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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应笑了下,那笑容极浅极淡:“嗯。没意思。”
钱晋一忽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从来没考虑这么多,他爸从小就告诉他说要把力所能及的事做到最好,他也一直是这样,无论是坐在教室学习还是打工挣钱。
“所以啊,”褚应偏过身子看他一眼:“你就体谅体谅我,别喊我褚总了吧,这名字我真是一点都喜欢不起来。”
钱晋一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好。”
亲密
直到最后,钱晋一也没想出喊褚应什么,小褚喊得像个小孩子,小应更是叫不出口。
窗外的树叶已经掉的差不多了,地面铺了一层松软的落叶,踩上去咯吱咯吱响,秋风一吹,带起两片飞旋的弧度。
每年一度的运动会正好开在晴天,南方的秋季本就潮湿多雨,能见到太阳的日子甚至比冬日还少。
运动会开幕式前,广播一遍又一遍通知着各班同学,让他们搬着凳子坐到各班指定区域。褚应搬着凳子,跟在钱晋一的身后,从拥挤的人群中挤了出去。
下了楼梯口,褚应深吸一口气:“真不容易啊,搬凳子是像大工程。”
他们平日里用的桌椅全是市教育局指定配套的,米黄色的桌面和凳面,其余全用浅灰色的不锈钢材料代替,所以桌凳的分量不是一般的沉。
“快走吧,还能占个前排。”钱晋一头也不回地说道。
褚应嘀嘀咕咕:“坐那么前干什么,一点都不方便。”
“你说什么?”钱晋一没听清。
“我没说话。”
褚应瘪瘪嘴,他早就想好了,待会儿一定要搬着凳子紧挨着钱晋一,平日里只有他回头才能瞅这人一眼,如今可以正大光明地坐在他身边看,这么好的机会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学校给每个年级每个班都划定了区域,他们五班的位置就在四百米跑到的顶头。
两人跟着大部队来到了区域,钱晋一刚想把凳子放下,褚应眼疾手快地拉着他往后排走。
“为什么总想着坐后排?在教室里还没坐够啊。”
钱晋一不明所以,但也还是跟着褚应往后挪动。
“这里这里。”褚应放下凳子,冲他招手。
钱晋一将凳子放下,环顾四周,发现褚应找的地方还挺不错,虽然是最后一排但因为角度原因,可以将大半个操场尽收眼底。
“待会等开幕式完了以后,咱两去超市买点喝的吧。”褚应在钱晋一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我带了水啊,”钱晋一从书包里摸出一个杯子晃了晃。
“这又不是保温杯,待会儿不就凉了么,”褚应顿了顿:“我上次不是给你买了一个保温杯么,怎么不用?”
或许是他这语气太过诡异,钱晋一挑眉看他一眼:“我也没见你用上次买的杯子啊。”
“我哪里用得上杯子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是买水喝的。”褚应斜靠在椅背上,单手拖着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钱晋一。
天空晴朗,光线明亮,这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拧开杯盖,仰头喝了一口。褚应的目光从他的黑亮的眼睛缓缓下移,划过笔直的鼻梁,微张的唇。
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从瓶口溢出,顺着那人殷红的唇角滑落,经过弧度优美的下颚流至脖颈,最后消失在深色衣领下。
褚应发现,视力太好有时候也是一种负担。眼前这一幕看得他口干舌燥。
“诶,给我喝一口。”褚应朝钱晋一勾了勾手指。
后者拧瓶盖的动作一顿:“你不是待会就要去买吗?”
“渴了不行啊,”褚应理直气壮:“我就喝一口。”
钱晋一嗤了声,把水杯扔给了他,起身去前面找杨振拿号码簿,褚应看着他的背影,拧开了瓶盖。
他凑上去,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水已经没有热度了,凉丝丝的,褚应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高兴地快炸开花了。
为了与钱晋一有更近距离的接触,他撒了一个谎,除了他谁也不知道。
他的这些隐秘、晦暗的心事见不得光,尽管他并不会在乎别人会以怎样的目光看他,更不会为外界环境做出任何改变,他要是喜欢上了,那就一定会喜欢到底。
然而,能让他产生畏惧的,只有钱晋一这个人。
褚应都不敢想象当钱晋一知道他心里的那点心思时后,会对他产生怎么的看法,厌恶他远离他?还是当一起从来没有发生过?
无论钱晋一选择哪种方式,都不会比眼下的相处方式更好。
钱晋一将他当成最好的朋友,成天陪着他,跟他说笑打闹,这就是他所期待的一切。
褚应抱着杯子又喝了一口,目光注视着不远处钱晋一的身影,这人正和杨振在说些什么,从他的角度看,正好看见这人挺拔的腰背和修长有力的双腿。
真好看,褚应心想,他的一根头发丝都比在场所有的人都好看。
可褚应想着想着,心里又产生了一点愧疚,钱晋一把他当兄弟,他却想占人家便宜。理智告诉他这件事是不对的,可他却深陷其中。
“诶,你的号码牌。”钱晋一走过来,将布塞进他的手里,语气带着笑意。
褚应将杯子拧紧还给他,然后将手里的布摊开一看。
上面赫然躺着一个巨大的“250”。
空气有三秒钟的寂静。
“wtf???”褚应惊呆了:“你没搞错吧,这是我的号码牌?”
钱晋一没忍住笑出了声:“你没看错,就是你的。”
“我靠,凭什么?”褚应懵圈了,他不会真的要把这张写着250的号码牌贴在胸前,然后满操场乱转吧?
“哈哈哈,”钱晋一在一旁大笑,褚应都看不下去了,他伸手将钱晋一手里的号码抢过来:“凭什么你是249,我就成250了?”
