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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个世界比他们想象的要大要复杂的多。而胡冰想的显然更多一点:他知道这么多究竟承受了多少的苦?
胡冰问:“你呢,还在玩木雕吗?”
张焱点点头:“这个爱好省钱,烂木头嘛,坐17路直达郊区,漫山遍野都是。”
胡冰又问:“改天能去你家看看吗?”
这下还没等张焱说话,车翔已经一口汽水喷了——他总觉得冰子对于张焱有点殷勤的不太正常。胡冰虽然算不上高贵冷艳,不过也不是个喜欢和擅长主动与人相处的人。
胡冰从成绩到身高再到脸蛋个性,那都是个从小到大被人巴结的人,一直都是别人围着他打转,他则是友好的疏通邻里关系,确保每个人能友好和谐相处。这么主动甚至迫切的要求自己去别人家里坐一圈,实在不符合他的个性。
这货不会是基因突变了吧,车翔心想。
胡冰则略带疑惑道:“你怎么了?”
车翔嗫喏了半天,才驴唇不对马嘴的说:“挺好的,促进同学关系……”
暗恋
张焱回到家以后抱着自己买的二手木吉他,在随身听里按上路上小店里租的CD,里面放着时下最流行的歌曲。歌曲放一边,他记下谱子然后弹着吉他学一遍,如此反复。
来卫城的三个月一直如此,张焱三个月里学会的歌曲达到了人生巅峰。嘴再贫也不能一直贫下去,混迹社会关键还得看能力。
外扩的随身听里放的是杨坤的《无所谓》,这首歌很适合清吧里演唱。酒吧的驻唱晚上七点开始,张焱一般在至圣驻唱,还会串场几个其他的酒吧赚点外快。因为有杨方的帮助他很快积累下了一些人气。
反复五六遍看以后,这首歌基本就学会了,再在舞台上唱几遍基本就烂熟于心了。张焱拿出一张最近很喜欢的歌曲,是张国荣的《玻璃之情》。他的粤语处于一般水平,可是本人却对粤语歌情有所钟,正式跨入音乐圈子以后,张焱在这方面下了很大功夫。
“不信眼泪能令失落的你爱下去,难收的覆水将感情慢慢荡开去”
“如果你太累及时的道别没有罪,牵手来空手去,一起要许多福气,或者承受不起……”
对于一个没谈过恋爱的青春美少年来说,爱情的滋味只能通过电视剧和流行歌来体会。张焱对自己的德行很有数,他倒不是不想谈,他是压根没空谈。谈恋爱嘛,好歹得庄重一点,不能一两个月就把人甩了吧。
张焱暗暗想,就算自己一辈子讨不到老婆,张维维那个老巫婆也不会抱怨逼婚的。她自己就是不个不靠谱的浪子,带着自己东奔西跑了大半辈子,也没什么资格劝解别人安稳生活。
一想起自己那不靠谱的老妈就脑仁疼。
“从前我会使你快乐,现在却最多叫你寂寞……”
歌曲循环了一遍又一遍,张焱平躺在床上进入了浅眠,为夜里的驻唱存取精力。
计划生育从开始推广尝试到正式确立法律已经过了三十几个年头,人口增长的各种数据显示这确实有利于控制人口的增长。直至02年9月1号《计划生育法》正式实施。
也许是受了张焱那个意味不明又似笑非笑的表情的影响,接下来的半个多月胡冰带着组员以“计划生育法”为研究课题进行了更加深入和多层面的调查。
他们花费了大量时间精力,选择了层次阶级不同的三类人,牺牲出周末时间乘车去临郊农户挨家挨户敲门,有好几次差点被人打出来。当然也有听说他们是来调查的人员,以为他们是什么记者或者大官来殷勤对待。
胡冰看着不同人的反应心里渐渐地有数,虽然政策已经深入人心,但是压不过中国几千年的封建统治已经深入骨血的思想。
他们去了几家医院,甚至能在医院旁边的废墟厂里找到很多被红布包裹的女婴孩尸|首。
调查越往深里进行,会感觉越毛骨悚然,不经意间扯出的很多真相总是残酷的让人难以置信。
