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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
谢玉帛走走停停,眼睛不行耳朵灵,房间里有人练歌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靠近大阳台的一间屋子没关严,里头有两人低声说着什么。
谢玉帛竖起耳朵,是c位和十一。
“不许退团。”
“可是我唱歌走调,肢体不协调,我年纪比你大,可塑性差……”
“我教你。”
“可是你的粉丝都在骂我吸血,我要是不走,你的粉丝会有意见,我也会天天被骂。”
“我给你开小灶,不是有三个月时间?母猪都上树了!”
“……可是——”
“没有可是!你为什么有这么多可是!你不是脸皮厚得没边吗!”
十一声音苦恼中透露着一丝丝淡定:“可是我留下来的话,经纪人不让队内谈恋爱。”
“没有可是!”c位愣了一下,“你说什么,你要跟谁谈恋爱?”
十一:“谁喜欢我,我跟谁谈。”
C位暴躁:“还有谁喜欢你?”
“等等……”C位暴躁的语气一收,从疯狗变成奶狗,干巴巴道,“你就是因为这个退团啊?恋爱可以背着经纪人偷偷谈……”
谢玉帛就听了大概一分钟吧,里面的人双双脱单。
别人谈恋爱为什么这么简单?
他在思考的时候,又听C位给吊车尾的制定详细的训练计划,手把手教着。
“我们以后天天一起训练,事半功倍。”
十一:“怎么说得跟双修似的。”
C位后知后觉,他的搭档脸皮是真的厚,刚才唯唯诺诺的“可是”都是假象:“ 你等着。”
他急不可耐地把人扑到床上,突然发现刚才急着进来,门没有关严实,便起身锁门,然后和门外的谢玉帛来了个对视。
公司禁止谈恋爱,但是被大总裁的小情人的抓到该怎么办?
谢玉帛:“封口费两百,再加两百可以选择更多服务,让公司解除恋爱禁令。”
谢玉帛一下子赚到四百块,钱真好赚。
他把钱叠好,放进口袋里,脑海中浮现两个大字经久不消。
“双修。”
醍醐灌顶。
他完全可以借助双修,被龙魄还给商言戈,根本不用想其他复杂的办法。
前提是,商言戈自愿。
谢玉帛苦恼地想,陛下这样的正人君子,看见人露个肩膀都要生气,怎么会跟人坦诚相见?
除非这人是他媳妇。
还是要先追到手。
裤袋里手机振动,谢大哥打电话问他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回家。
谢玉帛最近瞎着,不敢回家让亲人担忧,打算都在商言戈这里赖着,“大哥,最近商总教我一些生意上的事,我受益匪浅,想多学一学,我当他的助理,跟他一起住比较省时间,可以时时学习。”
谢忱泊一针见血:“你现在的语气很像当初学盲人按摩的时候。”
谢玉帛一噎。
谢忱泊叹气,弟大不中留,他恶狠狠道:“分房睡,不要跟人家挤一个床!”
谢玉帛同款叹气,我倒是想,怕商总不同意,“放心,哥哥。”
一天下来,国师大人的追求计划没有任何进展,反而还划掉了一个重要的□□步骤。
大国师有点黔驴技穷,并且不好意思麻烦庄岫了,显得他一点都不聪明。
临睡前,谢玉帛总结经验,突然在床头柜看见了《暴君的宠爱》这本书。
对了,他今天让王叔从家里送过来。
谢玉帛拿起书,撕开包装纸,封面上的古风男男人设图露出来,花里胡哨的。
翻开第一页,哦豁,少儿不宜。
外国精装原版,里头还是外文,看不懂对话内容,但是本书的精髓显然不在对话上。
谢玉帛粗粗翻了三十页,脸颊染上一点红晕。
他看著书上那个人脸红气虚的模样,忽然灵光一闪。
原来本国师今早不是火气虚旺。
也是,本国师体内多了陛下的龙魄,可不是龙精虎猛的!
谢玉帛开了个小差,骤然想起自己的本意不是看漫画,而是学习。
他拿出手机,打开拍照翻译功能,对着漫画书钻研。
这大概是一个强取豪夺的故事,暴君看上了世家子,力排众议把他娶进宫,无奈世家子有白月光,从坚贞不屈到随你咋地,再到慢慢沦陷在暴君的宠爱中。
大国师渐渐被贯穿全书的理论洗脑。
“我就算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人!”
“你看不清你的心,身体才是最诚实的。”
谢玉帛合上书:“真是歪理邪说。”
他躺下床,想到这书的主人,他的两个女前桌,经常在课上小纸条分享读后感。
比如“kswl,快上床!”
再比如“神仙爱情,先走肾再走心!”
大家都认同,必然有点道理。
大国师的脑子左右博弈了一天,在商言戈下班之前,终于走到大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气势汹汹。
本国师是为了还龙魄,是正经事,不是其他歪脑筋。
谢玉帛深吸了口气,“商言戈,我们、你双修吗?”
商言戈从公务中抬起头来,看着谢玉帛。
双休?
今天周五,商言戈为了在国师面前显示自己并非倡导996福报的资本家,果断合起文件。
“当然。”
这就同意了?
虚张声势的谢玉帛仿佛熊孩子把气球一口气吹到最大,“嘭”一声气球炸裂,炸得脸颊爆红,眼前冒星星,不似在人间。
谢玉帛三分高兴,三分慌张,还有三分疑惑。
为什么商言戈跟那个C位的反应不一样?
商总现在还在从容地整理文件?关闭电脑?给打印机换墨盒,甚至大力士一般单手扛起一桶水,换了饮水机的水源?
谢玉帛迷惑不已,难道只有本国师一个人紧张吗?商总仿佛接下来只是回家吃一顿饭?
