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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真棒!简直天籁之音!不愧是我的女儿%#@&*……”
“老爷,海军总督府又送帖子来了。”特兰西从门房手里接过蓝色信封,递给余浮。
“啊…哦,我看看。”
又是一封派对邀请函,还就在后天,是想赶在新年到来之前再狂欢一把吗?看来西蒙那家伙日子过得不错,夜夜笙歌啊!
*
西蒙这次的派对就办在他自己家,余浮到的时候这厮正在和人拼酒,眼睛就跟开了光似的,一进门就被他逮住了。
“伊登!快来喝酒!”
余浮走过去,接过酒杯喝了一口,好奇问他:“都快新年了,你怎么忽然想起要开派对?”
西蒙喝得有点大了,舌头捋不直,愁眉苦脸:“嗐!就是因为快新年了才要赶紧过,前段时间不是有那该死的杀人案吗,搞得我晚上都不太敢出门,都没怎么玩好!前两天老头子来信,说要把我带到军队里历练,让我在家做好心理准备,等他回来过完新年就走,我这是临死前的狂欢!”
余浮挑起一边眉毛,新鲜道:“你要去军队?”
西蒙瞟他一眼,非常不满:“喂!你收敛一点好不好,脸上的幸灾乐祸都快溢出来了!”
“哈哈。”余浮笑了两声,“挺好的,你是海军总督的儿子,以后总要继承衣钵。”
西蒙的脸皱皱巴巴,瘪着嘴喃喃:“话是这么说,老头子虽然凶,但从来没让我们兄妹俩吃过什么苦,永远挡在前面,似乎永远不会老一样…”
他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余浮:“可前几天我看到他的信时,忽然发现他不知不觉就已经老了,他想给我铺路,想要我有天也能独当一面,可是我……”西蒙揉了揉脸,“我真的很没用,一想到要离开家,离开安娜,去面对那些丧心病狂的海盗、偷渡者和侵略军,我就忍不住焦虑,整夜睡不着……”
原来是成长路上的烦恼,余浮懂了,微笑着拍拍问题青年·西蒙的肩,开始给他灌心灵鸡汤。
这边心理辅导正进行地如火如荼,那边的喧嚣忽然停顿了一秒。
余浮若有所思地转过身,果不其然看到了奥斯顿,城里也只他有这样强大的静场能力了。
“所以老头子都是为了我好是吗?那我应该从哪里开始努力啊?哦对了我还不怎么会游泳……诶?诶你去哪?”问题青年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可还没问完,他的金牌心理咨询师就再次头也不回地把他甩了,毫不犹豫地投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西蒙抑郁得快哭了,哭哭啼啼地继续借酒消愁,不时眼睛还瞄一瞄那对狗男男。
咦?狗…男男?为什么自己会有那么奇怪的想法?西蒙不解,只好又一次把目光投射过去,研究半晌,终于发现了那两人之间,似乎有种别人融不进去的,诡异的契合感?
西蒙赶紧摇摇头,不对,一定是最近失眠太多,脑子都混乱了!看谁都心有灵犀郎才女貌,他还觉得伊登好像跟自己也蛮登对呢。
他把视线转开,可忽然又瞄到个身影,顿时酒醒了一半。
安娜刚悄悄偷了杯酒,还没来得及喝,就被哥哥逮住了。
“安娜?不是让你不要出来吗?”
安娜噘着嘴,目光却没有看着他:“哥哥,我也想玩嘛,关在房间里都快闷死了!”
西蒙无奈:“行吧,但是女孩子不可以喝酒!”
安娜不住地探头探脑,像是在越过他看什么,闻言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哥哥别挡住我!”
“你在看什么?”西蒙疑惑地随着她的目光看去,俨然是他刚才沉痛批判过的那对狗男男,在发现安娜目不转睛,一脸花痴的表情后,霎时警铃大作!
!!!!
西蒙头上感叹号疯狂发射,安娜正值少女怀春的年纪,难道是看上他俩中的谁了?或者是两个都看上了?
