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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生久违却熟悉的,当亲密关系终结时,被毁灭和无助的悲伤体验,他不愿意将这种莫须有的责任推给沈云淮,这一切与他无关。
人们谈论情爱,总归是要图些什么的。图爱欲、图情动、图物欲、图灵魂的契合亦或是图对方补给自己的残缺,讲不出所以然的喜欢大多浅薄,宋以乐以为自己能分清究竟是心动亦或是他的旧疾复燃,但他却在此刻被现实的冷嘲泼得劈头盖脸。
许是发现了宋以乐的迟疑,沈云淮又发来了条微信,也就此打断了宋以乐的愣神。
“别着急拒绝,先看看房子满不满意吧,万一你对它一见钟情呢?”
宋以乐捧着手机正琢磨着该怎么回复,沈云淮的名字眨眼又变成了「输入中…」,然后眨眼又变回了规规矩矩三个字,还来不及惴惴,伴随着震动又一条新消息来到了宋以乐掌心。
“再日久生情也行。”
后头跟随着一个微信自带的微笑表情。
迷之高冷讽刺的模样,逗得宋以乐噗哧地就笑了出声。他心里暗道当代年轻人已经不这么用表情了,这个微笑也不单单是表达微笑的意思,可他终究没有吐槽出口。
沈云淮合上笔记本伸了个懒腰,悠哉地趴在窗口,平日是百无聊赖的时候喜欢看民宿院子里的麻雀啄食,这会儿是看着这银杏树下捧着手机发呆的小人儿。他伸出手指,隔空在宋以乐的发旋处轻轻地点了点,又像是恍惚自己的幼稚,收回了手。
恰好此时宋以乐总算是回复消息了,天知道沈云淮等得有多煎熬。
这回他传来的是语音消息,清透的嗓音跃入耳中,他说——
“好啊。”
第8章 羊肉泡馍
沈云淮所说的那间老家是颇具历史的排屋,距离景区也不过二十分钟车程,但再往里头车子过不去,沈云淮只得招呼着宋以乐下车徒步过去。这条街和景区不同,当地人比外地人多,途径雑沓街角却也不乏能听见各式各样的口音,他们嚷嚷着讨价还价,絮叨着闲话家常,夹杂着不远处大学那并不算太好的广播音质,声音像是被砂纸摩擦了遍。
“再往里面,有家很好吃的西安来的老爷子卖的羊肉泡馍,就是不知道还在不在。”沈云淮一手插着兜一手往前指,“我高中以后就没回来过这儿了。”
沈云淮又抬头看了眼西北方向,神色无奈地笑了笑:“以前古镇那一块小镇遭过大火,重建后人流少了很多,都往现在景区那块去了,也不晓得以前留下的东西是不是也被带走了。”
故地重游总是令人徒增对过往岁月的怀念,年少时候的滴滴点点像风吹过荼蘼遍野的草原,让爱意都拥有不顾一切热烈绽放的勇气。十八岁,恍然间似乎已成太遥远的往事,那时候的沈云淮未曾预见他会从大洋的彼端再次踏足这个生养他的城市,也不会料到这他即将到来的而立之年,似乎是遇上了穿越人海,精心筹谋的缘分。
“H市是一片很温柔的城市,”宋以乐抬头望进沈云淮眼底,“这里的人也是。”
沈云淮点了点头,把潦倒的笑意藏进路人喋喋不休的牢骚里。
穿进巷子里沈云淮说的那家羊肉泡馍倒意料之外地还营业着,只不过一问之下已经换老爷子的儿子接手生意了。小铺子不大,里头就摆着七八张低矮的小桌子小凳子,有些年头了的风扇嚷嚷着“吱呀”声边转动着,老板招呼着沈云淮和宋以乐坐在门边的空桌,很快就招呼上来两碗冒着腾腾热气的肉汤和四块装在搪瓷小碟上的泡馍。
沈云淮帮着宋以乐把刚出锅有些烫手的泡馍掰成一个个硬币大小的块块,扔进汤里,又拿起汤勺搅和搅和把每一个小块的馍都沾满肉香四溢的汤水,才把碗推到宋以乐面前。
