的注视着那跃动的红线。
一代枭雄,黑道大佬,如今却满脸的皱纹沟壑,身上插着维持生命的管子,毕生基业毁于一旦却不自知。
可悲、可叹。。。
易罗越一身黑衣都浸满了血卫的鲜血,这些跟着周老爷子起家的护卫,这些受恩于周老爷子的人,如同他们的名字一样流干了自己身上的血。
易罗越轻叹一声,说:“周华辉已死,血卫尽皆战死,歃血道至此,不存于世。”
随着易罗越的话,心电图上的红线蓦地急速跳动起来。一滴泪,从周禹兮苍老的眼角缓缓流下。不知是为了周华辉,还是歃血道。
“修罗会接手康平区、东陵区,最多再过半月,法库区也将落于我的手中。从城西开始,修罗会的目标,是整个华夏黑道!是至高无上的暗皇之位!”
心电图的红线跳动断断续续,却极其激烈,随着易罗越的那句‘暗皇’,终于化为一条直线。
易罗越对着将死的周老爷子,说出了他从未宣之于口的野心。
一统黑道,暗皇之位,这是他毕生所求。
而对着已经逝去的周禹兮,易罗越也只能轻叹一声。
“走好。。。”
。。。
医院中,经过十几天的修养,楚非骄已经能独自坐在病床上了。
有百千洺定期送来的情报,他对于外面的战事了如指掌。
夜道的殊死反抗、青冥堂的建立、易罗越的命令。。。一桩桩一件件他都了然于胸。
今晚,易罗越暂时离开他,去清洗血卫和周禹兮。
医院病房中,安静的夜色笼罩着一切。楚非骄的病房中挂着窗帘,房间内一片漆黑。楚非骄一个人孤坐在病床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命推开房门,像是往常一般,走过去,坐在病床边,伸手轻轻地触碰楚非骄右肩上缠绕的纱布,低声道:“阿骄受伤了。。。”
“阿骄受伤了。。。伤在右肩。。。”
“伤在。。。右肩!”
阿命柔顺的面容骤然一厉,他猛地抽出手枪,左手将枪口压在自己右肩上,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的扣动了扳机!消音器没有让枪声划破夜的寂静,可是子弹依旧射入了阿命的右肩,鲜血沿着右臂,流淌而下。
楚非骄仍旧坐在病床上,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他早就知道阿命会这样做,他们是一个人、两条命。
阿命是他的半身,他死阿命也会死,他伤阿命也会伤。
“阿骄,还记得我带回的那只猫崽吗?它睁开眼了,它的眼睛,像是银河一样美丽,但是可惜,它好像,看不到东西。它是盲的。。。没有我、没有我们养着,它很快就会死去。”
“它有着宙斯一样囊括宇宙的眼睛,可它却是盲的。”
“阿骄。。。为什么要给易罗越挡枪?难道阿骄也是盲的吗?是被什么遮住了眼睛吗?看不出易罗越忌惮你、渴望你、利用你吗?”
阿命颤抖地举起自己的右手,沾满了血的手捧上楚非骄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