这个调查一共持续了二十多天,到医院到此为止。一是时间不允许,二是他们几个没有背景的大学生调查这些很不招人待见。毕竟又不是政府工作人员,闲着没事耍什么派头。再后来甚至被一些人三言两语暗示过。胡冰知道自己的手有多大劲儿,不想干不自量力的蠢事,只是一腔热血被浇了个透心凉。
胡冰组里一共六个人,三男三女,分配很均等。结束调查后组员相约在自习室做总结报告。
杨莉莉小声哀怨道:“我算是知道什么叫丑人是非多了,你看看这些问卷报告,越是家里没钱的越是瞎折腾偷偷生一堆,越是没念过书的越是写一堆大道理评判这个政策。还有这个”,她指着一张问卷,上面填的名字是张三,性别男。杨莉莉忍不住嘀咕了句,“瞎编的也太明显了,都不知道走点心,字写得跟麻花似的,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不会写字故意乱划拉的。”
胡冰好声好气的说:“本来我们就没要求填写姓名,人家给你瞎编一个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杨莉莉冷哼了一声,“就怕内容也是瞎编的。”
胡冰“啧”了一声,“社会调查都避免不了这种情况,有些人是压根不想写又不好意思拒绝,有些人是纯属逗你玩。你看这个,年龄88,呵,我什么时候采访过88的老大爷,他又没有什么生育能力了,采访他孙子还差不多。”
“我突然对我们这一行失去了信心”,李铭“保温杯里泡着枸杞”翘着二郎腿坐在自习室的飘窗旁,“妈的,跟冰子去乡下调查的时候被狗撵了一路,那死老太婆还一直撺掇她家那长尾巴串串咬我们,操,又没有强迫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把她怎么滴呢。”
胡冰:“算了,先把这个课题完成吧,接下来很快就放寒假了,还有的忙。”
杨莉莉揶揄道:“组长,明天平安夜后天圣诞节,这新的一年就要开始了,咱们天南海北相聚一趟,不出去约个饭?”
胡冰若有所思。
组员□□开是起哄,“好好好,咱们组点儿背,全都是单身狗,圣诞节出去逛街都觉得丢人。你看咱们组哈,分配非常均等,到时候出去装个样子还是很有面子的。”
胡冰似笑非笑感觉有点无言以对。
接下来所有人都像被点燃的柴火,异口同声的开始起哄,唯有李铭不急不躁的抱着保温杯继续坐在飘窗前和枸杞茶。
胡冰顶不住人多势众的压力,只得答应了个“好”。
胡冰无奈道:“所以现在咱们可以先把课题完成吗?”
暂时拜托了狗粮压力的单身狗们心情十分舒畅,屁颠屁颠凑上前开始整理数据。
李铭终于不情不愿的放下保温杯和几个人一同凑到桌子前。几个人一边看着歪歪扭扭的字一边气一边笑,他们进入大学的第一个实践调查就把他们的世界观刷新了N遍,差点把主板烧了。
下午四点,正在去晚自习路上的另一只单身狗车翔打来了电话,表示不想自己过“虐狗节”,请求组队——起因是他路过女生宿舍的时候看到了楼下“相亲相爱”的三四对小情侣,脆弱的小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创伤。于是这分配均等的天平一不小心就歪了,四男三女,总有一个落单的。
卫城大学没有硬性的晚自习要求,上不上全看心情。自习室来人以后,胡冰几个人又去了图书馆继续忙到晚上七点半,整理出了三份完整的调研报告和六篇五千字以上的论文,这时天已经黑透了。
写字写到手残废胡冰揉着手腕看着窗外漆黑的夜,随口打发了累的睁不开眼的几位女生,只剩下了精神十分亢奋的熬夜小王子□□和趴在桌子上睡不醒的李铭。
胡冰伸了伸懒腰揉了揉眼,小声对□□说:“咱们也走吧。”胡冰顺手拍了一下李铭的后脑勺,我靠竟然没醒,“他那些茶叶是白喝了吗?”