商言戈没有了林北这个得力助理,也不舍得让谢玉帛干活,有些事他下班时顺手就自己做了,想在大国师面前展露贤良淑德的一面。
他浑然不知谢玉帛的想法,牵起谢玉帛的手:“可以走了。”
商总的掌心很热,谢玉帛同手同脚地跟他出门,下电梯,进车库。
开了大概五百米远,商言戈突然在一家便利店门口停下,他解开安全带:“等我一下,我买个东西。”
谢玉帛好不容易降温的脸颊腾地红了,他握着安全带,眼睛乌溜溜的,忽闪忽闪。
陛下是不是去买那什么了……
他就说商言戈不打无准备之仗,陛下果然还是上心的,只是不喜形于色罢了。
谢玉帛歪着脑袋想:“其实并不是很需要啊。”
他有一款陆深和舅舅都回购的香膏。
算了,还是让商言戈决定吧,本国师这么矜持纯洁的一个人,不能对床笫之事指手画脚。
商言戈很快回来,递了一个购物袋给谢玉帛,发动汽车,“你看看喜欢哪个。”
谢玉帛面红耳赤地打开袋子,猛地冷静。
眼罩。
商总把便利店所有好看款式的眼罩一扫而空。
总用领带也不是事。
至于为什么今天才买眼罩,正人君子商言戈不会承认,是他私心想让谢玉帛多用几次他的领带。
谢玉帛挑了一款纯黑色的,折了折塞进兜里,然后恼羞成怒地把剩下的都扔到后座。
生气。
商言戈一点都不重视本国师。
谢玉帛恶声恶气:“我大哥让我今天回家住。”
商言戈手指一顿,不甘心地打方向盘,今天是周五,正常上班也该放假了,他没有理由扣着谢玉帛不让他放假回家。
难怪谢玉帛问他是不是双休,原来是家里在催。
商言戈还想拯救一下美好的周末约会:“你不是说不想让家里人担心,要不我找个出差的借口带你出去玩?”
谢玉帛:“不了,我后悔了,不想双修了。”
商言戈连忙顺着他的话说:“好好好,我们不双休。”
谢玉帛更生气了。
他气呼呼地回家,把一整瓶香膏都扔进垃圾桶,想想还是气不过,拉下眼罩,给商言戈发了一条消息:“我说双修你为什么这么淡定!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一冲动,手一抖,大国师就把心里话发出去了。
商言戈刚出谢家大门没多久,收到短信,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今天鸡同鸭讲的微妙在哪里。他心尖发颤地回复——
“宝宝,你有没有打错别字?”
第79章
谢玉帛怒极; 天资聪颖的大国师还没有受过这种委屈。
“你才打错别字!嫌我字丑; 现在还鄙视我的语文水平!我刚刚高考完你就看不起我!我生气了!”
“呼——”谢玉帛坐在床上; 憋了两天的话终于说出来; 一瞬间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让人想吟一首《兰亭集序》。
追人好难; 特别是厚着脸皮豁出去,自家陛下没有给予正面的反应; 仿佛一盆盆冷水兜头浇下,把大国师浇成了蔫不拉几的落汤鸡。
谢玉帛在床上滚了一圈; 看见《暴君的宠爱》,突然想起了庄岫。
庄岫好像追了傅医生两年。
他好像才追了商言戈两天。
这就糟糕了。追人没有耐性,别说看不出深情; 凶巴巴的样子仿佛求爱不成恼羞成怒的小无赖。
谢玉帛一骨碌爬起来,查看自己的消息记录。
老天爷; 他居然对陛下出言不逊!
一个想欺君犯上的人,居然还敢出言不逊; 这何时才能追到人?
谢玉帛紧紧握着手机,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他要怎么补救才行?
另一边,商言戈看着谢玉帛发来表示强烈愤怒的感叹号,车内冷气吹过; 带来堪比西伯利亚寒流的冰冻效果。
后悔。
仿佛一夜间公司破产负债百亿坐牢前没娶上媳妇。
商言戈闭了闭眼,是了,谨慎让他失去了太多; 这辈子差点重蹈覆辙。
他想起上辈子,谢玉帛还没有第一次昏迷,他讨伐商鄢时,在御书房的谈话。
那时他就让谢玉帛等他回来,他本想凯旋就告诉谢玉帛,他不止想让他当国师。
当时心照不宣的眼神和笑意,却被后来匆匆的灾祸和生死冲散,寥落无踪。
他为什么会认为,看穿了前世一切的谢玉帛,不会想起那个约定?
他凭什么想当然地忽视谢玉帛这些天的不对劲?谢玉帛是那种整天陪着他在公司蹲大牢的性格吗?
还有那顿情侣套餐,林北能留在他身边那么久,是因为他不会自作主张。
短信太慢,商言戈打电话给谢玉帛解释,每一声铃响都仿佛夏日被拉长的蝉鸣,听得人心焦。
商言戈下车,顺着谢家的围墙走了半圈,走到正对着谢玉帛窗台的地方。
他把手机暂收到兜里,双手攀着围墙顶,手臂和腰腹用力,攀上了围墙。
至于为什么不走正门,别问,问就是出来的时候谢大哥坐在客厅看报纸。
商言戈翻上围墙,一低头,和谢玉帛的导盲犬四目相对。
“……别叫。”
导盲犬摇摇尾巴站起来,嗷呜了一声,表示欢迎。
谢玉帛思考道歉手段无果,又一时拉不下面子,破罐破摔,刚想找导盲犬,一起释放运动量,闻声摸着墙壁找来,“过来。”
“嗷呜。”有客人。
谢玉帛站在半米高的防水台上,等导盲犬跑过来,沙沙的草坪踩踏声越来越清晰,谢玉帛笑眯眯地伸手,摸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啊呀!”不是狗脑袋。
谢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