“尝尝。”他托着下巴冲宋以乐努了努嘴,“小心烫嘴。”
宋以乐吸了一口气,被溢了满鼻肉香,瓮声瓮气地笑道:“好香啊。”
老板见他夸赞得真情实意倒也乐得接受赞美,转身又送了他们两罐可口可乐。
酒足饭饱后两人倒也不着急着去看房子,反倒是像偷得浮生半日闲似的逛起了胡同陋巷,且不提沈云淮是时隔多年再次回到童年记忆里每逢上下学都途径的故地,宋以乐一外地人更是对比起景区,蕴含当地文化更有历史的地方充满兴致。
无论是在秋意渐浓天吃着手里的酒酿冰淇淋斯哈斯哈地吐露着白气,亦或是两个身高平均一米八五的大男孩蹲着路边逗弄着橘猫壮硕的小肚子,都显得妙趣横生。
沈云淮的故居其实得离着胡同再往里走一段路,临河,和隔壁房子中间相隔着一家茶馆和剃头房。房子有些年岁了,据沈云淮说这是他祖父更早以前就拥有的称得上是祖宅,白墙青瓦已经在年月的风吹雨打中斑驳,倒影在波光粼粼的河面,像乐谱上奏出老旧时光咿呀婉转的吟唱。
“欢迎。”
沈云淮抬手敲了敲破旧的门板,上头的门把早已被镀上锈迹,宋以乐想去碰,倒被沈云淮拦下了。
微开半扇门,仿佛能看见昔日旧时光,等沈云淮正式把大门敞开,院子被搬空得干净,只剩下几个来不及处理早已枯黄的盆栽和青苔侵蚀的石椅。院子不大,宋以乐跟着沈云淮的脚步半分钟能走完,越过院子后的大门漆上了朱红油漆,上头贴着的倒福似是手写的,笔锋婉转有力,只不过浆糊干透后翘起了一个角。
“我有时候会回来这里睡,但常用的只有我自己那房间和厨房。”沈云淮嫌弃似地抬手扇了扇灰尘,“客厅和院子里的那些实在没心思弄。”
宋以乐了然地点了点头:“其实这房子地理位置不差,周边也热闹,要是拿来租出去也不错?”
客厅里的沙发电视都被一层白布掩盖着阻挡灰尘,两人进了屋却没地坐,沈云淮只得招呼着宋以乐往后方走去看看房间。
“这有点复杂。”沈云淮回头冲宋以乐笑了笑。
“嗯?难道老祖宗不肯吗?”
宋以乐疑惑地歪头问道,却没想到他神奇的脑回路惹得沈云淮愣是噗哧地笑了出声,没忍住又伸手捯饬捯饬宋以乐的头发。
“不是。”沈云淮顿了顿,“这房子是我爸那边的祖宅,他和我妈离婚后我跟了我妈,他肯把房子留给我和我妈怎么说我觉得他挺伟大的。”
“所以特别珍惜吧。”
沈云淮语落,却是相顾无言,甚至能够听清楚风抚过低矮丛草发出沙沙声,和游鸟冥顽不灵地盘旋鸣叫声。
宋以乐眨了眨眼,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那租给我更不合适了呢。”
“怎么会。”沈云淮笑笑,“这间房子的时间一直停留在了我爸离开的那段日子,现在是时候往前走了,它会迎来新的租客,我更希望那是你罢了。”
第9章 同居生活
大抵是沈云淮说话的功力太足以蛊惑人心,宋以乐还是没忍住,在沈云淮探究且期盼的目光中应允了这四舍五入称得上是同居的生活。
下了决定以后宋以乐就开始在日常生活中一点一点地,像蚂蚁挪窝似的往沈云淮家搬东西。有时候沈云淮和酒吧里的人会来帮忙,但大多时候宋以乐不愿意叨扰人,哪怕进度缓慢也更甘愿亲历亲为去做。宋以乐东西不多,等把大部分东西都搬到新家去,街口的槐花刚谢尽,但香气未销仍有余韵,攀在老房子檐上伺机而动,风一吹就跃下扑人满怀。
宋以乐扛着装着满满书籍的小纸箱,遥处便见日光透过层叠树叶漏在沈云淮身上,表情是看不清的,只能把他照出一个柔和且模糊的轮廓。
“沈哥。”宋以乐嚷了声,音尾落在秋风里。
“哎。”沈云淮弯下腰接过宋以乐怀里的纸箱,“要带过来的东西就这些吗?”