□□用力揪了揪他那据说“耳大招风”的大耳朵,这才把他揪醒。
李铭睡梦中被惊醒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在何方,下意识的扯着嗓门:“卧槽疼死爹了,谁?!”
胡冰和□□同时竖起一根手指眯着眼:“嘘……”
李铭这才四下看了看,图书馆里坐满了人,鸦雀无声,有的忍不住微皱了眉头,图书管理员正抱着一本关于青少年心理学的书从眼镜上方冷冷的瞪着他。
李铭双手合十频频鞠躬,这才逃脱了“魔眼”。
出了图书馆后李铭才敢放声大笑,“我靠真是,我红了。”
□□则郑重问:“组长,那圣诞节现在多了一个人怎么过?”
胡冰早就想好了:“要么让车翔加入我另找人,要么你另找人我和车翔过。”
李铭对于爱情有着修士一般的清静无为,据他说是被初恋伤狠了,从此断绝七情六欲,“一起过有什么不好,干嘛假装什么情侣?装了又不真是你的。”
李铭说完似乎细微的察觉到了点什么,他眯起眼打量着夜色里的□□:“一家人,你不会看上我们组里的什么人了吧?我靠,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李铭和□□同姓,追根溯源几百年前那就很可能是同一个祖宗,时常开玩笑以“自家人”或者“一家人”相称。
此时他的兄弟很是担忧组里的团结完整性,毕竟还要一起度过四年时光呢。
胡冰伏上□□的肩膀,“说吧,看上谁了?杨莉莉还是刘婉琳?”
□□:“江月……”
胡冰和李铭同时顿住脚步,四目对视呆愣半晌。江月是他们组里最老实最文静的姑娘,这姑娘从长相到个性没有一点鲜明出众的地方。
江月不丑,成绩也不差,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普通,太过普通了,又普通又低调。大家玩得好了以后给她取了个外号——“隐形人“。因为她实在很难让人留下什么印象。
而□□,体育特长考上了卫城大学,平时呼朋唤友天天集结一大帮人打篮球踢足球。凡是会点球类运动的男生没有一个不认识他的,而一点运动项目也不会的男生也实在罕见。
自家人李铭忍不住疑惑道:“你是怎么注意到她的?我感觉到现在我都记不清她的脸。”
胡冰则在心理衡量:看来这个圣诞节不重视点是不行了。
□□红着脸一脸真诚道:“不知道。”
李铭:“……”
他莫名想起了某个文艺青年小说家写的:真正的喜欢是从来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鬼才不需要任何理由,你能随便看上一个250斤重满脸麻子的龅牙妹吗?
轮滑社团的人排着队拐着蛇形的S弯滑到他们旁边,十分热情的围着他们三个转了一圈,留下一连串的笑脸和一连串的击掌。胡冰表面友好配合内心微微一愣,他还以为里面有□□的熟人,毕竟他狐朋狗友遍天下。后来才发现轮滑社是随机挑人打招呼,应该也是因为圣诞节。
“真fashion”,胡冰感叹道。
李铭看着幽灵一般迅速滑远的人群喃喃道:“这么fashion的大学校园你却看上一个最老实的姑娘。啧,不好办啊。”
男生追女生很少有直接从本人身上下手的,基本都是旁敲侧击,可是江月的“旁”和“侧”基本为空。除了他们组几个勉强说得上话的人,根本不知道敲哪儿。
最后李铭总结道:“哥们儿,这种事还要看你自己,我们几个帮不了大忙。你觉得江月对你咋样,人家女生有没有注意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