讲道理,他西蒙的妹妹,海军总督府的女儿,别说是同时看上两个,就算是三个他也觉得没什么不可,但那两位何许人也?一个是结过婚有孩子老婆死的鳏夫,一个是刚订婚未婚妻就死了的准鳏夫,要是看上了还得了?!这不是要命吗!
西蒙仿佛已经预见到自己抱着小侄子,在妹妹灵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凄惨模样,心里的小人一个滑跪,揪着头发大叫起来——不行!他俩无论是谁都不可以!他必须要在事情发展之前把萌芽扼杀在摇篮里,于是赶紧挺身挡住妹妹的视线,“安娜,你该回去睡觉了,小心明天变成老太婆!”
这吓唬对安娜来说早就不管用了,不耐烦地一把掀开哥哥,“别挡住呀!”
西蒙很受伤:“他俩就那么好看?”
安娜压根没注意他,自顾捧着脸如痴如醉,“天哪,两个那么英俊的男人站在一起……”
西蒙想问所以你就两个都看上了,可随即就听到她继续说:“太般配了!”
西蒙呆滞:嗯?好像有什么不对?
安娜依旧沉浸在诡异的快乐中,可陡然又陷入悲伤:“为什么他们不能在一起?”
西蒙:“???”
*
新年在期盼中如期降临,威特兰斯四处张灯结彩,无一处不弥散着希望与祥和,但随着一骑快马奔入宫城,有个坏消息立刻冲淡了新年的喜悦。
北方战争再次爆发了。
第69章 The Blood(16)
战事来得太突然,国王紧急召见奥斯顿和霍华德将军; 密谈过后; 宫里有消息传出; 国王将派遣由霍华德将军统领,奥斯顿率领骑兵团作为先锋,共计20万大军,于三日后向北方前线进发。
奥斯顿的生日正好在出发前一天,家里办了个小小的家族宴会; 既是庆祝他年满20周岁,又算是送别宴。
席上,大家都争着来给他敬酒,奥斯顿明早出发不能喝酒; 便以茶代酒一一喝了; 无论这些人是真心还是假意; 起码在这个时候他们还是一家人。
里昂在一旁冷眼看着,说话不阴不阳:“二弟还没凯旋呢; 大家就这样恭维; 是不是太早了?”
奥斯顿当做没听到,神色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老公爵警告地瞥了眼大儿子; 示意他少说点话,然后又转向小儿子,问:“今天去宫里见到你姐姐了吗?”
奥斯顿颔首:“见到了。”
“她现在如何?”
“很好,小王子也很好; 长得越来越像她了。”提到姐姐,奥斯顿明显话多了些。
老公爵欣慰地点点头,神情有些伤感:“那我就放心了,眼见着你们一个个都长大了,你们的母亲要是还在,一定会很开心。”
宴会散了,奥斯顿回到房间,行李都已经收拾完毕,整整齐齐地码在床边,再过一会他就要到军营里去了。
他习惯性地再次清点要带的东西,清点到随身药物的时候,翻出一个小瓶子,瓶身洁白温润,用的最上等的陶器,这是姐姐亲手给他调的伤药,每次出发前都会塞给他一瓶,看到她因磨药而弄伤的手,他都很心疼,跟她说队里有军医不用那么麻烦,可凯瑟琳每次都很坚持,说给他当个念想也好,要他记得家里还有人在等,一定要好好活着回来。
想到凯瑟琳,他又不可抑制地想起爱德华,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奥斯顿坐在床沿上,对着药瓶子发呆,表情惆怅。
倏而,窗户响了。
奥斯顿抬眸,不知想到什么,神色有些异样,他走到窗户边,手抚着合上的窗扇,微微使力,打开了窗。
一声轻笑传来,紧接着手腕一紧,被另一只微凉的手握住。
余浮看着有些错愕的人,满眼笑意:“惊喜吗?”
奥斯顿蹙眉:“你来做什么?”