“嗯,其他不重要的可以留在民宿,反正随时都得过去嘛。”
沈云淮点了点头表示了然。
等到沈云淮把房子的钥匙重新打了一把交到他手上,大门的加上其他房间的琳琅一大串,宋以乐恍惚觉得他从今往后打开的好像不仅仅是一扇出租房的门,而是另一个人间世的入口,是一个人的怀抱,是那些昔日他无从踏足的乐园,永远无法触摸的白日。
而沈云淮,更像是在白日里住着的人,而今却到了黑夜里来。
立冬将至的天色暗得快,不过六点刚过,公园的灯盏盏亮起。沈云淮买完晚餐准备回酒吧的路途驻足在了街边花草店,边捧着手机打字,年迈的老板驻着拐杖兴致勃勃地扯着老大嗓门和他介绍着花花草草的种类,贵的便宜的好养活的娇贵的统统说了遍。
沈云淮是有听没有懂的,他只好按着语音键,示意老板再说一遍。
“要不还是等明天我们一块儿来挑吧。”
宋以乐回复到。
起因是,宋以乐搬过来的第三天提议起了把院子做个大扫除,把枯萎的花盆盆栽都给清理干净,沈云淮早先就想这么干了奈何一直没空出时间,听他这么一说也欣然答应。整理干净以后是该添置些花草的,沈云淮不合时宜地想起初见宋以乐时小朋友的目光轻而易举地被一朵蔫儿吧唧的郁金香给吸引,又想到了宋以乐民宿后方那一大片倾注心血时间的姹紫嫣红。
小朋友大概是真喜欢花草的。
沈云淮抬手给聊天框发去一个“小猪OK”的表情包。
把晚餐给李谬和小陈送过去以后,沈云淮拐过身去了民宿。宋以乐的民宿最近请了早晚班俩柜台客服,都是年轻的小伙子,彼时时间刚过七点交班时间,晚班的那青年,叫容虞的,朝气十足地朝沈云淮打了声招呼。
“沈哥你来得正好。”
沈云淮从阁楼找到了宋以乐托他给带回去的一平板夹在臂弯,一下楼便听见容虞这么说。
“怎么了?”沈云淮扭头问。
“刚刚有位客人,来找宋哥的,”容虞顿了顿,“但是好像没提前通知过,你看我是给宋哥打个电话呢还是?”
沈云淮闻言道:“没事,你宋哥忙,我先去看看是不是要紧事。”
容虞听了也没多问,只是点了点头表示了然。
民宿设有专属的会客室,说是会客室,但也不过是个温馨的小空间,一整面墙被宋以乐制成了个连至天花板的举行书架,上头塞得满满当当的全是各种各样的书籍,上至天文地理下至烹调艺术。
沈云淮曲起食指敲了敲门,推开以后便看见一女子捧着本室内设计书看得入神。长发被一根简约朴素并无任何零碎装饰的簪子盘在脑后,落下几缕发丝在肩头,虽是上了年纪的女士,身姿却仍然曼妙,周身的气质更是与这座淳朴古香的城市相辉映。
“您好。”
那位女士闻言“啪”地合上了书回过头,却是看着沈云淮不只片语,沈云淮这才发现那是他大学毕业设计授权的刊物,还未来得及询问,他端详着女士熟悉的面容,愣是愣了神。
“方…”
沈云淮垂下眼帘打断了女士的话头:“教授?”
“你怎么在这儿?毕业后你不是和你母亲到国外发展了吗?”那女士收起诧异的目光换上了温文柔雅的笑容。
“几年前辞职了。”沈云淮顿了顿,“漂流久了总是要归根的,这不是教授您总说的话吗。倒是教授您怎么跑到H市来了?”
她回了个笑:“研讨会路过就来看看了。”
“来看看我儿子过得好不好,顺便看看他开的民宿。设计得倒是