钱晋一都快笑瘫在了椅子上,他一只手捂着肚子,另只手搭上褚应的膝盖:“这个是学校之前就定好了的,已经印在发给每个班的宣传册上了。”
“完啦,”褚应呆滞了,这下全校的人都知道他是250号了。
“诶,”钱晋一凑近了他:“我觉得这个号码挺好的,挺适合你的。”
褚应瘪着嘴,差点就哭了:“好丢人。”
钱晋一在一旁乐得不行,忙伸出手摸摸褚应的头:“不丢人不丢人,多好的数字。”
“你大爷的,竟然还嘲笑我!”
“没有没有,我这不是嘲笑……”
“你都笑了还说不是?”
“我就一乐,真的不是嘲笑。”钱晋一只好把凳子往前挪了挪,跟褚应膝盖顶着膝盖,低声安慰他。
又过了几分钟,校广播里传来一道甜美的女音:“请各班参赛运动员带好各自的号码牌,按照班级顺序在操场中间进行集合,马上进行运动会开幕式。”
褚应身子一僵,四肢都有些不听使唤了。
钱晋一低头从褚应手里拿过号码牌,努力让自己面无表情,他起身绕到褚应身后,想帮他把号码牌贴上。
“等会等会,”褚应忙扯住他的衣角,“我能不能贴在前面?”
“行吧。”钱晋一又绕到他面前,弯腰在他胸前比划了两下,“这儿?”
“差不多。”
褚应他终于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待会儿去操场的时候他用手臂挡着点,尽量不让别人看见。
每个号码牌上都附带两个小别针,钱晋一伸手将它们一个个钉在褚应的衣服上。
因为姿势的原因,钱晋一的头发离褚应的脸很近,近到他的发丝会随着褚应的呼吸起伏而摆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褚应又开始心猿意马了。
他的视线从钱晋一修长的手指上移,缓缓落在这人的脸上,他觉得自己都可以数清钱晋一的眼睫上有多少根睫毛,阳光从两人的头顶倾泻下来,给钱晋一的头发丝儿渡上一层光圈。
褚应没忍住,伸手揉了两把。
令他稍微有些意外的是,钱晋一的头发竟比看起来要柔软许多,发丝顺滑,长度刚莫过手背,不知怎的,褚应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家里养的一只金吉拉。
“干什么呢?”钱晋一甩了甩头,试图将他的手晃下去:“男人的头不能摸。”
褚应故意加大力度在这人头上揉搓几下:“就摸就摸,你能把我怎么着?”
钱晋一动作一顿,随即微微直起腰,神色极淡地笑了下,褚应还没反应过来他在笑什么,就见这人突然朝他靠近,做了个惊世骇俗的动作。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褚应仰着头,呆滞地看着钱晋一在他面前不断放大的脸,看着这个人伸出一只手钳住他的下巴,嘴角挑起一抹坏坏的笑:“打你信不信?”
短短的一个呼吸间,褚应的脑子里闪过很多想法,他知道自己应该甩开这人的手,然后跳起来骂他“你这个动作好恶俗啊”,又或者翻个白眼,作出更猖狂的挑衅:“你倒是来啊?”
可他却什么反应都没有,活脱脱像个傻子。
铅球
“嗯?”
见他没反应,钱晋一就着这个姿势往前走近了一步,掐着下巴的手微微一抬:“害怕了?”
褚应眨眨眼,悄悄咽了口吐沫。
两人离得近,钱晋一的身子挡住了他所有的光线,褚应就这么抬头看着,觉得此刻他面前的钱晋一简直A到爆炸!
“靠,”褚应张张嘴:“你特么占老子便宜。”
钱晋一哼笑一声,缩回了手:“占你便宜怎么了?你刚还不是占了我便宜?”
“我才不是占你便宜。”褚应低声道。
——我要是想占你便宜,早就把你拉小黑屋这样那样了。
操场上已经聚集了一小批人,钱晋一勾着号码牌在褚应面前晃了晃,“帮我贴后背上。”
褚应听话地站在他身后,将两只别针各自别在一头,最后还伸手抚了抚。
“行了,走吧。”褚应抱着双臂,从坐着的同学身边挤出去。
钱晋一看着他别扭的走路姿势,忍不住唇角微扬。
一场开幕式动员大会开了近半个小时,先是校长讲话,年级组长讲话,再然后运动员代表讲话,每个班的运动员还要结成队列绕着跑道走一圈。各班的运动员分成两列,褚应和钱晋一两人凭着身高直接排到了五班最末。
两人并肩走着,褚应偏头用余光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六班,感叹道:“还好没把号码牌贴后面,不然真的就名扬天下了。”
“……”
*
运动会全长一天半,一些小场地的、体力耗费少的项目被排在第一天下午,褚应的铅球与跳高跳远等项目一起排在最前面。
下午一点半,操场上的广播准时响起:“请参加短跑五十米、跳高、跳远,铅球等项目的运动员在指定定点集合。”
甜美的嗓音从广播里传出来的时候,褚应正趴在椅背上,勾着头在手机里看搞笑视频,没注意耳边响起的声音。
钱晋一从洗手间出来,刚走到操场中间的草地就听见这则广播,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五班的方向望过去。已经有零零散散的运动员走上操场,褚应的身影并不在里面。
钱晋一皱眉,小跑赶回班里,结果就看到褚应像只熊一样反趴在凳子上,他走过去,踢了踢凳脚。
褚应抬头发现是他,脸上的笑容刚扬起就被钱晋一打断了。
“你还在这儿玩?铅球那边马上就要点名了。”
“啊?”
“啊什么啊,还不快起,我跟你一起过去。”
“哦。”
褚应将手机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