余浮几乎悬浮在半空,一手搭在窗台上,一手支腮,直直注视着奥斯顿,眉眼流转间俱是灵动狡黠:“来送生日礼物。”
看着这样的他,奥斯顿的心猛地撞了一下,嘴唇发干:“什么礼物?”
余浮往他身后看了眼,挑眉:“不让客人进去吗?”
奥斯顿不知为何有点紧张,舔了舔干燥的唇缝,但还是微侧开身,让出空间来。
余浮手在窗台上一撑,以一个轻盈无比的姿态翻身入内,落地时大衣下摆随风荡起,在空中划下优雅的弧纹,他将房间打量了一圈,赞道:“房间不错。”
奥斯顿抱臂靠在一旁的桌子边,以身体将桌面上的书籍挡得严严实实,“所以礼物呢?”
余浮笑起来,慢条斯理的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示意奥斯顿接过。
这是一个暗红色丝绒礼盒,巴掌大小,奥斯顿接过去后,看了余浮一眼,打开。
是那条纯银十字架项链。
奥斯顿把项链取出来,勾起一边唇角,似笑非笑:“礼物?我以为这算是物归原主。”
“是吗?”余浮微笑,缓缓靠近他,“那这样呢?”
他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来,就着奥斯顿的手,把那枚红玫瑰戒指串到了项链上,红宝石与银十字架相撞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玫瑰纹……”奥斯顿莫名觉得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犹豫着问:“难道你……”
“我本名伊登·兰开斯特。”余浮笑着说。
奥斯顿听过这个名字,那是在他刚参军的时候,军队里的前辈们偶尔聊天时会提起,但具体说的什么,因为年代太过久远,他已经记不清。
“为什么给我这个?”奥斯顿不解。
余浮眨眨眼,戏谑:“战神的好运,借你。”
“战神?”奥斯顿好笑,似乎是不信,掀起眼皮子看他,嘴角上扬:“那么它能帮我打胜仗吗?”
“不能。”
“能让我刀枪不入?”
“也不能。”
奥斯顿觉得很有趣,“那它能做什么?”
余浮笑眯了眸子,那模样怎么看都像是在胡言哄骗,凑到他耳边,声线性感暧昧:“或许在你危险的时候,握住它唤我的名字,万一我能听到呢。”
看着他绝美的侧颜,奥斯顿的呼吸停滞了一瞬,心跳陡然加快。
他看见了一座敞开的伊甸园,前途布满鲜花,色彩斑斓的毒蛇盘旋在树梢,用甜美的苹果蛊惑他,引诱他犯下无可救药的罪过。
不,不能这样。
奥斯顿后退一步,垂下眸子,语调淡漠:“多谢阁下的礼物,时间快到了,我得回军营准备,请早些回去吧。”
余浮对他近乎逃避的行为并无不虞,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他:“那就提前祝子爵大人凯旋而归。”
人已走了许久,奥斯顿却仍站在窗前,将那条项链握得很紧。
……
翌日清晨,庄严肃穆的出征仪式在国王和大主教的主持下圆满完成,到了军队出发的时间,几乎全城的百姓都出门相送,二十几万大军在城民的祝福下浩浩汤汤地出发,只是没人能想到,这仗一打就是三年。
*
三年后。
奥斯顿坐在即将燃尽的篝火前,神情专注地看着掌心的项链,银色十字架和红玫瑰彼此依靠在一起,密不可分。
明日就是最后的决战,结束后就可以回去了,他想。
原本以为最多半年的战事,拖拖拉拉竟打了三年,这三年来他几乎不曾回过威特兰斯,顶多在战事的间隙路过一两次,匆匆而归又匆匆而返,细算起来,他已经很久没见过那人了。
旁边有人往篝火里加了干柴,原本奄奄一息的火渐渐旺了起来,摇曳的火光映亮他半张英俊的脸,隐约瘦了许多,但棱角却更加利落鲜明,眉眼也愈发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